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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巢之下无完卵,如果夏俊国想要扯翻这鸟巢,他也就只能把这颗坏蛋丢出去了。
同样的,妖界、魔域、仙界,这些世界如果想要拖着人间界一起下地狱,子柏风也只能狠起心来。
这次珍宝之国之行,让子柏风真正认清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没有一丝侥幸。
处理完外患,接下来就是处理内忧了。
沙民之患。
这困扰了漠北州的巨大隐患,也是时候要解决了。
子柏风草拟了一张告示,张贴在门外。
正所谓乱世用重典,告示所书,非常严格,即日起,但凡有人再在漠北州抢劫,罪加一等,情节严重者,当场斩杀。
这告示一出,别说那些强盗了,就连普通民众看了都摇头。
只是出个告示又有什么用?
那些沙盗们听说此事,更是嚣张,一个个嘲笑子柏风书生意气,想当然耳。
而漠北州的官员们,也都觉得这位大人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
谁想到,子柏风完全是认真的,他一声令下,整个漠北州的游侠宗弟子全部行动起来,向外散布出去,顿时间,各种沙民潮水一般被抓了回来,一时间监狱人满为患。
子柏风才不怕这个,他大笔一挥:“建!”
木土宗的汉子们顿时忙碌起来,漠北府城外的空地数也数不尽,城外的沙粒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挖地烧砖,取沙和泥,建起巨大的牢狱,再多的罪犯,全部能关进去。
很快狱卒也不够用了,子柏风身边光门大开口,一只只神色冷峻的金剑妖从光门之中走出,看守牢狱,毫不留情。
不过这么多的沙盗被抓来,就算是食水,都是一个大问题。
这个问题子柏风解决起来就没那么积极了,这个世界又没什么反对虐待囚犯的国际人道主义组织,这些沙盗既然敢抢劫,想来没吃没喝过几天,也没什么吧。
这牢狱里不给吃不给喝,实在饿得快死了,这才有点东西,不但如此,规矩还特别多,大声喧哗,打。不服管教,打。互相串联,打。
一时间,那牢狱哀嚎声声,距离三里远都能听到里面的叱喝声和求饶声。
一些不信邪的沙盗,还想来劫狱,对这些人,子柏风毫不犹豫,直接杀鸡儆猴,城门之外立起了一根根的长杆,上面挂的全是人头。
“老大!这个混蛋是想要把咱们沙民杀绝啊!”沙漠之中,仅存的三大部族的沙民首领都接到了自己的下属如此哭诉。
三个部族首领各有反应,皱眉不语者有之,拍案大怒转脸却满脸惶恐的有之,还有一人一直沉默不语,正是漠北凶狼北锵。
这位子柏风,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真的如同传言一般,子柏风真的想要把他们沙民,全部杀干净?
“怕什么,有北锵大哥在,我们北锵大哥有神武大炮,这神武大炮,可是上京的城墙上才有,就算是子柏风,也不敢在我们大漠中撒野,上次魔潮,若不是北锵大哥的神武大炮,那些邪魔早就冲进咱们半月洲了。就连邪魔都冲不进咱们半月洲,那个什么小子能把咱们怎么样?不去管他就是!”北锵的下属,对他却是有着盲目的信任。
而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盲目的信任也确实影响到了北锵,让他自己也渐渐有了信心。
似乎真的是如此,真的是他的神武大炮将上次珍宝之国消失时汹涌的魔潮击溃,而现在有他的神物大炮在,那子柏风也就像云军一样,不敢来大漠之中冒险。
在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沙民看来,云军就是顶天强大的敌人了,这世界上还存在比云军更可怕的敌人?那一定是你在开玩笑。
不但这些普通的沙民这么想,就连很多小绿洲的首领都这么想,他们反而对北锵按兵不动而表示不满,附近几个绿洲的人都有很多人被抓去监狱里,这几个绿洲的首领,反而聚拢在半月洲,叫嚣着要让北锵用神武大炮,将那些牢房轰掉。
似乎不这么做,北锵就是个懦夫一般。
北锵什么都好,就是个性比较好强,好面子,被这些人一闹,真的是有些下不了台了。
而这些小绿洲的人还算是好对付,更让北锵难以招架的是,其他两个部族的老大,竟然也都赶到了半月洲。
“北锵老大您一直是我们沙民的首领,我们以您马首是瞻,不过您老人家被人骑到头上来了,竟然都没什么表示,如果是我,我可不能忍……”这两个沙民首领,都通过各种不怎么委婉的方式,表达了这个意思。
北锵那个不爽啊,你们这些混蛋,当初我让你们约束你们的族人,让他们不要随便出去抢劫,你们一个个推得干净,还说沙民三支各自为政,从来不会有所统属。这会儿被人打上门来了,知道抱大腿了?
说实话,现在这种状况,是北锵梦寐以求的,所有的沙民在强大的压力之下,都团结到了北锵的身边,为他马首是瞻,或者说等着他出头,不论是出头砍别人,还是被别人砍一刀,那就不知道了。
北锵心中万分纠结,别人不知道子柏风是什么人,他还不知道?
这位子柏风,就是那位直接将天铜矿山整个抢走,直接杀死了妖圣的人啊。
在那些无知的沙民看来,所谓妖圣,和座山为王的一个普通妖怪也没什么不同。
所谓子柏风,和隔壁山里的修士也没什么不同。
但北锵却知道这其中的差别。
在北锵纠结的时候,子柏风第二个告示挂出来,召各部族沙民首领,在五日之内,入漠北府觐见。
召?五日之内?觐见?
这用词,立刻激怒了沙民那些廉价的骄傲之心,一个个群情激昂,恨不得就此杀进漠北府,把子柏风碎尸万段。
一直以来,沙民们都是过着这样的日子,我无法无天也好,我飞扬跋扈也好,不论我做了什么事,只要我退入沙漠之中,你就拿我没办法。
这种看似进可攻退可守的优越,事实上是他们一无所有,除了一条烂命,别无所有。
既然没什么可失去的,那就没什么可珍惜的。
北锵被沙民们的情绪左右着,现在是唯一的一次,所有的沙民都团结在他的麾下,造成了他掌控着一切的假象,这让他飘飘然,又惴惴然。
这天,薛从山来到了半月洲之外,道:“我叫薛从山,我找你们大首领。”
这些人里,还有人记得薛从山,知道他是北锵的朋友,立刻入内汇报,不多时,北锵就哈哈大笑着迎了出来。
薛从山微微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北锵。
北锵红光满面,看起来志得意满,但他的眼中的仿徨与担忧却依然难以掩饰。
“薛兄,你这次来,是来当客人,还是来当说客?”北锵问道。
“当客人如何?当说客又如何?”薛从山问道。
“若是当客人,有好酒好菜招待,如果当说客,那就抱歉,请回吧,我是不会轻易屈服的。”
薛从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北兄啊北兄,我本来当你是一方豪杰,却没想到,竟然也是如此鼠目寸光。”薛从山有些惋惜地摇头。
“你此话何意?”北锵面色凝起,“薛兄,我当你是朋友,这才愿意来见你,若是你不把我当朋友,想要拿我去取悦你家大人,那我们的友谊,就到此为止了。”
薛从山无奈摇头,他本以为自己来当说客,能够说动北锵,谁想到北锵的态度,竟然如此冥顽不灵。
而薛从山本是好意而来,但他却不想卑躬屈膝,一则他是子柏风的部属,不能丢了子柏风的面子,第二他和北锵也算不上是至交好友,犯不上为了他殚精竭虑。
更何况,北锵的短视也让他愤怒,恨不得让薛从山捧个钉子。
反正北锵的性命无忧,子柏风对北锵也有所了解,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或许不会轻易判他的死刑。
在薛从山看来,孰强孰弱,一目了然,一百个漠北州沙民部族捆绑起来,也抵不上子柏风的一个手指头。
但更重要的是,现在漠北州已经穷成什么样子了,只要服个软,立刻就有数页数不尽的好处,就有连想也不敢想的好日子。
他想起他来当说客之前,子柏风所说的话,心中叹息。
子柏风说:“他们都穷到了无法理解什么叫做富有,让他们自己慢慢来,一百年也别想走出来,必须让他们知道,脸颊的矜持,所谓的骨气,没有丝毫意义才行,可惜啊……难,难,难!”
就算是子柏风也只能说难。
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了,这世界上,什么都可以改变,唯一不能改变的,就是人心。
薛从山无奈而回,北锵看着薛从山的背影,心中也满是无奈。
其他两个部族的首领,却是唯恐北锵的意志不坚定,此时却是欢呼雀跃,连声夸赞,说的好像北锵获得了什么大胜利一般,甚至有传言说,子柏风表面上态度强硬,暗地里却派人前来求和,让整个漠北州的局势变得颇为复杂。
子柏风在忙碌别的事情,对这些所谓传言并不在意,子柏风的心中,他的最后通牒已经下去了,在五日之后,他有太多的办法可以将这些人压服。
薛从山自己却是极为自责,从子柏风的房间里走出来,就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的。
“薛伯伯!”斜刺里却跳出一个半大少年,亲亲热热地凑上来,拉着他的手。
“小石头啊!”看到那少年,薛从山露出了笑容,伸出手摸了摸半大少年的脑袋,短短的头发,刺手。
“薛伯伯,你怎么了?不高兴?”
“伯伯没事,你怎么来漠北州了?你不是回去妖仙之国了吗?”薛从山问道。
“我来找哥哥玩啊!”小石头嘿嘿一笑,道,“对了,薛伯伯,你是不是很会认路?”
“对啊。”薛从山不疑有他。
“那,薛伯伯,你能不能带我去看一个朋友?”小石头问道。
“朋友?小石头,你在漠北州还有朋友?”薛从山疑惑。
“对呀,我的朋友叫漠北凶狼,我听说他就在漠北州,好像是很厉害的什么人。”小石头道。
小石头在上京和北锵有一面之缘,当时小石头还帮了北锵的一个大忙。
“漠北凶狼?这个……怕是不行……”薛从山顿时苦笑。
“为什么?”小石头瞪大眼睛,“薛伯伯你不是认识路吗?”
“不行就是不行。”薛从山可不敢带小石头去冒险,那些沙民一个个穷凶极恶,若是小石头有个三长两短……
“无妨,你就带小石头去吧。”子柏风却走了出来,道。
“大人?”薛从山疑惑。
“漠北州的沙民而已。”子柏风笑道,“你也太小心了。”
薛从山看看小石头,小石头正一脸希冀地看着他。
“这……好吧……我多带几个兄弟,好保护好小石头……”薛从山最终只能道。
“无妨,小石头可以保护自己。”子柏风笑道。
薛从山苦笑摇头,他当然知道小石头可以保护自己,但是……
唉,大人说的没错,不过是漠北州的一个绿洲而已,不过是一群沙民而已,哪里有那么夸张?
漠北州的西边就是蒙城,距离蒙城这么近的地方,再加上子柏风已经完全掌握了漠北州,这简直就是后花园,能遇到什么危险?
薛从山道:“那我去找艘云舟。”
“我有。”小石头一招手,一艘云舟停在面前。
薛从山还能说什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