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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中,陆长风想到了很多。
一会儿想到了柳青云,似乎在责怪他为什么一直呆在自己的屋里,不去找她。
一会儿又想到了韩雨佳,在责怪他为什么睡到了别的女人的家里。
无论是陆长风有什么样的想法,总有另一种反对的意见马冒了出来。在那一段时间里,陆长风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觉得脑子里总有两个意见相左的人时刻在争吵。
当陆长风想干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有另外一个声音说到不能干这件事情,要去干另外一件事情;而当陆长风要去干另外一件事情的时候,马上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冒出来,说不行,还是要干原来的事情。
头脑中总有这么两个反对的意见在相互辩论,争吵时刻不在,永无休止,谁也说服不了对方,谁也说服不了自己,就在那里僵持着。
这个时候,陆长风只好跳出来调和双方的关系,好吧,不让干这也不让干那,那么就啥也不干好了,省得你们吵架。结果,啥也不干也是错。
最后,陆长风厌烦了,你们先在那里讨论吧,我先睡一觉再说,啥时候讨论个结果出来,再把我喊醒。
于是,争吵在继续,但陆长风却离这场争吵越来越远,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争吵。渐渐地,陆长风习惯了这种争吵,也对这种争吵失去了兴趣,倦意渐渐地涌上了心头,慢慢地就进入了深睡状态。
他所不了解的是,柳青云在那一侧的房间里,也经历着同样的痛苦挣扎。几年前,当目睹自己的男友已经魂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只是因为失踪的弟弟未找到,这才坚持了生活下来。
柳青云的心情,已经如同一潭死水,早已经没有了波澜,周围的风云变幻,与她早已经没有了关系。只是由于陆长风的再度出现,死水才有了微澜。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柳青云在火车上偶遇陆长风的时候,只是觉得和陆长风聊得比较投机,在风格上有点象失踪的弟弟,因而谈得比较多一些,也留下了地址让陆长风过去找她。
结果在到达北京以后,陆长风并没有如约去找她。时间一长,柳青云有些淡忘了这件事情,虽然有的时候也想起了这件事,但由于迟迟得不到回音,也就想着终究属于旅途中的惊鸿一瞥,从此再也不会相见了。
然而,世间终究是有那么多的巧合,巧合到让人们自己也不是十分地相信。在当年北京站下车以后,陆长风都没有来找自己,谁能想到在以后,尤其是两年以后,竟然能够在服装市场那个地方与陆长风偶遇呢?
这究竟是一种巧合,还是一种缘份?到底是偶遇还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世间的事情有的时候真是难讲,不知道什么才是一定能够发生的或者是可能发生或不发生的。
因此,当柳青云在那种特定的场合认出来陆长风的时候,心情激动的当然是无以言表了人与人之间究竟是有什么缘分?既然有缘分,这种缘分应该是何种方式表现出来呢?
当然是以最偶然的方式、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这才能凸显缘分的天生性。
谁能够想到,两年不见的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友,竟然会在自己的地盘,以与店家发生退货争执的场景中,突然乱入到自己的视线?
而当发现陆长风的时候,柳青云的第一感觉是惊喜,当柳青云进一步了解陆长风之后,包括陆长风到公司帮忙的这一段,柳青云对陆长风的感觉更加深刻,尤其是在经商多年对于人们对于人性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之后,柳青云觉得自己对陆长风的印象认识应该是错不了的。
而陆长风的有胆有识,也给柳青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没有想到陆长风这么小小年纪,竟然对于公司的商业行为有了这么深刻的认识,对于公司的业务也提出了一些非常中肯的意见。
这让柳青云从最初对陆长风的好感,进一步地上升了。从最初表象的、朦胧的、感性的好感,又进一步升级到那种超越最初初级的好感,觉得陆长风这个男孩子是有所担当的。现在这个年头,有所担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别看说时都说得挺好的,万一事情来临的时候,不一定都跑到哪里去了。实际上,有句话说到,永远不要考验人性。那些道德试验只是预先将试验的制作人立于一个道德高地,去测试别人,却从来没有测试过自己。
因此,柳青云才是愈来愈意识到陆长风的可贵之处。随着交往的加深,柳青云对于陆长风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只是碍于彼此身份的区别,柳青云无法将自己的感情过度地表现出来。
有的时候,柳青云真想将陆长风拥抱在怀里,诉说着那种超越友情的感情,只是一想到逝去的男友,也是有种罪恶感涌上了心头,让她在迷离之际又变得清醒过来。
但是有的时候柳青云也想,不知道九泉之下的男友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希望自己再找一个男友呢还是就此消沉下去不再问男女之事呢?无法再去问他了,既然能问到,可能他也是希望自己能够乐乐呵呵地活下去吧。
世界本来就有太多的灾难、人生本来就有太多的烦恼,何必纠结在一人一事上不能自拔呢?世界很大,天地很阔,除了某一人某一事,总有更广阔的世界等着人们去历练。如果总是回望过去不能走出来,那终究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
只是面对着陆长风这样的一块璞玉,如同白纸一样的纯洁,柳青云只得掩藏住自己的想法。因为她知道自己和陆长风是没有结局的,因为两人的身份相差悬殊,她只是一个市井女子,而陆长风是天之娇子大学生,她不能耽误陆长风的前程,只能将感情默默地留在心底,看着陆长风渐渐成熟。
而当陆长风在她家里留宿一宿的时候,柳青云的心也是砰砰直跳,生怕万一擦枪走火,那可怎么办呢?所幸,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
第111章 谋划向南迁后事做安排
一夜无语。
第二天都是早早地起来了,看着对方有点疲惫的情形,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
“长风弟弟,今后这些天你还是住我家里吧,我这里比你们学校的宿舍条件要好得多,又有空调,晚上没有那么热的,会睡得舒服一点。”柳青云一边准备早餐,一边给陆长风说道。
这话柳青云倒说得不错。虽然是假期,学生宿舍里没有那么吵了,但因为是暑假集中住宿,还是几个人一个屋子。因为宿舍条件比较差,连风扇都没有,更别提空调了。每个人为了避暑,晚上都是脱光光地睡觉,然后在头顶上方吊一个很小的吊扇,开一夜,这样才能勉强入睡。
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陆长风却是有点拿捏不定。觉得虽然柳青云是上司是御姐,但二人同住在一套房屋里面,还是觉得有些不方便。
“不用了,柳姐,我还是回宿舍吧,宿舍里更方便一些。我也习惯住宿舍了。”陆长风道。
“哦,怎么在我这里住不习惯吗?还有那里觉得不满意?”柳青云惊奇地说道。
陆长风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满意啊,而是太满意了。我从小还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呢,这里比起学校宿舍要好过十倍百倍了。只是我睡学校的硬板床睡惯了,咋一睡这舒服的软床,反而有点不适应呢。”
“呵呵,你这人,人家都是适应不是差环境,你却是适应不了好环境,正好反过来了。别说了,赶快吃饭吧。你要不愿意在这住姐也不勉强你了。”柳青云道。
二人在一起吃过饭,一起去了公司。到了公司,柳青云还是让陆长风干那种接送样品的工作,不忙的时候就在办公室里帮着干些杂活。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陆长风明显地感觉到,他出去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大部分的时间里是呆在公司里,谁忙的时候就去帮帮忙,象预备队一样,哪里吃紧就去哪里。
而柳青云也在不声不响地准备着撤离北京的事情。公司的业务正在慢慢的缩减,转让出了一些业务,能够变现的东西就尽量变现。和公司的几个骨干也进行了会谈,愿意跟着她去深圳的就去深圳,不愿意去的,就留下来,留守最后的一些业务。
这些事情,陆长风本人也插不上手,因为他对企业的管理运营并没有多少实践经验。一年以前,他还是一个懵懂的高中学生,现在也只是经历了一年财经类大学的专业学习。
从对财经知识一无所知,到一年来接受的大量的财经知识,基本上相当于从一张白纸经过了填鸭式的灌输,对于这些知识还只是一个初步了解,还没有完全地真正地消化。更别提利用这些知识来去帮助实践中的企业了。
至于那个跑腿公司,虽然在陆长风看来是属于商业实践了,但在柳青云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算不得真的。
尽管如此,陆长风还是比一般的同龄人多了一些经历了。而且在大学的学习生活中,很少有在校期间就到公司打工的,更多的是采取做家教啦、发广告啦、做促销啦一类的方法,真正能够在企业实习打工的属于少数。
因为按照课程安排是要在大四的时候才有毕业实习的,其它时间不统一安排,学生可以自己找一些实习单位。
陆长风很为自己帮不上柳青云的忙感到苦恼,但也无能为力。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的,学习还来不及呢,哪谈得上改造处理呢。
不过柳青云对此并不介意,她原来也不依仗着陆长风能够帮上她多少的忙,只是在她有想法需要倾诉的时候有一个安心可靠的听众罢了。
柳青云还是决心将经营重心逐步转移到深圳去。但是,到底是如何转移过去,还是需要一点点地探索。毕竟现在公司里的这些人,有一些已经是在北京安家落户的,让他们舍弃这些到遥远的南方再去创业,并不一定舍得。
面对着这些跟着她创业的员工们,柳青云也无法做到一走了之全部不管了。即使在经营重心南移之后,北京的业务并不是说完全不干了,只是退出一些竞争激烈地领域,采取明哲保身的策略,不再站在风头上,而是干一些风险较小、赢利较小但稳定的业务。
明白了地说,就是让出一部分“地盘”,这就会让人觉得柳青云已经撤退了,对于她留下的这些人马,已经起不了多大的威胁了,自然也没有多少人来对付了。
在这种经营重心既将南移的情况下,柳青云忙里忙外,也没法每天再事无巨细的关心陆长风,只能隔三差五的问问情况。陆长风也知道她工作忙,平时没有事情就不去打扰了。
虽然与陆长风刚刚重逢,就面临着再次分别的境况,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在北京的业务经过缩减之后还有,柳青云已经慢慢地在抽回出资了,让公司的几个老人逐渐加入进股份,让他们继续在北京经营一些比较稳当的业务,至于服装研发这一方面,基本上是停了。
对于陆长风,柳青云是无法带到深圳去的,因为陆长风还正在上大学,这才大一刚结束,还有至少三年的大学时光。学好了学业,才能接触到更进一步地、更高层次的商业世界,而不是整日在一个服装市场上小富即安。
不过,柳青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