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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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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君子处,可爱处,老实承认自己也有龌龊的时候。比那些高坐台上满嘴仁义道德的禽兽们,光明磊落得多!
    “非也,相公不必惭愧,小子听说过一联: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事,论事世间无孝子;万恶yín为首,论事不论心,论心终古少完人。此是人之常情,昔年子见南子,还砰然动心呢,况相公乎。做人修身只有一条道:抑制自己的恶念,释放自己的善念,彼消此长,自然就是君子。同样,师徒取经,唐僧安排分工合理,人人都发挥了长处,抑制了短处,所以才功德圆满。若一味强求正心诚意方可去西天,怕是他唐三藏再修几世,也找不出个保护他的人哩。”
    一番话说得王曾汗矜矜地。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从未想过这些浅显道理,只知道直言谏上,实心做事,看不惯那些偷懒耍滑的小人,殊不知自己也犯了矫枉过正的错误。
    只听梁丰又说道:“因此,为人该有唐僧的执着;要懂得悟空,空则通,通则灵;努力做到八戒:戒欺、戒贪、戒骄、戒燥、戒懒、戒独、戒粗、戒满;学沙僧的傻,任劳任怨、脚踏实地;学小白龙的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服务jīng神,如此,便是优缺互补的好团队,何愁不成正果?若是一味以信念不和,道不同不相为谋来标榜自己、排除异己,岂不犯了一个‘独’字?”
    旁边噼噼啪啪响起掌声,原来是赵小六听得jīng彩,大合胃口,高兴地鼓起掌来。王曾深深凝视梁丰,微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也!”
    “实不敢当,其实这些道理,相公可能不屑细想而已。相公们高居庙堂,岂会不懂?若非你们调和鼎鼐,革新除旧,抑恶扬善,哪里会有如今之大治?只是太粗浅了,相公做了也没有分析。怎如小子这般无聊,每天瞎捉摸这些小道理。呵呵。”
    是时候谦虚一下了,人家从基层干部做起,当了这么大的领导,本能就会用这些道理的。只是没有他这么总结,而且因为心中总以君子自居,察觉不了罢了。这时候说出来,送他一顶高帽子又不会掉自己一斤肉。让他舒坦舒坦不好么?
    果然,老王细细一想,自己虽然不懂这些,可不就是如此做官的吗?嘿嘿,原来老子还是个唐僧哩。于是脸上颇有自得之意,对小梁更是喜欢。他却没想到自己又犯了一个“满”字。
    这时候,好学的赵小六同学有疑问了。他很不舒服地把自己定位成了唐僧,这是他的阶级自觉xìng所决定的。本来想做孙悟空,可一想自己是领导啊,那不就是唐僧?可唐僧最是婆婆妈妈,又没本事,做起来无趣得很,所以一直很郁闷。这半天才得插话道:“那照你所说,唐僧岂不是无用得很了?他没什么本事,只会念经,管这四人,大家都不服他,自己也没意思啊。”这可是真心话,有些不想当皇帝了。
    “小兄弟此言差矣!(你要装,我就陪你装,偏要和你称兄道弟,占你便宜,顺便占占王相公的便宜,怎么样?)这个唐僧嘛,确实苦了点,我是写来让所有做唐僧的人看的,就是劝劝那些唐僧们,做人别这么苦和累,你当领导嘛,只要管好下面人就行了。清清醒醒地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这就是最大的本事。孟子云:‘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若是君王,只要他把天下苍生、社稷放在心上,管好金箍---,喏,就是官帽子喽。然后自己有一点适可而止的娱乐,爱好,太太平平就把万岁爷当好了。这不就是《道德经》里说的‘治大国若烹小鲜’么?老子云:‘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说得很明白了嘛,看开一点,别老以为所有东西都是自己的功劳,别什么事都要亲自做,你让下面人成功了,就是你最大的功劳。这功劳可臭屁了,谁还能跟你抢呢?”
    限于阶级意识和王曾、刘娥在场,小梁同志可不敢给赵小六灌输多少激进的思想,只好轻轻巧巧地应付几句。但一句“臭屁的功劳”,还是让赵小六哈哈大笑,非常满意,忽然觉得自己很有意义了。
    连躲在屏风后面的刘娥也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心中倒非常赞成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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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基本上是大段讨论,若各位还看得下去,给点收藏推荐可否?

四十、难作的文章

    话说得投契,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王曾请赵小六和梁丰去净手,然后移至偏厅用膳(其实说白了就是大家挪动挪动,让皇后娘娘也休息一下,不言不语躲了半天,真够呛的)。
    吃饭的时候,王曾来了兴致,还要继续讨论下去。问道:“足下(客气得很呐)方才说的很有道理,但却并未尽脱前人窠臼,如何保证人人安守本职,尽力实心做事才是要害。”
    “呵呵,相公说得有理,要说保证人人尽力嘛,这个是做不到的。但是可以通过竞争、激励等等手段来刺激一下,效果还是可以看到的。这些手段,从古到今天天都有人用,就不多说了。难的是,如何把它形成一种制度推行开来。如我大宋,做得本就很好,凡官员选拔,须经过科举、遴选、外放、磨勘、吏部考评等等,可以说基本上已经非常完善了。只是cāo作中有些小细节可待商榷之处。”
    “请详尽道来。”老王是参知政事,又领着吏部侍郎的衔,很迫切的问道。
    “相公为难小子了,这其中的道理,岂是一天两天说得清楚的?若真想考教小子,那就请容我好生想想,有机会再来面呈相公,介时还请相公指教!”梁丰心想好好的饭菜不吃,你老让我讲这些玩意儿做什么?干脆推脱。
    谁知王曾是个认死理的,想想梁丰说得也有道理,这么大的话题,岂是一顿饭功夫能够解决?当下点头答应道:“有理,只不知玉田可否干脆写成文章?咱们定个rì子,我派人专门来取。”
    梁丰一听,抓狂不已,心里破口大骂道:“**的就当开回玩笑不行啊?大家给个台阶下会死啊?非要逼老子干这破事!”当时就恨不得一双筷子扔在王曾脸上。
    可是不行啊,除非他马上可以穿越回去,否则,还得乖乖和这老东西周旋。只好强颜欢笑道:“嗯,一个月吧,一个月小子勉力而为,相公不要期望太高,若小子眼高手低的乱写一气,还望相公恕罪则个!”
    “没问题的,梁兄,你肯定行!”旁边赵小六满不在乎地插话道。王曾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梁丰这下傻眼了,喃喃道:“我怎么觉得好像遇到了两个唐僧啊?”
    赵小六和王曾听了,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投箸哈哈大笑不止。
    梁家小子,这条贼船你下不去了!
    后来就比较轻松了,换了些有趣的话题。赵小六完全没了在宫里的拘束,唧唧喳喳地说个没完,一会儿问问梁丰路上的见闻,一会儿问问他家乡有什么好玩儿的,还很好奇地问他是怎么娶到谢小嫦的。
    梁丰也只好收起郁闷,强打jīng神,尽捡些有趣的事说给他听,聊到谢小嫦,也不怎么避讳,大大方方讲了个大概。赵小六毛都还没长齐,虽然问起,但对男女之事并不感兴趣,只是家庭教育好了,艺术鉴赏力挺高,对梁丰那几首诗词非常喜欢。特别对《卜算子·咏梅》和《水调歌头》赞不绝口。
    当然,这两首是中国文学史上的神作嘛,以他老赵家几辈人培养出来的文化底蕴,岂能看不出来?加上梁丰诗词书画都已经名满东京,赵小六就给梁丰提了个要求,请他作首诗词,写幅字,画张画。
    人家现在是王曾相公的长辈嘛,这种要求怎么能拒绝呢?可梁丰刚刚上了这两人的当,大大地不爽。此时机会上门,焉有不报复之理?于是满口答应,但却说今天没灵感,拿不出现货来,真要的话,改天亲自去他家取,而且,不亲自上门就不给。
    换了别人,只当是推脱之词,心中肯定不快,但是赵小六一听,很是高兴。长这么大,居然有人邀请他去做客了。甭管去不去得了,答应下来先。当即就兴高采烈地和梁丰约好,改天一定要登门拜访。
    王曾听两个胡言乱语相约再见,急的赶紧跟梁丰递眼sè,谁知这厮只做不见,笑眯眯地跟赵小六越说越热闹。心想你个老东西,太子微服私访,出了事你吃不了兜着走。这回你自己去找屏风后面那老娘们儿商量去吧。哼哼!
    酒足饭饱,鬼扯清谈,不觉已是戌时二刻,梁丰起身告辞。王曾和赵小六站起送到堂下,由管家代送出门而去。
    梁丰和钱孝仪坐在雇来的牛车上慢慢悠悠在路上走着,此时天已很晚,路上灯火阑珊,大多人家已然熄灯休息,师徒二人坐在车篷里聊些闲话。
    一会儿听到车夫在外面叫声:“嚯,又下雪了。”梁丰掀开车帘看,漫天雪花纷纷扬扬洒落下来,地上本就有积雪,这大雪一下,马上又盖起一层,那清新凛冽的空气迎面刮来,梁丰已有酒意的大脑为之一醒,叫声好爽!索xìng就一路看着下雪而行。
    回到家中,小嫦正在彩云、彩萍两个小丫头的陪伴下学着绣花。看见梁丰回来,赶紧放下手中活计上前服侍,彩云跑去提了梁丰在家穿的便鞋,彩萍泡茶端上给梁丰醒酒,三个人把梁丰服侍得舒舒服服。
    喝了口茶,顺手拿起身边的绣样来看,却是一方双蝶探chūn图,已绣了大半,sè彩艳而不俗,双蝶振翅yù飞栩栩如生,下面几簇花丛还未完成。梁丰看了,大家赞赏,啧啧连声道:“这俩丫头手真巧啊,绣这图样,可以拿到大相国寺卖了。好针线,好针线。”
    彩云抿嘴笑道:“禀少爷,这不是我们姐妹绣的,是少nǎinǎi绣的。”
    “啊?真的?”梁丰忙望着小嫦问道。
    小嫦半是羞涩,半是得意,笑着点了点头。
    “哎呀我的宝贝儿啊,你可算是出师喽。真难为你短短这几个月,练的如此出神入化哩,真不枉手指头上挨的那些窟窿!”梁丰赶紧搂着小嫦左一口又一口的大加奖励。看的旁边两个丫鬟面红心跳,急忙跑了出去。
    小嫦躲避不迭,急叫道:“郎君放手,这有下人在呢,成何体统?”
    “在自己家里,怕什么?”梁丰停了手,笑嘻嘻地问道。
    “虽是在家,也要注意些。奴家本来就出身那种地方,旁人不知道,还以为奴家生xìng如此,辱我名声倒也罢了,郎君前途可是要紧!”这几句话说得义正词严,梁丰一时怔住。他原没注意这些,只是前世的许多价值观依旧保留,浑然不觉自己谋些行为已然超出这个朝代的接受能力。
    听得小嫦提醒,也觉自己太孟浪了。只好嘿嘿干笑两声,嬉皮笑脸道:“娘子说得有理,既如此,那咱们要亲热时,把她们撵出去守门,吹灯拔蜡再干!”
    小嫦又气又笑,无可奈何。
    转时忽又听到梁丰“唉”的一声长叹,充满痛苦地呻吟从心底发出。吓了小嫦一跳,忙问缘由。梁丰就把今rì在王曾家里的经历说了,倒没告诉小嫦太子和皇后在场,只道自己上了王曾的贼船,被逼要写长篇论文评职称。
    小嫦听了,喜道:“这是郎君的机缘啊,想他王曾相公清名满天下,奴昔rì在襄州,也听得他的名头。如今对相公这般青睐,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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