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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去!最快速度回载天府!”高山安怒喝一声,上了云舟,那亲随想要再多问两句,看到高山安的表情,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驾驭云舟,腾空而起,一路向东飞去了。
高山安一路飞过,看着那满目苍夷黯然伤神,面对霸道的应龙宗,他罕有的产生了一种难言的无力感。
远远的,前方看到了白石山。
白石山下的望东城,曾经是他的一桩心事,望东城主子华隐几乎完全不听他的招呼,不纳贡也不交税,几番交锋之后,前代的知州也只能承认了子华隐望东城主的职位,算是把他招安了。
高山安不知道诅咒过多少次,让这个城市的赶快死绝好了,此时看到白石城,心中却有一种难言的悲伤。这城市,这个在荒原之上开拓出来的城市,怕是真的已经死绝了。
“咦……”高山安不忍去看,还在黯然伤神,却听到那亲随大叫起来。
飞过了白石山,原本一片荒原的地方,竟然又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青石山,青石山上郁郁葱葱,往来的人像是蚂蚁一般爬满,而青石山之外,原本的荒原之上,正有很多人正在开垦良田,播种庄稼,此时已经是初秋了,但是这里却依然是一片郁郁葱葱,勃勃生机。
沁人心脾的灵气取代了令人窒息的枯竭,就像是突然从沙漠来到了热带雨林。
“这是……这是……”高山安揉着眼,低头看着,地面上,子华隐也抬起头来,他看到了云舟之上的知州标志,也认出了这座驾,远远拱了拱手,算是尽了下官对上官的礼数。
眨眼之间,云舟就飞过了白石山,高山安想要停下来一探究竟,但想起现在的载天府怕是也已经陷入了困境,却是一刻也不敢停留,只能对着后方眺望,直到那青石山远远消失在了天边。
一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偶尔能够看到一些被人遗弃了的马车,看起来很是可疑的,迁徙队伍残留下来的痕迹,甚至都没有乌鸦盘旋,没有秃鹫觊觎,有的只是一团死气。
入了夜,地面上的一切都看不清楚了,偶尔会有一盏跳动的灯火亮起,给高山安带来些许的安慰。
“大人,您看,您看啊……”亲随突然又叫了起来。
高山安转头一看,目瞪口呆:“见鬼了!”
又是一座青石山!
而这次的青石山,宛若是夜色下发光的碧玉,看起来比刚才的青石山小了许多,但形状却完全一样。
就像是一道虚影。
青石山下,一座座帐篷围着青石山搭建着,应定族的牧民们点燃了篝火,围着篝火举行着神秘的庆典,不时会跪下,向东方的方向跪拜一番,应定族的小孩子们举着火把在草地上疯跑,划出一道道的痕迹。
“难道……难道事情没我想象中的那般严重?”高山安心中徒然燃起了希望。
从应龙宗到载天府的直线距离上,只有三座城市,望东、定水、长留。
望东、定水都一片生机盎然,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聚灵大阵的影响,那么长留呢……
其实,高山安心中最关注的,就是长留了。
长留是载天州排名前五的大城市,其他的两个城市,定水城是应定族的城市,望东城是子氏的城市,这两个城市都是不听调也不听宣的城市,但是长留与之不同,长留的人口足有十余万人,更多是汉民,更是汉民和其他少数民族重要的贸易城市,在整个载天州都居住轻重。
如果……如果长留也是如此……
但是,事实证明,高山安的希望,只是不该有的希望。
当天色又亮起时,他就看到了长留的影子,一片死寂的城市。
“停……停下……降……降下去……”高山安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看到长留府衙外的地上,趴着一个人,距离远了看不清楚,再近点,才发现,那是一具干尸,尸体已经死去了多时,几乎不曾腐烂,似乎就连那些让尸体腐烂的讨厌小玩意儿都不见了。
府衙的门半掩着,看门的老头就坐在门槛上,低着脑袋,似乎睡着了。
抓着一杆长矛,却已经完全失去了水分和光泽的手,却暴露了一切。
这老头高山安还记得,他曾经来长留府视察过,甚至和看门的老头小聊过一阵子,这是一个固执的可爱的老头,他从年轻时就在这里看门,老了依然在这里看门,他曾经唠叨过,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在这里继续看着这大门。
他当时不懂这小人物的坚持。
现在,他似乎懂了。
“人呢,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人呢?快出来啊!”高山安拼命大叫起来,他的声音远远传出去,回答他的却只有回声。
这只是一处空城,一处死城。
“大人,很多屋子都空了,许是他们都迁移了……”亲随上前道。
高山安站在那里,深深喘息。
许久之后,才低声道:“走吧……回去……”
云舟刚刚飞出城,高山安的心就揪起来了。
马车、牛车、倒伏的尸体、鲜艳的彩衣……
“应龙宗……”高山安几乎咬碎了一口牙,他再也不忍去看……
“我高山安和你们势不两立!”站在云舟之上,高山安指天立誓,“如若不能让你应龙宗付出代价,我高山安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他的毒誓声远远传出去,在空城,在尸骨,在天地之间回荡。
灵气尽去,死气弥漫,这片天地,已经被生生抽成了一片死域。
第四二九章:一道半弧作屏障
“天有些冷了,请给城外帐篷里的孩子们捐些不需要的衣服吧,他们中很多还在饿着肚子,如果您有多余的食物……”几个文人打扮的人扯着一张横幅,沿街去敲隔壁的门,但是回应他们的,却大多是拒绝。
“姐,我们还要继续吗……”迟烟白也在这文士之中,再次吃了闭门羹的正是迟烟紫,“柏风说过,我们现在做的这些,其实压根就没什么用……”
“那也总比闲着什么也不干好!”迟烟紫哼了一声,道,“你若是不想干,自己回去就好了!”
“爹让我跟着你保护你,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干这无聊的事啊……”迟烟白翻了翻白眼,看迟烟紫要抓狂了,连忙把脖子缩了起来,不再说话。
子柏风说过,随着应龙宗聚灵大阵的持续抽取灵气,现在慷慨解囊,救助了别人的人,会最先陷入困境,然后自己也必须被救助才能生存。他不喜欢善良的人因为自己的善良而受害,这是不公平的。
如果继续下去,早晚载天州会成为第二个死亡沙漠,这并不是一点小手段就可以阻止的。
想要阻止它继续下去,就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釜底抽薪,一个是反客为主。
可这两个办法,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高山安所做的,就是釜底抽薪之计,可惜他没抽出来。
而现在子柏风所做的,就是反客为主。
既然你吸,那我也吸好了,看谁厉害!
载天府内,原本是一片片空地的地方,此时大多搭建起了帐篷,从各处逃难而来的难民有一部分觉得载天府也不安全,直接穿过了载天府,向东方逃去了。
还有一部分,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在载天府停留了下来。
载天府的公职人员们几乎全部出动,帮助安排这些难民。
而难民实在是太多了,把整个城市里的空地全部填满之后,又开始向城外扩展。
载天府的城南,文公子正在指挥着几个修士搭建帐篷,把一家家一户户的难民安排进去。
文公子极有组织能力,几个官员们也都自动自发地听他的安排,让他把整个混乱的场面牢牢把控住,处理的井井有条。
外围不远处,子柏风带着几个人匆匆走过,正在丈量土地。
他的身边跟着一位户部的官员,在手边的纸张上记录着什么。
“从这里,到这里,再到这里,这块地我也买了,多少钱?”子柏风大手一挥,问道。
那户部官员大汗淋漓地计算着,半晌之后,才道:“九十万两银子……”
“是九十一万三千两……”子柏风撇撇嘴,道:“算了,算你九十二万两好了。”
“谢公子,谢公子……”那户部官员点头哈腰,连连赔笑,道:“公子,这边还有几块土地,咱们接着看?”
“这几块就算了,暂时还用不着……我看山坡上那片土地还没卖出去不是?咱们去那里看看。”子柏风道。
“好来,公子您请!”那户部官员也不顾自己跑断腿,转身就在前面引路,反正载天府已经有了公论,但凡是子柏风想要买的土地,只要是能卖的,都卖给他。
“哼,趁着现在低价便宜,拼命发国难财,亏你还和我齐名,我却是看错你了。”文公子听到了,冷哼道。
“难怪距离好远我就闻到了酸味,原来是咱们的文大公子在这里啊!”子柏风哪里肯吃亏,他立刻反唇相讥,道:“明明有能力做更有用的事,却为了一些蝇营狗苟的小事在这里消磨精力,做些沽名钓誉的事,这般眼光,羞于与你为伍。”
“你说什么?”文公子瞪眼睛,旁边的几个修士和官员都无奈地摊手,这俩人见面就掐,谁都看不惯对方,“难道我还说错你了?你现在到处买地,不是趁人之危,又是什么?”
“切,你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文大公子自然不知道,若不是有我不停买地,你们哪里有钱买帐篷,买粮食?难道帐篷和粮食都不需要花钱不成?小爷我现在是载天府的财神爷,没有小爷我,你们早就都饿死了。”子柏风反唇相讥,“当然了,文大公子才不关心这些,人家只要作作秀,露露脸,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就好了,其他的哪里需要管?反正人家是饿不死的。”
“公子,咱们去看地吧……”看两个人快要打起来了,那户部的官员连忙拉着子柏风就走,另外几个官员也连忙扯住文公子,道:“这边又来了一批难民……”
“切,你懂什么?百姓心中有杆秤,到底是发国难财还是真心为他们着想,他们自然清楚。”文公子唠唠叨叨。
“这混蛋,等我大事做成了,看我不吓死他,让他跪地求饶三呼大王请饶命!”子柏风也嘀嘀咕咕。
子柏风现在所做的就是反客为主之计,他正在大肆买地,却不是漫无目的买,他所买的地正在渐渐连接起来,变成一个圆环,把整个载天府围在其中,而当这个环闭合起来,子柏风就可以阻止载天府的灵气流失,等于是在没有掌控载天府的情况下,把它变成了自己的地盘。
而他的这个计划,暂时还算是顺利,就算是有些土地已经被人买去了,子柏风也通过各种方式,想方设法把这些土地都买回来。
而现在他在载天府,也是不折不扣的名人,现在的名声却已经不只是文才之名了,他现在已经被称为子财神了。
子柏风说的没错,现在载天府基本上都是在依靠他源源不断的资金来支撑的。
忙活到日头偏西时,子柏风才有时间稍微休息一下,那户部的官员虽然也是修士,可一整天下来,也累的一动不想动了,求饶道:“公子,我们回去吧。”
跟着他们,负责测量、书写文书的人更是已经换了好几拨了,此时都快累瘫了,一个个眼巴巴看着子柏风。
“好吧……”子柏风想了想,道。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