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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去,庭院中央耸立着一座石壁,光滑平整,虽然色泽稍深,但是自家桂宝出品的墨水,却是不怕不够黑。
子柏风一跃而起,手中墩布吸满了墨汁,一挥而就,四行狂放草书就出现在了巨大石壁上。
“秋后飞黄寒风催,中山别院赏菊回,窃书泼墨欺幼童,真人原来是文贼。——怀素上人留”
“好诗!好诗!”迟烟白猛然一伸大拇指。
“这诗倒是算不上好,不过这字嘛,乃是我的得意之作!”子柏风连连点头,墩布的吸水性比之毛笔可强多了,再则墨也是桂宝出品,此次四句诗句加上一个落款写下来,竟然无需添笔。
“请叫我怀素上人。”子柏风一手把墩布向肩膀上一扛,站在那石壁之前。
上人本来是对高僧的称呼,不过子柏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不曾见到过有和尚的存在,他也就老实不客气地侵占了这个称呼,反正也没人知道,这个称呼是高僧。
“佩服……佩服……”迟烟白笑嘻嘻地接近,在子柏风志得意满之时,猛然跳起来。
“哗!”迟烟白猛然一盆墨泼下,把怀素商人变成了怀素黑人。
“铛”一声巨响,子柏风等人回头看过去,却是一名修士一剑把那墨缸砸了一个粉碎,几个刚刚被戏耍一番的修士红着眼,已经都拔出剑来。
看来,这是撕破脸要拼命了!
也难怪,以连云平的心性,这些人守卫不利,说不定真要脱层皮。
“快逃!”子柏风和小石头等人转脸就跑,迟烟白连忙也撒腿追上,三个人逃跑的速度那是飞快,此地是别院,又不真个是中山派的山门,总不能像山门里那般的防卫森严,三个人一路跑出去,把后面的众人都甩得不见了踪影。
小石头手中还拎着一只桶,桶里面还装着半桶墨汁,他反手,一把全泼了出去。
“中山别院”四个字,顿时被污了一大半,只剩下中字和院字中间的一小部分,变成了“中二”二字。
“看你还敢欺负你小石头爷爷!”小石头还在门外呸了一声,把手中的木桶一丢,转身去了。
子柏风三个人虽然玩的很爽,不过自己也是弄得全身黑漆漆的,跑去涂水中好生洗了半天,这才把身上洗干净,虽然涂水已经很冷了,但是三个人都是由修为在身的人,彼此对望着,哈哈大笑。
迟烟白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做过如此疯狂的事,现在回忆起来,似乎还要兴奋地颤抖。
“不知道连云平看到之后,会气成什么样子,哈哈!”迟烟白想起来,就会笑得前合后仰。
连云平的脸色,却与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把子柏风等人赶走了,那几名负责看守别院的中山派弟子连忙招来各种东西,想要尽量把这里打扫干净,谁想到不论怎么抹,那墨都无法抹去。
四周飘荡着浓郁的桂花香气,似乎把满园的菊花香都压了下去。
一名修士一个狠心,干脆直接把柱子的漆刮掉了一层。
谁想到刮掉朱漆,连柱子里面却都变成了黑色的。
连云平等人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桂香宝墨,入木三分。
在桂墨轩开业前一天,桂墨就已经以另外一种方式扬名了。
第二五二章:一城金甲尽染墨
子柏风和连云平的争端,在西京也传的沸沸扬扬,两名自号怀素的少年,一名怀素上人,一名怀素真人,两个人都互相指责对方抄袭了自己的字,最终以子柏风大闹中山别院告终,子柏风以未知名的墨泼染了中山别院,据说现在的中山别院,连地面都是黑色的,挖之不尽,铲之不绝。
这个世界上本是没有黑色的菊花的,但是从中山别院里冲刷地面所使用的水,流到了外面,被菊花吸收了,竟然多出了漆黑如墨的品种,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子柏风却是没想到,自己看了那么多的野史趣闻,突然有一天,自己突然制造了一个足以载入神仙传、搜神记之类的故事里的奇闻异事,颇为自得。
至于那写在石壁上的诗句,子柏风听闻齐寒山回来之后,说:“他竟然敢如此污蔑于我,日后定然将其列为不受欢迎的客人,但凡中山派的地界,绝不允其进入半步!”
然后又道:“这个子柏风,歪才还是有些,模仿我写字,竟然如此惟妙惟肖,让人惊叹,只可惜人品实在太差,让人齿冷。”
他命人将石壁上的字迹擦掉,谁想到墨迹不但入木三分,就连石头都渗入了进去,别院的人将石头削去了一层,却依然削不掉墨迹。
气急败坏的连云平说:“这世间只有一个怀素,只有一个人配得上这个名号!”然后命人直接砸了石壁。
不过,到底谁抄谁,这可是一件无头公案,子柏风和连云平各执一词,支持谁的都有,连云平在西京是家大势大,子柏风只是一个普通的外来户,子柏风所知,似乎支持连云平的人多一些,坊间已经有了子柏风许多不利的传言,又说子柏风一个外地人,能够拿到乡试头名的名次,也是作弊得来,把子柏风传得极为不堪。
子柏风知道,这种传言背后,怕是就有连云平的幕后推手。
既然这人已经无耻到否认证据,捏造事实了,那就不是讲理可以解决的问题了,连云平已经完全得罪了子柏风,两个人之间不可能善了。
正如连云平所说的,不论是子柏风还是连云平,都必须证明,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怀素,另外一个只是渣滓。
而对子柏风来说,面对一个如此无耻的敌人,唯一的选择就是,一棍子打死他。
但是这些都是后话了,子柏风却是没想到,一场斗嘴演变成的泼墨大战,最终会成就了他家的桂墨之名,当天晚上,就有几个书生前来询问,那入木三分的桂墨,到底从何而来,能否求购一二。
事实上,对桂墨的评价并不只是入木三分,有一名书生还摇头晃脑念了一首“桂墨诗”,云:点墨入木三分许,一笔透石两尺伤,千里金甲尽染墨,人间菊花飘桂香。
子柏风转脸就把这首诗写在了自家店面的中堂墙上。
第二日,桂墨轩开业的盛况,就无需再赘述,不但各处的大人物们都来贺喜,各处的文人士子闻言也都纷纷过来求购这等宝墨,一时间,门庭若市,子柏风家的桂墨轩刚刚开业,就成功打出了名号,成了整个西京第一等的高端墨宝商家。
子柏风虽然不怎么擅长经营,不过各种奇葩招数却是一样不少,专门推出了:“真人窃书套装”,连夜把模具压制成了一个巨大的草书“窃”字,还在下方列了一小句:“本真人窃书,怎么能算偷呢?”还有另外一款,下方的注解是:“本上人被窃了,不爽!”
此外什么“入木三分包装款”,“透石两尺包装款”,“泼墨中二限量款”,“上人不爽文化款”等等,一样不少,一时间在西京制造了一场奇葩流行,人人都以配“窃书墨”,送“中二墨”,穿“不爽衫”为时尚。
当然,这些人完全不在乎子柏风和连云平到底谁才是窃书者,子柏风和连云平的争执,在很多人眼中,只是一场奇特的狂欢罢了,大家不在乎推波助澜一下,各种各样的传言一时间甚嚣尘上,愈演愈烈。
但是对当事人来说,这其实并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不论是子柏风还是连云平,都暗暗憋着劲儿,打算一举把对方打趴下。
“你啊……”桂墨轩开业的时候,府君也带了几个朋友来捧场,看到子柏风,就无奈摇头,“不过是一张草书而已,何至于此?”
子柏风的脾性他知道,这人傲得很,是绝对不屑去假冒别人的书画的,再则小石头临摹那书画,其实他也看到过,只是为了这么一副书画——尽管那书法残篇真的是惊才绝艳,可也不至于向死里得罪连云平。
“中山派的人找过我,说这只是年轻人自己的意气之争,不希望过多的解读,我也是这个意思,此事,过去就过去了吧。”府君道。
子柏风却是有些疑惑,中山派的入门弟子都那么嚣张跋扈,连云平这种人也不像是那种大气的人,会教育出这种弟子的门派,怎么可能是谦谦君子?
若是中山派那边不依不挠,子柏风觉得并不奇怪,反而是那边如此低调处理这件事,反而让子柏风觉得纳闷了。
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但这种怀疑,太过主观唯心,子柏风也只是撇嘴道:“谁让他来惹我?颛王我也不让着!”
“别把颛王挂嘴上,小心哪天脑袋被砍了。”说这话的时候,府君很是无奈。
子柏风这家伙就是属猴的,天不怕地不怕,关不住,拴不住,让他不惹祸,那是比登天还难,“你就当是考虑一下蒙城,中山派对朝政的影响力极大,若是中山派和我们作对,对蒙城总归不好。”
搬出蒙城,子柏风这才算是虚心领受了一会儿他的唠叨,只是心口不一,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哪里去了,瞅准了一个机会,一把拽住了路过的落千山,道:“千山,我正在找你!”
顿时借千山遁成功遁掉。
走开的时候,听到那边府君的朋友对府君道:“我倒是想要看看这引出偌大风波的残卷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卷字了……”
“唉,让您见笑了。”府君在那边摇头扶额。
事实上,子柏风也挺不喜欢惹祸的,只可惜没人相信。
之后的一段时间,虽然流言未息,但却还算风平浪静,子柏风整天带着人疏通河道,把自家锦鲤云舟的活动范围一圈圈扩大,没事就买个房产,卖卖桂墨,对九婴的监控,也一刻没有放松。
眨眼间,一场冬雪初至,纷纷扬扬笼罩整个西京,把西京变成了白色的。
一大早,子柏风就把人派出去巡逻去,敦促商户和各家各户,把门前积雪清理干净,子柏风等人也亲自动手,清理知正院内的积雪。
小石头现在又活跃起来了,领了知正院的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好不快意。
也就是这日,一位不速之客不期而至。
子柏风、卢知副等人正拿着扫把,在院子里把残余的积雪清扫,大家干得热火朝天,卢知副甚至解开了衣襟,胸口、头顶都冒着热气。
一名差役带着一个仆人打扮的人进来,道:“大人,有人求见。”
那仆人上前一步,道:“知正大人,我家主人齐太勋求见。”
子柏风嗯了一声,继续扫雪。
那仆人以为子柏风没听清楚,继续道:“知正大人,我家主人齐太勋在门外求见。”
“让他进来便是。”子柏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直了腰,看向这位仆人。
“我家主人齐太勋齐大人是工部郎中李青羊李大人的表弟。”那仆人似乎有些迷惑,又说了一句。
“那又如何?难道还让我出门去迎接不成?”子柏风问道,“敢问你家主人是几品官员,在何处任职?”
齐太勋进来时,极为不喜,显然是听到了仆人的汇报,对子柏风的态度不怎么满意。
他身为工部郎中的表弟,一直以来,在这些工部下属的衙门都极为顺畅,哪个人不笑脸相迎,不恭送出门?
到了子柏风这里,却是这般冷遇,让他很是不爽。
“子大人,我是来找您做生意来了。”齐太勋坐下之后,先是喝茶顺了顺气,看子柏风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似乎就任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