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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砍掉项目就好。”黄有春安慰他道。
“这点预算，和砍掉项目也没啥差别了……”老闫气呼呼道，“你说这些领导，脑袋里到底想的啥？”
黄有春捂嘴偷笑，道：“昨天陈总就跟我说过，估计咱们也要上马机甲神兵，我当时还觉得不太可能，今天看来，陈总果然没说错……”
“这些人，咋就都被带偏了呢？”老闫恨铁不成钢：“飞天战舰，机甲神兵，这是咱们能造的吗？不乖乖补上短板，偏偏去研究这些空中楼阁……”
黄有春就又笑，南总当初拿出来了寂静号，搞的大家都要把军舰送上天；现在陈浩聪拿出来了机甲神兵，又让这些家伙开始研究大机器人了，虽然差了一代，但是这叔侄俩带人走偏的功力都是一等一的，真不是普通人。
黄有春当然不知道，这次主要功劳还是在南冥身上，南冥利用自己的权限带偏了美国的高层决策，顺道也带偏了全世界的高层决策。
“也不能说完全是空中楼阁吧，懒神动力的小板凳1号发动机，是已经答应要授权给军方的，有了小板凳1号发动机，咱们的空军要大升级了，这个时候，砍掉一部分没必要的重复性研究的预算，来进行前瞻性研究，倒也不错。”黄有春道。
如果美国全面研究、发展白鸟的发动机，而我兔则用小板凳1号与之应对，这一轮军备竞争还不知道谁笑到最后呢，反正我兔再面对美国的时候，就不再是完全被吊打，毫无招架之力了。
在这种时候，进行一些前瞻性研究，其实未免不是一个正确的决策。
“你这个臭小子！你的意思是，我的研究完全是没必要的重复性研究？”听到黄有春这么说，老闫顿时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一伸手就把黄有春从机甲神兵的肩膀上拽下来，教训他一顿。
黄有春嘿嘿笑，那意思很明显，您老虽然为了秦山…1号付出了很多的心血，但您老的秦山…1，现在真的只是重复性研究了。
“小板凳1号的推重比虽然大，但是毕竟制造要求高，估计采购成本也很高，咱们还是要发展一些低端型号……用在辅助机型或者民用机型上的……”老闫给自己打气道，“我的秦山…1只要加上一个大涵道，用在国产民用飞机上也行嘛……”
“老师，要不要说个实话？”黄有春从机甲神兵身上下来，看着老闫道。
“说什么实话？”老闫顿时心中感觉不妙。
“其实，懒神动力接下来的计划，就是研究大涵道大推力的发动机，项目名称小板凳2号，而且懒神动力已经把这项开发任务，委托给熊孩子科技了……”黄有春道。
听到黄有春这么说，老闫目瞪口呆，气道：“这些熊孩子，是非要把闫伯伯我赶尽杀绝，鸡犬不留啊！”
“所以啊，老师……”黄有春想到了陈浩聪昨天给自己的叮嘱，笑着问道：“老师干脆也别在七所了，来熊孩子科技吧，陈总说他们也特喜欢和老师您共事，只要您来，立刻就给您一个技术副总监待遇。”
“我……”老闫瞪大眼，这几个熊孩子挖角挖到了他身上了，这让他有些惊讶，却又觉得是意料之中。
“我恐怕不行……我参加了太多机密研究……”老闫苦笑着摇摇头。
也不知道是在找借口，还是在惋惜。
“老师，现在时代不一样啦。”黄有春道，“我昨天和几个同行交流，说美国那边的航发工程师好多跳楼自杀的，小板凳这么一出，基本上之前的航空发动机都不值钱了，航空业恐怕要迎来新一轮的洗牌，您老之前参与的那些机密研究，估计也离解密不远了。”
老闫闻言，只是摇头：“我想想，让我想想……”
从懒神动力出来，老闫更是心烦了，自己一辈子的心血，一夕之间就被全部推翻了。
他知道小板凳1号很强，但是他绝对没想到，小板凳1号竟然这么强！
15马赫！
这种感觉到底有多郁闷，多憋屈？
这感觉，就像是一个穿越者穿越到异界，跟随隐居深山的武学高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终于练了一身卓绝武艺，打算出山纵横天下，笑傲江湖了，才发现外面尼玛是仙侠世界，武功再高，也挡不住人家飞剑一刀！
严格来说，老闫这种国内发动机泰山北斗级别的人物，到了国外，也只能算是三流，这不是智商上的差距，而是客观条件，研究环境和技术储备的差距，再怎么努力研究，也只是别人几十年前的技术成就。
外国那些航发界的大拿们都跳楼了，他又该怎么办？
不过老闫心中其实还有一点点的小希望。
据说，今天上级会来七所抽调研究人员，加入“巨灵神计划”，说不定他也会被抽调加入这个项目？
老闫之前还吐槽过这个项目，这会儿却又把希望寄托在我兔自己的机甲神兵项目上了，不得不说，有点讽刺。
第896章 老杨很得意
老闫从懒神动力出来，一路踱步走回了七所。
虽然现在还远不到上班的时间，但是恐怕整个七所，都已经听到了那个本来应该保密的小道消息，一大早还没六点呢，该到的就都到了，一副积极表现的模样。
可表面上再怎么积极表现，也难掩暗流之下的惶恐不安。
老闫看到前广场上停了一溜的京牌小车，就知道，恐怕那些来七所挑选专家的领导也到了。
看到老闫，这些年轻研究员们一个个都打着招呼，问老闫道：“闫所，咱们所是不是……要撤了？”
老闫就叹口气。
据小道消息，巨灵神项目也将会落户东滨市，原因不用说了，因为东滨市是现在懒神科技和熊孩子科技的总部所在地，巨灵神项目很明显是需要懒神科技、熊孩子科技鼎力相助的。
而如果落户东滨市，和懒神动力、熊孩子科技、懒神特种工业紧挨着的七所，恐怕就是最佳的地点了。
一个熊孩子科技，一次机甲神兵的亮相之旅，一套名为“小板凳1号”，被当成试验品，残次品的航空发动机项目，就直接颠覆了全世界的航发体系，同时也颠覆了全世界的航发研究体系。
前不久，七所才因为寂静号，将研究重心从航海发动机转移到了航空发动机，老闫他们刚刚从原来的研究所背井离乡来到七所，而现在，又要把航空发动机砍掉，改成巨灵神项目，那现在七所的研究人员，能留下多少？
而这些多余的研究人员，又何去何从？
由不得这些年轻的研究员不惶恐。
身为航发人，本来就已经很辛苦了，现在好不容易熬出来了，还要再被裁员被下岗，换谁谁受得了？
看着这些年轻研究员，老闫想要安慰两句，却又说不出话来。
因为老闫甚至不知道自己将会何去何从。
看到老闫欲言又止，满面愁容，几名年轻研究员也都知道，老闫恐怕也前途不妙。
就在此时，几个人看到杨文政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老闫，你来了啊，正好，各位首长在里面等着你呢，要和你谈话。”
老闫几乎不知道自己和人谈了什么，自己说了什么。
他从那房间里走出来时，隐约还记得一句话。
“巨灵神项目的发动机负责人，由杨文政担任，老闫你暂时收拾一下东西，等待组织上的另行任命吧……”
“为什么？”老闫记得自己非常不甘心地问。
这么多年来，老闫一直把自己当做革命一块砖，从未质疑过组织上的决定，但这次他终于是忍不住了。
“长空一号的理念，远超秦山…1号，我们进行了内部评估，甚至觉得长空1号和小板凳1号相比，都不逊色，拥有惊人的潜力。老闫你也是搞学术的，你应该知道，研究者想要证明自己，唯一的方式是拿出成就来……”
老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心中不服，心中不爽，但是事实俱在，他不得不服，不得不认。
理论上来说，长空1号确实比他的秦山…1号强！
老闫浑浑噩噩地走出来，硬面就碰到了杨文政。
“老闫，晚上有空吗？”杨文政眯着眼看着老闫，笑呵呵道：“有空的话，晚上一起喝一杯吧，不然以后就见不到了。”
说完，不等老闫回答，就拍了拍老闫的肩膀，说了句晚上我等你，哈哈笑着离开了。
老杨很得意，他不得不得意。
他将寂静号的弱点泄露给了万科研，之后就一直提心吊胆，打算跑路。
可惜的是，他的跑路计划并不顺畅，全部资产投入到了地下的赌局之中，两场皆输，输的是裤子都当了。
之后他就一直在家里等着东窗事发，他觉得万科研一定会恼羞成怒，把他揭露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万科研并没有把他揭露出来，反而一直沉寂。
他泄露了寂静号弱点这么大的事，竟然盖住了！
虽然万科研之后再也没给他提供长空1号的后续资料，但是杨文政觉得，凭借自己的能耐，再忽悠几年也不是问题！
就算是忽悠不过去，也可以看做是江郎才尽，而不是里通外敌。
果不其然，长空1号的光环太耀眼了，上级来的领导，几乎没有多犹豫，就从七所选了他进入巨灵神项目组，负责飞行模块。
逃过生死大劫就已经喜出望外了，能够再次飞黄腾达，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
杨文政怎么能不得意？
看着杨文政的背影，旁边一个年轻人呸了一声：“小人得志！”
他们都不是杨文政项目组的，被放弃已经成定局。
“连闫所这样德高望重的都不要，我们估计也没戏了，还在这里混着干什么？”
“反正科研狗我也当腻了！又辛苦又没钱，现在连尊严都没了，还干个屁！”
这些小年轻的话语，让老闫心中也极端不是滋味。
“老师，你没事吧。”黄有春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老闫一抬头，就看到对面黄有春正担心地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
“陈总说让我来看看，怕您想不开。”黄有春道。
老闫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边是陈浩聪这几个重情重义的孩子，一边是越来越冰冷，越没人情味的研究所，老闫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早就已经毫无意义。
从年轻时起，就怀着一腔热血想要献身国防，献身航空。
而现在，他想要献身，恐怕都没人要了。
看到黄有春，旁边几个年轻研究人员都纷纷围住他：“黄师兄，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懒神动力还要人不？”
“懒神动力不要人。”黄有春笑了笑，“不过熊孩子科技要！”
“真的？”
“真的！”黄有春点头，他对这几个师兄弟们也是知根知底，能把他们挖来，至少一些需要动手的项目，就不用他自己靠着了不是？
“那我们能不能加入熊孩子科技？”
如果说几天前，熊孩子科技这个名字听了只会让人好笑。
现在熊孩子科技这个名字，却只会让人觉得高大上。
正如微软，没人觉得它又微又软，简直就是又巨又硬好嘛！
“老师？”黄有春没回答他们，先看向了老闫。
老闫一咬牙，道：“妈的，老子也辞职，跟熊孩子们混去！”
老闫转身就走进了刚才那谈话的房间，十分钟之后，走出来对黄有春道：“走吧，回去熊孩子！”
刚才几个领导象征性地挽留了他一下，就原则性地同意了他的辞职。
想到那些人毫不诚心的挽留，老闫也只能心中冷笑了。
老闫带着自己的整个团队，直接转投熊孩子科技，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群身穿宪兵制服的士兵冲了进来。
第8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