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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响起了一个声音：“戈尔卡，把自己的工作完成之后再看电视！”
被唤到名字的年轻人扭头看了看点餐台后面的一个胖胖的中年人，那是他的经理。
“看什么？我们这都要忙不过来了！”
于是戈尔卡低着头去打扫卫生了。
身后传来了胖经理不屑的声音：“知不知道现在西班牙有多少年轻人找不到工作？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还不好好干，门外可还有很多人等着接替你呢！”
戈尔卡没有反驳，也没有想当年在赫塔费C队的训练场上那样愤怒地扑向常胜。
他只是低着头，加快了忙碌的步伐。
因为就像这位胖经理说的那样，如今西班牙的失业率非常高，尤其是年轻人。
很多年轻人根本就找不到工作。
像他这样人生前二十多年都奉献给了足球的人，除了踢球其他什么都不会，想找份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他退役已经四年了，这期间他做过许多工作。加油站的员工、洗车工……以及现在这份快餐店员工。
在大家都在为常胜欢呼的时候，戈尔卡这位曾经的赫塔费青年的天才少年，自然也被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些人甚至都不会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一档子事儿。
就连戈尔卡自己，这些事情大部分时候都不会浮现出来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欧冠决赛在马德里进行，拉齐奥来马德里备战的话……这家餐厅中没有一个人知道戈尔卡的国球，他们不知道这位平时沉默寡言的同事曾经是被赫塔费球迷们寄予厚望，赫塔费俱乐部三十年一出的天才球员。
他未来的人生早就被设定好了的，在赫塔费出道，表现出色，然后跳去更大的球队，接着一步步往上爬，最后成为欧洲一流的球星，年收入轻轻松松几百万欧元，住豪宅，开跑车，左拥右抱美女，出入奢侈品店和各种夜店，频频出现在报纸新闻上……是一个真正的球星。
如果没有遇那个中国人，他想应该是这样的……但是现在，完全不是这样的。
而直到他退役，他也没有踢出什么名堂。
从赫塔费离开之后，他去了马德里竞技的青年队，他原本以为这是自己脱离苦海的一步，凭借他的水平，在马德里竞技一定轻松出人头顶，然后入选一线队，打真正的职业联赛。
结果呢？
在赫塔费，他这样的是独一份。被众星捧月的小心呵护着。
他的要求，俱乐部都满足，他在球队中可以享受特权，全队的进攻战术都围着让他来制定。在赫塔费他是真正的明星。
但在马德里竞技，就没人稀罕他了。特权没有了，这让他很不习惯。
战术不以他为核心来，他就更不适应了，表现一落千丈。
而且最重要的是，常胜说得对，他的身体不适应更高强度的对抗。
在赫塔费，他有特权，以赫塔费青年队的那种训练水平，也不怎么需要身体对抗。
但是去了马德里竞技，那可是西班牙豪门的青年队，竞争有多激烈，简直是他闻所未闻的。
不适应身体对抗的他逐渐遭到冷落。
最终他没有能够进入马德里竞技的B队，而是再一次选择了离开。
在他老爸的鼓动下，他随后几年时间游走于西班牙的各支低级别联赛球队里。
哪怕是以前瞧不上的西丙联赛的球队，他也去踢过。
但总是踢不出来。
后来他在一次比赛中受了很严重的伤。
这次受伤给他的心里造成了很大的阴影。
伤愈复出之后，他更加惧怕身体接触了。
可是现代足球，不敢进行身体对抗，是不可能成功的。
到最后戈尔卡再次受伤，这一次他甚至连复出的勇气都没有了。
犹如丧家之犬的他直接决定退役。
就这样，他离开了自己喜欢的足球，为了生计被迫开始四处打工。
退役之后，他选择和过去的自己彻底一刀两断，不踢球，不看球，对一切有关足球的东西都不闻不问了。
似乎这样会让他好受一些。
如果不是最近欧冠决赛在马德里进行，电视里铺天盖地都是欧冠这事儿，他也不会重新关注起来。
因为这次有他的几个“老熟人”。
新闻播音员刚才说真没想到当初青年队的替补前锋如今会变成世界顶级中后卫。
是啊，他也没想打。
当初那个被自己压得死死的，一点机会都没有，眼看着就要放弃职业足球的废物，如今竟然是世界顶级的中后卫，跟着西班牙队拿到了欧洲杯冠军，隔着拉齐奥拿到了欧冠冠军……当初自己明明看着比他有前途的，怎么如今的自己在快餐店里打扫卫生，而他则已经站在了世界足坛的巅峰？
还有常，那个看起来什么都不会的青年队菜鸟教练，如今却是欧洲足坛的名帅，走到哪儿都不乏关注，带领两字不同的球队获得过欧冠冠军，还娶了一个大歌星当老婆，真是人生的赢家。
人生啊……晚上快餐店打烊之后，戈尔卡被胖经理告知，他的试用期结束了，他被解雇了。
对此戈尔卡并没有愤怒的咆哮和质问，自然也没有扑向经理，和他扭打成一团。
他默默地接受了这个结果，然后领取了这一个月的工资，便转身出门离开了。
这样的事情在他这几年四处打工的时间里，已经经历过多次了。
拿着并不多的薪水，戈尔卡并没有选择直接回家，而是漫步在马德里的街头。
随着欧冠决赛的临近，马德里街头到处都是欧冠决赛的海报和招贴画。
他所工作的这个快餐店距离皇家马德里的主场伯纳乌球场倒是不远。
所以这里的海报和广告特别密集。
有拉齐奥的队徽和拜仁慕尼黑的队徽。
除此之外，两队明星球员的照片也会出现在这些海报上。
拜仁慕尼黑那边是里贝里和罗本，而在拉齐奥这边则是何塞。帕萨雷拉和格策。
戈尔卡看着海报上正伸着胳膊指挥后防的何塞。帕萨雷拉，他伸出去的左臂上带着醒目的队长袖标。
当年自己嘲笑他的事情已经进不太清楚了，只是知道自己是嘲笑过他的，不屑地轻视过他。
路过一家商店橱窗的时候，里面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今天下午的赛前新闻发布会视频。
坐在里面的正好就是拉齐奥的主教练常胜。
戈尔卡停下脚步，站在橱窗前，看着电视机。
“害怕拜仁慕尼黑？对不起，在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害怕’这个词。所以我不知道你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常胜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抬起下巴，用眼角余光乜视着台下的那些记者。
和他当初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变化不大。
一样猖狂嚣张，无所畏惧，谁也不……第一天来到C队，就敢和自己这个在C队称王称霸的“球霸”大打出手……戈尔卡突然笑了起来。
想起过去的自己，再对比一下现在的自己，突然觉得哪怕是被那个该死的中国人呵斥，也是一种幸福……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不管怎么说还在踢着足球。
能踢球……是多么的幸福啊。
电视中的常胜还在回答记者们的提问。
虽然他这副样，但一点也没有影响记者们对他的追捧。
这才是真正的明星，不管他怎么对待媒体，媒体也要上赶着来舔他的脚趾。
“选择赫塔费的做备战的地方，但那里的训练设施和住宿条件都不是特别好。为什么会考虑去那里备战呢？你就不担心不太好的训练环境会让球队无法做到最好的备战？”
这位记者一看就是来挑事儿的。
电视外的戈尔卡都能够听得出来。
他不相信常胜会听出来。
那可是一条正宗疯狗。
但是出乎戈尔卡的意料，常胜并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反唇相讥。
他微笑着回答：“差？在你们毫无感情色彩的眼中，或许是这样的。但是对于我和拉齐奥来说，这里就是最好的备战地点。因为，来到赫塔费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样，我和我的球员们的都感觉很平静，我们喜欢这里，对于我们来说，这就是最好的备战地点。如果我们最后拿到了冠军，那么赫塔费这个地方功不可没。”
回击？
是啊……回家。
我……也该回家了。
戈尔卡这才想起来已经不早了。
回家吧，回家。
赛前新闻发布会的视频还在继续播放，戈尔卡则转身离开了这里。
就像他转身离开快餐店一样，头也不回。
第两百四十四章安静平和（24/134）
当戈尔卡回到家中的时候，他告诉自己的父亲，他又被解雇了。
父亲这次没有破口大骂，而是掏出了两张球票。
“这是什么？”戈尔卡反问道。
“如你所见，儿子，这是两张欧冠决赛的门票。”
戈尔卡长大了嘴巴，吃惊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你是拜仁慕尼黑还是拉齐奥的球迷？”
“我谁也不是，儿子。但那天我们要去看那个该死的中国人是怎么输掉这场决赛的！”戈尔卡的父亲恶狠狠的说道。
戈尔卡无语了。
自己的父亲比自己记仇多了。
“但老实说，我不认为拉齐奥会输……”
“不，拉齐奥肯定会输的，因为拜仁慕尼黑是他们的克星！他们可是两次都被拜仁慕尼黑淘汰出局了的！”
父亲斩钉截铁地说。
“到时候你和我一起，我们一起去现场看常是怎么被德国球队打的落花流水的！”
“可是爸爸……”戈尔卡有些犹豫。
“可是什么？你忘了是谁让你沦落到如今的田地吗？是常！那个该下地狱的中国人！能够在现场看到他倒霉，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啊，儿子！”
看着因为愤怒脸面荣都扭曲了的父亲，戈尔卡点点头：“好啊，我去。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儿可做了……”
“是的，是的，你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儿子。我们的现在都拜那个该死的混蛋所赐，所以我们就更要去现场了！”
媒体们一开始都认为常胜选择赫塔费做备战欧冠决赛的地方，并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他们认为常胜只不过是遵从于自己感情上的召唤，才选择了这里。
因为谁都知道他是从那儿出来的。
媒体们认为不好的原因主要是两点。
一，就是赫塔费的训练基地设施陈旧简陋，和高水平的训练基地完全不能比，别说皇家马德里的巴尔德拜巴斯体育城了。就连马丁类竞技的马哈达翁达训练基地都比不上。
第二个原因就是赫塔费球迷们会过于热情。看看他们迎接拉齐奥时的场面吧，真是让人震惊。恐怕赫塔费自己拿了冠军，也不过就是这样了……这些热情会打扰拉齐奥的训练备战。而且常胜实行的封闭训练，有了这些热情的球迷，常胜这封闭训练还搞不搞？
搞的话，那不是冷了赫塔费球迷们的心吗？
不搞的话，天天面对这么多球迷和记者的打扰，还有什么安静可言？
那怎么安静备战呢？
所以他们都认为常胜选择和赫塔费是把自己陷入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
媒体们认为过于热情的赫塔费球迷们会成为常胜和拉齐奥的负担。
可是在拉齐奥抵达赫塔费之后的第一次训练可，依然是封闭训练。
不允许任何一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