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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韶见她如此为自己苦恼,忍不住垂眸一笑,柔声道:“若是我的烦心事惹得白兄你苦恼,倒真是我的罪过了。”
季凌霄看向他,他则将半张脸都埋在了枕头里,恍若自言自语道:“我本以为大家都将这件事情忘掉,我也可以去学自己喜欢的东西了,可是,谁能料到呢?她竟然寻了过来……”
季凌霄猛地坐起身子。
“你今日去见的长安之人,便是她?”
杨韶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激动,却含笑点头。
若能有如此贵重的身份,此人定然是她认识的。
季凌霄的手掌搭在他的胳膊上,像是在为他忧虑。
“她来做什么?莫不是要为难你?”
“她身份如此贵重怎么可能来为难我一个无名小卒?”杨韶万般愁绪都挂在了眉梢眼角,轻声道:“她只是求我办一件事情。”
“这事情很让你为难?”
“嗯。”
能让长安的贵女千里迢迢来找一个几乎忘记的男子办事,杨韶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季凌霄端详着他那张脸,突然道:“这件事与青山书院有关?”
杨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季凌霄:“坐上来自己动。”
谢小道:“……”
☆、第108章
“白兄当真是聪慧过人。”杨韶只说出这样一句话; 便阖上了双眸。
季凌霄默默打量着他纤长的睫毛、美好的眉眼,重新在他身边躺下; 伸手握住了他紧紧攥起来的拳头。
“没有过不去的河; 也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如果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直言,我与你一见如故,定然全力以赴。”
此时此刻; 陷入困境的杨韶竟觉得这是天底下最熨帖不过的话语; 他用了一把力气攥住了季凌霄的手掌,嘴唇动了动; 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两人就这般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全身倦乏的杨韶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正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含笑的双眸,眸清如许; 他的心猛地一跳; 还没有觉察出是因为什么; 那人就加大笑容; 于是; 他见到了清晨第一缕阳光。
“睡得还好吗?我怕我睡姿不好影响到阿韶你。”
杨韶合上眼; 像是梦游一般,轻声道:“并没有,反倒睡得很安心,可能昨晚跟白兄你谈心的缘故。”
对面的人良久不说话,杨韶疑惑地睁开眼; 却见她蹙眉。
他立刻清醒过来,将自己说过的话反复思量,看有没有不小心冒犯了白忱的地方。
“我有些不开心。”
杨韶一惊,战战兢兢问道:“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确实如此。”
杨韶面露愧疚。
季凌霄莞尔一笑道:“谁让你还如此生疏的称呼我,我们不是好友吗?”
短短一夜就从“陌生人”晋升为“好友”,杨韶有些发蒙,可从小受到的教育就让他养成柔软顺从的性子。
“那我该如何称呼……”
“唤我阿奴好了。”
他的脸颊上抹了浅浅的彩霞,垂眸喃喃:“阿奴……”
季凌霄笑着跳下了床,开始找衣服更衣。
杨韶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就像是盯着蝴蝶的猫一般,脑袋眼睛都顺着她的动作移动。
晨光擦过屋檐,挤进这小小的一方斋房内,她沐浴在这米天光下,被光照得有些透明的亵衣映出她如阳光般灿烂的肌肤,她微微仰头,将青丝梳拢到脑后,那不堪一握的腰肢,翘起的臀部,以及那微微凹陷下去的腰窝……
杨韶眨眨眼睛,耳边却传来“吧嗒吧嗒”的声响,鼻子也有些湿湿的,他下意识摸了摸,低头一看,满手的鲜血。
“阿韶,朝食……”季凌霄一扭头,就见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杨韶满脸无辜。
他慢悠悠地下了床,走到水盆边清理了一下鼻子的血迹,正弯着腰,后背却贴上了一副温暖有力的身体。
“阿韶,初冬季节你怎么会如此阳火旺盛呢?莫非最近没有泄欲的缘故?”
同寝的本就是个满嘴说胡话的谢小道,他本就对这些调侃无感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话,从她的嘴中说出,竟然会让他头晕目眩,手软脚软,心脏更是跳动的厉害。
杨韶低下头,按着木盆边,看着脸上的水珠一滴滴掉入水盆中,打乱了他的倒影,他艰难地阖上了双眼。
朝食是在回廊里用的,那回廊四面漏风,冻得人直打哆嗦,因为两人来得晚,回廊里几乎没有在用餐的学子了,两人随便吃了几口,便急匆匆地走向讲堂。
一进讲堂里,季凌霄还没有仔细打量,便被杨韶扯着袖子拉到一旁角落里席地而坐,初冬时节,坐在席子上就像是一屁股坐在冰面上,季凌霄嘴角抽了抽,屁股活动了几下。
“我说……兄弟,你能不能别动了。”后背传来一人声音,“你一动我也难受的过分啊。”
季凌霄一脸痛苦地回头,低声道:“非是我想动,实在有难言之隐。”
背后那学子一愣,立刻深有同感地拍了拍季凌霄的后背,摆出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表情,低声道:“原来兄台和在下一样有隐疾啊。”
不,你误会了……
还没有等季凌霄解释,那学子便立刻正襟危坐,季凌霄立即转身,却正与杨韶俯下的脸对了个正着,两人皆是一愣。
季凌霄率先回过神来,笑了一下立即坐好。
杨韶则缓缓收回想要提醒她的手,默默坐好,低着头,望着桌子发呆。
上午的课都是楚无衣讲的经学要义,通过一上午的学习,季凌霄终于发现自己果然和周公是相爱的,无论楚无衣怎么引经据典,款款而谈,都挡不住她想要阖上双眸,一睡过去的欲~望。
不过,好在后面的那位仁兄也是如此,她一直听到后面有人的脑袋一直“咚咚”撞击桌面的声响。
“白……阿……”杨韶犹犹豫豫仍是叫不出口。
季凌霄支着脸颊,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笑道:“我可不叫白阿。”
杨韶露出尴尬的笑意,又关心道:“你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不,我是一见到老师的脸就忍不住睡意大发。”
“是吗?”背后传来冷飕飕的声音。
季凌霄背脊一僵,一点一点回过头,就见楚无衣阴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楚无衣背后站着楚夫人,他虽然面色冷淡,可看着季凌霄的眼神却有些无奈。
“老、老……”
“白忱,下午你就给我去文庙给我好好反省去,顺便把今天上课所讲的内容抄一百遍。”
“是。”季凌霄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等到楚无衣离开,楚夫人才冷声道:“这才是第一天,你也该多注意一些才是。”
季凌霄孩子气地一把捂住耳朵,栽倒在桌面上。
“师兄无需动怒,白兄昨晚定然是没有睡好,我初来乍到之时也是夜夜难以安寝。”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季凌霄微微侧头,却看到一位典型的书生面孔的男人,他消瘦白净,看上去很温和。
楚夫人顿了一下,别开头,冷淡道:“我并没有动怒。”
说罢,他便一摆袖子转身离开。
那人盯着楚夫人的后背,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才转过头来,笑道:“在下金寅吾,本来应该在下带着你来熟悉周遭环境的,只是……”他面露惭愧,“都是在下的过错,若是在下更强硬一些,从谢兄手中得到指导你的机会,也不至于让白兄你今日受罚”
他这话可说的好,明里自己背锅,实际却把过错都推给了谢小道,虽然谢小道确实有错,不过他这般阴私手段也不见得多地道,若是平常人可能因为他这样一番话就与谢小道产生了嫌隙,不过,她季凌霄可是阴私手段的祖宗,对于这些明里暗里的陷害早就见多识广了。
季凌霄转过头,用额头抵着桌面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金寅吾好脾气地笑了笑,低声道:“我不该说这些的……若是白兄需要这节课的笔记,尽管找我来要好了。”
等这位金兄走开,季凌霄骤然转头,将正盯着她看的杨韶吓了一跳。
“你在看什么?”
杨韶涨红了脸。
季凌霄直接朝他伸出了手,杨韶习惯性地掏出钱袋放在她的掌心。
“谁管你要钱了!”季凌霄作势要往他身上扔,动作做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自然而然地将钱袋塞进袖子里,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道:“你有没有记这节课的笔记?我还要抄一百遍。”
杨韶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鬓角,低声道:“我都记下来了,所以从来不用写笔记。”
季凌霄咬着牙,怒骂一句:“你们这些变态。”
为何她从上辈子到这辈子遇到的都是一帮天才变态啊。
杨韶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温声道:“要不……我帮你借一本去?”
还未及说话,季凌霄桌子边便围了一大群人,季凌霄立刻摆上笑脸左右逢源,在一转头,原本坐在身边的杨韶却不见了踪影。
“杨韶去哪里了?”季凌霄笑问。
“刚刚好像有人通知他,门口有人找他。”
“长得好看的就是好啊。”
“像那楚夫人出则瓜果盈车,当真是羡慕死我们这帮人了。”
“就是!山下的酒家老板娘可是硬托我将那楚夫人拉去呢,可惜人家可是正人君子,跟我们这些人可不一样。”
旁边一人立刻板起脸,学起楚夫人的严肃模样,冷冰冰道:“成何体统,你们在做些什么?怎能不好好读书?”
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挽起兰花指。
众人哄堂大笑。
季凌霄无奈摇头,庸人只有在调侃天才的时候才能找到共同话题。
“可真受不了山下那帮只看脸的人,还起了一个什么青山四杰,嘿,你们知道是哪四杰吗?”
那人跳上案几,把好好端端穿的衣裳拉开半面,露出一侧肩头,作出吊儿郎当的模样,唱念俱佳道:“首先是灵犀秒人谢小道。”
他双手枕在脑后,睥睨着众人,笑道:“爷爷可是敢圣人头上撒尿,供桌底下睡觉。”
众人拍手大笑道:“像!像极了!”
“然后的秀□□竹楚夫人。”
他双手抱胸,抬高了下巴,冷声冷气道:“看什么看,转回头读书去,否则我就告诉我阿耶去了。”
有人捶桌狂笑。
“凡尘误人青山狐……”
那人直接在桌子上蹲下,努力睁大了眼睛,捏着嗓子道:“师兄,师兄,我看到啦,我看到你前世的姻缘了。”
“师兄,师兄,我夜观天象,发现你与佛有缘了。”
“师兄,师兄,我可是被玄虚大师亲口批言开了天眼的,我帮你看看好不好?”
有人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笑个不停。
“最后是绿鬓红颜杨锦衣。”
说罢,这人将一缕头发叼进嘴里,扭扭捏捏,乱抛媚眼。
所有人全都笑倒了,唯有季凌霄靠着案几坐在那里,眯着眼睛打量他。
逗乐那人问道:“白兄为何不乐?”
“嗯……”季凌霄摸了摸下巴,浮现一抹坏笑,“大概是因为有老师在你们后面。”
众人悚然,跳上桌子的、翻到在地的都急匆匆地跳起来,整理衣冠,结果人太多,又太匆忙,你踩我,我踩你,又“哎呦哎呦”倒了一大片,等他们再抬头望去,门外哪里有一个人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