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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年关，穷人家过年真的就像是过关一样。
季芫一路回到家后，天已经黑透了。
在厨房里面翻了好一阵，翻出一袋方便面，烧了点开水泡了果腹。
腊月二十八，隔壁家里热闹极了，年货早就备齐了，一家人团团圆圆，就等着过大年。可是季芫家里确实安静的可怕。
第二天早上，老妈终于回家来。没有穿那身保姆的粗布衣，换了身土黄色的厚外套。
季芫坐在靠墙的小课桌前写作业，状似不经意的问老妈：“妈，你的老板全家人都外出旅游过年了？”
老妈进了厨房，一边收拾灶台一边说：“也不算是全家，他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几句话也说不清，再说我只是保姆，不背后议论老板的家事。”
历崇屿家的情况比较复杂吗？怎么个复杂法？季芫很是好奇。她只知道那货平时派头十足，对他家里的状况却是一无所知。
她想了一下，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问：“妈，你那老板多大年纪，有没有小孩？”
“老板四十多岁，肯定有小孩啊！是个儿子，据说挺聪明的，今年好像也是高一，不过我看他平时并不常去学校，估计成绩也不怎么样。”老妈一边刷洗厨房一边说。
季芫听了，觉得老妈这个保姆也太本分了些，居然不知道历崇屿每次考试都是学年第一！
“那你老板家过年去旅游，他儿子也去了？”季芫决定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就不问了，免得老妈起疑。
老妈回答：“好像没有，那孩子性子冷得很，和他爸并不亲近。”
季芫闭了嘴，开始写作业。草稿纸上算了几道题后忍不住想，历崇屿若没有跟他的父母去旅游，岂不是要一个人在家过年？那该多孤单啊。
可是转而一想，人家可是豪门少爷，大栋的别墅住着，就算孤单，也是富裕的孤单，和她一个人在家的清冷完全不是一回事。
今年的农历没有腊月三十，腊月二十九这天就是除夕。此时已经是二十九的上午。
老妈收拾好厨房之后就出去买菜了。季芫想跟着老妈一起去菜场，好歹能帮她拎一下菜，可是老妈不同意，说她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家写作业！
老妈如此紧张她的学习，季芫倒有些不敢将打工赚的钱拿出来了。
算了，那一千多块钱先自己存着，当做下学期的零花钱好了。
老妈出门一趟，买了两大塑料袋的菜。一起带回来的还有一个信封。
信封上的收信人写的是季芫的名字，撕开一看，原来是学校那边寄过来的期末考试成绩单。
其实成绩单应该早就出来了，只是季芫家住的太过偏僻，陈旧城中村里七拐八绕的，送信的人懒得费这个事，今天见着老妈了才把这封信交给老妈。
成绩单上写着各科的期末考成绩，同时还标注了班级排名，学年排名。
学校寄成绩单到学生家里，一则，公布期末考成绩，二来么，自然是要让学生家长好好的了解一下自家孩子的学习情况，变相的给学生和家长拜个年。
季芫有些紧张的找着自己的排名。班级排名三十八，学年排名四十。
学年第四十名，正好卡在临界线上，再差一个名次就要被踢出实验班，好险啊！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自己下学期能继续留在实验班之后季芫心里顿时就踏实下来。
也不是说她在拿到这张成绩单之前心里不踏实，她只是觉得看到这个成绩之后，心里莫名就舒坦起来。
和历崇屿坐同桌的日子，虽然不是那么的精彩，可是想到离开实验班，季芫的心里多少会有些淡淡的失落。
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失落是缘何而起，就是觉得不能和他斗嘴的日子有些无聊和无趣。
季芫手里的成绩单被老妈拿了过去，老妈看了眼分数和名次，表示非常满意：“芫芫你真棒，进学校的时候还排倒数，现在都已经学年四十名了！”
季芫点头：“是啊，你女儿其实很是挺聪明的。”
老妈笑了一下，又看了两眼成绩单，想起来什么，问：“我记得你们学校升学率很不错。你这样的名次，高考的时候估摸着能考个什么样的学校？”
正文 第74章 重要的往事
季芫回答：“全年纪第四十名，清华北大可能有点悬，不过其他的重点本科还是没问题的。”
老妈一听，顿时激动起来：“这样就很好了！芫芫，你真是妈妈的骄傲。你想吃什么，妈这就去给你做。”
季芫说：“不用忙了，这都中午了，咱们随便吃点，下午要包饺子，还要准备年夜饭。”
“对的，今年要包饺子，我这就去和面。”老妈说着进了厨房。
季芫这会儿也没心思写作业了，掏出手机来，给陶萌萌打电话。她都还不知道陶萌萌的期末考成绩。好歹自己给她补过课，总不能一点成效都没有吧？
陶萌萌这会儿肯定是在家里穿着睡衣吃着零食看电视，准备晚上和她爸妈一起过大年。季芫的电话刚打过去她就接了起来。
“你在帝锦那边打工感觉怎么样？辛苦不？那个客户经理还特意给我妈打电话表扬你呢！”陶萌萌带着几分自豪，好像被表扬的是她自己似得。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儿。
季芫说：“辛苦肯定少不了的，不过薪水还不错。对了，你这几天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呢？”
“我啊，这几天给我妈去了我姥姥家，出门的时候手机忘家里了，想着你打工肯定很忙，就没敢打扰你。”陶萌萌答。
季芫又问：“你期末考试成绩出来没？考得怎么样？”
“早就出来了！我给你说，我这次考了班上的第八名呢！”陶萌萌说。
季芫扶额：“这么说，你还是在二十五班？”
当初季芫和陶萌萌的妈妈保证过，让陶萌萌离开二十五班，结果这个成绩，显然是没办法跳出二十五班了。
陶萌萌却丝毫没有不乐意，甚至还带着几分雀跃：“这个成绩我妈已经很满意了！”
“为什么！”季芫想不明白。
“我最后一科交了白卷，若是我最后一科正常考，肯定能考到二十班往上！”
季芫无语：“大小姐，好端端的，干嘛要交白卷？”
“这不是女生每个月都是那么几天么，我痛经啊……痛到头晕恶心，实在考不下去嘛！”陶萌萌义正词严。
季芫真是服了她，这姑娘的心真大。
其实季芫期末考的时候身体也不大舒服，那几天她有些感冒，头有些痛，所以考数学的时最后一道压轴题直接就放弃了。
不过说起白卷，季芫忽然想起来平安夜的晚，自己好像威胁过历崇屿，他再纠缠她，她期末考就交白卷，远远的离开实验班！
当时她正恼火，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而他大概是记到了心里，所以当知道她数学最后一题空白后便以为她是故意的，所以才会那么生气？
季芫仔细想了想，自己从元旦那天撞见他和叶知秋一起出现后就对他彻底冷了下来，一天里基本都不和他说话，想必他面上不说，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加上她数学空了后面的大题没做，他便觉得她是真的要逃开他。
而借笔记那事，不过是个引子。让他终于没办法再等下去，大半夜的给她打电话约她见面。
偏偏约见的那天她在帝锦打工，没有赴约。他空了那么久。大约是真的伤了心，才会好几天都没消息。
只是，昨天，他为什么又来找她？难以割舍吗？
季芫心里有些小小的感动，自己在历崇屿的心里到底还是不一般的。
只是，她不敢仔细想自己对他的感情，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同学情？如果是，为什么看到他和别的女生有瓜葛心里会那样的生气，那样的委屈？
今天是除夕，午饭之后便能时不时的听到远远近近的鞭炮声。
这个时候，雾霾还没有出现，对于鞭炮的管制也没有十多年后那么严格。
下午三点多钟，老妈将饺子馅和饺子皮都准备好，季芫坐在小客厅里包饺子，老妈则在厨房里面做年夜饭。
平时里老妈都是在老板家里给老板烧饭，今天过年，终于可以在自己家里给自家闺女好好的烧一桌硬菜。
母女两个各忙各的，晚上六点左右开饭，小小的客厅里面摆上一桌很是丰盛的年夜饭。电视机打开，虽然是台比较久的电视机，可是电视里春节特别节目传出喜庆的音乐声，顿时将浓浓的年味儿都彰显了出来。
季芫将便宜老爸挨打被逼债的事情瞒了下来。原以为这样老妈就可以过个开心的年。可是母女两个在餐桌旁坐下来的时候，老妈还是忍不住感慨：“要是你爸在就好了。”
季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劝老妈：“你都和他离婚了，还提他做什么？”
老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你爸，可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小时候他对你很好，只要你喜欢的，他自己省吃俭用，省钱给你都买回来。”
季芫忍不住说：“那也只是以前，你看看他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老妈的心情忽然就沉重下来，即便是面前摆着桌异常丰盛的年夜饭，也半分过年的喜悦都没有。
季芫打算换个话题，大过年的实在不适合说这样沉重的事情。
可就在这个时候老妈突然又开口了，她说：“芫芫，以前你还小，很多的事情妈不敢告诉你。可是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有的事情妈也不好瞒着你。”
季芫搁了筷子，直觉上，老妈接下来肯定要说什么重要的往事。
果然老妈说了：“你爸他以前是个很老实本分的人，我们一起在工厂里做工，结婚第二年就有了你。本来我们这个小家庭的生活还是很平静美满的，可是你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你爸听信了他的一个朋友的话，开始偷偷的去赌。”
“刚开始赌的都是小钱，我说了他几次，他渐渐的改了过来。可是，有一次，他又跟着他那个朋友去赌。并且那一次他手气极好，一晚上就赢了几万块。”
“从那之后，他便着了迷似得，不去上班了，成天都泡在赌场。只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赢过，一直都在输，越输越不甘心，越输越想赢钱，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家里能卖钱的都被他卖掉。”
正文 第75章 爱上他了
“他本质其实不坏，就是上了赌瘾，每次输了钱，回来看着这个穷得揭不开锅的家，他的心里也难受，也自责，有一次他甚至掂了菜刀想要砍掉自己的手，若不是我拦得及时，只怕他早就把自己虐待的不成样子。”
“他就是在这样的极度自责之下精神失常的。刚开始我不知道，是他在街上抢人家的包，偷人家的钱，被扣在了派出所，我去赎他的时候，警察提醒我的，说让我带他去看看精神科的医生。”
季芫听到这里，多少才明白过来，原来上次便宜老爸当街抢了老妈的包，不是他品质有问题，而是他那会儿精神不正常。而自己昨天在“相思”的停车场外面看到他的时候，他是正常的，说话处事都还算靠谱。
季芫妈看了季芫一眼：“你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我和你爸离了婚，当时你还小，又不大爱说话，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