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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团长我的团-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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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轰然塌了。

张立宪摸着自己的脸,何书光揉着肚子,余治研究着头盔上那发手枪弹的擦痕一他们站在虞啸卿的屋外,屋里灯光映出的人影已经不是那样纷沓,后来李冰瘸着腿出来。

李冰:“打了镇静剂,师座好些了。”

张立宪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一先一人一板一板!”

何书光:“老子今天要打架。是好弟兄的不要挡我。”

余治:“不用枪好吗?我今天不想再看见枪。”

他们配合默契,主意是几句话就有了。不用枪没问题,他们整理着身上的刺刀、砍刀、马鞭子、棍子一这些玩意使他们在对峙阶段的青葱岁月也过得不是那么的无趣。

虞啸卿戳了一晚上后断定生有何欢,死亦何惧。虽然自杀未遂,却叫他的手下们悲愤莫名一他们要出气。他们昨天已出过气,可他们有出不完的气。

天色已经放亮了些,那帮货站在小醉家门外,进退有序张驰有度,居然巷头巷尾一边几个,物资丰富,出动到吉普车,思维慎密,还拉了个两翼包抄的战略部署。

可天色放亮叫他们心里不大舒服。

张立宪:“这家没错?”

何书光:“没错。我瞧过她进去的。”

张立宪:“你两眼贼光,脖子就跟着女人转。就给自己弄一个。”

何书光:“小地方。俗脂庸粉。”

张立宪在嘴里发出一声牙疼似的吸溜:“余治上。”

余治:“何书光上。他天天跟几百个女的亮大膀子。”

何书光骄傲地:“我可从不跟她们搭话。”

张立宪:“……谁上?!”

余治:“你上。”

何书光:“你昨天被她收拾惨了。你上。”

张立宪:“……谁被她收拾惨了?!”

他们面面相觑。

虞师军纪严明,给他们胡来的空间不多。纵观战局,打上祭旗坡将被人海淹没。迷龙家是知道的,可那叫扰民,而且想起我那家父谁都心有余悸。翼侧击破,小醉这是他们唯一能找到的软肋。

余治:“老张,你昨天头套菜蓝子,嘴叼葱叶子,就是她做的好事。”

张立宪恨得就去揪余治的耳朵,还闹个未遂:“……我上!”

余治和何书光诡计得逞,就跟在张立宪后边挤眉弄眼,丝毫不以老大的滑铁卢为哀事。然后张立宪被一帮喽罗们保护着,到了门外还要一通打量,好象门上边被设了诡雷,最后他们的眼珠子定在那块木牌上,木牌没翻过去。

我的团长我的团第百零九章

迷龙一个握着手榴弹的手就快杵到了他的脸上!“脚抬起来!”

何书光愣了一下,看了看事态和几只还没及放下金鸡独立着的脚,慢悠悠地把脚抬了起来。

迷龙看看就乐了:“你何书光?”

何书光:“怎么的啊?”

迷龙翻手就把何书光掀到了地上,呼啸一声,抬了脚便踩,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在何书光脸上照印一个脚印。

何书光滚地闪开了,迷龙便一脚踢了过去。

谁会愿意看自己的同袍被人这样臭揍呢?——周围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我:“走啊!你把他们惹急啦!”

晚啦,张立宪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伴之一声大喝:“抄家伙!”

家伙有的是,只是大多没带,带的也不好因拳脚斗殴拿出来。张立宪这一声喊,几个手枪便举了起来,而余治李冰跑了进屋,更多的长枪从屋里被抄了出来。

我们僵峙着,整个班的枪械对一个手榴弹。

迷龙从来也不懂,暴力引发更多暴力。现在大家都下不来台,虞师打架本是便饭,只要不扰民,虞啸卿甚至觉得有壮军人血魄,可打到师部地盘来玩军火,头次。

张立宪:“把手雷给我扔下来一不,放地上!”

迷龙嘿嘿地乐,也不放,还拿手指头捅对着他的枪眼。

张立宪:“公了还是私了?!”

迷龙:“啥叫公了啊?这种事哪有公了的?”

张立宪:“瓜娃儿要得。”他扫了眼旁边,不知哪个孙子刚剃过头,摊子没收,剃刀和水盆都在旁边:“余治,帮我拿过来。”

刀立刻就到他手上,张立宪拿着在我们面前晃着:“每个人留一半头发,两条眉毛,就可以走了。我说话算话。”

于是迷龙慢悠悠的——何书光在他的脚下,已经动弹不得——迷龙把脚踩在人脸上,不轻不重但结结实实印了个脚印:“你吭哧瘪肚的整啥呀?给你个脚巴丫子。”然后他开始嚷嚷:“整不死他?!”

为了方便动手。他把手榴弹塞我手上了。不用他嚷嚷不辣也已经躁动起来,嗖嗖地挥着他皮带上拴的锁头。我手上扣一手榴弹,把小醉推开。我瞪着那几个枪口,张立宪还没下令开枪。但这样下去怕是迟

然后一只手握住我手上的家伙,另一只手冲着我一个大耳光扇了下来。我惊怒交加地想抢回那个手榴弹,但我看见一双包裹着绷带的手一然后我面对着死啦死啦。

我的整个身心都放松了,我也放开了那个该死地手榴弹,我想迷龙和不辣也放松了,尽管死啦死啦一个没拉。各给他们赏了一记耳光。

然后他扫了眼那些还对着我们的枪口,枪口放下——他毕竟是在场的最高职长官。张立宪跟他眼对眼地瞪着。恨则有之,但对这个在沙盘上荡平了虞师的人也不是没有敬意。

张立宪:“公了私了?龙团座?”

死啦死啦:“公了?张营长,你乐意陪着我这几个癞头兵一起被打屁股?”张立宪只好无话,死啦死啦便伸了手:“小片刀借我使使。”

他拿了剃刀在手,把手榴弹塞回他口袋里,便向我们发威:“三个臭皮匠。就来冲人家老窝,勇猛得很——只可惜南天门在你们掉了头地方向。”

我们直撇嘴,迷龙不辣嘿嘿地乐。

我:“该听这话的人也在你掉了头的方向——跟他们说去。”

死啦死啦:“小孩子打架才争谁先动的手呢。今年贵庚?”他一声暴喝:“头低下来!”

被张立宪们剃头那是宁死不从,被他剃头倒是无关紧要。我们嘻嘻哈哈地低下了头来,刚磨过的刀快得很。被他摁着迷龙不辣的脑袋,一刀下去就是见青头皮地一道。几刀下去迷龙不辣脑袋上的毛儿已经各少了一半。一左一右,相映成趣。

死啦死啦:“你戴个帽子干嘛?老子是你地勤杂?”

他可真问到我高兴的地方啦。我一脸诡秘地把帽子摘了下来一我脑袋上现在寸草不生,我可不想带着个被张立宪们剃成狗啃的脑袋到处乱晃。

死啦死啦眼神有些发直,因为一直昏睡他可还没机会见识我的光头。迷龙和不辣笑得喘不过气来,好像在场最可笑的人不是他两位,而成了死啦死啦或我。

迷龙:“昨天就教这帮虎拉吧唧的过过一道啦!他现在可是滚刀肉一块啦!”

不辣:“团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哈哈!”

我也高兴加荣幸地微笑着:“舒服,透气。我喜欢光头。”

那家伙瞪着我生了几秒钟地气,然后把剃刀折好了,顺手揣进了口袋一也是个得什么拿什么的主儿。

死啦死啦:“张营长,有浆糊的没?”

张立宪表情更加古怪地看着我们,他的伙伴表情更加古怪地看着我们一一刚才是愤怒,现在是一种不知道该不该哭的表情。

死啦死啦从地上又拣起鬼知道曾属于迷龙还是不辣地一撮头发,蘸了点浆糊,他要把那撮头发粘在我的头上,但我头上已经没地方了——迷龙和不辣地头发现在各有那么——半在我头上了。

不辣笑得快疯了,我想就把南天门打下来他也不会这么高兴。小醉显然很想不笑,觉得笑了就对不住我,可那玩意没法绷得住。

不辣:“舒服!透气!他喜欢光脑壳!”

迷龙这会比不辣和小醉坚强,那是因为他试图把我地假发整出一个发型,如果笑得象不辣那样会影响他的设计,但他仍然咬着牙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真是……五马张飞的。”

找不着地儿粘头发的死啦死啦便决定把那玩意粘在我人中上,以造就又一撮仁丹胡。

我坚决地拒绝:“这个不行。别再来一次啦。”

死啦死啦:“手足相残,视与日寇同谋!所以你就这副德行!”

我只好由他搞了,我也豁出去了。于是我便有了一撮仁丹胡,顶一个糊出来的马桶盖头,我严肃地看了看所有人,于是又有几个被我干掉一笑得脱了力。

死啦死啦——他始终是象我一样严肃的——向张立宪抱了抱拳:“得罪。告辞。”

张立宪有点踌躇,但从他脑袋后伸出又一个怒气冲冲的脑袋,那是何书光同学。鞋印在脸上尤存,他今天已经光荣地被干倒三次。

何书光:“怎么能教几个连枪都抓不稳的家伙趟了来回?”

我们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但死啦死啦挥了挥手:“走。”

我戴上了帽子,夜长梦多,我们就走。

何书光想动手。又有些气馁,只好向着张立宪抱怨:“明天大伙搬回师部住吧,省了被兵渣子打,又有脸又安全。”

张立宪脸上可就挂不住,抓了余治手上地长枪,横在我们要出的院门前。他倒是特意先错开小醉:“站住了——无礼义,鲜廉耻。到这里嘻嘻哈哈耍个苦肉计就想走了?”

死啦死啦就和蔼地扫了眼横在眼前的枪管,然后更和蔼地看着他。我们倒不生气了,只是做好打架的准备——有人要倒霉了。

死啦死啦:“嗳呀,师座!”

屋子塌了,张立宪也许不带回头地,可这两个字就一定教他正冠正襟地回了头。于是枪跑到了死啦死啦手上,枪托子狠杵在张立宪腰眼子上。张立宪还是不肯弯,趔趄了一下,扶着门框子让自己稳住了。死,啦死啦可不管他的惊怒交集,戳着鼻子骂。

死啦死啦:“我要是你。就拿根管子,从这张鸟嘴通进去。直通到屁眼。看是什么塞住了那一肚子学问,于国于民都用得上。可永远倒不出来!我是团长,就算是炮灰团,也是一个团长。你是营长,就算是十足亲信,也是一个营长!以营对团,全无敬意,忠孝信梯礼义廉耻,挂在嘴上,踩在脚底!这一下只让你们知道,除了虞啸卿,世界上还有你们必须敬重的东西!”

张立宪忍着痛,横着脸,挥挥手:“打。打完我自己去班房。”

但死啦死啦又开始作怪,正冠正襟地挺直了,还是向着张立宪身后的院外:“师座!”

张立宪气得眉毛都快竖起来了,连气出来的四川话都叫谁都听不懂了:“嚯!你个葳货扯洋盘着瘾啦……”

但是来自他身后的一脚结结实实地着落上他的屁股,张立宪撞到了迷龙身上,迷龙象我们几个一样绷着立正,板着脸把他推开…一何书光那帮家伙也在做和我们一样的事情,枪械棍棒板砖瓢盆,各种随手抓来用于械斗地家伙事落了一地。

虞啸卿黑着张本来就很黑的脸,一脸黑气地站在门外。看着他我们也多少理解了精锐们所做的出格事,那完全是出自无能为力的痛楚,当一个永远挺得钢枪一样的人一夜间便黑了眼圈,瘦削出了骨头。他拿着一把长刀却没有任何杀气,因为那把刀是他拿来做拐杖的,他看起来有点佝偻,整个神态让我们有一夜白头地错觉。

但是虎死不倒架子,那家伙照旧不顾那一院子向他敬礼的人,只管他最介意的人他只盯着死啦死啦。

虞啸卿:“你是知道我在外边,还是信嘴胡柴?”

死啦死啦正气邪气又都没啦,只剩下阿谀气:“师座安好!师座无恙?唉……我是说,师座我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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