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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止一次为向问天担忧,害怕向问天也遭了江南四友的毒手……
第一百九十九章 从头再来
春去夏来,暑气日盛。
合肥城郊,一座庄园遗世独立,外表看似朴实平凡,内里实则布置精巧,颇具匠心。
鱼塘青青,荷叶婷婷。凉亭内,任我行盘膝而坐,五心朝天,分明正在运气行功。
其身前的地上,摊开着一本折子,纸页上文字繁多,图形罗列,似是瑜伽修身之法。
踏踏踏……
轻盈的脚步声临近,任我行缓缓收功起身,温和的看着走近的两人。
“爹爹……这易筋经功效如何?”任盈盈抱着任我行的胳膊问道。
任我行沉吟道:“易筋经不愧是佛门至宝,博大精深……我这十二年来,也曾思索出一种化解异种真气之法,惜乎失之霸道,平日维持颇耗精神,很可能会减损寿数!比之易筋经深合人体筋骨气血顺逆之理,以引导自身气机,达至祛邪扶正,同化异力之神效,自是大有不如!兼且易筋经所练之气柔而不弱,和而不乱,更能反补自身精元,直通脱胎换骨之道,实乃当世奇功!”
向问天微微颔首,忽然问道:“教主……这易筋经可助你多运使几成功力?”
任盈盈不由疑惑,修炼易筋经,不该是增长功力么,怎么变成了运使?
任我行似是看出女儿的疑惑,耐心解释道:“当年,我凭借吸星大法之利,吸取正邪两道数十位高手的内力集于己身……若论内力之深厚,当属天下第一,但在与人交手之时,能够运用自如的,只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兼且内力不纯,威力终究有所极限!纵使这些年我的内功修为更上层楼,又解决了异种内力反噬之厄,仍旧无法将所有内力尽皆运用自如……如今我修炼易筋经仅止两月,一身内力其实并未增长,但其中所能运用自如的部分却是增大了三成,而且内力精纯了不少,彻底消弭了异种内力反噬之患!”
任盈盈喜道:“如此甚好,爹爹多修炼一些时日,就可以将所有内力尽皆运用自如啦!”
任我行与向问天摇头而笑,又道:“哪有这么容易……吸自别人的内力再怎么融合精炼,终究不如自身修炼的那般御使如意!如今易筋经能够让我多御使三成内力,已是神效之极,就算再修练下去,也最多只能让我多御使五成内力罢了!”
任盈盈颇为失望,本以为父亲修炼了易筋经,武功必可翻倍增长,却没想到……
向问天迟疑道:“教主……如此说来,咱们对战东方不败的时间,还需容后再议!”
任我行眼中寒光一闪,忽又微微阖闭,满脸不甘,叹道:“只听盈盈描述东方不败的模样和体征,就知他的武功已经达到神秘莫测之境,我是自愧不如……向兄弟放心,在没有六七成把握之前,我是不会急匆匆找他拼命!”
向问天暗暗松了口气,进谏道:“江湖上至今还未有教主脱困的消息,看来令狐冲还在西湖牢底活得好好的……咱们若是将他救出,好言安抚,教主可就多了一员得力干将!”
任我行睁开双目,精光灼灼,充满斗志,“向兄弟此言甚是……咱们这就出发,再会会江南四友!”
但一说到“江南四友”,任我行不可抑制的浑身杀气大盛,复又忽然收敛,仰天哈哈大笑。
笑声雄浑霸气,豪情冲霄,更有一股从头再来的激昂!
向问天和任盈盈皆是心思机敏之辈,见此一幕立时隐隐猜到,江南四友若是识相,知道弃暗投明,他们就可保住四条老命!
正午刚过,任我行和向问天就骑马出了庄园,直奔东南苏杭方向而去。
远处的树林内,两个樵夫放下手中的双筒望远镜,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挑着一担干柴,晃晃悠悠的踏上小径,进入合肥城。
一路到了城西贫困区一处废弃宅院,樵夫四处张望一番,才麻利的窜进院子,关上大门。
正堂走出两个中年乞丐,身上皆挂着七个破布袋,仔细打量樵夫一番,低声说道:“西厢第三间房……”
樵夫无声点头,直奔西厢而去,两个中年乞丐却只一个紧跟上,另一个则攀上院墙,细细扫视着外面容易隐藏身形之处。
樵夫进入西厢第三间房,身后的中年乞丐立时关上房门,守在门外,只隐隐听见,“……张金鳌恭听岳教主法旨……”
阴暗潮湿的牢狱。
令狐冲记熟了刻在铁板上的吸星大法口诀之后,便将之一一刮去。
习练吸星大法一月有余,他今日已将丹田内桃谷六仙、不戒和尚、封不平等人注入的八股异种真气尽数散之于任督诸脉,此时丹田当真如吸星大法所述——如竹之虚,如谷之空。
牢狱无聊,闲暇之余,令狐冲又不禁思及,以前师父和封师伯老是责他静不下心修炼内功,以致功力进步迟缓……
现在他虽没了异种真气的煎熬,还功力大增,但这吸星大法怎么看都不是正道武功!
若是被封师伯知晓他废弃了岳不群所传的道门纯阳内功,改修了邪派内功,指不定又会气得不轻……
一念至此,令狐冲不由凝神感应自己原本的纯阳真气,只觉其仍旧缩在督脉末端的长强穴附近,而且比之去岁他内伤沉重,纯阳真气萎靡不振之时,如今的纯阳真气竟不知不觉中壮大了数倍!
令狐冲一喜,当下控制着纯阳真气由背后督脉上升,再沿身前任脉下行,最后注入空空如也的丹田……
纯阳真气一回到阔别已久的丹田,就像游子归家一般,立时拘谨尽去,活跃鼓荡起来。
令狐冲只觉小腹处微微一热,就似当年初次练出纯阳真气一般,只是如今的感觉更为踏实浑厚,气脉绵延。
渐渐地,他浑身都温和舒畅起来,便似沐浴在暖暖的春日之下。
之前他依照吸星大法将八股异种真气尽数散入任督诸脉,固然气力倍增,可却没有这种道门正宗内功滋润身体、百邪不侵的良好感觉,可见吸星大法这等邪派内功终究有其缺陷!
默默比对神照经心法,令狐冲立知自己的纯阳真气更进一层,便将分散在任督诸脉的异种真气按照神照经心法缓缓运转起来。
九九八十一周天之后,令狐冲浑身热气腾腾,此乃全身经脉内的异种真气尽数化作粗糙的阳和真气之兆。
他稍一迟疑,便又猛一咬牙,开始将这些粗糙的阳和真气一丝一丝的导入丹田,汇入纯阳真气。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经脉内最后一丝真气也汇入丹田之后,令狐冲只觉丹田鼓胀,火烧火燎,犹如怀着一颗大火球。
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其余不谐症状,反倒觉得通体精力勃勃。
既如此,他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做法没错,便强忍着丹田的难受,开始引导真气,一遍又一遍的按照神照经心法运功。
丹田火热之感渐渐消退……
第二百章 借刀杀人
合肥城郊,近百丐帮弟子在丐帮副帮主张金鳌的带领下,疾奔任盈盈等人栖身的庄园。
砰……
张金鳌运足内劲,一脚踢飞了紧闭的庄园大门,带着十余个乞丐直扑后院而去。
同时,庄园四面都有乞丐翻上围墙,各个身手敏捷,沿墙密布分守,更有十余个轻功不俗者,齐齐跃起飞身至各处房顶,居高临下的监控整个庄园。
为防人多目标大,被东方不败的鹰犬发现行踪,向问天与任盈盈并未在庄园安排太多好手,只留了两个忠心精干的属下打杂罢了。
忽然听得破门声,任盈盈当即脸色一变,心知来者不善。
而且,对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父亲和向问天刚走,对方立时欺上门来,分明清楚己方诸人的行踪,早有预谋,这更让她心生不妙……
顾不得召集那两个属下,任盈盈提起宝剑就疾速冲出房间,从走廊往后门溜去。
忽然,一个壮硕身影闪进月门,一眼就看见了任盈盈还未完全绕过转角处的衣衫尾襟,当下面现冷笑,飞身跃上走廊梁顶……
嗷……
龙吟声起,阳刚劲风从后上方凌空扑下,吹得任盈盈满头青丝前飘,脖颈汗毛直立。
降龙十八掌?……
心头一惊,任盈盈毫不犹豫的玉足发力,身形诡异飘忽的侧闪。
一招“飞龙在天”未能建功,张金鳌并不意外,落地疾追两步,顺势一招“双龙取水”,双掌轰然前推,劲风沛然难御,直取任盈盈胸口和小腹。
仅凭刚刚的第一掌声势,任盈盈就知自己的功力差了对方一大截,而且降龙十八掌乃是天下有数的绝学,威力自然不必多言……
但任盈盈自小在黑木崖长大,心性狠辣之处,比之许多积年老魔犹有胜之,绝非甘于束手就擒之辈。
眼见第二掌实在避之不过,任盈盈当即身形旋转,宝剑回手一个迅猛反刺,丝毫不顾即将临身的凶猛掌力,剑尖直冲张金鳌下腹而去,竟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搏命势头。
哼……张金鳌冷哼一声,双掌招式一变,左掌微晃,探向任盈盈肩头,而右掌却倏地下沉,拍向任盈盈刺来的剑身,正是一招“或跃在渊”。
以他的老辣身手,当然不怕任盈盈这种搏命打法,若要取任盈盈的性命,更无需变招,只消内劲一吐,“双龙取水”的凶猛掌力即可喷薄而出,隔空击中任盈盈。
但是,他此来是奉命抓捕任盈盈,而非击杀!
若被“双龙取水”的掌力击实,即使任盈盈没死,恐怕也去了半条命,与他初衷不符!
任盈盈也隐约猜到对方的心思,但二人的武功差距实在太大,张金鳌降龙十八掌全力出手的隆隆威势,比之少林方生也不差什么,而在五霸岗上,方生分明已经手下留情,却还是十余招就击伤了她。
此时就算她招招搏命,逼得张金鳌投鼠忌器,也最多能够撑个十余招而已……
果然,无论她怎么拼命,手中宝剑都从未逼近过张金鳌身体半尺之内,反之张金鳌的蓬勃掌力却越逼越近,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啪……
张金鳌一掌拍实在剑身之上,任盈盈手腕一震,气血翻腾,短剑嗖的脱手而非,呲的一下钉入侧方的墙壁。
还不待她调匀气血,恢复行动,张金鳌一指点在她肩头,继而手掌运气,在她身上连拍十多下,封死她的丹田真气。
任盈盈脸色冰冷,看着张金鳌的目光中毫不掩饰怨毒杀机,心里却又暗暗侥幸,还好易筋经在爹爹身上,否则可就便宜这些欺软怕硬的卑鄙小人……
此时,十多个乞丐也押着任盈盈的两个属下过来,二人一身狼狈伤痕,显然也是经过一番反抗争斗。
张金鳌看着二人,皱了皱眉头,吩咐丐帮弟子道:“魔教爪牙作恶多端,杀了……让兄弟们一起动手,尽快将庄园搜查一遍,看看是否有大魔头的蛛丝马迹……”
布置了收拾残局的命令,张金鳌不管任盈盈更加冰寒的目光,亲自押着任盈盈出了庄园,送上一辆朴素马车。
一路向着河南郑州方向疾赶,张金鳌面上正气盎然,心里却是百转千结。
别看刚刚他干净利落的收拾了任盈盈,可他也清楚,任我行同样能够干净利落的收拾他!
若说他不害怕任我行,那是假的,可他别无选择!
如今任我行重出江湖,必然会兴风作浪,祸乱武林局势,首当其冲者必是魔教和东方不败,但东方不败高居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