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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十二郎……”他的名字在她的嘴里打了一个转,从她的口中吐出,宛如一阵春风吹拂进他的耳朵里。
她柔软无骨地挂在他的身上,时不时啄吻着他如玉一般温凉的肌肤,肌肤便会像是朱砂在水中融化一般,深深浅浅的红慢慢晕染,翩翩如玉佳公子的身上却涂抹上了层林尽染的画卷。
“唉,”太女殿下露出头痛又无奈的神情,“十二郎你自然是我的谋主,是我之下第一人,是我愿得江山与之共享的知己。”
饶是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也不禁为她大胆的言辞失神了一阵。
“只是……”她洁白的指尖蹭了蹭他被吻过的肌肤,就好像要将她留下来的色彩全都擦掉一般,笑道:“你还是不适合在这种时候问出这种话来,你也并非是如我一般孟浪的人。”
她眼睛一转便猜到了缘故,“莫不是有谁刺激到了你,萧苇在门口跟你说了什么?”
“萧苇?”崔歆似乎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眉头蹙起。
“嗯,就是我的那位面首,他绝非只有面首之能,为了提醒自己注意,我还是用他本名称呼好了。”
她一边说着却一边慢慢推开了他,自顾自地躺在柔软芳香的软卧里,随意挥了挥手,“我真的困得不行,有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崔歆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不明白往日太女还会戏弄他一番,为何相熟之后,太女却越来越正经了,难道真的以为他不会做些什么?
世人皆认为他是正人君子,他偏偏就要做不是正人君子该做的事;太女殿下认为他高不可攀,他就偏偏要主动屈就。
他平生最厌做别人眼中的自己,他就要做自己想要做的,虽然常常他的言行被人认为是喜欢拗着来。
崔歆的视线落在正呼吸平缓,看样子快要睡着的女人身上。
正因为深深知道,自己真实的性格和外表反差过大,所以他才会对太女一直以来的适应良好感到疑惑,她就好像已经跟他做过一辈子的知己,对他无不熟悉,理解并信任着他。
崔歆眨了一下眼睛。
可是,真的了解他吗?
他慢慢趴在她身边,着迷地玩弄着她的秀发。
季凌霄皱眉,合着眼睛无可奈何道:“怎么了啊……你又出了什么事情?”
崔歆将她的青丝长发抵在唇上,缓缓一笑,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
那样火热又粘稠的目光让她不得不睁开双眼。
“十二……”
“殿下……”他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人的沙哑,温凉的肌肤上红晕未消,他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礼物安放在她的面前。
季凌霄一贯在美色上没有抵抗力,他如此做派,真真羊入虎口。
但是,她确确实实是不想要享用这只鲜嫩多汁的羊羔的。
季凌霄侧过身子,背对着崔歆,故意用迷迷糊糊的声音道:“哦,早些睡吧。”
崔歆支起身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低下头,在她的香腮上吻了一口。
只是这样一口就瞬间让他酥了半边身子,他冰凉的眼眸深处猛地燎烧起一片火光,这火光烧到他四肢五脏,他的身体里像是装满了岩浆,稍微按一下他的肌肤,他都会“噼里啪啦”作响。
他扳住她的肩头,垂下头,痴迷地吻上了她的唇,微凉的发丝,微凉的肌肤,衬着他火热异常的吻,越发显出一种让人动情的反差。
季凌霄终究无可奈何地睁开眼,手指插~进他的发丝中,顺着他的头发缓缓顺下,他的发簪不知道何时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一身凌乱的崔歆颇有一种玉山将崩的奢靡感。
“你哈……怎么就这么嗯……不听劝呢?”
她开口说话,他却趁机攻城略地。
“你不是也很想?”他明明尚在室,却偏偏要装作技术纯熟地调~戏她,“我现在就在眼前,殿下敢取用吗?”
季凌霄轻笑一声:“有何不敢?”
可当两人真正肌肤相贴时,季凌霄却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果真肌肤温凉如玉,在情~欲的燥热下别有一番销~魂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改变一下叙事顺序而已,这就是那晚发生的。
评论都炸锅了,嗯,你们想看的让我观望观望,好像最近大家都不敢发车。
☆、第40章
“十二郎……”
太女又在用柔软的不行的声音唤着他; 崔歆移开视线。
“你怎么不看我呢?你刚刚想到了什么?”
他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崔歆无比确定那一夜并非是鬼迷心窍; 而是; 他一直以来都想这么干的。
季凌霄眨眨眼睛,握着他的手缓缓放在了她的小腹处; 那里因为吃了早饭又多吃了樱桃而胀的微微鼓起。
崔歆盯着那里; 眼神有些发痴。
即便知道不应该,他还是忍不住产生了奢望。
季凌霄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甚至捂着嘴,笑眯眯道:“十二; 你怎么会这般可爱?”
崔歆一愣,神情是少见的尴尬和羞涩。
她歪进他的怀抱里,笑呵呵道:“我们是昨晚才成好事的吧?即便瓜熟蒂落,也未免太快了些。”
他的脸颊发红; 就像是美玉在烛光下莹润的霞光。
这……他当然也是知道的; 他不过是……不过是……自早上醒来被她戏弄一阵便心神不宁,耳边又听闻她怀孕消息; 他顿时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像是装着一盆浆糊,便连常识都忘记了。
“殿下; 莫要取笑我了。”
崔歆依旧一副浅笑冷淡的模样,可经过那一夜,他这般假正经的模样又能维持多久呢?
让温凉的美玉一点点染上自己的温度,光是想想; 季凌霄就忍不住掌心发热。
她盯着他的脸颊,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入手的温度果然微烫。
崔歆垂下眼睫,纤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下小小的影子,就像是一株株兰草的影子。
兰质蕙心,冰肌玉骨,她的玉郎啊……
“啊,好难受。”
季凌霄蹙眉,手掌紧紧地压着自己的肚子。
崔歆忙伸手,一脸担忧,“很严重吗?我去叫太医过来。”
“嗯……”她用鼻子哼出一声,还将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让他的衣襟敞开的越来越大。
冲着她这番动作,他便知道她嘴中所说的肚子难受可能是假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将手掌贴在她的肚子上,缓缓揉了揉。
而太女殿下则像是一只被顺毛的猫一般,“喵呜”一声软在了他的身上。
崔歆抿了一下顺,掩下升起的火气,刚刚解禁的男人是不能轻易撩拨的。
他低头望着枕着他的大腿昏昏欲睡的季凌霄,心里的怜惜又压倒了这股欲~念。
他果然给自己找了个麻烦的主公。
这样想着,他的嘴角却忍不住往上勾了勾。
匆忙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崔歆一抬头正与郭淮四目相对。
郭淮此人,崔歆有所耳闻,同在东宫这些日子也有所了解,他恃才傲物,不愧为“狂士”之名,只是,在与太女扯上关系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怕连累到太女,他竟然慢慢收敛了自己的性子,对待太女卑微而又忠贞。
他眼下看到了这一幕不可能不发狂吧?
崔歆低头望了望季凌霄熟睡的脸庞,朝郭淮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郭淮闷不吭声,却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他走到榻边,伸出手想要将太女放到榻上,崔歆却收紧胳膊,避开了他的手。
郭淮抬起头,眸光凝冰,脸色如鬼。
崔歆笑得一派温柔,将怀里的太女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
郭淮咬着牙,冷冷冰冰地盯着他,若是目光有实质,崔歆恐怕早已经血溅当场了。
等崔歆忙完,一回身,差点跟郭淮撞上。
郭淮被撞的一个踤趔,明明手边便是一盏高脚仙鹤灯,他却克制着自身下意识反应,硬生生地凭着自己的平衡感站稳了。等站稳后,他的第一反应是去看季凌霄有没有被吵醒。
崔歆笔直地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两人逼视着,似乎下一刻就能直接动起手。
“嗯……”
季凌霄发出一声呻~吟。
两人同时一震。
崔歆以眼神示意门口,郭淮点头,两人便并肩退了出去,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声响。
站在门口,崔歆对着郭淮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季凌霄蹭乱的衣襟。
郭淮冷淡地看着他,“你是在向我显摆什么吗?”
崔歆眉梢一挑,露出惊讶的神情,“郭兄为何这样想?仪貌端庄这是君子的德行。”
呸,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嫌脸红。
郭淮轻笑一声,嘴巴越发的毒了,“可是,淫~乱东宫就不是君子德行了吧?”
崔歆一脸无辜,“郭兄的话可真令在下听不懂啊……”
郭淮一脸“你再装装看?”
崔歆拿出一把折扇,折扇上竟然蹭上了胭脂、青黛,甚至还有压过的痕迹,就好像某人在**时忘记这把扇子,以至于上面留下了无数风流痕迹,他只是将这把扇子拿出来晃了晃,就立即很宝贝地收了起来。
郭淮的眼睛都逼红了,大叫一声:“你!”
崔歆笑眯眯地将一根手指竖在唇前,又朝寝宫指了指。
郭淮胸膛上下起伏,死死地盯着他。
“郭兄大概是才子风流的习气,心里想什么,看别人便也是什么了,殿下明明是对歆信任有加,才会与歆抵足而眠,以示恩宠,怎么倒了郭兄的嘴里便如此不堪了呢?”
他举起袖子,故意嗅了嗅放进扇子的袖口,一笑嫣然。
好话被他说尽,好事儿也让他给做了,郭淮心口一堵,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崔歆拂了拂袖子,慢悠悠地从他身边经过,郭淮吸了吸鼻子,从他的身上闻到了太女常用的熏香气味。
崔歆顿住了脚步。
郭淮斜眼睨他。
他没有转头,轻声道:“殿下手下现今只有你我两位谋臣,我们要是先内乱了,那是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
郭淮沉默。
“这几日的情形,郭兄想必也见到了,谁是窗前明月光,心底朱砂痣已经一目了然。”
崔歆看着庭院中郁郁葱葱的树木,微微出声。
太女自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不知道她的谋士们早已经看穿了一切。
郭淮沉着嗓音道:“我看到了殿下对信安郡王的窥视。”
崔歆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信安郡王容貌昳丽,堪比日月,莫说是殿下,这整个长安城中又有哪个女子不爱慕郡王?只是郡王志气颇高,亦不是居于人下之人,殿下若执意摘下这朵花,恐怕会伤及自身。”
郭淮眼中神色黯淡。
即便他厌恶、嫉妒眼前得到殿下宠爱的崔歆,可是,他更厌恶凭着一张美人皮来迷惑殿下的李明珏,这李明珏真真是一只狐狸精。
他微微仰头,不叫崔歆觉察出自己的心思,“这信安郡王的确不是良人,未避免殿下受到伤害,我们不妨早作准备。”
崔歆点头。
两人私下达成枪口一致对外的协议后便两看生厌。
“崔先生你还真是贪心不足,现在是要拿我当枪使唤了吗?”郭淮脸上红色的印记跳动了两下。
崔歆两眼一弯,“哪里哪里,我们都不过是为殿下做事而已。”
郭淮“呵呵”两声,“承蒙指教,郭某必会加倍奉还。”
崔歆的眼皮跳了几下,还未及说什么,郭淮却转身就走,突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