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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
战士们载誉而归，凭什么毫无表示？甚至连派来的一名军方将领，也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话。
这就是对待战斗英雄的态度吗？
萧正深吸一口气，然后把兜里的烟盒捏碎，扔进了垃圾篓。
夜深了。
他也该回家了。
或许此时此刻，只有那个永远为他留一盏灯的家，才能抚平他千疮百孔的心。血流不止的心。
……
林画音煮好饭，做好菜，砂锅里还煲了汤。
已经十点半了。萧正还没有回家。
林画音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了一杯茶。就这么安静的，无声的等待他的归来。
她了解了一切来龙去脉。即便她不想知道，也一定会有人告诉她。
但那又如何？
林画音在乎吗？她不在乎。
她只是心情颇为复杂的等待着萧正。她知道，萧正的心情一定不好。非常不好。
她甚至随时准备微笑。亲切的笑。
听说，微笑可以融化世间一切寒冷。
可当房门被人打开，萧正满面疲惫的站在门口时。林画音却笑不出来了。
他的眼里盈满了沉重之色。
他的脸上布满了浓得化不开的阴郁。
这样的萧正，是林画音从未见过的。
他该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如此低落、黯然？
“回来了。”
林画音少有的说了句废话。
此时此刻，她必须主动出声。因为她看出了萧正的阴郁、落寞。
这个时候，除了她，还有谁能安抚他？
“嗯。”萧正丢下行李袋。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
很苦。
仿佛黄莲般。苦到了心里。
“饿了吧？”林画音递上一条湿毛巾。柔声说道。“先吃饭吧。”
她不像以往那样嘱咐萧正去浴室洗漱。而是亲自递给他一条毛巾。
萧正的落寞，令她下意识的放低了姿态。
或许，这就是爱的力量吧。
能让一个如此倔强高傲的女人垂下面庞的，岂非只有爱？
“嗯。”萧正轻轻点头，陪同林画音前往餐厅。
饭菜依然可口。还是那熟悉的味道。可萧正的胃口却并不好。
“喝点酒吧。”萧正放下筷子，强颜欢笑道。
“嗯。”林画音取来一瓶茅台。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此时此刻，萧正或许最需要的就是白酒。
林画音为萧正倒了满满一杯。又为自己倒了一满杯。然后端起酒杯道：“不管你敬谁。我敬你。”
萧正闻言，眼中掠过一抹异色。然后仰头干下。
“再来。”萧正放下空酒杯。
林画音也没迟疑，为萧正斟满。
二人就好像许久未见的至交好友。一杯接着一杯。连菜也没吃上一口。足足喝了三瓶。
萧正两瓶。林画音一瓶。
按照萧正的酒量，两瓶茅台不足以令他不省人事。但也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萧正需要一场没有任何负担的睡眠。
这几天，他的神经绷得太紧。急需一场高质量睡眠。
按照林画音的酒量。急喝一瓶茅台。她本该摇摇欲坠。可也许是担心萧正。她竟然保持着足够的清醒。
她搀扶着萧正上楼，照顾他躺下。又为他盖好被子。正要起身，却被萧正一把拉住。
“别走……”萧正满身酒气道。“陪陪我。”
“嗯。我不走。”林画音紧了紧被子，躺在萧正身边。
“是我害死他们……”
没了外人。萧正的情绪仿佛瞬间爆发出来。
“不是你。”林画音柔声说道。“但你为他们找回了尊严。”
“如果不是我——”萧正口齿不清地说道。“还会是谁？如果我下令格杀，伤亡至少会降低一半。”
“你不会下令。任何人都不会下令。”林画音掌握着事件的来龙去脉。“你做的，是所有人都会做的选择。不能怪你。”
“但我是他们的领队……”萧正的声音渐渐微弱。
他的心中埋藏着巨大的负担。
但在部队，在基地，他不能向任何人倾述。如果连他都垮了，这支队伍还如何完整的回国？
所有的负担，都扛在他的肩头。
谁都能倒下，他不行。
这是他身为领队必须承担的责任。
“老林……”
耳畔响起萧正迷糊的声音。
“嗯？”林画音微微抬眸，黑白分明的美眸凝视着萧正的侧脸。
“这样的我——还值得你爱吗？”萧正下意识的询问。思维已然迷糊。
“值得。”
林画音平静地说道：“这样的你都不值得我爱，谁值得？”
……
一觉睡到大天亮。
当萧正悠悠醒来时，林画音已不知所踪。
洗漱完毕，萧正走下楼，在餐厅看见了林画音留下的早餐。很丰盛，也很美味。
昨晚在不知觉中发泄了情绪。萧正的心情好了很多。最起码在他能控制的范围之内。
他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打开电视。
正是燕京财经频道。
因为林画音的偏好，萧正也喜欢上了看财经新闻。
放下遥控，萧正喝了一口牛奶，努力让自己的心情放得轻松。
可没看几秒，只见女主播面露职业性的微笑，介绍道：“下面接入一段直播。受访者是燕京著名富商林画音小姐……”
画面一转，屏幕上出现了熟悉的画面。
那是老林的办公室。
而从不接受访问的老林，竟端正的坐在办公椅上，面对镜头淡然一笑。
倾城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1184章 嫂子真上镜！
萧正发愣的盯着电视屏幕，满脸呆滞。
老林居然跑去接受直播采访了？而且就在公司？
她这是要干什么？
宣布新奥上市吗？
这个败家娘们！新奥一不缺钱，二还有不小的发展空间，好端端的上市干什么？
圈钱吗？
该死的黑心商人！
萧正思绪复杂，迅速给马英俊拨了一个电话。
“哥。什么事儿？我这边正忙着呢。”电话那边传来马英俊焦虑的声音。
“忙什么呢？”萧正挑眉道。“忙着递交辞呈？”
马英俊闻言，登时虎躯一震。忙不迭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捂着话筒道：“哥。你这是吃枪子了？”
新奥是林画音的。
但多数高层都很清楚——老林是大BOSS，海外部的萧总绝对称得上二号大BOSS，都不是一人之下那么简单了。
要知道，萧正虽然在职务上排名第二。可他手里握着的权力，堪称大半壁江山……
他一声号令，即便林画音智慧过人，手段逆天，只怕也难以稳住局势，非来个分崩离析不可！
所以——萧正绝对有资格在小马面前说这种大言不惭的话。
“说说，公司怎么回事儿？我正在看电视，老林真在直播？还是事先录好的？”萧正随口问道。
这几年海外部时常要和电视台打交道，萧正虽然不负责这块，但也和电视台高层吃过几次饭。多少了解了些内幕。
有些直播的确是直播，因为即便直播现场出了岔子，影响也不会太大。机灵的主持人能够控制住场面。但还有些直播，却只是噱头。大部分都是事先录好的。不容有失。
譬如春晚，譬如春晚歌曲表演。譬如每年春晚的歌曲表演……
“真是直播啊！”马英俊激动道。“早上六点，电视台的人就来了。打光的打光，摄影的摄影，来了一个近三十人的团队。还想和嫂子对台本，却被嫂子给回绝了。”
“真是直播？”萧正蹙眉道。“知道主要采访什么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马英俊无奈道。“不过电视台找过嫂子很多次，一直想做一个新奥的专访。之前嫂子毫无兴趣。也不知道这回怎么就愿意上电视了。唉——不装逼的说，嫂子真上镜！”
“行了。”萧正揉了揉眉心，平静道。“你先盯着，我马上就过来。”
……
马英俊挂掉电话，立刻催促身边的工作人员别扯淡，赶紧工作。自个儿则是偷溜到了采访间外面。跟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聊天。
“哥们。你们这次采访的主要内容是什么？能透露一下吗？”马英俊递给对方一支烟，却被婉拒了。索性自己点上一支，好奇问道。“我听说你们在录节目之前，都会有准备好的台本？”
“一般来说是有的。”电视台那名年轻男子礼貌地说道。
马英俊西装笔挺，气质出众，而且还是老外。电视台员工看得出马英俊在新奥是高层。而且还不是普通高层。否则，他哪里敢在此处抽烟？而且还是工作时间？找死呢。
“不过林小姐拒绝使用台里准备的台本。我们也没办法。”年轻员工苦笑不迭地说道。
“现场发挥？”马英俊追问道。
“差不多。”年轻员工无奈道。“所以我们临时又安排了一位场控能力很强的主持人。不然怕出直播事故。”
略一停顿，年轻员工似乎也看出了马英俊脸上的忧虑之色。安抚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虽然没有详细台本。但大纲还是有的，基调也在那里。应该不会跑的太偏。”
不会跑的太偏？
马英俊心中冷笑不已。嫂子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哈佛高材生，新奥大BOSS。她要控制全局，你们区区一个主持人能招架得住？更何况，所谓的基调，也只是大致上的。若是嫂子要偏一点，根本不是你们能控制得住的。
当然，马英俊也就这么一说。至于林画音要说什么，做什么。别说他，即便是老大出面，恐怕也没招。
这个BUG般存在的大嫂，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揣度的。
“大家快上网。直播马上就开始了。”
海外部一名女员工兴奋地说道：“来新奥工作了快两年，我拢共才在电梯里见过大老板一次。这回我可得好好研究一下大老板的面相。看看她为什么这么优秀。”
“你就拉倒吧。”另一名女员工调侃道。“大老板可是人中龙凤。就算你研究出来又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要去整成大老板的样子？”
“就算整容成功。气质、内涵、底蕴，包括心性也不一样啊。你这就是东施效颦啊。”又有一名女员工调侃道。
被揶揄的女员工回头瞪了二人一眼，不满道：“听你们的意思，是不打算看咯？”
“必须得看啊。”二人相视一笑，说道。“你好歹还见过一次真人。我们可是连一次都没见过。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燕京财经频道覆盖率很广。观众的年龄范围从25到80不等。但整体偏向中老年。加上年纪大了，很多人还是喜欢看电视，而不是用电脑。所以财经频道的收视一直不错。电视台的员工素养，也水涨船高。职业性很高。
办公室内，临时上阵的男主持向林画音微笑点头。主持人三十五岁，主持过不少大型节目。现场直播也不再少数。按说以他的心理素质，一个分类频道的小直播是不至于令他感到紧张的。
可对面那个美得令人窒息的女人微微冲着镜头一笑，主持人就有点思绪混乱了。
因为，镜头里的林画音看似端庄、大方、美丽。
可直播现场，主持人却闻到了冰寒刺骨的味道。
真正令人压抑的气氛蔓延全场。以林画音为中心，身边所有人都不同程度地感受到了这份压抑。
这个女人的气场，未免太强大了吧？
主持人于东心中打怵，却是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