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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冥府三头犬轻吼一声，神情狐疑。
它分明感觉，那道“主食”，好像突然变远了。
不过，食欲涌上心头，它也懒得思考，继续向前走去。
“这样一来，又争取了点时间，但已经是极限了。”顾嫣然柳眉微皱，摇摇头说道，“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月亮西垂。
“嗷！”
犬吠声中，饥荒白骑士，被冥府三头犬一口吞下。
接着，它走向下一个目标——战争红骑士。
瘟疫绿骑士。
毁灭黑骑士。
天启四骑士，全部落入冥府三头犬的腹中。
它神情满意，打了个饱嗝，六只眼珠四下环顾，忽然察觉了什么，露出暴怒之色。
“嗷！”
它的视线穿透灰雾，清楚看到，一道魂影，正要落入缝合怪的身体中。
“嗷！嗷！嗷！……”
冥府三头犬大怒，三个脑袋发出连串巨嚎，身躯一缩一扑，犹如离弦之箭，扑向顾嫣然。
“你这头死狗，吃了我这么多贡品，连一点回扣都不肯给？”顾嫣然冷哼一声，唇角忽然扬起俏皮微笑，“不过，已经晚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道魂影，已然落入缝合怪之中。
“嗷！嗷！嗷！”
伴随着一叠犬吠，冥府三头犬犹如黑色电光，挟裹飞沙走石，狂扑过来。
“从哪来，回来去吧！滚！”
顾嫣然吐出一个霸气的“滚”字，拳头猛然一握。
嗡！
魔法阵列瞬间黯淡，石门冰消瓦解，冥府三头犬的身影，也随即坍塌，消散为碎片。
“嗷！”
不过，消散之前，它那凶恶的眼神，狠狠地盯了顾嫣然一眼。
“白痴！你视力极差，是以嗅觉辨别生物的。”顾嫣然淡淡一笑，取出一个小瓶，“而下一次，我会换一种迷迭香……你能认出我来，那就怪了！”
自言自语一阵，她转过头，望向那头缝合怪。
“起来吧！”
缝合怪睁眼，它的外表并无变化，身上气质却猛然一变，仿佛历经尸山血海，遍体煞意凛然，血气冲霄，杀机磅礴，几乎凝聚为实质！
顾嫣然面对着它，竟感觉身上皮肤，传来阵阵刺痛。
“你叫什么名字？”她低头，轻声问道。
这个问题，相当古怪。
一般而言，缝合怪仅有简单灵魂，只能听从指令，没有自我意识，更不会有自己的名字。
譬如夜下纶音，就是如此。
“屠夫！”缝合怪抬起手掌，看了看自己的左右双手，沉默一阵后，喃喃说道，“嗯，这个名字，很有味道……”
这头缝合怪，居然和巫妖等物一般，拥有自我意识和灵魂！
“屠夫？”顾嫣然闻言，眼中波澜横生。
这头屠夫的灵魂，来自天命强者——“弑神人屠”白起。
当然，白起的灵魂，早已归于轮回。
而这道灵魂，是白起之魂走过黄泉路时，映照在黄泉水中，留下的倒影。
不过，即使是灵魂之影，也承继了白起许多属性。
何况，拥有灵魂，就意味着这头缝合怪，能够自我成长。
仅是这一点，就是夜下纶音远远不及的了。
“露两手给我看看！”顾嫣然想了想，又道。
“是，我的主人。”屠夫徐徐抬手，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不过，我得先适应一下……”
“轻便！”顾嫣然面露微笑。
嗡！
屠夫抬起一食指，一抹血色斗气，在它的指尖绽放。
这缕斗气，猩红如血，时而化作末日烈焰，时而化作血色巨蟒，那巨蟒之形，极似上古凶物——修蛇！
“这个是……弑神斗气！”
顾嫣然捂住小嘴，轻声说道。
此斗气，正是弑神人屠的独有斗气——弑神斗气！
这弑神斗气，和王贲的秋水斗气同一级别，都属绝巅品相，但在属性上，更为偏激凶戾。
此斗气，于尸山血海中诞生，能在杀戮中蜕变，在血腥中成长，甚至衍化出足以弑神的属性！
其“弑神”之名，就是由此而生。
只要杀戮够多，这斗气成长起来，足以弑杀神灵！
“这头屠夫，居然承继了白起的弑神斗气，这也太……”
顾嫣然呼吸急促，心中惊涛骇浪。
沉默一阵，她的脸上，露出迟疑神色。
“这秘法——亡者归来，如今看来，至少也是圣级！若是贡献给拂晓断崖，我的贡献点，也就足够了。”顾嫣然自言自语，“而且，我已是上位法印，修为也够了……凑足这两个条件，长老会的一票，我有资格了。”
“但是……”
顾嫣然很犹豫，是她独创，而且属性如此强大，她实在不想贡献。
但是，为了那一张长老票……
顾嫣然苦笑起来。
……
半世星空。
李仪徐徐睁眼，脸上露出如出一辙的苦笑。
“原来如此……我的冥想术，之所以没有异象，居然是这个原因？”
他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第三百七十四章 灵狐
“问题，出在灵魂？”
李仪摇摇头，脸上浮起一缕苦笑。
冥想术——青穹咏叹，以自身化符，弥散无相清音，沟通千域群星，取其本源星力。
此术，在本质上，是一种特殊的“共鸣”。
修行时需在高处，原因就在于此。
——在高处，距离群星更近。
不过，这无相清音，并非音律，而是灵魂波动。
“青穹咏叹，重在‘咏叹’二字，也就是灵魂波动。”李仪摩挲下巴，“我的灵魂，还不够强大，灵魂波动有限，共鸣不够强烈……因此，冥想的效果，自然就差了许多。”
事实上，李仪的灵魂，在同龄人中，已是鹤立鸡群。
但这青穹咏叹，为无上冥想术，几乎等同神级秘法，需“天”字打头的强者，才能发挥真正效果。
而李仪才五级，自然差得远了。
他闭眼，思索对策。
“这样看来，强化冥想效果，无外乎两个手段！”李仪低语，抬起两根手指，“其一，强化灵魂；其二，强化灵魂波动。看来，又得要一具新的道化武装了……”
他作为一名武装师，遇上麻烦，下意识地，就会在道化武装上寻求解答。
这是武装师的本能。
“不过，我对灵魂之道，可是所知甚少……”
李仪头痛起来。
灵魂，是不逊时光、创生的顶级意境，而李仪对此，领悟十分有限。
“据我所知，增幅灵魂的武装，连三阶的都很少，大多是四阶、五阶！我的武装水准，还差了那么一点……”
李仪也不气馁，一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
“那——强化灵魂波动呢？”
李仪眼神微动，思忖起来。
他想到了一具武装——灵狐之嗅。
一阶道化武装，有四种较为通用，被戏称为“熊豹狐仙”。
这四种，分别为力量增幅的“蛮熊之膂”，速度强化的“云豹之腱”，感知提升的“灵狐之嗅”，以及加速魔力恢复的“水仙之蕊”。
其中，灵狐之嗅，其本质，就是强化灵魂波动。
灵魂波动增强，感知水平，自然也水涨船高。
“不过，这具灵狐之嗅，属性太过平庸，跟鸡肋无疑。”李仪摇了摇头，沉吟道，“想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该如何去做？”
李仪揉了揉眉头，陷入深深沉思。
日落月升。
这一次思索，就是整整半夜。
但是，百思不得其解。
“麻烦呐！”
他叹息起来。
“我对灵魂之道，理解不深。”李仪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恐怕，只能用些简单暴力的手段……若能像永世光辉的‘叠光’那般，不断简单叠加，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叠加？”
李仪眼神一动，脑中灵光乍现。
他回忆起，自己所掌握的意境中，也有类似“叠光”的效果。
那就是悟自诛星之炮的意境——堆垒！
李仪有一具武装——龙象浮屠，堆垒十龙十象，最终呈现的威力，刚柔并济，强逾般若！
“不过，龙象浮屠，仅是堆垒一个个简单的功能块。而这具武装，则是将一具道化武装，不断堆垒……”李仪皱眉，“计算量上，百倍都不止！”
沉默片刻，他又笑了。
“多想无益，动手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他不再说话，直接动笔，在纸面上不断演算起来。
两具。
三具。
……
九具。
李仪猛然停笔，微皱眉头，不自觉地抚摸下巴。
“看来，是极限了……”
这堆垒之道，每增加一具，其计算量，就以指数形式攀升！
第十具的话，至少需要一个月。
第十一具开始，就以年为单位了。
“承载力，已经不够用了。”
而他之所以停下，还有另一个原因——承载力。
到第九具时，这具武装的承载力，已是十分惊人，接近四阶武装！
李仪的灵魂和体魄，都极为强大，承载力远胜同级强者。但是，他身上的承载力，也才勉强够用。
而这“勉强”，还是在卸下浮生流年和众生赞诗的前提下。
“卸下这两具武装？”李仪不断摇头，面露为难，“这也……”
武装一旦卸下，就会湮灭。
而这两具武装，都是他最得意之作，用价值连城形容，也不为过。
何况，对李仪而言，这两具武装，不仅价值珍贵，更是意义重大。
李仪踌躇起来。
“要不然，将这具武装缩水一下？六具灵狐之嗅堆垒，属性上，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但很快，李仪否定了自己的念头。
这种折衷做法，往往两头讨不到好，并非明智之举。
“嗯？”李仪正思考着，察觉了什么，表情一变，“怎么回事？这个梁辰，究竟在干什么？”
他的感知中，半世星空的星力供给，居然完全停止了。
而梁辰，是接替王胜的法阵师。他的法阵造诣，和王胜相差甚远，但也中规中矩，勉强够用。
李仪发出一道讯息，询问此事。
回信立刻就到了。
“李仪师兄，并不是我的问题！星曜塔的法阵，已经被别人接管了！”
这字句中，透着一丝愤懑。
“被人接管？”李仪心神微动，表情更加难看。
他隐隐觉得不妙。
咚！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
“李仪，你好！”一名长须男子伸出右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叫赵洪钟，来自神都秘殿。”
“什么事情？”李仪淡淡道。
见李仪没有伸手，赵洪钟眼中掠过寒芒，但很快恢复笑容：“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星曜塔的新任法阵师，负责法阵改造。”
“改造？”李仪挑了挑眉毛。
“星曜塔中，已有两座超魔阵列——群星之井和虚空之肺。”赵洪钟微笑道，“我们准备，再增加一座元素洪泽。”
“元素洪泽？”李仪微微变色，心中暗道，“好大手笔！”
元素洪泽，跟群星之井近似，能抽取方圆百里的自然元素，聚于超魔阵列中。
李仪清楚，这又是神都秘殿的手段，润物无声，暗中增强影响力。
顺带手，也接过了星曜塔的法阵管理。
不过，这光明正大的阳谋。
而且，超魔阵列——元素洪泽，能大幅改良冥想环境，对整个星曜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