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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如此,面前这个男人还是好看得让人惊叹。
他身材很高,大约有一米八五的个子,穿着深蓝色的长风衣,很帅气的脸,长相冷峻,眼神忧郁。不但是女人,连男人也不由要多看两眼。
侍者盯着那张俊脸发呆的时候,天朗已经拦腰抱起微蓝出了酒吧。
没想到,纤小瘦弱的微蓝喝醉了酒会这么重!侍者帮着他把微蓝塞进车后座,她酒气冲天地挣扎着,天朗坐在旁边,按住她的手,她才慢慢安静下来。
他抬头,对侍者说:“对不起,你可以帮我把车开回家吗?”
侍者知道他是为了方便照顾酒醉的女友,说:“没问题,我会开车。”然后,他拉开前座的车门,发动了车子。
“去哪里?”侍者问。
天朗沉吟了一下 ,说:“去海景花园吧。”
车子到了。
天朗谢过侍者,将微蓝抱进自己的公寓。
到卧房门口的时候,她“哇”的一声,一股呛鼻的秽物吐了他一身。
“唉,你吐哪儿不好,偏偏吐在我身上!这件名牌风衣算是糟蹋了!”他在心里感叹,把她放在大床上,拧亮了台灯。
明亮的灯光下,她一张脸苍白得吓人,额上全都是细密的汗珠。
酒醉的滋味有多难受,天朗比谁都清楚。他忍着反胃的腥臭,为她清理呕吐的秽物,给她洗漱,给她换掉脏的外衣,再给她穿上睡衣。
收拾干净后,天朗替微蓝盖好被子,把身上的风衣脱下来,向浴室走去。
洗完澡,他并没有回自己的卧房,而是坐在她床头,泡了杯清茶,安静地喝着。
已经是凌晨四点,听到几声鸟叫。
望出窗外,步履匆匆稀疏的行人,冷清的景况。
天朗转过头来,宽大的床上,微蓝侧着身蜷缩成一团。他听说这种睡姿的人,非常缺少安全感。
她睡得颇不安稳,眉头紧紧地皱着,很辛苦的样子。睫毛长而翘,还带着轻颤。
是什么事情,让她喝这么多酒?是和昨天那个电话有关吗?天朗沉默地思量。身边的微蓝突然动了动,一只手伸到了被子外面。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他俯下身去问。
微蓝睁开了眼睛,却处在半梦半醒之间。隐约看到面前有个人影,她的手攀上他坚实的肩膀,整个人偎进了他宽厚的怀里,像一只畏寒的小猫。
感受到他胸膛的温暖,她的另一只手也摸索着探入他敞开的衣领……
天朗眸子开始转深,该死!她醉成这样还来引诱他!更该死的是,他很快就有了反应。
“微蓝?”他低哑地唤了她一声,紧紧贴住那柔软甜香的身体,呼吸开始急促。
“楚涵,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不爱我?”微蓝模糊地低语,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渗出来,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天朗震惊地、难以置信地瞪着她。瞬间,他的心坠向深渊,一直坠……
她居然在他怀里,如此清晰地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楚涵,楚涵……原来,一直藏在她心里的那个男人,他叫楚涵!
他扳开她的手指,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慢慢从床上站起来。
乍然离开温暖,微蓝不安地蠕动着。
“不要……不要离开我,楚涵……”
天朗咬紧了牙关,他强装的理智和冷静,在这一般全盘崩溃!他一下子拉她坐起来,让她对着自己。
“夏微蓝,你听清楚!我不叫楚涵,我是秦天朗!”他大声嚷叫。
微蓝被猛然惊醒。她坐在床上,长发披散一脸,睁着惶然的眸子,问:“天朗,你刚才说什么?”
天朗虚空地坐在她面前,心脏剧跳,颤栗地盯着她。
“微蓝,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你都无法忘记那个楚涵?”
他嘴唇发白,声音里有种无能为力的虚弱。
天朗怎么会知道楚涵?
“不,不是的。”微蓝下意识地摇头,心虚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愿意和我结婚,就是因为他,对不对?可是,他都和别人订婚了!你还对他念念不忘,不是很傻吗?”
“不要再说了。”她挣出他的掌握,把脸埋进枕中,“我好困,我要睡觉……”
天朗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站了好久,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05
上午十点,阳光从落地窗直射进来。
风吹起落地窗帘的流苏,荡漾出优美的波纹。
微蓝感到阳光是如此刺眼。她闭了一下,再睁开来,发现自己正睡在天朗的公寓,那张有紫色玫瑰的大床上。
一时恍惚,想不起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隐约记得,昨晚约了方慕晴在“火鸟天堂”见面。两人不欢而散。她一个人留下来喝酒。然后,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三年前楚涵离开她的那个夜晚。她伤心欲绝,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虽然是一个梦,但那种流泪的感觉却如此真实。
梦醒了,一直压在心里的郁闷好像缓解了一些,只是痛楚依然在。
她穿好衣服,起身来到餐厅。
天朗已经上班去了。桌上照例放了一杯牛奶,几块烤好的黄油面包。面包是微温的,牛奶还散着热气。
微蓝心头掠过一丝暖意。二十七岁的生命里,对她如此呵护备至的,恐怕只有天朗了。他记得她爱吃黄油面包,也知道她不爱吃早饭,所以用这种无言的方式,让她懂得照顾自己的健康。
打电话到单位,才知道天朗已经替她请过假了。
那一整天,微蓝都没有离开他的公寓。
晚上,天朗回来了。微蓝已经做好一桌丰盛的晚餐,对他微笑:“快来尝尝我的手艺,比上次是不是有进步?”
天朗在餐桌边坐下,茄子炒肉,剁椒鱼头,素炒大烩,酸辣小竹笋,都是他最喜欢吃的。
他看了她一眼,说:“难得,你居然还记得我的口味!”
接下来,是沉默地进餐。
微蓝一直暗暗注意天朗的神情,终于,她忍不住孤注一掷:“昨天晚上,我醉得很厉害,一定给你找了不少麻烦……”
他接过她的话茬:“你确实醉得厉害,不但吐脏了我的衣服,还狂言醉语,又哭又闹!”
“我的酒品这么差?”微蓝瞪大了眼睛,“奇怪!我一向喝酒都不会醉的,不知道昨晚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天朗说,深深地注视她,“微蓝,你还记得你昨晚说过什么吗?”
面对他犀利敏锐的目光,微蓝感觉脸上的汗珠争先恐后地沁出肌肤。
“我不记得了。喝醉酒说的话,怎能当真?”
“这可不一定。酒这种东西有时候会让人说出藏匿在内心深处的事情。没听说过,酒后吐真言吗?”
微蓝犹疑着,不敢回答。
酒醉后唯一清晰的记忆,是她在梦里哭着恳求楚涵不要走。也许不是梦话,她真的叫了他的名字!
天朗紧接着的问话,证实了她的猜测:“微蓝,星期天……你会不会去参加订婚派对?”
“我当然要去。”她想也不想地说。
他凝视着她,声音咬住,极沉重地:“我想,那个派对上一定有你想见的人吧?”
微蓝连忙垂下眼光,躲过他眼神中的探询和嘲讽。
真是自食恶果!她决定在睡觉前不再说话。
带着补偿的心理,微蓝当晚主动投怀送抱。
天朗的反应比平时更热烈,他用力地拥抱亲吻她,仿佛要揉入骨血。
她从他的吻里知道他有和过去一样的激情,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缠绵之后,天朗俯在她耳边轻轻喘息:“微蓝,我们结婚吧!”
微蓝伸手抚上他光洁的额头,说:“不,天朗,现在不行。你再等我一段时间,好不好?”
他的眼中闪过失望,却不再逼迫,只是深长无力地叹口气,像是投降似地说:“好,我等!”
灯熄了。房内一片黑暗。
第二天早上,微蓝醒来,餐桌上除了牛奶、面包,还多了一样东西,是压在杯子下面的纸条,上面有天朗熟悉的字迹:“微蓝,你还在等什么?”
是的,夏微蓝,你在等什么?她的心突突地跳。天朗问了她最怕回答的问题。
这不是他第一次向她求婚,但昨晚他的眼神里除了失望,还有隐隐的倦意。她知道,一个女人若让男人生倦,那离分手的日子就不太远了。
只是,她仍然不能答应。因为还有心愿未了,还有心事不曾放下。
微蓝端起那杯牛奶一饮而尽。
天朗,最迟这个星期天,你就能知道答案了!
为了星期天的派对,微蓝买了一套晚礼服,还在名牌专卖店挑了一双可以搭配的鞋。鞋跟有点高,但能令她举止优雅自信。
有了衣服和鞋子,仍觉得不够亮眼。对镜打量良久,发现问题出在头发上。她的头发长而直,显得没精神。
她又特意去做了头发,连烫发带染发,花了上千元。看着镜中的自己,蓬松卷曲的栗色长发自然下垂,衬托得脸颊更为秀气白皙。
星期天很快就到了。
微蓝坐在镜子前,把化妆品一样一样地在脸上搽匀。先是润肤霜,然后是隔离霜,粉底、眼影、胭脂……当她拿起唇笔勾画唇型的时候,天朗走进卧房,一手撑在镜框上,闲闲地问:“有没有搞错?是你同学订婚,还是你订婚?”
这话虽是无心,倒叫她呆了一呆。握着唇笔的手,就那样定定地停在半空中,半天都没有动。
天朗的手臂垂下来,像是转身要走,却又蹦出一句:“等会儿我陪你赴约吧,你太漂亮了,我要好好看住你!”
微蓝没有留意他最后一句话,但有天朗作男伴,今晚的派对一定更有意思。
坐进汽车里,她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天朗,他穿黑色西装,打领结,贵气而不失洒脱。帅哥就是帅哥,无论他怎样衣装,都显得颀长俊挺,卓尔不群。
方慕晴啊方慕晴,你一定想不到,我现在的男友会比楚涵更优秀!想到这里,微蓝不禁嘴角轻轻一挑,笑了。
华侨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堂里人流穿梭,衣香鬓影、笑语喧哗,如同置身一个梦幻的世界。
微蓝原本以为,只有四五桌,谁知道,整个大厅里都是宾客,场面豪华远超出她的想象。不过是订婚罢了,何需如此铺张?
“微蓝,你来了!”
有人唤她。她转头,看见方慕晴挽着楚涵向自己走来。
她穿着一袭淡紫色的晚礼服,玲珑曲线毕露无遗,更衬出妖娆的身段。面上的妆化得偏淡,只粉色的唇彩透着淡淡晶莹,却益显得她五官精致、天生丽质。
方慕晴也上下打量着她,说:“微蓝,你今天真漂亮!”
“哪有你漂亮?艳冠群芳,谁与相争?”微蓝淡淡地说,却是真心话。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方慕晴,却始终羡慕人家出众的外表。
“这次回来,你和楚涵还没有见过面吧?”方慕晴笑盈盈地说,把身旁的楚涵推向前。
楚涵,在阔别三年之后,重又出现在面前!那张脸,俊朗依旧,让她的心骤然紧了一下。
微蓝呆呆地望着他,不说一句话,眼睛里苍茫欲滴。
楚涵看见她,却迟疑地不敢相信。这个容光焕发、鲜丽夺目的女孩,竟然是夏微蓝?!
“认不出来了吧?”方慕晴颊上带着娇嗔的微笑,转向一边的天朗,却突然亮起眼。
这男子30岁左右,穿黑色西装,身材高挑却不瘦弱,一脸英气,眼神镇定锐利,双唇轮廓分明,显得倨傲冷漠。他全身上下线条都很硬朗,只有那一头浓密的黑发,柔软而卷曲,在灯光下闪着金属般的光泽。
好一个出色的男人!往那儿一站,仪表堂堂,气质超群,连楚涵都要逊色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