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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易嘿嘿冷笑,手中长戟一抖,朱璨父女的人头倏然飞出,落进了寺院之内。
第三十六章 为师太剃度
“噗通!”
人头落地的沉闷声音从院墙之内传了出来,根本不用观瞧,院内人头轱辘辘滚动的情形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在杨易的脑海之中。
这种情形并不是他心神关注之下的映射,而是另外一种极为玄妙的超出感官之外的映像,使得他纵然没有亲眼目睹寺院里的具体情形,但在这种奇异的状态之下,之时心中一动,院内的所有事物俱都浮现在脑海之中,有如目睹。
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院里一名小尼姑听到声音之后,好奇的向地上滚动的头颅看去,随后捂嘴惊叫。
尖叫的声音将庵里的尼姑全都惊动,一群老尼姑,小尼姑,不大不小中尼姑全都跑进院子里,看向地上的两颗人头。
在惊呼声中,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尼走到旁边看了一眼之后,发出一声佛号,摇头叹息,看向身边的一名男装女子。
杨易虽在门外,依旧能感觉到老尼对男装女子的微妙情绪,似乎是埋怨,又似乎是无奈,又夹杂几分怜悯。
男装女子低头无言,对老尼谦合十躬身道:“妃暄鲁莽无知,竟将江湖争斗之事殃及于此,实在是有愧师太。”
老尼叹息道:“缘来缘去,生生灭灭,世间安有十全之事,庵小庙矮,容不得江湖厮杀,你去罢!”
男装女子颇有惭色,看了地上的人头一眼,身子微微颤抖了几下,旋即走到了庵门之后,将院门推开。杨易跨马持戟的形象映入了她的眼帘。
“师妃暄?”
杨易双目精光电闪,看向推开院门的男装女子。
只看此女容貌,便是杨易见惯美女,也不能违心说她长得难看,虽然此时她是一身文士装扮,玉面朱唇,犹若钟天地之灵气的山川般起伏的轮廓,全身上下无一不流露出一股出尘离世的超凡韵味,背上的一把长剑更是为她平添了一股英气。
她只是往那一站,一种仙子降下凡尘的感觉,便悠然滋生。
两人目光对视片刻,她轻轻低下螓首,欠身道:“可是杨易先生驾到?妃暄见过先生。”
杨易端坐马鞍桥上,看着对面的少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知道我?”
师妃暄抬头看向杨易,秀丽出尘犹如洛水女神般的面孔上不曾露出半点情绪,淡淡道:“杨先生大闹长安城,单人破南阳,又斩杀洛阳王世充,名动天下,现在遍观天下,还有谁不知道先生的大名?”
杨易嘿嘿笑道:“哦?原来我已经有这么大的名头了?”
师妃暄面无表情,默然不语。
杨易收起笑容,轻声道:“你可是佛门弟子?”
这句话师妃暄不能不回答,当下点头道:“慈航静斋,本就是佛门支流。”
“那好!”
杨易声音依旧很轻,“佛门教义是什么?还请师太教我!”
师妃暄闻言身子一震,“师太”这两个字不亚于一柄千斤重锤狠狠击打在她的心脏之上。
她虽自幼出家,但却一直留有长发,不曾剃度。
身许佛门,却不得清净。
自她出山以来,便一直以世俗女儿家的装扮面相时人,时间一长,心中只有往返奔波的劳碌女子,仙子小姐师妃暄,而无持戒修行的佛门弟子师妃暄师太。
杨易这一声“师太”喊出来,犹如晨钟暮鼓,又似当头棒喝,顿时使得她倏然变色,身子微颤,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
待到清醒过来时,便听到杨易嘿嘿冷笑,语含嘲讽,“怎么,师仙子连佛门经义都懒得给杨某说么?”
师妃暄听他说话时,将“师仙子”三个字咬的特别重,讽刺意味极浓,俏脸微微发白,叹息道:“杨先生不要嘲笑妃暄了,我哪里有资格对先生宣讲教义?先生乃人中之龙,妃暄佛理浅薄,尚未有资格对外说法,倒是让先生失望了。”
她仰头看向杨易,晶莹欲透美玉般的俏脸之上充满了疑惑与薄嗔,“杨先生,玉鹤庵乃是寂静修行之地,你又为何抛掷人头,乱我佛门修行?”
杨易嘿嘿笑道:“今日佛门走失了一头迦楼罗鸟,我见他为恶吃人,便顺手宰了,但无论如何得向主人家说上一句,不然道理说不过去!”
师妃暄脸上猛然变色,“杨先生说笑了,迦楼罗王朱璨与我佛门可是没有一点关系!”
杨易笑道:“有没有关系暂且不说,既然师太知道世间有迦楼罗这么一个人,为何不挥色空剑斩杀此獠,为民除害?”
师妃暄背后的所背着的长剑,名字便叫做色空剑,取得就是佛门中“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的意思。
此时听杨易责问,低头道:“妃暄乃是出家之人,怎能行此杀戮之事?”
杨易闻言哈哈大笑,“你不行杀戮之事?”
他看向师妃暄,摇头道:“你不行杀戮之事,却又为何对魔门中人施展杀手?”
师妃暄低头道:“魔门中人杀人害命,妃暄乃是降魔卫道,不得已而为之。”
杨易冷笑道:“杀人害命?我问你,迦楼罗王朱璨吃人之事,你知不知道?”
师妃暄身子一颤,默然无语。
杨易的声音继续响起,“魔门中人虽然有些人该杀,但为恶却是不多,纵然为恶,死的人也是少数。”
他声音隆隆响起,两侧树木枯枝震动不休,“所有魔门中人加在一起,可有朱璨吃的人多?你不杀朱璨这等吃人魔头,却来长安讲什么天下大势?你佛门的慈悲之心哪里去了?百姓生死存亡你不管,偏偏还自称白道领袖,你羞也不羞!”
师妃暄脸上神情变幻不定,依旧无语。
“你毕竟也是无言!”
杨易越说越怒,催马上前,挥戟前刺,“老子一生最烦伪君子,假道学!”
他这一戟刺出,师妃暄连色空剑都来不及拔出来,身子如陷泥泽,如落蛛网,如身在最深沉的噩梦之中,却又偏偏不能醒来,眼看就要被杨易一戟穿胸。
倏地一股气劲向杨易后背袭来,气劲凝聚犹如实质,狠狠捣了过来。
“咦?”
杨易身子不动,右手依旧前刺,左手却是以根本不符合人体结构的动作向后背挥动,接住了捣来的气柱。
“轰!”
爆响声中,黄马一声嘶鸣,猛然身子前倾,两只后蹄高高扬起,向被杨易一掌震飞的敌人踢去。
又是一声爆响传出之后,来人闷哼飞出,身子撞在了一棵大树之上,咔嚓一下,已经将大树撞断。
“嘿嘿,想要从杨某手中救人,未免有点自不量力!”
此时长戟已经搭在了师妃暄优美修长的玉颈之上,将她慢慢拖到了马前。
杨易看向一脸讶色的师妃暄,“师太既然是出家之人,留着满头长发又有何用?”
手一伸,从战靴里抽出一把短剑,“我就受累为师太重新剃度一番!”
第三十七章 种魔
“休得伤害师仙子!”
眼见杨易一手掐着师妃暄的脖子,一手拿着短剑对着她的脑袋比划,刚刚被杨易打飞的偷袭之人一声暴喝之后,身子陡然跃起,开口结印,对着杨易一声佛门真言吼出。
“临!”
杨易身子一震,身子犹犹如绷劲的绷簧被人弹了一下,猛然震颤了一下,但随即恢复如初。
“好家伙!”
杨易抓住师妃暄,拨马扭头,看向后面之人,“这便是真言法印罢?你是徐子陵?”
对面的青年身材高大笔挺,相貌英俊不凡,额头宽广,双眼明亮,本身带有一种闲云野鹤般的气质,卓尔不群,不类凡俗。
此时将杨易开口问话,对杨易点头道:“前辈法眼无差,晚辈确然是徐子陵。救人心切,冒犯处,还请前辈海涵。”
“小子,你在背后对我袭击,可有点不是君子所为!”
说话间,杨易手中短剑一闪,已然将师妃暄头上的文士巾挑开,露出一头青丝。
徐子陵看的心惊肉跳,想要出手救人,但投鼠忌器之下,却又不敢,眼睁睁的看着杨易短剑一震,头巾爆散成一团碎屑。
尤令徐子陵吃惊的是,杨易刚才一剑下去,并不是将头巾斩碎,而是一股内劲发出,将轻柔顺滑的头巾生生震成碎屑。
头巾尽碎,而被头巾包住的发丝却连一根震断的都没有。
面对如此魔功,徐子陵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
青丝如瀑,在头巾去掉之后,轻柔的披洒在刀削一般的双肩之上。
此时的师妃暄被杨易叉住玉颈提离地面,如同待宰小鸡,一股邪异阴寒的气息传进她的体内之后,使得她浑身真气根本无法凝聚。
羞愤欲死,但偏偏又挣扎不得,连勾动一个小指的力量都没有,被人如此羞辱,这时她从来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啧啧,发丝三千,三千烦恼。”
杨易口中不断赞叹,摇头道:“不落发,怎能懂法,不懂法,怎能明理,法理不通,又怎能修行?”
徐子陵见他说的这几句颇有禅宗妙理,有点大师说法之感,心道:“此人出口便是真言法意,又剃着光头,莫非也是佛门一脉?”
他怎知杨易儒道佛三修,医兵魔同行,若论修行之驳杂,天下极难有与其并肩者。
至于杨易如今还是光头,那还是体内那股剑气作怪,什么时候能消掉剑意剑气,自然恢复以往装束。
只是其中情形,连杨易自己都没有预料得到,徐子陵又怎能猜的出来?
眼睁睁看着杨易手中锋利的短剑在师妃暄螓首上慢慢刮动,一缕缕青丝随风飘散,徐子陵双眼冒火,心在滴血,但同时也有一股奇异的情绪从他心灵深处升起,“她本就是出家人,纵然被剃度,那也是应有之意,我为什么这么愤怒?难道只是因为她被杨易擒住?还是因为她受了羞辱?”
他心里隐隐觉得自己似乎阻止杨易为师妃暄剃度,也不是那么的理直气壮,但随即想到:“她纵然该剃度,那也得是心甘情愿被剃度才行,以这种被羞辱的姿势强行去发,却是不能!”
身后破空声陆续响起,寇仲与侯希白轻轻落在了徐子陵的身后。
侯希白人还未落地,焦急的声音已经发出,“杨易,你不能伤害师仙子!”
杨易头也不抬,嘿嘿笑道:“仙子?仙子仙子,照样吃饭和拉屎!”
手中短剑依旧慢慢的在师妃暄头上轻轻刮动,短剑乃是神兵利器,贴着头皮轻轻刮过,便有一缕发丝随风而去。
侯希白听他说出如此污秽之言,本想怒言驳斥,但张口之后,却不知如何去驳斥。
皆因为杨易话虽粗糙,却是天然真事,生而为人,吃喝拉撒乃是常理,这一点不因你是男是女而免俗。
但将屎尿等肮脏之物与眼前的秋水丽人联想在一起,那简直是世间最为残酷之事,可偏偏又是事实。
就在这一瞬间,寇仲、徐子陵、侯希白三人因为杨易这一句话,俱都是心神大震,头脑一片空白。
杨易这句话的残酷性,远比肉身的伤害更让他们难以忍受。
三人默然站立马前,却是再无一人开口,只有短剑削发的刷刷声响起。
杨易的低沉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观色身如观脓血,若看骷髅,红粉佳人,一朝尘土,诸般受想,映照菩提……”
声音悠悠扬扬,如同古庙钟声,虽然面前是师妃暄被叉住脖颈的诡异情形,但众人听到杨易的声音之后,却不自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