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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声轻响; 巴洛感觉到自己迈出去的脚似乎落到了水洼里面; 冰冷的液体从鞋子边缘倒灌进去,巴洛嘶了一声,忍不住骂了一句:“fuck!”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 今天居然这么倒霉,将踏进水洼里的腿抬了起来,巴洛脱下鞋子,将灌进去的水倒了出来。
黄褐色的液体从鞋子里面涌了出来,哗啦啦地倾泻下来。
巴洛突然间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鞋子拢共就那么点儿,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水?
刺骨的寒意从心底蔓延而出,巴洛下意识地想要将手中的鞋子甩出去。
运动鞋上的鞋带突然间动了起来,它们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紧紧地箍住了巴洛的手腕。
巴洛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眼睁睁地看着原本柔软的鞋带变得锋利无比,轻轻一勒,便陷入了他的血肉之中。
手腕上的大动脉被勒断,鲜血喷涌而出,巴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连皮带骨的地被切断。
“啊啊啊啊!!!!”
巴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扯着嗓子尖声叫了起来。
“救命!!!!”
巴洛凄厉地惨叫声在荒野之中传得很远,可是,却没有人给他回应。
他徒劳地捂着自己喷涌着鲜血的伤口,踉踉跄跄地朝着篝火晚会的方向跑去。
浓雾不知道何时散了开,他看到映红了半边天的篝火,希望涌上心头,巴洛尖叫着,朝着燃烧着篝火的方向跑去。
他跑得很快,断腕处的血因为他剧烈的运动,流的更快了,巴洛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有些看不清楚前方的道路。
求生的意念支撑着巴洛朝着人群聚集的方向跑去,他不想死,他想要活下去。。。。。。
巴洛距离人群越来越近,他感觉自己好像因为失血过多而产生了幻觉:他看到了无数穿着红绿相间毛衣,带着黑色礼帽的高大身影。
似乎感觉到了巴洛的到来,那些人动了,他们回过头来,看向朝着他们跑来的巴洛,嘴角微微上扬,伤疤纵横的脸上露出相同的嗜血笑容。
“啊啊!!!!”
***
秦月向来不喜欢医院,她很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而且,医院里面的生生死死悲欢离合实在太多,稍不注意,便能目睹一场生离死别。
隔着薄薄的门板,秦月听到走廊里传来的尖利哭喊声,那种绝望的情绪从她的声音里面便能听出一二。
已经以各种姿势死了很多次的秦月:“。。。。。。”
死亡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只是活着的人,总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亲人爱人离开自己。
将两团棉花塞进耳朵里面,女人的哭嚎声瞬间消失了。
秦月呼出一口气,拿过放在桌子上的病例翻看起来。
秦月记得在某个世界自己其实做过一段时间的医生,只不过因为世界不同,很多常识性的东西也不相同,她会的那些未必能对得上这里的病症。
珍妮进手术室已经四个多小时了,秦月问过值班的护士,护士说,大约有一个多小时,手术便结束了。
秦月在这里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一会儿她就能回家了。
珍妮的办公室收拾的整整齐齐,某些不引人注意的小地方,摆着许多女人喜欢的小物件儿,不显眼,却能让人感觉到她的用心。
办公室并不大,拢共不到二十平米,除了办公桌之外,还摆放着一张简易的单人床,那是珍妮值班的时候睡的地方。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秦月有些困了,只是因为弗莱迪的事情,秦月不太想睡觉。
梦境之中,似乎是弗莱迪的天下,弗莱迪弄不死她,可同样的,秦月也弄不死弗莱迪,而且,那是弗莱迪的主场,秦月的处境非常的被动,她不是弗莱迪的对手。
目前为止,秦月想不出对付弗莱迪的好办法,暂避锋芒,似乎成了最好的方法。
可是弗莱迪会给她喘息的机会么?
弗莱迪对她,或者说,弗莱迪对待南茜有种超乎寻常的执着,南茜对弗莱迪来说,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秦月有种感觉,若是能揭开弗莱迪的身份,说不定,她就会找到对付他的办法。
办公室里面很安静,墙上挂着的钟表滴答作响,红色的秒针一颤一颤地跳过一个个小小的表格。
秦月打了个哈欠,强打着精神看着手中的病例。
一阵风不知道从何处吹了过来,放在桌子上的病例被吹得哗哗作响,秦月皱眉,抬头看了过去。
紧闭着的窗户不知道何时打开了,带着些微凉意的夜风透过打开的窗户挤了进来。
秦月的胳膊上面浮现出细密的小颗粒,她的眼神暗了暗,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凝神戒备了起来。
那扇窗户是锁着的,秦月记得很清楚,它不会无缘无故地打开。
所以,她是在什么时候被扯入梦境之中的?
这种时候哪有功夫想这些东西?秦月看到窗外的黑暗突然扭曲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慢慢旋转着,速度越来越快,随着旋涡旋转速度的加快,从那边传来的吸力猛地增加,桌子上放的病例书籍朝着那个旋涡飞了过去,立时便被它吞没了。
吞噬东西过后,旋涡的吸力猛然增加,小小的办公室像是遭到了台风过境,不管大的小的物品都不受控制地朝着那旋涡挪去。
在这样疯狂的吸力下面,秦月根本稳不住身体,她竭力站在那里,抵挡着旋涡的巨大吸力。
她感觉弗莱迪的力量似乎又强悍了一些,原本秦月还能在梦中做的一些小动作,让自己有力量和弗莱迪对抗,然而现在,她发现,自己改变梦境的能力,似乎被封印了。
沉重的办公桌嘎吱嘎吱作响,下一秒便飞了起来,朝着秦月撞了过来。
秦月听到风声,有心想躲避,哪知道身体却跟不上脑子转动的速度,她的脊背被沉重地办公桌撞了一下,她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经过这一下撞击,便再也保持不住身体的平衡,踉踉跄跄地被吸到了那个巨大旋涡的面前。
眼见着她就要被那个巨大旋涡所吞噬,下一秒钟,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秦月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秦月撞进了那人张开的怀抱之中,他的身体很硬,秦月柔软的身体被撞得生疼。
能在她梦境之中自由来去的人还能有谁?
秦月挣扎着抬起头,却在看到那人的面孔时,僵在了那里。
面容英俊的男人露出了秦月所熟悉的沉稳笑容,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爱丽丝,好久不见。”
他的话让秦月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爱丽丝,他居然知道这个名字?!
秦月咬牙,一把推开了他,从他的怀抱之中退了出来。
窗外的旋涡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那强烈的吸力已然消失不见,办公室里面一片狼藉,秦月的脚踩在满地的病例上面,她看着那个变作曼特模样的男人,漂亮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触动。
极度震惊之后,秦月很快便冷静下来,所谓梦境,是大脑所构建出来的世界,这是梦的世界,也是精神的世界,弗莱迪能在人的梦中来去自由,操控人的精神,想要获得一些隐秘的记忆,并不会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只是,秦月不敢肯定,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东西?
除了爱丽丝,除了曼特,他还知道了什么?
看到秦月戒备的模样,‘曼特’脸上露出了一丝受伤的神情:“爱丽丝,你忘记我了么?到我的身边来,爱丽丝,我不能没有你。”
他用曼特的脸,曼特的声音,说出深情款款的话来,秦月没有任何的触动,像是对面站着的那个人,只是一个与她完全无干系的陌生人。
她的理智无比的清醒,她清清楚楚的知道,那个人不是曼特,曼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正的曼特也不会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
她只是过客,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之后,那些世界的爱恨便已经与她无关了。
“弗莱迪,有意思么?”
秦月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她看着那个距离自己两步远的男人,脸上露出讥讽的神情:“你只会用这种办法靠近我么?披上别人的皮囊,伪装别人的身份,你到底有多么厌恶你自己?”
秦月的话音未落,便看到了对面的男人脸上那伪装出来的深情龟裂开来,那张熟悉的面孔从中间裂开,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皮肉,血腥气很快地充斥在小小的办公室之内,秦月就那么看着,面前的男人将那个熟悉的皮囊从他的身上剥离下来。
弗莱迪从那副皮囊之中走了出来,他浑身被血液所浸透,那张伤疤纵横的脸上被鲜血所覆盖,几乎看不见他本来的样子。
弗莱迪嗬嗬笑了两声,嘶哑的声音在房间内响了起来:“南茜?爱丽丝?你到底是谁?”
秦月看着弗莱迪那张血肉模糊的面孔,回答他的问题:“我是南茜。”
听到她的回答,弗莱迪桀桀怪笑起来,他甩了甩头,将自己脸上的鲜血甩去,他想到自己窥视到的那些片段,眼中流露出嗜血的杀意。
“亲爱的南茜宝贝儿,你确定,你真的是你么?”
那些零星的记忆碎片,没有让弗莱迪对秦月产生怀疑,前世今生这种东西,他从前不信,不过现在,他却信了。
弗莱迪没有纠结于秦月的身份,他伸出套着指爪的手,将插在自己指爪上的东西甩到了秦月的面前。
“亲爱的南茜宝贝儿,送给你的礼物,我想你会喜欢的。”
弗莱迪扔过来的东西,秦月哪里会伸手去接,她往后退了几步,任由那个球形的物体掉落在地上。
那个东西骨碌碌地滚到了秦月的脚下,秦月低头看了一眼,待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浑身的血液霎时间凝固了起来。
巴洛。。。。。。
秦月的脸色一变,抬头看向站在那里舔着自己指爪的弗莱迪,开口问道:“弗莱迪,你杀了巴洛!”
弗莱迪哈哈大笑起来:“喜欢我送你的礼物么?”
弗莱迪详详细细地将自己虐杀巴洛的经过说了出来,看到秦月终于不再无动于衷,脸上露出让他爱极了的愤怒的神情。
“我杀了他,你不开心么?”
弗莱迪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满是鲜血的残肢,指爪轻轻划过,残肢上面的碎肉扑簌簌地落了下来,他的速度很快,血肉从骨骼上剥离下来,很快便只剩下一截白森森骨头。
弗莱迪满意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这根腿骨,从怀里抽出一根红色的缎带,他在腿骨上面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献宝似得展现在秦月面前:“亲爱的南茜宝贝儿,你喜欢我送你的礼物么?”
秦月对弗莱迪的变态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弗莱迪,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珍妮那里,弗莱迪的存在是一个禁忌,她甚至不允许秦月提及弗莱迪的名字,过去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弗莱迪身上那些烧伤的痕迹,他对南茜那种变态的执着,他杀了佩吉,杀了巴洛,甚至对南茜和丹尼尔也下过杀手。
秦月觉得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弗莱迪,就是这个秘密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