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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他们开始搬家了?”我问。
“是啊,刚开始。”
“对了,那个老板娘呢?她没来吗?“
“我不知道呀,我还没看到她呀。要不,你问一下搬家公司的人吧。”
我拦住了一个正在往车里搬东西的人,问他是否有看见这里的老板娘,但他说自己只是干活的,不认识她。
问了好几个人,都是如此。
那洗浴中心,早已是大门洞开了。门前还掉落着搬家俱时掉落的碎屑,地面上留下了乱七八糟的脚印,应该是装修公司的搬运工留下的。
我干脆走进了大门内。
刚进去,我就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那是里面的地毯和家俱散发出的味道。
这家洗浴中心的大堂并不大,跟一般小旅店的前台一样大。前台的大柜台,并没有被搬走,因为实在太残破了,上面还落满了灰尘。柜台后面的架子上,也没留下任何东西。存放鞋子的鞋柜台,也是如此。
洗浴中心的洗澡区,在二楼,分为男女两个澡堂。里头没人,我就一个一个地进去看了下,但没发现什么。
上到三楼和四楼,这里是休息区和包厢区。
休息区早已经是一片空旷,仅有两三张沙发床还在那里。但,很快,就有几个工人上来,把这些东西搬了下去。
推开包厢的门,里面也是空荡荡的。包厢里应该有的电视机和床、柜子也都搬得差不多了,包厢内也飘着发霉的味道。
我几乎把整栋楼找了一遍,但除了忙碌的搬家公司的工人外,没有找到其他人。
难道,这老板娘根本就没来吗?
我只好又走下了楼。
在二楼的过道处,我停了下来。
这个过道边有一个小窗子,可以从这里看到洗浴中心外面的空地。
空地上停放着搬家公司的车,也停放着我那辆江南小汽车。搬家公司的工人正在来回地搬动着东西。
一阵脚步声从楼下传了上来。
有人上楼来了。
“小英,怎么是你?你怎么回来了?”上楼来的是一个女人。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在过道的另一头,站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穿着一条长裙,身材很匀称,留着长发,但我却看不请她的脸。
因为,她正站在过道的阴影处,我只能看到她身体的轮廓。
而我所站的位置,旁边就是窗子,月光可以透过窗子,射到我的脸上。
“小英?”我突然反应过来了,“你,你是老板娘?”
“是啊。小英,你回来了?”
那个女人走了过来,我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脸。
这是一个美丽的中年少妇。鹅蛋脸,柳叶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还有那片薄薄的红嘴唇,如果不是眼角边的皱纹,还真看不出她已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了。
不对,她长得这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突然,我想起来了。这个这个中年美妇人,不就是那天我和曼殊、小旭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个痛失爱女、伤心欲绝的女人吗?
“怎么是你?”我有点愕然。
“是我啊,怎么了?小英,你好像不认识我了?”这美妇显然已经从那天的悲痛中走了出来,但她还是显得很疲惫。
“你就是老板娘?”
“是啊。小英,你怎么了?为什么你的眼神这么奇怪?好像都不认识我了?”老板娘有点诧异。
“我,我不是小英,不好意思。”我说,“但我见过你,那天在市第二医院的急救室里。那个,那个死去的女孩子,是你的女儿吧?”
老板娘沉默了,她的眼神透露出她心中的痛苦。
“没错,那天我就在那家医院里。小凤,小凤她是我女儿。她,她已经走了。”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见到一个女人在我面前流泪。
“您别伤心了。”我安慰道。
“小凤她走了,以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活下去啊。”她还沉浸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之中。
“您先生呢?”
“我早就离婚了。小英,我以前不是有告诉过你吗?你怎么都忘了?”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那个小英,您认错人了。”我答道。
“怎么可能?你,你明明就是小英吗?你不是小英,会是谁呢?”她的脸上写满疑惑。“不会错,你就是小英。我你鼻子边这颗黑痣,我还记得呢,没错,就是你!”接着,
她很肯定地说。
“什么?”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你,你再说一遍!”
“没错,你就是小英啊,而且我还知道你的真名。”
“真名,难道小英不是,不是她的真名?”我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窗外的月光正照在我的脸上,我的脸很苍白。
“当然了。你叫许——梦——影!”
“啊?”我彻底崩溃了。
“梦影,你怎么了?我现在还留着你的身份证复印件呢,我当然知道你的真名啊?不过,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真实姓名,所以我也只好跟着别人叫你小英。”
“不可能!不可能!”我使劲地摇摇头。
“梦影,你怎么了?”老板娘惊呆了,她向我走了过来。
“不要过来!”我大声叫着,“我,我不认识你!”
我的大脑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了。
“梦影,你不相信吗?好,你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打一下你的手机。”那老板娘还是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就拨了起来。
“最熟悉的陌生人”这首歌,就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那声音,正是从我提包里发出来的,是梦影的手机发出来的。
一点没错,老板娘挂的正是梦影的电话!
“怎么样?梦影,你相信了吧?”老板娘挂掉手机,说道。
提包里的手机铃声也应声而停。
我抱住了头,无力地瘫坐在地板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最难以接受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梦影,我的女朋友,我最信任的女人,居然是一个脚按女。
她,居然就在这里,在这里和那些陌生的男人在包厢里搂抱着,还帮这些男人打着飞机,任由他们的双手抚摸她的身子。
太可怕了,太残酷了!
我想吐,想吐个干干净净。
我想跑,想跑到海角天边。
我站了起来,就要朝楼下跑去。
我的前方就是这个老板娘,她被我这一系列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闪开了条路。
可是,没跑出几步,突然,我被什么东西绊住了,猛地摔倒在地。我的膝盖正砸在地板上,一只手臂也砸了上去。
我跑得太急了,没注意到走道的阴影处,有一块地板翘了起来,而我却倒霉地绊到在这块地板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我忍着疼爬了起来。
此时,我的背上被一只手拍了拍。
是那个老板娘的手。
他看着我,关切地问道:“梦影,你摔疼吗?”
恍惚之间,我仿佛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子建,你摔疼了吗?”
“妈妈。”我竟然脱口而出,但很快就知道自己喊错人了。
这个中年妇人,那双很柔和很温暖的眼睛,正看着我,很像妈妈看着自己的孩子。
“梦影,你没事吧?你到底是怎么了?发烧了吗?”
她的手,捂到了我的额头上。
“嗯,还好,没发烧。梦影,你到底是怎么了?不能和你芸阿姨谈吗?”她放下手,问道。
“芸阿姨?”
“是啊。梦影,你不是一直都这么叫我的吗?”老板娘,也就是这个芸阿姨说道。
她的声音也很柔和。
这声音,根本不像是洗浴休闲中心的老板娘的声音,更像是一个慈爱的母亲。
在我的印象里,那些洗浴中心的老鸨们,大多数是很骚的女人,或者很霸道。但,这个女人很特别。
她很美丽,不是那种艳俗的美,而是那种带点忧郁的美。
如果走在街上,大多数人只会把她当成一个有文化有气质的官家太太,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个女人居然是洗浴中心的老板娘。
不过,我还是不要被她的表象迷惑了。
“你不要管我,让我离开这里!”我推开了她。
“梦影,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做错了?”
突然,下面响起了刺耳的车喇叭声,然后,是乱哄哄的吵闹声。
“快叫你们老板娘出来!”
“对,快叫方如芸出来!方如芸,你快点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把你的东西搬走了!”
老板娘站了起来,朝窗子看了下去。
“梦影,不好。我先下去吧。你就在这里坐着,千万不要下去!那些人都带着家伙呢。!”
说完,她匆匆跑下楼去。
我咬着牙站了起来,挪到窗子边,也向下看去。
在这栋楼外边的空地上,此时又停了好几辆汽车,其中还有一辆货车。有几个手拿铁棍的小流氓,正站在空地的中间。与他们相对的,是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他们都穿着蓝色工作服。
“你们干什么呢?”其中一个穿工作服的男人说道,“我们这里是在搬家,你们不要来影响我们的工作!”
“搬家?是想逃跑吧?都把东西给我们放下!哥几个,把这些东西都给我装上车去!”有个留着莫西干头的家伙吆喝道。
他身后的几个小流氓就要准备搬车上的东西。
“别乱动。这是我们的东西!”那穿工作服的男人还在坚持着。
“你小子想找打吗?哥几个,给我打!”
那几个小流氓冲了上前,挥舞着棍子就要朝那穿工作服的男人打去。
那男人见势不妙,赶快向后跑了。
其他的搬家公司工作人员也不敢动了,都放下了手上的东西。
“哥几个,给我搬啊!”莫西干头叫道。
“住手!谁也不许动!”
这时候,从门后走出了一个人,就是那老板娘。
“我就是方如芸!你们不是要找我吗?你们不要动我的东西,也不要打其他人,有什么就冲我来!”
这老板娘方如芸,赤手空拳的,哪里是这些拿着家伙的小混混的对手?
不行,我得下去帮她一下。
我咬着牙,跑下了楼。
“方如芸,你终于出来了!好啊,你欠我们老大的钱,你打算怎么还?”
“我不是跟你们高老板说过了吗?我欠他的钱,一定会还的,但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那你现在搬家干什么?没钱还,你就想跑路啊?”那莫西干头的家伙说道。
“我不是跑路,我是正常的搬家!我说了,我欠你们老大的钱,一定会还的!”方如芸还是那句话。
“什么?你当老子是傻瓜?你把这些东西搬走,我们以后到哪里去找你要钱?今天,你这些东西,就当还你欠我老大的钱了。哥几个,上!”
“不行!你们谁要敢动我的东西,我就报警了!”方如芸柳眉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