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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瘸”这个字，是老师的逆鳞，绝不可触动！
“小家伙，你想一战，我成全你了！”范文猛然转身，字字铿锵道。
……
演武台上，一老一少对立，围观者人山人海。
“老家伙，说实话，你真的很愚蠢！”谈九阴一笑，面有得意，“明明知道我的目的，却自己跳出来。”
范文一言不发，眼神森寒。
没人知道，他答应应战，并非愤怒。
郑辽是他的仇家，但那已是一个甲子前的事情，知者寥寥；还有“瘸”这个字，知道此字是他逆鳞的人，也是相当之少。毕竟，他身居高位已久，哪会有人敢骂他瘸子？
这说明，对方对他调查透彻，且做足了准备。
范文知道，自己每退一步，对方就会变本加厉，直到逼自己应战为止！
他不想被威胁，何况，也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虐焰怒斥者，出来吧！”范文低喝一声，魔法戒指闪烁，一道彪悍身影浮现。
这是一尊血肉傀儡，身躯魁梧，膀大腰圆，气息暴虐粗放，犹如一尊蓄势而发的活火山。
“燃！”范文眼神凝定，精神力化为无数丝线，灵魂控制。
虐焰怒斥者仰天长啸，猩红怒焰卷荡翻腾，离火、烈焰、龙炎、熔岩等火系符箓缭绕，弥散着炽烈炎息，熯天炽地。
“怒焰铠装！”一名少年惊叹说道，“有此甲护体，虐焰怒斥者防御刚强，已立于不败之地。”
“不败之地？真是鼠目寸光！”谈九阴冷冷一笑，魔法手镯闪耀，一句黑色棺木浮现，坐落于地面。
“棺材？”范文一愣。
“让你瞧瞧，何谓真正的傀儡！”谈九阴冷笑，满脸桀骜，“此为——墓穴永眠者！”
说话间，他的精神丝线射出，一只苍白手掌拉开棺木，露出一道苍白之躯。墓穴永眠者同样是一尊血肉傀儡，身上绷带重重，有汹涌死意和尸气缭绕，犹如坚固铠甲。
“——战！”
谈九阴一声暴喝，墓穴永眠者长嚎，扑掠怒击，动作灵活且刚猛凌厉，如同一头发狂的食尸鬼。
砰！砰！砰！砰！
怒焰和尸气交错，赤红和惨青碰撞，两道身影忽来骤去，在虚空中爆发出一连串暴鸣。
两者交锋，不相上下！
“都说拳怕少壮，法师难道也是如此？”谈九阴面露讥讽，“老家伙，我怎么感觉，你的灵魂扛不住了？”
范文性情老道，没有答话，忽然抓住机会，怒喝一声：“——虐焰斥难！”
虐焰怒斥者一指指出，身外狂焰缭绕，竟衍化为一头黑炎凤凰，长唳扑杀，气势恢宏。
嗷！
顷刻间，墓穴永眠者笼罩于重重烈焰，哀嚎不已。
“——暴死之令！”
谈九阴冷哼一声，墓穴永眠者转头，嘴巴张大，一道惨青髑髅之影喷吐而出。
“这是什么？”范文脸色大变，那一道髑髅之影，竟有死亡嚎叫、幽冥怒嗥、灵魂吮吸、意识摧毁等多重死灵效果，杀意凛冽，摧枯拉朽。
顷刻间，那道髑髅之影犹如阴风掠过，顺着道道精神之线，扑向了范文。
第六百五十七章 传道
月之暗面。
“范文大师……死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仪长身而起，先是愕然失神，继而眉头横缩，心底有一股暴虐怒意喷涌，席卷全身。
他依稀猜出了是怎么回事。
前些时日，李仪听闻范文将归，心中大为高兴。却想不到，他等了几天，等来的并非是好消息，而是一道噩耗！
“你慢点说，说说是怎么回事？”他眉尾微挑，沉声问道。
“府主大人，事情是这么回事……”吴回眼眶通红，却没有失态，将自身亲历一一说出。
许久后，李仪了然点头，眼中寒芒横掠，温言说道：“你叫吴回？吴回，你可留下来，这里的修行环境，绝对远胜拂晓断崖！还请节哀，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多谢大人。”吴回抽泣，满脸泪痕。
“张筠，你带他下去，熟悉一下环境。”李仪转头，淡淡说道。
“是，老师。”张筠闻声而动，领着吴回向外走去。
两人尚未离开房间，一道身影踏步而入，和吴回视线相交，错身而过。
“府主大人，我……”来人身材修长，容貌俊朗，同样满脸悲痛，眼中遍布血丝。
正是陈登。
“我不准！”李仪打断了他，断然道。
“府主大人，你……”陈登一愣，又要说什么，却被再次打断。
“那尊墓穴永眠者，连你老师的虐焰怒斥者也不是对手……”李仪表情沉着，一针见血道，“你说，你有几分把握？”
“有些事情，难道没把握，就不做了？”陈登沉默半晌，猛然抬头，坚定说道。
“谁说不做？有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李仪眉峰微横，徐徐道，“何况，我不要你等十年，一个月就够了。”
“一个月？”陈登一怔。
“不错，一个月。”李仪点点头，“这一个月，我会全力教导于你。”
“教导？是傀儡术？”陈登狐疑道。
“不，”李仪顿了顿，又道“——传道！”
“传道？”
……
高级冥想室——星落诸天。
踏足冥想室后，陈登才发觉，参与“听道”的，并不只有他一人。
除他之外，还有李仪的四名武装弟子，以及宁问。
“——大衍天轮，万象秘境！”
陈登尚在四下打量，一道清咏回荡，响彻开来。
嗡！
密室生辉，亿万秘符轮转，道道星轨交织，无数条命运之线阡陌纵横，既有永恒的宿命，也有万变的因果，演化千重异景。
“这是什么？”陈登目眩神晕，惊呼一声。
异景轮转，光怪陆离，无数秘术符号和法术公式沉浮，大道变幻，幽深莫测！
“这道道异景，竟都是规则凝形！”陈登恍然，呼吸凝滞。
一众少年盘膝凝望，个个呼吸急促，眼神迷离，已然沉坠其中，不可自拔。
陈登又赫然发现，每个人眼前的异景画面，都是截然不同！
“因材施教？”
他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大感悚然，心惊肉跳。
李仪这等手段，将规则演绎凝形，已是前无古人！陈登难以想象，道道秘符轮转，竟还能根据每个人的特点，演绎不同规则！
“这也太神了！”
很快，陈登心中杂念尽消，眼睛瞪得滚圆，意识化入眼前异景，神情恍惚。
“这几个小子，禀赋果然不俗，出类拔萃！”
秘符轮转，命线交错，李仪坐于中央，双手抱膝，似有所思。
陈登的猜想没错，这道大衍天轮，的确有类似“因材施教”的效果。
说起来，原理倒也简单。
初始之时，大衍天轮演绎大道三千，供少年们观悟。而哪一种的契合度较高，能从其灵魂脉动，心跳搏动，甚至呼吸节奏中显露而出。
这每一个人，都各具特点。
林宁，是自然之道。
封百战，是光暗之道。
何石不必说，自然是混沌之道。
苏烟雨较为特殊，他为修意一脉，没有任何倾向，来者不拒。
除了四位武装学徒，陈登和宁问，同样悟道有感。
宁问为魔锻师，契合烈焰之道，李仪并不意外。
让他意外的是，陈登不显山不露水，隐然契合群星之道，观悟星河绵亘，星轨循环！
“巨兽讲经，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仪静坐，心有所感，啧啧称奇。
这座万象秘境，并不止是传授，而更是一种交流，或者说，互通有无。李仪演绎万象法则，六位少年的感悟也会反哺，回归在李仪身上。
他们境界虽低，但每个人历练不同，感悟也千奇百怪，能给李仪提供一种全新视角。
李仪隐然察觉，自己不仅是传授，也是在补全自身法则！
“可惜了，我自身修为不足，大衍天轮也不够熟稔，维持六个人已是极限……”他念头闪烁，自言自语道，“若有朝一日踏足天位，万象秘境或能覆盖整座月之暗面！到那时候，传道和回馈轮转，那种意境感悟，或是前所未有！”
小室之中，意境层层演绎，悄无声息。
嗡！
星轨收敛，秘符散去，众人都回过神来，脸上迷醉之色未散。
“今日的传道，就到此为止。”
李仪的声音响起。
“一个时辰，竟这么快就过去了？”林宁意犹未尽，嘟嘴说道，“老师，我怎么觉得不太尽兴？不如，再延长一点？”
其他人同样面露渴望。
“贪多嚼不烂！”李仪摇了摇头，嘱咐着说道，“还有，光有‘道理’可不行，还需实践，才能融会贯通……都回去吧！”
“是！”
少年们起身，揉了揉发麻的双脚，恭敬鞠躬，一一离去。
陈登落在后方，脚步迟疑，双目无神。
他的脑中，却有亿万星轨轮转，一一沉淀凝化，化为傀儡身上的魔法回路，气机暴虐，星焰如沸！
“这尊傀儡，或许……”
他眼睛一亮，猛然加快脚步，身影消失无踪。
……
一个月的光景，转瞬即逝。
“——混沌牙突！”
何石长声暴喝，身外混沌之息回卷，化身为一头形如怪鸟的混沌魔物，形意诡谲，气象暴虐，似能撞碎群星，撼塌苍穹！
嗡！
怪鸟飞掠直击，混沌之气撕裂长空，凶残暴虐，俯冲而下。
轰！
一道如玉拳头回击，拳锋平和，没有任何花巧变化，直来直往，却是势大力沉，一力降十会！
“唉哟！”
半空中巨响炸裂，何石痛呼一声，混沌魔相溃散，身形倒掠，深深嵌入大地。
还好，他身外的混沌之息似有灵性，化作蛋壳之形挡在身后，分担了不少冲击。
“弟弟，服不服？”一道清脆女声响起，却是何夕。
“谁是你弟弟？我乃混沌之子，血统高贵，至高无上！”何石腾空而起，大声呵斥道，“区区雷泽之体，哪能和我称兄道弟？”
“我姓何，你也姓何，你当然是我弟弟了。”何夕一脸理所应当，小嘴微撇，“说实话，你这混沌之子，倒也不怎么样……我已将修为压制和你同一境界了，你还不是一拳都接不住？”
“哼！再过一个月，那可就不一定了！”何石转身，准备离开，唇角有一抹不服浮动。
“你是说……听道？”何夕想到什么，嫣然一笑，“你不知道么？我哥已下达命令，从明日开始，他的天驱也会加入听道行列。虽然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但听说，好处也是不小……”
悬空的何石闻言，一头栽下。
……
“师祖，这是武装——灵狐之嗅，请点评。”林宁微笑，眉梢挑动着一抹傲色。
“师祖，这是云豹之腱。”封百战神色恭敬，递上一物。
“这个，是你们自己做的？”武弈震惊，满脸骇然。
两人点头。
武弈瞪大眼睛，默然无语。
这种速度，比当年的李仪还要快上不少！
“师祖，我这也有一具。”苏烟雨躬身而来，面露微笑，“这具武装名为‘紫气东来’，是我自己所设计……这具紫气东来，效果是引动天极紫气，滋养自身血脉灵魂。此武装我已装载在身上，目前还很好用。”
“紫气东来？已经在身上了？”武弈再次震惊，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