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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出手
“你来的太晚了!”
宋缺看向杨易,发出一声叹息,“若是早来几年,天下不至于是这个局面!”
“还不晚!”
杨易笑道:“此时万事俱备,只差了一名统一之主,一旦一统,在前朝的遗泽之下,这个新兴的王朝将会是前所未有的盛世。”
宋缺双眼骤然亮起,“不错!在隋朝的基础之上,只要与民生息,不出十年,定然是盛世来临。”
杨易看向宋缺,“那么,你准备好了么?”
宋缺放声大笑,“岭南二十万精兵早已集训完毕,前段时间天寒地冻,不利北上,如今天暖,正是出兵之机,杨兄既然来了,看来真的到了南上的时候。”
杨易笑道:“那就走罢!”
宋缺嘴角露出笑意,摇头道:“若要出兵,杨兄,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杨易笑道:“不知是什么条件?”
宋缺喝道:“你来看!”
他一步迈出,已经到了丈远距离的大堂一侧,将一张雪白的犹如丧布似的帷幕拉开,露出后面的一块石碑。
黝黑发亮的石碑有一人多高,碑身朴实无华,正面刻着两个血红的大字,正是杨易的名字,黑碑血字,看起来十分刺目。
尤为吸引人眼球的是,在这面石碑顶上,斜斜的插着一柄长刀,长刀形状古朴,如同石碑一样的朴实无华,偏又给人一种充斥整个空间,比石碑还要沉重数倍的奇异感觉。
宋缺伸出晶莹如玉的修长手掌,在石碑上轻轻抚摸,扭头对杨易说道:“自从听说过杨兄马踏长安的惊人事迹之后,宋某便亲手持刀砍出了这么一块石碑,为示郑重,杨兄名字乃是我下山所擒武林好手鲜血所涂抹,每一道笔画,便是一条人命,共计杀了二十人,方才将杨兄的名字涂抹完毕。”
他声音渐转高亢,“我这磨刀堂中,从来不染鲜血,但却不得不为杨兄破例,天下英雄,舍杨兄其谁?”
他伸手虚招,已经插在石碑上的长刀取下,横刀于胸目视杨易,“杨兄,这块石碑正面刻的是你的名字,宋某的名字刻在后面。”
他持刀在手,头上发簪砰然炸断,长发无风飘动,衣衫晃动中,杀气陡然生出,“只要杨兄能杀了我,宋家岭南之地宋家一切尽归杨兄所有,我若身死,此碑便是我的墓碑,杨兄若是死在我的刀下,这块碑便是杨兄之碑,只看谁是死在我这磨刀堂的第二十一人!”
说到这里,宋缺喝道:“杨兄,请!”
杨易动容道:“宋兄好大的杀气,也好大的脾气!”
他上前踏上一步。
“轰!”
无尽的气山洪暴发般从他身上轰然爆开,偌大的磨刀堂在这股杀气的冲击之下猛然晃动,大堂兵器架子上的十几把或长或短的大刀嗡嗡自鸣。
正在磨刀堂门口焦急站立,想要探头观望但又畏惧宋缺而不敢抬头的银髯老者脑子轰然一震,被堂内杀气所冲,一跤跌倒。
待到他腿软脚软的翻身站起之时,一脸骇然之色,“这……这等气息……大兄危矣!”
此时整个宋家山城之人,都同时感到心中一沉,身子不由自主颤抖,来自心灵层次的压抑,使得他们大口喘气,不约而同的看向磨刀堂的方向。
磨刀堂内,宋缺脸上一白,身子虽然标枪般挺立,但却在地上慢慢向后滑动,似乎正有一个无形的巨手将他向后推搡,光华的犹如玉石般的石质地面,被他双脚在滑行中凿出两道深深的印痕。
“这便是你的真实实力么?”
宋缺衣衫猎猎作响,眼中精芒愈发炽亮,脸上一副见到心中最为喜爱之物的狂热表情,“杨兄,你不必留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与杨兄一战,宋某一生还有何憾!”
杨易看向宋缺,肃然道:“宋兄,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从未遇到令我全力出手之人,今天为示尊重,我将不在保留实力。”
宋缺大笑,“好!宋某求之不得!”
他叹道:“我自从十年之前,修为便无有寸进,一直以为人力有时而穷,有其极限,直到听说杨兄马踏长安,声震中原塞外的惊人事迹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面对人体中的无尽宝藏,我只不过刚刚踏上探索无尽宝藏的路程而已。”
他将手中古朴长刀一寸寸举起,长刀每抬高一寸,整个磨刀堂便会震颤一下,每抬高一寸,他便向前微微迈出一小步,在杨易如海潮一般的杀气中,好似一个迎着万丈瀑布攀登的勇者,充满这一往无前的坚决信心与惨烈意味,慢慢向杨易靠近。
面对宋缺,杨易目露神光,双脚缓缓离地,身子诡异的悬浮在半空之中,面容沉凝,如同一尊上古战神一般屹立在大堂正中,又似无边大佛,充斥了整个空间。
他衣衫一动不动,长发毫无一根散乱,相比宋缺的“动”,他所展露出的却是一种“静”,安静沉静,似乎能够一直静立到宇宙合一再开天地。
大堂里,一动一静,一阴一阳,似乎两人正在以身体演绎“道”的本来面目。
“锵!”
宋缺双眼寒芒更盛,手中长刀发出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声音还未落下,一道闪电般的刀光已经划过空间,以一种无法言喻充满了大道至理的气息配合冥冥中的造化玄奇,划出了一道玄奥异常,似直非直,似曲非曲的轨迹,好似从另一个空间出现一般,倏然出现在杨易身前,刀光亮起,已达脖颈!
杨易本来稳如山岳的身子陡然一动。
“轰!”
好似须弥山倒,天柱断折,一股弥天极地末日崩塌般恐怖气息猛然生出,大堂内的石碑在这股气息冲击之下猛然翻倒,站在大堂外面的银髯老者又一次跌倒在地。
在宋缺长刀即将斩到杨易脖颈的前一刻,刀刃前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只莹白如玉方方正正的拳头。
这只拳头似乎掌握了周天运转之道,把握了造化玄奇,一拳砸下,整个天地似乎都要被这一拳打翻,能够容纳几百人也不会拥挤的磨刀堂在这一拳的拳劲之下轰然爆碎。
儒门大印,翻天印!
第一百二十七章 身死
“轰!”
高大的磨刀堂突然震颤摇晃,在院内刚刚跌倒还未爬起来的银髯老者惊骇之极的神情中轰然倒塌。
碎石飞溅,烟尘四起。
蕴含着极大力道的飞石打在院子里的树木之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只是一瞬间,便将院内的大树打的千疮百孔,四周的院墙也被爆散的木石射成了马蜂窝一般。
趴在地上的老者忽感到头皮一凉,随后几缕长发从鼻尖缓缓飘落,他吃了一惊,伸手在头上一模,发下发簪早已消失不见,满头长发断了好大一截,想来是被刚才飞溅的碎石打断。
老者打了一个冷颤,伏在地上好半天方才回过神来,他缓缓站起,看向面前的废墟。
两道笔直的人影正站在废墟正中,静静对立。
狂风骤起。
以两人为中心,巨大的气浪席卷四周,磨刀堂倒塌后所生起的滚滚烟尘被这股狂风所吹,瞬间飘飞远去,如同被笼罩在烟雾中的院子顷刻间变得清爽起来,视线不在模糊。
老者此时已经看的清楚,场中相对而立正是杨易与宋缺。
此时杨易背负双手,身子离地三尺有余,悬空而立,默然不语。
对面的宋缺目露奇光,手中握着一柄断成两截的断刀,看向杨易的眼神中流露出似乎是惊叹,又似乎是羡慕,亦或是恍然大悟般的奇特情绪,轻声问道:“这一招叫做什么名字?”
杨易笑道:“这招叫做翻天印,还请宋兄指教。”
宋缺脸色发白,神情无悲无喜,淡淡道:“翻天印?好名字!好霸气!我被人称作天刀,杨兄倒好,偏僻对我出了一招翻天印!”
他大笑道:“不愧是翻天印,如今天刀已断,我也确实被你打翻。”
宋缺转身看向银髯老者,“杨兄,我早已经立下遗嘱,此战若是我死,则宋家所有人都必须听从你的吩咐,若有不从之辈,杨兄尽管斩杀。”
说到这里,冲银髯老者喊道:“宋鲁。”
银髯老者急忙跑到宋缺面前,看向宋缺一脸担忧之色,“大兄,你……你没事罢?”
宋缺看向宋鲁,长叹道:“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一刻,感到生命是如此的美好,我也从来没有想到,原来人体内的无尽宝藏竟然如同神秘莫测的宇宙一般,充满了不可测度与无限可能。”
他将手中断刀抛向一边,抬头看向天空,又扫视了一圈正院子,以一种极为欣赏又极为不舍的语调喃喃道:“原来这世间的所有事物都蕴含着这么深刻的道理!”
他看向宋鲁,“师道、玉致还有他们的母亲如今都在哪里?”
宋鲁恭恭敬敬道:“都在山下别院。”
宋缺微微点头,双眼神光慢慢黯淡下来,轻声道:“至此方知什么叫做舍不得!”
忽然发出一声闷哼,眼耳口鼻同时冒出细细的血线,身子软软倒地。
宋鲁见状,脑袋“嗡”的一声,双眼发黑几乎再一次跌倒,回过神来之后,急忙伸手将宋缺扶住,他吓得整个身子都在打颤,“大兄,你怎么了?”
怀中的宋缺本来如同古柏苍松一般挺立的身子此时已然变得犹如面条般瘫软,低垂的脑袋上,嘴角耳孔都有血线缓缓垂下。
“大兄!大兄!”
宋鲁身子发软,语带哭腔,轻轻摇晃宋缺的身子,“大兄,你这是怎么了!”
随着他的摇晃,宋缺七窍中的血线不住的往地面滴落,但他本人却没有半点反应。
宋鲁呆呆看了半天,发现宋缺的身子渐渐变冷,忽然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他双手抱着宋缺就这么站在当地放声大哭!
“大兄……死了!”
天下四大门阀中,若论威望与掌控,其余三个阀主都与宋缺相差太多,只有宋缺才是真正掌控整个阀门的阀主,说一不二,令出如山!
整个宋阀中,无有胆敢违逆之人,便是他的叔伯前辈也是如此!
在整个宋阀,宋缺的威严无人敢于违逆,也只有宋缺才能压服岭南各族与家中不听话的旁支中人,他就像一座屹立在众人身后的大山,众人虽然对他的威严感到恐惧,但同时又因为这座大山的雄伟而感到安心,他是撑起整个宋家甚至是撑起整个岭南的一片天,一座山。
可如今,天塌山崩,宋缺竟然死了!
死在了杨易之手!
今天整个宋家山城之人都因为杨易的到来而从心底生出一股子莫名的绝望感,但因为宋缺的执意,众人又不敢阻拦杨易的拜访。
在宋缺磨刀削碑之时,整个宋家之人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待到宋缺只身下山,连抓二十名武林好手在堂中刻字涂血时,众人才知道他这么郑重的祭刀是为了对付谁。
自从看到磨刀堂上的那个血淋漓的名字之后,但凡知悉这件事的宋家嫡系中人,这些天来再也没有一个人能睡上一个好觉,尤其是随着杨易的名头越来越响由中原而至塞外,名震天下,八方可闻,宋家子弟更是寝食难安,生恐杨易有朝一日来到山城,也恐怕宋缺下山寻找杨易。
如今杨易上山,宋家人的绝望情绪已经达到了顶点,但在绝望之余,未尝没有几分侥幸之心,宋缺在他们心中一直都是神一般的不可战胜的存在,杨易虽然厉害,但也未必一定能胜得过宋缺。
整个山城里,抱有这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