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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个蒸汽机，辰刚刚已经带我去看过了，确实是代替手工劳作的绝佳器械！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就刚刚那架纺织机而言，它纺纱的速度至少比手工纺纱快十六倍！而且纱锭的力道均匀，流畅，相信纺出来的布匹质量会比手工织品更好！”
“有这种纺织速度，却只需要消耗一些廉价的兽脂。可以想象由，由这种蒸汽机织出来的布匹，成本会低到何种地步。一旦这样的纺织品流入市场，那后果将是不可估量的！”
对于曾余的分析，殷朔深以为然，并且急忙说道：“不仅是纺织机，那本手札上说过，利用蒸汽机还能造出各种代步机器。其中有一种叫做火车的机械，可以拉着2000石米，日行两千五百里！”
“恩，这个辰也告我了。”曾余点头道，“若真能造出这样的机器，用它来运输军粮辎重，我逐月帝国的将士必将无往不利！”
其实，如果真的能造出火车，无往不利的又岂止是“逐月帝国的将士”？不过，曾余二人暂时还想不到有关火车的其他用途，所以就不在它上面多聊，话题很快又回归到了增加威望的这件事上。
“想要通过打压邻国增加威望，首先要考虑便是纺织对方反击。商品上的反击无需考虑，但是军事上的反击却不得不考虑。如果咱们的经济手段真的给对方造成的打击太过沉重，难保对方不会兴兵反扑！”曾余说道。
“拼军事力量的话，我逐月帝国虽然并不惧怕谁，但若真的打起仗来，对谁都没有好处。”殷朔点头道，“所以，与帝国实力相近的各个邻国，不以轻动。”
曾余点点头，说道：“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但是如果对方实力太过弱小的话，即使咱们的打压计划取得成功，恐怕也难以赢得多少威望。”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千里之行（十九）
对于打压邻国的计划该如何展开，其中还有许多细节需要推敲，其中的很多关节，不是仅靠曾余殷朔两人就能想明白的。还需要曾余回去之后，和幕僚团的人们一起探讨。
所以，两人在将计划推敲出一个大致方向之后，便不再继续探讨这件事，而是自然而然的把谈话的重心转移到了何忧身上。
“曾师，您觉着何忧此人如何？”殷朔躬身请教道。
曾余捋着胡须说道：“文采出众，才思敏捷，实乃难得的人才。”
对于曾余给出的评价，殷朔也深以为然。所以他继续追问道：“那以曾师的意思，咱们是不是应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是枭雄行事的唯一准则。即使是号称替天行道的送检，在拉拢手下时尚且懂得软硬兼施，甚至不惜暗中动手“兄弟”搞得家破人亡。
而一心惦记着皇位之争的殷朔，又如何不懂得软硬兼施的道理？既然何忧有才，既然何忧拒绝了他们的邀请，既然他们确实需要何忧这样的人才，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啊！
对于殷朔的提议，曾余沉吟了许久，最终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不妥！纵观何忧与马家相斗的经历，可以看出，何忧其人懂隐忍，知进退，且心智坚韧、行事狠辣。这样的人，纵使不能为友，最好也不要与之为敌，否则的话，难保他不会在关键时刻从背后捅上一刀。”
想要收服贪财好色的人，可以诱之以钱财美色；想要收服喜爱权势的人，可以许之以高官厚禄；剩下油盐不进的人，心智不坚的可以屈之以武力，心智坚韧的则可以直接除掉了事。
但是，何忧家有美姬成群，庸脂俗粉难以近身；怀抱星月老人留下的手札，钱财权势唾手可得；加之心智坚韧，而且还杀不得。
殷朔还真是第一次跟这种人打交道，顿感老虎咬刺猬，无从下口。
“唉，如此才俊不能为我所用，实在是让人寝食难安啊！”殷朔叹道。
曾余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强调道：“对于何忧只能安抚，不能动强，否则必成大患！”
“曾师放心，本王懂得轻重。”殷朔应声道。
曾余恩了一声，良久又说道：“不过，养虎为患终究不妥。”
“曾师的意思是……”
“马家虽然不堪大用，但是，就此从赤阳城除名却也可惜……想办法把马浩送走，至于马双吉嘛……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曾余吩咐道。
所谓墙倒众人推，马家这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大亏，而且还是何忧不在的情况下。所以，马家的破败已成必然，甚至于，如果碧荷有心制马家于死地的话，甚至可以趁势一举让马家家破人亡。
但是，曾余现在显然不想看到这个结果，他吩咐殷朔放走马浩，目的便是想保全马浩的性命。虽然曾余并不觉得马浩能够对何忧造成多大威胁，但是聊胜于无，既然是对何忧不利，而又对自己一方无害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呢？
殷朔身为赤阳城皓月拍卖行的行首，又是逐月帝国皇帝老儿的亲儿子，他想偷偷放走马浩，自然只是一句话的事，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这些自不必提，咱们再说困在洞天福地之中的何忧。
与殷朔的对话，让何忧了解到他手中那本《陨月移星诀》的价值，并且大致了解了星月老人其人。
所以，刚一结束与殷朔的交谈，何忧便带着小九飞奔回了发现《陨月移星诀》的地方，并在星月老人的遗骸旁仔细探查起来。
小九将它的扫描器开到最大功率，不停的在星月老人的遗骸上扫来扫去，可是除了发现星月老人的骨质大异于常人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何忧则趴在地上东摸摸西嗅嗅，唯恐会漏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良久，小九关闭了扫描器，轻声道：“别找了，我早就扫描过了，地面全是实心的，根本没有机关。”
“真的假的？你不会是看走眼了吧？我怎么觉着地上这排凹槽很像机关呢？要不你再扫一遍？”何忧说道。
“再扫一百遍也一样，这里根本没有机关！”小九肯定道。
“不是说这个星月老人一辈子都在研究域外魔煞吗？没道理就只留下这本《陨月移星诀》啊，至少也该留下几个域外魔煞尸身之类的东西吧？说不定咱们运气好，星月老人还能留下几个反重力装置呢！那样的话，咱们马上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何忧期盼道。
既然殷朔也说了，星月老人生前很喜欢四处寻找域外魔煞出没的痕迹，那他肯定见过许多域外魔煞。而且他修为那么高，不排除他抢到过很多域外魔煞尸身的可能性。
所以，星月老人会抢到并留下反重力装置之类的东西，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不过，对于何忧的推断，小九持保留态度，它十分肯定的说道：“关于这个问题，咱们刚刚不是讨论过了吗？星月老人寻找的不是域外魔煞，而是域外魔煞出现的地方！他寻找这些地方的原因，是为了探索空间力量，从而完善他的空间大阵。”
“是啊，但也不排除他有收集战利品的嗜好啊！”何忧不死心。
小九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仔细看看星月老人的遗骸，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何忧将信将疑的看了小九一眼，然后缓缓的凑近星月老人的遗骸，仔细观察起来。
你还别说，这一看还真让何忧看出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星月老人早已死了近千年，按说即使是在这种洞天福地之中，遗骸也早该风化了。可是，何忧凑近了一看，发现星月老人的遗骸不但没有风化的迹象，看上去还十分“细腻有光泽”！
不但雪白的骸骨上闪烁着莹莹寒光，显得质地十分坚硬。而且寒光之中，隐隐有流光闪过，久视之下，竟有一种美轮美奂的感觉！
第一百四十七章 千里之行（二十）
“这骸骨……成精了？还会发光！”何忧问道。
“不是骸骨成精了，是星月老人成魔了！”小九说道，“为了提高自身修为，突破到天人境，星月老人尝试了很多种方法。其中有一种方法，便是亲手在自身经脉之中绘制阵法和符文，从而利用阵法和符文来提高自身耐力、速度、敏锐度、甚至抗击打能力。”
“将阵法和符文融入到经脉里？这……不疼吗？”何忧惊道。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所以小九没有回答何忧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其实经脉只是开始，在经脉之后，他还将阵法符文篆刻进了各个器官，以及骨骼之上！”
器官……骨骼……？
何忧实在无法想象居然有人能够忍受如此剧痛，要知道，那可是亲手在自己的器官和骨骼之上镌刻阵法和符文啊！不是说动个什么小手术，打个麻药睡一觉，醒过来就什么都过去了。而是要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聚精会神的体验完整个过程。
人们常用钻心剜骨形容常人难以承受的疼痛，这种往自己器官和骨骼之上镌刻阵法的行为，想来跟钻心剜骨也差不多了。
何忧……好吧，星月老人已经入魔了，否则谁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
望着面前这堆骸骨，何忧心头突然闪过一丝悲凉。
曾经，这堆骸骨有过多么让人艳羡的称谓，近万年来的第一符阵师，最接近天人的人。到头来，一生荣耀都成空。
沉默了一会儿，何忧突然问道：“他死的时候一定很不甘心吧。”
虽然是在问，但是何忧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却完全没有透露出一丝疑问。很显然，在问句出口之前，他心中就已经有答案了。
而且，小九的话也证实了他心中的答案。
“你刚刚在遗骸旁边发现的凹槽，其实是一条阵纹。在你带我环视整个洞天福地的时候，我就发现已经发现了，地面上到处都布满了这种阵纹。而且这些阵纹是彼此相连的，最终，构成了一个阵法，碎虚大阵！”
碎虚大阵！
星月老人耗尽毕生心血开发出来的大阵。
“这个大阵是……输死一搏？”何忧问道。
小九恩了一声算是回答，之后便打开了立体成像仪，成像仪中，四座高峰簇拥在一起。在四座山峰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山间盆地，盆地中弥漫着层层雾气。
何忧他们来到个盆地已经十来天了，小九的扫描仪在灵雾中虽然收到了很大的限制，但终究还是能用的。经过这十来天的努力，小九对置身的这个山间，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
随着立体成像仪不断的将山间盆地拉近、放大，最终盆地中的景象显露了出来，虽然这个立体地图还不是十分完善，但也称得上足够详尽了。
立体成像仪闪了一下，小九将盆地中的植被，水洼等统统移除，并将它刚刚提到的那些阵纹呈现了出来。然后，一个古朴且气势磅礴的大阵，便出现在了何忧面前。
碎虚大阵的图像定格了越有五秒钟，之后立体成像仪又是一闪。小九在大阵上画了数十个圈儿，并在每个圈中都放入一小堆沙子一样的东西。
“这些花圈的地方，都出现了材质特异的沙粒。经过扫描，我记录了这些沙粒的形状，并尝试着对它们进行了复原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