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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钱诚妈妈来说,孩子是她所有的希望和寄托,现在忽然没了,她会崩溃,会去想,还有再努力的必要么?
来到钱诚家,张怕这些人不知道能做什么,要做什么。
别人离世,会直接从医院把人拉去殡仪馆。在一切手续简化的现在,停尸三天火化,然后下葬。
可是钱诚走了没有这个过程。
他是医生,在医学院读书的时候签过一份协议,捐献遗体。
有一个特别伟大的医生,终生未娶,也没有任何爱好,把一生都奉献给医学,做出特别多贡献,一直到辞世,把身体捐医学院,用自己的身体给学生们上最后一堂课。
钱诚也是那么伟大,也许当初是一时冲动;可现在……
可想而知钱诚妈妈该有多伤心!
胖子一进门就哭,哭的乱七八糟,哪怕张怕拽他打他,他还是在哭。
胖子哭,钱诚妈妈跟着哭。
以前看到别人去世,一切都无所谓,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痛。
包括大好人乔光辉离世,大家全程伺候走,可也没有多么伤悲。
这次不一样,曾经的伙伴,差不多一样大小的朋友,忽然走了?
乌龟坐在门外楼梯上,手里是烟,一口口的抽,忽然说:“感觉好假。”
张怕好不容易把胖子拽出屋,听到这句话,轻声说个是。
是啊,好假。不是人离世这件事好假,是活着好假。好好的人,忽然一下就没了,学习那么好,没有不良爱好,一直是幸福里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还是个医生,很有前途和面子的工作,也有房子……可是又如何?
忽地一下没了,就是有过再多辉煌又如何。
胖子哭个不停,哭到后面,一个人跑下楼,坐在一楼台阶上把脑袋埋在腿上哭。
不但感觉假,还感觉空。辛苦一生、努力一生又是为了什么?
张怕站了好一会儿,给于小小打电话:“钱诚走了,来送送吧。”
于小小跟他一样反应,先问去哪了。
张怕没回答问题,直接给出地址。
土匪从屋里出来,用拳头砸墙:“你说,你说咱一群混蛋王八蛋,抽烟喝酒打架赌博,甚至骗钱,什么事都做了,却还好好活着,钱诚那么好一个人……”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公平可言,从出生到死亡。当你看过越来越多的事情,会对这个世界,对自己的存在产生怀疑,一定会问一句为什么?
张怕说:“咱是来看钱诚的,来看钱诚妈妈的,不是来添乱的,都不许哭,问问阿姨有什么要做的?”
他刚说完话,钱妈妈出来说话:“回去吧,看也看了,回去吧,早点回去休息。”
没有人问病因,不是不想……也是不想。多问一次病因,钱妈妈就多伤心一次,何必呢?
家客厅改成灵堂,在如今的城市中,这种情况不多见。
可钱诚只能在家摆灵堂,他的身体不再属于他。
地上好大一个火盆,在殡葬过程中,这个火盆是要摔碎的。可钱诚根本没有下葬的机会,这个火盆又该摔去哪里?
火盆里一直有纸在烧,幸福里这些伙伴,每一个人都跪了十分钟以上,一点点的慢慢地烧纸。
还有香,长香久燃不熄。
看着房间里烟气缭绕,屋里屋外都是悲伤笼罩,张怕一下子想起剧组,那么疯狂的工作,到底是为什么?
很早很早以前,张老师想要写字为生,其中一个原因,即便我死了,也要在这个世上留下名字,留下我曾经来过的痕迹。等我不在了,故事还在,那么我就还在。
大家在钱诚待到晚上九点半,为了让阿姨能够休息,告辞离开。但是没回家,出门就找家饭店,喝酒。
白酒上了一箱,菜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喝。
没有愿意喝这种酒,可当这种事情到来的时候,很多人都想喝酒。
于小小也在,她来了以后除了跟钱诚妈妈说上会儿话,再就没开过口。现在开口了,却是在喝酒。
张怕说:“少喝点儿。”
于小小放下杯子:“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他俩第一次见面在幸福里的漆黑街道中,于小小开跑车问路,问的是钱诚家。张怕说不是本地人不知道,糊弄过去。
听到这句问话,张怕沉默好一会儿说:“就是打死我,也想不到他会离开。”
谁又能想到呢?大好时光,不正是应该青春激昂、肆意潇洒么?怎么会突然就没了?
这一天难得的,绝大多数人都喝多了,包括张怕。
很多人喝了吐、吐了喝,可还是要喝。
酒,之所以能够长期存在,总是有存在的道理。
零点以后,结账回家。于小小不想回家,事实是很多人都不想回家。胖子想回去钱诚家,想再去陪陪好哥们,可大半夜的……
现在这个时间,就是想烧纸都买不到。
于小小跟张怕说:“陪我走走,好么?”
张怕头很晕,站着想上好一会儿说:“不好。”
于小小忽然就哭了,却不说话,哭着走到大街上拦出租车。
张怕说我送你。
于小小大喊:“滚!”
张怕没滚,拦下出租车,把于小小硬塞进去,自己也坐进去,送她回父母家。
可是出租车司机不肯走,回头看张怕:“我觉得,你应该用她的电话给她家人打电话。”
张怕正迷糊呢,听到这么一句话,想了下说:“拗口。”眼睛有点直,想了又想说:“啊,你是怕我害你?”
于小小父母家住在郊外别墅区,这大半夜的,等闲司机还真不愿意往城外跑。
司机说:“你还是打电话吧,好不好?”
张怕说好,可于小小忽然说出另一个地址,是她现在住的地方。
张怕想了下,告诉司机去“我是酒店”,又说这是酒店老板,到时候交给服务员,我不进去总行了吧?
司机这才发动汽车,开去“我是酒店”。
这么古怪的名字,全世界估计也没有几家。倒是好记,开业没多久就全城扬名,还上了网,有人评论是最诚实的酒店。
很快到酒店门口,张怕进去喊出来服务员,强行架走于小小,张怕再坐车回家。
于小小肯定要挣扎,不过到底是喝多了,估计折腾不了多久就要睡觉。
喝多了的张怕也是一样,脑袋靠在玻璃上,歪着的眼睛看到晕眩的世界,神情落寞。
司机说:“我知道你,你是张怕对吧?”
张怕轻轻嗯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坐直了看司机:“你认识我,还不放心我?你是不是把我当色狼了?”
司机说:“就是认识你才不能让你犯错误。”
张怕没听明白:“我犯错误?”
司机说:“这大半夜的,你俩都喝多了,孤男寡女的万一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怎么办?”
张怕说:“你是在替我考虑?”
司机说:“你是咱省城的名人,也是好人,可不能做错事;何况你还有个好老婆,刘小美多好看啊,还那么有名,你可是刚跟她结过婚,用电影向女孩求婚,多浪漫,可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张怕说:“你是在为刘小美打抱不平?是担心我乘人之危那什么?”
司机说:“预防为主,我真是为你好,刘小美多好啊,一定要珍惜;而且你也确实不错,一直没有绯闻,咱就保持下去不好么?”
张怕瞪着大眼睛看司机,看上好一会儿说:“你赢了。”
第902章 谢谢关心
好心的司机大叔制止了他认为中的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张怕带着迷糊的大脑袋,迷糊的回了家,坐在床上还在琢磨到底是怎么个剧情,完全不科学!
不过,不科学的事情那么多,不差这一件。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晚,明明很迷糊,偏是不想睡,连一点睡意都没有。在床上坐会儿,换去椅子上坐会儿,后来索性出门坐到楼梯台阶上。
脑子里是钱诚,正当年一个大好青年,还没来得及结婚,居然病故……
在这里坐了半个多小时回屋,又是坐了好久才睡去。
第二天一早又回去钱诚家,跟钱阿姨说上几句话,就是蹲在火盆面前烧纸,一张张的没停过。
稍晚一些时候,胖子那些人也来了。
总有亲戚、邻居来探望、随个礼,胖子这些人根本谁都不理,反正也不认识。
钱阿姨劝他们回去:“我没事,小诚也没事,他一定知道你们来了,知道你们对他好。”又说:“不用过来了,在家里摆灵,就是个纪念。”
大家没吃午饭,待到下午两点多,跟阿姨告辞,出去又是找地方喝酒。
可张怕还要更新文章,尽量保持着清醒回家,一点一点打字,写着故事里的高兴、也许是不高兴的事情……
隔天恢复正常工作,可刚到剧组,衣正帅打过来电话:“你有空么?”
张怕说没有。
衣正帅说:“我把刘乐的画送出国了,下个月画展,你不去?”
张怕有点不相信:“水平行么?”
“没什么行不行的,就是间普通画廊,对未来有好处。”衣正帅回道。
张怕说:“我确实没时间。”
衣正帅问:“那怎么办?我也没时间。”
张怕说:“我是确实没时间。”
衣正帅气道:“你以为我是假没时间?”
张怕问:“那怎么办?”
衣正帅说:“不归我管。”
张怕说:“大哥,帮个忙行不?”
衣正帅说:“你还让我怎么帮?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觉得我会给他弄画展?”
张怕说:“谢谢你了大哥,可我确实走不开。”
衣正帅想了下:“再说吧。”挂断电话。
张怕拿着手机发呆,该怎么办呢?
事情有很多,胖子忽然来请假。
看看那家伙的样子,张怕都没问原因,直接同意。惹得张白红不高兴,说你问没问过我的意见?
张白红是个很好看的年轻女人,可整天在剧组乱忙,没个时间打扮,很有些女汉子的风采。张怕想了下问:“你想放假么?”
“你给钱么?”张白红问回来。
张怕说:“给,带薪假期。”
张白红说:“那就放。”跟着问:“管机票不?”
张怕笑笑:“管。”
“不管去哪都管?”张白红又问。
张怕说:“你能去哪?”
张白红说:“去海边、沙滩、外国。”
张怕说:“等这几部戏完事儿,大家一起放假。”
张白红想了下说:“就怕啊,就怕你到时候又有别的想法。”
张怕说不能,不过也不敢确定,补上一句:“尽量吧,你知道我有这个心意就行。”
张白红切上一声,再问:“胖子怎么办?”
张怕说:“他想放假就放吧。”
张白红鄙视一下,离开。
很多人想请假,不单是胖子,乌龟也想请假。正巧,得到消息的娘炮回来了。
钱诚离开,娘炮也要去上柱香。
这些人请假后未必想做什么,就是什么都不想做,和娘炮一起喝喝酒,到处窜一窜。
这群家伙会给张怕打电话,喊他来玩。
张怕苦笑一下,这帮家伙应该就是想无所事事的什么都不做。
他走不开,只能继续干活,还好大狗特别懂事,家里的小孩也很懂事,算是平稳度过这段时间。
八月底的时候,大狗那部戏终于拍摄完毕。九月底,《岁月无声》杀青。可张老师还欠着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