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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这么久,他的腿还是治不好了吗?
“你怎么样了?”他还没察觉到我的视线,说话的时候,呼吸氤氲成薄薄的白雾。
我摇摇头,目光移到温航的脸上。
温航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看自己的腿,突然就愣住了。
他握了一下手杖,收回了即将迈步的腿。
他无法接受似的摇了摇头。他努力地想要在我面前站得挺直。
我知他不愿意被我看到他走路艰难的模样,一时无法说话。
我看着温航,温航盯着地面。
直到温姿绮冲出来打破平静。
“徐冉!你滚!你滚!你滚!”她冲过来就要动手,“你这个贱女人!我不会放过你!我……”
她冲过来的动作一滞。
“够了!”温航突然出手用力攥住了温姿绮的手臂,他阴鸷得盯着她,沉沉说,“温姿绮,你闹够了。”
“哈哈哈……”温姿绮突然癫狂大笑起来,她从头至脚的打量温航,带着怜悯和鄙视的口吻说,“怎么?你以为你们还能在一起?你以为在她面前维持形象,她就会舍得看你一眼?别做梦了温航!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被她扔出门的垃圾!你忘了你可怜的时候了?你忘了你睡在公园里,腿瘸了,饭也吃不上,要不是我回来,你不是饿死就是被那些流=氓弄出艾滋了!”
我听到了什么?心脏骤然疼痛。
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样无所依靠的一个少年,遍体鳞伤地被我逐出家门。
“滚!”我把他关在门外,任他敲门也不开。
我现在都无法理解那时候为什么会那样做?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了。
他把尊严都丢了,只想和我在一起。
他自欺欺人的,固执地以为我爱他。
“我以为你是爱我的。”每一次想起他哀哀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我其实都是疼的。
温航攥着温姿绮的手臂,脸色渐渐变得惨白,甚至隐隐地发青。
他抿唇倔强地说:“与你无关。”
“温航。”我静静地悲悯地看他。
他快速说:“也与你无关。”
温航拖拽着温姿绮塞到后面的一辆车里,不回头地对我说:“你先坐我的车回去。”
我走到他身后,他感受到我,并没有回头。
我问他:“她说得都是真的吗?我赶你出去之后,你为什么不回家?是因为腿疼回不去吗?你饿了几天?受到欺负了吗?”
我没有资格这样问的。
“你别介意。”他淡淡说着,就要坐上后面那辆车。
我出手拉住他,我们两个同时一僵。
我心里一疼,他手腕细的不像个男人。
“我不可能不介意,我觉得……”明明觉得说出口是伤害,我还是忍不住说,“我觉得抱歉。”
嗯,太没有意义的一句话。
温航由此倏地回头看我,两只眼漆黑的如同深潭,过了一会儿,他平静了许多。
“真的与你无关,”他没有冷笑,也没有委屈,只是轻声说,“我那时就是不想回家。我不知道那时是怎么了,可能心理有些病态吧,我觉得你不愿见到我,不想惹你不开心,也不敢在门口等你。所以才到公园,那里有长椅可以睡觉,我也没有饿着自己。所以你真的不用介意,你对我做的那些,除了最开始,如果不是我愿意,谁又能强迫得了我?”
他微微挣开我,笑了一下说:“你先回家,我晚些再来找你。”
温航,是我错了。
**
我回到医院,林恩果然还没睡,真是难为他了,困得两个眼皮直往下垂,脑袋也晃啊晃的。一见我回来,强撑着把眼睛眯出一条缝,哼哼地说:“嗯……嗯……”
我脱了衣裳走过去,一边把他往床里边推了推,一边用手检查他有没有尿床:“嗯什么嗯?这么晚还不睡,想挨揍啊?”
林恩哼哼着表示不满,眉头还没来及皱就睡过去了。
我把被子掀开钻进去,林恩可真暖和,身上也长肉了,软绵绵的抱着很舒服。
我要自己快点睡,可一闭上眼,就看到温航削瘦的脸。
前一段时间我刻意不去想温航,可今天一见,我不由得想,他是不是病了?以他的性格,他不可能这么久都不来找我,除非有什么事阻止了他。还是他的姐姐,一直在纠缠他?
怀里的林恩突然僵硬起来,喘气声也越来越粗。
我也随之清醒,我怎么能怀里抱着一个还在想另一个?!
我晃了晃林恩:“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嗯……”林恩难受地呻吟,眼睛却一直睁不开。
我探了探他额头,好像不是在发烧。
我担忧起来,撩开被就要下床叫医生。
右手却倏地被人拉住,林恩蹙眉躺着,嘴唇蠕动着艰难说:“别走……”
“林恩?!”我惊讶地看着他,他手指的力度并不很大,我却能感受到他的坚持。
我激动得坐回去,侧躺着把他抱在怀里,脑袋搁在我的手肘间:“好、好,我不走,就在这儿陪你。”
林恩渐渐平静下来。
我也慢慢平静了。
也许第六感,并不是女人的专利。
他察觉到我的心思了吗?他是不是害怕我会不要他?
只这样想着,就隐隐心疼起来。
我不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林恩。
**
下雨了,冬季里的雨格外的冷。
我推着林恩隔着玻璃看雨,他似乎挺兴奋,一直哼哼着要出去。
我拗不过他,只好把门推开一条缝。林恩就颤巍巍把手掌伸出去,一抓一抓的想要握住冰凉的雨水。
“傻呀?凉不凉?”
我赶紧把他手扯回来,这大冷天的,他要是感冒了,还了得?
“不……要……”林恩伸着手,含含糊糊地抗争。
“不要?”我有意曲解他,拿毛巾给他展开的手擦净:“不要淋雨,对吧?”
林恩摇头,小孩一样仰脸看着我,认真说:“要……”
“要?”我笑眯眯说,“要听话,对不对?”
林恩脸有点红了,声音也粗了,呜呜说:“不……要……”
“不要?知道你不要淋雨呀,真乖……”
“不……不……”他急了,扑通一声把手里的热宝扔了,就要站起来。
我一把给他按住,唬他说:“给我老实呆着!”
林恩一愣,也忘记生气了,偏头看我半天,瘪瘪嘴,露出点要哭的意思。
“看!鸟!”我赶紧转移话题,手指朝外头一伸。
林恩慢半拍地转过脑袋,眨了眨眼。
窗外一条线的天空底下,当然什么也没有。
我捏捏林恩的脸,好心说:“咳,飞了呗,林恩啊,下次要盯紧些啊!”
“嗯……”林恩迷惑地点了下脑袋,蹙眉想了好一会儿。
我紧张地盯着他,发觉他左顾右盼着,然后指着热宝:“掉……”
我赶紧捡起来塞到他怀里,林恩哼了一声,依旧皱眉。
我想了想,把热宝前后擦了擦,又用嘴吹了吹,才再次塞给他。这才见林恩露出满意的神态,抱着自己的热宝,认真地盯着窗外可能飞过的小鸟了。
当然,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不过一小会,林恩就被繁多的雨丝弄得呼呼大睡了。
我得意啊,这招声东击西在他这里百试百灵。
不由得喟叹,这家伙可比以前可爱多了。
我给他弄上床,趁着他熟睡的时候吃了会儿豆腐。
我刚亲他脖子,就看到林恩撅着嘴,竟是要索吻了。
果然在我日以继夜见缝插针的不懈努力下,这家伙的本性正在逐渐恢复!看来春天指日可待了。
我赶紧凑上去,舔了舔他嘴唇。
然后撑在林恩上面观察他。
他撅了一会儿嘴,忽然就嘟囔了一声:“要……”
我嗷呜一声扑过去。
嗯?
他居然伸舌头——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多写点,最近太懒了,要勤快!赶紧让我完结吧!
☆、再见
空气里有了春的生机。
我本应该欢喜,这是我最爱的季节。
只可惜,偏偏又要在这样充满生机的季节里死去。
我是多么不甘。
林恩开始练习走路,歪歪斜斜,总会跌倒。
他跌倒了,就会立刻抬头看我。
委屈地,期待地看着我。
他是那么依赖我,以为我能守候他一辈子。
我从不扶他。
“爬起来。”我对他说。
林恩撅起嘴,趴在地上泪眼迷蒙。
我不去看他,回身坐在电脑前整理遗书,任他耍赖到精疲力竭,再艰难笨拙地爬起。
渐渐地,他可以自己扶着走两步。也许是体会到依靠自己的乐趣,也许只是为了同我赌气,林恩开始坚持自己吃饭,从最开始汤米粥面全盘往床上招呼,到后来只是撒在小饭桌附近,他进步地很快。
我相信他会有一天完全康复,就算没有我在身边,也会过得很好。
林恩也开始接纳除我以外的人,有时候,甚至会同意李先生扶他到走廊里转转。医生都说,他的意志很强,总是在不断地创造奇迹。
他本就是个优秀的男人,我向来知道。
他真的很少依赖我了,我呢,则把越来越多的时间用来发呆。
我开始喜欢看日出,新生命的开始是那么美好。
我也试着欣赏夕阳,生命最后一刻绽放的光辉绚烂如烟火,美得让人忘情流泪。
江莉莉约我,我们几个玩到很晚。
唱歌喝酒,大叫大闹。
我才二十六岁不是吗?我就是应该热热闹闹的生活,而不是过苦行僧一样的日子!
况且我就要死了。
死人永远最大!
我醉醺醺地回到病房。
彼时林恩已经可以战胜瞌睡神,他睁着眼睛等我。
我兴奋地扑过去,抱着他狠狠亲了一口:“这么乖?等我呀?”
林恩不适地蹙起眉,仰着脸躲开我,呐呐着说:“冉……你,好臭……”
“是酒味!是酒!”我偏偏抱着他不撒手,蹭着他暖呼呼的脸颊笑嘻嘻说,“林恩呀林恩!这不是你以前最喜欢的东西之一嘛?”
我板正他的脸,盯着他一字一顿说:“酒和女人都能带给你刺激!你最喜欢的就是刺激!你一定要记起来啊!你以前多帅多坏啊!现在做个乖宝宝样,可真难看!”
林恩困惑地盯着我,过了一会儿就放弃似的耷拉了眼皮,嘟喃着说:“冉……困了……要睡觉,睡觉……”
我扶着林恩肩膀猛地将他推开,比划着说:“要睡你自己睡!我要珍惜时间,尽情happy!”
林恩唔了一声,软绵绵倒进棉被里。
“抱着……”他伸着手,要我的怀抱。
我抱起肩:“林恩,有本事你自己起来,总依靠别人算什么事?你是个男人吗?吃喝拉撒都要假手于女人的男人,他还是个男人吗?”
“我是……我是……”他生气地蹬腿,把被子掀到地上,“是!”
我弯腰捡起棉被,一股脑砸到他身上:“笨蛋!”
“不……不笨……”林恩在被子里挣扎着,呜呜地。
过了一会儿,才勉强露出颗脑袋来。
他脸上出了汗,在荧荧的灯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他摩挲着床边,手指因为用力而发抖。
我看他像个翻壳的龟一样,手脚并用地挣扎,立刻捂起嘴哈哈大笑起来。
林恩呼哧呼哧挣扎了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