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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妇人笑道:“就你厉害,你这样子不知吓坏了多少人,你怎知人家不害怕?”
杨易见他们两人说笑之际,美貌妇人说起丈夫的相貌丝毫不担心他生气,而虬髯汉子对自己的容貌却也真的不以为意,两人情意浓浓,即便是杨易这个外人也能感觉的出来。
想到自己昏迷前打开的那扇大门,略一转念,已经有点知道面前之人是谁,杨易嘴角扯动,嘿嘿笑道:“可是胡一刀夫妇当面?”
黑脸大汉一惊,与妻子对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出对方眼神中的惊疑不定之色。
黑面汉子看向杨易,哈哈笑道:“不错,正是某家,公子何人?小兄弟你是何人,竟然认得胡某。”
杨易正欲说话,胸口烦闷之感涌起,一股腥气冲上咽喉,嘴角处鲜血流了出来。
胡夫人急忙将马车外的一个小盆拿到了杨易面前。
外面北风正紧,滴水成冰,这马车车帘刚一打开,一股子冷风便吹了进来,风夹雪花,扑面吹来,车厢内的热气顿时消了大半。
顺着打开的车帘前望,两匹高头大马正顺着大路小跑,四野白茫茫一片,路面几道冰辙,原来正是隆冬之时。
小盆刚刚到了杨易面前,杨易一口血已经喷了进去,车厢内顿时腥气逼人。
胡一刀夫妇却是没有一脸不耐之色,胡夫人一脸忧色,伸手在杨易背上轻轻捶了几下,柔声问道:“小兄弟,这是谁伤了你?你跟我说一下,我让你大哥以后为你报仇!”
她说这话时,与胡一刀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杨易伤势极重,恐将不治,因此才说出为杨易报仇的话来。
杨易何等聪明,察言观色,已经听出了胡夫人的言外之意,摇头喘息道:“夫人放心,我死不了!就算我死了,两位也找不到我的仇家,报仇之事那就更不用说了!”他说话之时,鲜血满齿,说不出的吓人。
杨易说话之间,一脸郁闷之色,说不出的窝火憋气:“妈蛋,这次当真是招了无妄之灾!”
他对胡夫人道:“我怀里有伤药,只要压制这伤势,我就死不了!”
说话间伸手向怀里摸了一下,却是摸了一个空,当下看向了胡一刀。
胡一刀见他动作,便知他是何意,笑道:“你怀里的东西我都给拿了出来,都在这个包袱里,连同你背后的长剑,都在这里。”说着转身将一个包袱放到杨易身边。
杨易点头道:“劳烦胡大哥将里面的一个白瓷瓶子拿出来,里面有疗伤丹药,我得吃上几粒才行。”
胡一刀依言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三粒黄豆大小的淡黄色丹丸递到了杨易手里。杨易结果丹丸,塞进嘴里之后,对胡一刀道:“可有烈酒?”
胡一刀将身边的一个酒囊递了过来,杨易接过酒囊,喝了几口烈酒,将药丸顺进肚子里之后,对胡一刀道:“我此时无法运气行功,只能厚颜在贤伉俪车内搅扰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会一直长睡,若无意外,一个月内睡醒之后我应该能单身上路,打扰之处还请两位海涵。”
胡一刀笑道:“江湖儿女哪里有那么多客套话?你只管修养便是!”
如此一段时间之内,杨易服药便睡,经常以一睡便是两三天,胡一刀夫妇用饭之时喊他起来吃饭,他也能迷迷糊糊跟着举箸下咽,只是颇有点痴痴呆呆的模样。
胡一刀夫妇见杨易如此,都是暗暗称奇,两人眼见杨易虽然还是神情呆呆精神不振,但一股子生气却是慢慢的从身体内部萌发出来,不再是开始时候的沉沉死气。
这一日马车停在附近一个小店之内,胡一刀夫妇将杨易喊下车一同用饭,胡一刀发现店内几个汉子鬼鬼祟祟,眼神不住的偷偷的观瞧自己三人,情知不对,吃完饭后,赶着马车走了一段路之后,胡一刀翻身下车,走到了大路中央。
眼看后面几匹马走过来之时,胡一刀嘿嘿冷笑:“几位,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你们跟了我这么一段时间,到你们是苗田范三家中人?”
第二章 蜇龙
眼见胡一刀挡在马前,几个骑马大汉相互对视一眼,发一声喊,催马向前,手中长刀疾劈胡一刀顶门,竟然连话也不多说。
胡一刀身子轻轻一闪,已经闪过了对面当头一刀,右手轻挥,另一个骑士的长刀已经被他打落在地,飞身而起,双脚连环飞踢,顷刻间马上骑士便已经被他打落马下。
胡一刀嘿嘿冷笑,拿过一个夺来的长刀,双手一折,这把精钢所铸的钢刀便被折成两段。
将断刀扔在地下之后,胡一刀喝道:“我这次入关,不欲多伤人命,都滚吧!”
地下几人被他几脚踢出,翻了几个筋斗之后,不敢在多说话,一声不吭的爬起身来,默默离去。
杨易在车中睡的昏天黑地,虽然感应到外面有轻微杀气,但蝼蚁之辈不值得睁眼,依旧酣睡如故,只有胡夫人暗感担忧,挑帘下车,见胡一刀没有杀人,方才放下心来,对胡一刀道:“大哥,自从有了腹内的孩子,最近心肠越发的软了起来,这些人能放便放,能不杀便不杀,给孩子积点德罢!”
胡一刀笑道:“我原也没有打算杀他们!”
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从这之后,路上开始不断有人跟踪,吊在车尾后面一直不放。
胡一刀渐渐不耐烦起来,有一天马车正在行进间,胡一刀忽地持刀下车,奔向车后。马车后面几个跟随的骑士尚未反应过来时,便被他凑近身来单刀疾劈几下之后,方才转身跳回了马车。
胡一刀上了马车之后,几个骑士所骑的健马的马头忽然掉落下来,快马脖腔中的鲜血喷出几丈来远,在路上一溜翻滚,将马上来不及跳下的骑士压的不成人样,缺胳膊断腿,大声惨呼。
此后在后面尾随之人方才少了起来。
马车一路南下,杨易一直迷迷糊糊,对外界之事不甚关心。
他身怀医家宝术,深知这次受伤如此之重,远不是普通药石可治,寻思了半天,方才从医家传承里面找出一个疗伤的法子。
这个法子叫做蛰龙术,是一种奇妙的运气之法,一旦运行起来,便可使人进入一种蛰伏的状态,收敛精气神,专注体内,慢慢激发身体潜力,如同细水润物,枯木逢春,外表枯干生机内蕴。
只是此法缓慢之极,初始之时因为重伤之下不宜劳神,是以必须绝虑宁神,不可枉费脑力,所以要封住识海,杜绝外界干扰。
待到第二阶段时,身体慢慢有了生机萌芽之态,才会渐渐恢复神智,不复痴痴呆呆之像。
这蜇龙术的要领是要观想神龙躯体,默默体会神龙蛰伏之态,观想的越全面,越详细,效果便是越好。
可巧杨易这次受伤便是被一条神龙出水所带来的无妄之灾,他亲临龙首,感受龙威,虽然只是在龙头上站了片刻,但脑海里对神龙身上的颤动与气息却是印象极为深刻,此时运起蜇龙术来,略一观想,这神龙的气息韵味自然而然的跃进脑海,脑海中观想的形象正是害他流落此界的那头黄龙。
脑中所想自然会反馈到身体之上,观想神龙之后,杨易外在身体也不自觉的模仿起脑海中神龙的形态韵律来。
胡一刀夫妇初次见到杨易在车厢里睡觉的姿态都暗暗称奇,见他身子扭曲盘旋,神龙盘柱一般将一床被子抱在怀中,令人看了说不出的诡异好笑。
胡夫人当时还担心他着凉,以为他睡觉不踏实,想给他将被子扯起来重新盖上,但被子被杨易夹得紧紧的,怎么也扯不出来,夫人无法,只好又买了一床被子为他盖了起来。
他们一开始只当是杨易睡姿不雅,也没有放在心上,有一次马车行到一处荒野之地,晚上没有客栈可投,夫妻二人只好与杨易共处一辆马车安睡,此时程朱理学当道,若是一般人,决计不会让夫人与一个男子共处一车,就算杨易是重伤之人也万万不可。
但胡一刀性情豪迈,她夫人也是一位性情豪爽的奇女子,两人与杨易一同睡在马车里面,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入睡之时,夫妻二人便感到身侧杨易的身子发出轻微的颤动,呼吸有一种奇异的韵律,但重伤之人呼吸心跳异于常人这是应有之理,两人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闭眼之后,便觉察出整个马车都在轻微的颤动,隐隐与杨易身子的颤动相合,两人都大感好奇,耳中听着杨易奇异的呼吸声,身子感觉着杨易轻微颤动的频率,睡意猛然上涌,将睡未睡之际,似乎觉得自己的身子被杨易的颤动所带动,也随之轻微颤动起来,而呼吸频率也慢慢与杨易的呼吸靠近,渐渐的变得一致起来……
次日胡一刀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精力弥漫,说不出的舒畅清爽,似乎被人用清水将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给清洗了一遍似的,翻身下车之际,身子略一用力,身子竟然轻飘飘的飞了起来,直达车顶。他惊呼一声,双手在车顶一撑,“噗”的一声,手掌竟然穿过了车顶,插到了车顶之外。
此时胡夫人被他惊呼声惊动,睁眼见他大壁虎似的贴在马车顶上,不由得笑道:“哎呦,胡大爷这是要练壁虎功么?”
胡一刀扭头看向胡夫人,连声怪叫,“妹子,有点不对劲!我一觉醒来一身功力忽然就高出了一大截,刚要起身,就到了车顶之上,这可是有点大大的不对劲!”
胡夫人笑道:“你功力提升了?这是好事啊!”说着伸手欲撑身坐起,双手微一用力,正待站起身来,忽然便感到身子一轻,羽毛般飘了起来,撞向了车顶上的胡一刀。
胡一刀大惊,他夫人有孕在身,岂能胡乱碰撞?
眼看夫人手脚乱舞,惊声尖叫,挺着大肚子的身子飞撞而来,胡一刀情急之下,穿过马车车顶的双手用力一分,车顶已经被他分成两半,同时双脚在马车车壁上微微蹬了一下,身子高高窜起,已经将分成两半的车顶从马车上掀飞了出去。
此时胡夫人已经从马车里面撞了上来,惊呼声中,飞到了马车之外。
人在空中之时,胡夫人已经镇定下来,她是巾帼英雄,刚才只是被突发状况所惊,此时飞到半空之中,脑子已经清醒过来,双手撑开略一运气,被貂裘包裹上身子便似一只天鹅一般在半空中滑翔了一阵子之后,方才慢慢落在雪地之上。
胡一刀见状,又惊又喜,又是不解。
他夫人的功夫他是知道的,虽然远超平常武林好手,但像刚才这般轻飘飘的展翅滑翔,亦非数丈,而且毫无半点烟火之气,那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非但是胡夫人,便是他也难以做到这般轻柔潇洒。
胡一刀见胡夫人神情愕然,也是一脸迷惘,知道她对自己刚才的举动也是难以知悉。
只是此刻夫人的身子要紧,其余的事情都是小事,胡一刀快步走到夫人面前,拉着她的手道:“妹子,你没事吧?”
胡夫人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一俩疑惑之色,“大哥,非但是你,便是我的功力也明显见涨,刚才轻轻一撑身子,竟然飞起来这么高,这么远!这种功力便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
两人互相对视,片刻之后齐齐扭头看向马车之内。
马车里杨易身子扭曲盘旋,睡得正香。
第三章 等待
胡一刀将马车打烂之后,进入城市之后,特意找人打造了一辆大大的马车,买了四匹骏马,为此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