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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那刘公子竟然打的是人家准儿媳的主意,胡传海真有一种钻进地上的感觉,心里来来回回把刘公子骂了好几遍。
“大人,大人?”许师爷看了胡传海半天,见他只是发愣,便用手轻轻地碰了碰他。
胡传海一惊,顿时醒过神来,而后许师爷看到县令这样子,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他根本没听到,便又说了一遍:“大人,我刚才跟沈神医说,这……这不是咱们打人家主意呀。”
胡传海猛一抬头,看到沈邟那副恼怒的样子,赶紧说道:“是啊,沈公莫怪啊,别说那姑娘有这层身份,就是没有,我几时做过这种勾当啊。”
他说的这倒是实话,胡传海虽算不得什么好官,但也是兢兢业业,大的政绩没有,大的错误也没有。
沈邟当然知道这点,听到胡传海这么说之后,稍稍平息了下怒火问道:“你说说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胡传海深深吐出一口气后说道:“是……是户部尚书刘迎辉大人的公子。”
沈邟眉头一皱地问道:“刘迎辉?哪个刘迎辉?和刘简之什么关系。”
听到沈邟提起刘简之,胡传海神情一凛地问道:“怎么,沈公认识荆南侯?”
沈邟不温不火地说道:“不熟,当年他误中花毒,我救过他一命而已。”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沈邟还特意加重了一下语气。
胡传海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老先生也太风趣了,救过人家一命,居然还说不熟,还只是“而已!”
沈邟顿了一顿,接着问道:“他们都是京官,跑这里做什么。”
胡传海道:“刘大人是奉命来此有公干,他家公子听说咱们这儿景色优美,就一并跟来了。”
“行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我知道你们官场的规矩,也不让你为难,你回去之后,什么都别说,就说老头子我不松口,而且我跟那姑娘非亲非故,人家不过是我的客人,要是他还不满,就让他自己来找我!”沈邟一口气说出这些之后,便继续低头干活了。
胡传海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没用了,只能告罪一声后,和师爷一起回去了。
回到县衙之后,胡传海有心让刘公子出个丑,也没说别的,就说沈邟不给面子,要他亲自去。这刘公子本来就年轻气盛,仗着家世,颇有些天老大我老二的气势,听闻一个看病的郎中不给面子,当时就急了,立马就吩咐胡传海准备车马,而后刘公子还悄悄地把他爹带来的一些护卫调遣了一些,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就朝绩溪村而去。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绩溪村,进村口的时候,有些村民没见过这等阵势的,都有些好奇,很多人都跟在他们的后面想看热闹,但是都被那些凶巴巴的护卫给驱散了。
看着前面不可一世的刘公子骑在马上一晃一晃地,胡传海心里就想笑。
“刘公子,前面就是沈公……哦不,沈邟的家了。”胡传海眼看到了,就快步跑到前面,指着前面说道。
刘公子听见到了地方,随即下了马,潇洒地打开折扇,一摇一摇地,而后嗤之以鼻地指着前面说道:“就住这破地方?”
胡传海心里暗暗冷笑一声,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地答道:“正是。”
刚说完这句话,栅栏内小屋的门便打开了,而后从里面走出一个女子。
这女子刚一出来,刘公子眼睛马上直了,使劲把面前的胡传海往旁边一扒拉,接着整整衣衫,快步走上前,站在栅栏外说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第二百五十六回 五花大绑
走出来的这个女子,正是傲霜雪,此刻她还是穿着那件粗布麻裙,虽说衣服土了一些,可是在刘公子看来却是十分新鲜,傲霜雪的美,不在于穿着,而在于那股冰冷的气质,刘公子平时哪见过这种女子,粉黛朱颜见的太多,早就没了兴趣,如今乍一看到傲霜雪,浑身都觉得舒坦。
常言道,人靠衣装马靠鞍,只是这句话,更多的是一些没见过真正世面的人才说的,有眼光的人,根本不用看衣着,而刘公子恰恰在这方面就很有眼光。
傲霜雪看了他一眼,接着便走到栅栏一端,从一个木桶里舀了一瓢水,而后走到那堆花花草草处,慢慢地浇灌下去。
见傲霜雪根本不搭理他,刘公子脸上也不禁有些微微发红,但却没有发作,依然很有耐心地说道:“姑娘,小生有礼了。”
傲霜雪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在仔细地浇灌着花草。
正当刘公子左右为难的时候,从小屋里又走出一个人,这人年纪一大把,手里端着一只木盆,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我说真是奇怪了,怎么老有人来我这里呢?难不成我这里是青楼?”
刘公子听到这话,面色微微一怒,心想这老头也太不会说话了,难道非得是青楼我才去吗?
“这位老先生,敢问您是?”
沈邟端着木盆一边晃动着,一边说道:“你这人真是奇怪,这是我家,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到我这里来?”
听到沈邟句句都带刺,胡传海心里虽然大呼痛快,但还是走上前去,对刘公子说道:“刘公子,这位就是沈大夫。”
听到胡传海的话,刘公子这才知道原来就是这个老头在坏事。
想到这里,刘公子索性也就不再装腔作势了,直截了当地说道:“沈先生,不知这位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徒弟。”沈邟淡淡地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好办了,我想请这位姑娘到府上小叙几日,不知先生可否行个方便?”
傲霜雪在一旁听得真切,顿时怒火中烧,将手中的水瓢扔到地上之后,气冲冲地站起来,指着刘公子说道:“你这人很是奇怪,我又不认识,为什么要到你府上?”
刘公子一看傲霜雪这横眉瞪眼的娇俏模样,心里更是痒痒的不得了,赶紧笑着说道:“一回生,二回熟,去了咱们不就认识了吗?”
傲霜雪一急,正要还嘴骂回去,却被沈邟给打断了:“我说年轻人,你回去吧,我早就说了,谁来也不行。”
刘公子到:“还望先生行个方便,这里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您笑纳。”眼看谈不拢,刘公子便只好用钱财来诱惑了。
沈邟看着刘公子手里捧着两只银锭子,心里忽然感觉到一阵悲哀,这悲哀之情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而在傲霜雪眼里,此刻的刘公子,宛如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让人恶心。
“滚!”一向脾气温和的沈邟,忽然吐出这么一个字。
这一个滚子,落进刘公子耳朵里,那可比轰天雷还要响,自打他出生以来,除了自己的爹娘,还没人敢这么说过他。
几个护卫闻听沈邟出言不逊,哪还敢干站着,其中一个护卫拔出手里的腰刀,很威武地走上前,“噼啪!”两下,把栅栏劈了一道大口子,接着抬脚就是一下,栅栏吃力不住,顿时哗啦啦倒下一片。
“哎呀,息怒息怒啊!”胡传海没想到这护卫说动手就动手,连个征兆也没有,等自己反应过来,以及来不及了。
傲霜雪看到有人居然如此放肆,就像给这人一个教训,她刚往前跨了一步,就被沈邟给拦住了。
“老家伙,你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我爹乃是当朝户部尚书,今天你们要是惹我不开心,那说不得要让你们尝尝牢狱的滋味了。”
沈邟微微冷笑一声,接着将手里的木盆递给傲霜雪,而后他自己朝着刘公子走了过去。
“你想怎样?”
刘公子恶狠狠地说道:“老家伙,我看你是不知好歹!来呀!给我抓起来,带走!”
“我看你们谁敢!”傲霜雪听见要把沈邟带走,哪里肯干,快步走上前来横身护在了沈邟身前。
这时候,沈邟忽然嘴唇飞快地蠕动了一下,接着便轻轻推开傲霜雪,对着刘公子说道:“那好啊,你来抓。”
刘公子本来只是吓唬一下他,但是看到这老头子如此冥顽不灵,也顾不得其他了,大喝一声:“绑了!”接着,几个护卫便拿出随身携带的麻绳,将沈邟五花大绑了起来。
胡传海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正要上前说几句,却忽然看到沈邟在朝他使眼色,心里顿时会意,也就没再说什么。
刘公子看着傲霜雪说道:“想救你师父,就到县衙里来求我,哈哈哈!我们走!”
一行人又是浩浩荡荡地往回走,只不过前面多了一个被绑着的沈邟。
“沈大夫?你们看,那不是沈大夫吗?”
“真是沈大夫!他怎么被绑起来了!”
“娘的!哪个狗娘养的敢绑沈大夫!”
途中,一些村民看到了沈邟被绑着,这还了得,纷纷走上前去,大声质问着。
这时候,沈邟说道:“没事没事,你们都回去吧。”
“沈大夫!这是哪来的混账东西,敢绑你!”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语气不善地问道。
沈邟微微一笑说道:“别多问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这些都是朝廷的大官,咱们可惹不起!”
“放了沈大夫!放了沈大夫!”十几个村民围上来,义愤填膺地喊着。
刘公子正心烦,看到这些更是怒不可谒,对护卫说道:“都给我赶走!”
就这样,在这些护卫的全力驱散和沈邟的劝慰下,村民总算没有接着阻挠,而这行人也终于进了城。
走在大街上,路上也是很好奇,心说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被绑着?
这其中,也有一些人认识沈邟,但除了心理惊讶之外,并没有别的表示,这和那些村民们的态度是截然相反的,到底是住在城里的人,心眼儿就多了,心地也就不那么朴实了。
“前面的,让让!”一个走在前面的护卫,忽然发现打对面走过来几个人,还抬着轿子,便赶紧吆喝道。
第二百五十七回 自作自受
随着这护卫的吆喝,前面的轿子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还直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很快,两队人就遇到了一起,这时候,刘公子也发现了异常,打着马过来,指着前面的轿子喝道:“干什么的?”
他这一声吆喝,非但没有吓住别人,反而还被跟在轿子旁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指着鼻子喝骂道:“哪来的小子,敢如此无礼!”
这时候,他身后不远处的胡传海看到这轿子,浑身一哆嗦,赶紧小跑过来,对着轿子深深施了一礼道:“下官胡传海,见过侯爷!”
闻听胡传海称呼其为“侯爷”刘公子心里一惊,翻身下马后小声问道:“胡县令,这是谁?”
胡县令没有抬头,依旧是施礼的姿势,只是嘴里小声回答了一句:“承齐侯!”
一听到是承齐侯,胡公子冷哼一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一个归隐的老头子。”
胡公子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大,旁边经过的一些普通百姓也听到了,听出这话里有对承齐侯不屑的语气,那立时就不干了,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丈,手里挎了一个竹篮子,听到胡公子的话之后,从篮子里掏出一个东西就丢了过去,嘴里还骂道:“小兔崽子!”
“啪!”胡公子的肩膀忽然感觉疼痛,呲牙一看,原来是一个青皮大萝卜砸中了自己。
见到此景,一些围观的人都发出了快心的笑声。
胡公子恼羞成怒,正要发作,眼前的轿子忽然帘布一掀,打里面走出一个人,正是承齐侯。
承齐侯一出来,周围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