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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但是静夜从她身边的气氛就能感觉到沉重。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驱灵，也不是将关欣和她父母的怨灵引去彼岸花盛开的那一个世界，而是将关欣和她父母残留在世间的恶气彻底消灭。关欣和她的父母，将永远灰飞烟灭，失去坠入地狱和轮回的机会。
静夜没有怀疑白月，他深信白月那么做，必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而这个理由，以及她对关欣所做的事情，是不能够被孙妙洞悉的秘密。
“呼——”白月抬起头，对孙妙露出与平日无别的笑容，“搞定了，放心吧，关欣下辈子会投胎到一户好人家，当一名千金小姐，说不定你们还能再次相遇，再次成为好朋友。当然，这笔委托工作费用，我可不会少算你的，朋友也要明算账！”
孙妙一把搂住白月，开心道：“没问题，本小姐穷的只剩下你这个朋友和钱了，你尽管开价，本小姐给！”
白月被孙妙一使劲，晃得站都站不稳，静夜发现她的脸色极其惨白。
刚刚做的事情，肯定比一般除灵驱邪更加吃力，毕竟有三个怨灵，还是怨气深重的恶灵级别。
静夜担心白月突然晕倒过去，忙上前扶住白月，对孙妙说道：“好了，事情办完，我们回去吧，白月今天赶着出门，没吃饱饭，可能饿坏了。”
孙妙担忧地查看白月的脸色，惊呼道：“真的，你脸色好难看！我现在立刻叫滴滴车来接我们回去！回去我请你吃大餐，任吃！”
孙妙说完，就到屋外去寻找信号，滴滴打车去了。
“你刚才，是让他们灰飞烟灭了吧，白月？”康如音手中还拿着灵异照相机，白月使用银匕首的时候，康如音就对她的目的产生了怀疑，因为看过白月几次施展除灵法术，从未见她用过匕首，经常使用的都是银丝或银铃。
为了确认心中的疑惑，康如音刚刚全程用灵异照相机看到了白月对那三个怨灵所做的事情。
那个叫关欣的怨灵很痛苦，拼命张大嘴巴伸长手，挣扎着不想消失的样子，深深烙印在康如音脑海里。
白月冷冷迎接康如音质疑的目光，淡然一笑：“康记者也回去吧，这件事没有值得你报道的价值，也已经彻底结束。关欣和她父母都死了，没有任何故事能够展开，也没有人期待看到他们的家事。而且，你应该多留心报社里的情况。”
那家伙不会就此罢休的，他打算利用关欣和她父母内心的负能量，只是把他们当成试验品，而他们绝对不是那家伙唯一的试验品，他肯定还有更多目标，才会干脆利落地放弃关欣和她的父母，直接把他们解决了。
报社里那么多邪气，很多人内心深处的负能量和黑暗面被唤醒，很可能跟那家伙有关系。现在关欣和她的父母已经彻底失去利用价值，也不可能帮那家伙完成实验，那家伙肯定要找新的目标进行试验。
“报社里？你发现报社里有蹊跷吗？还是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康如音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这个话题上，果然没有再追问白月处理关欣的事情。
白月点点头，提醒道：“送你一个免费的忠告，表面上看起来越忠厚老实越靠谱的人，内心的黑暗早已积压成灾，这种人更容易被那家伙所利用和操纵，更容易迷失自己，变成魔鬼。”
“那家伙？是指行尸村那个红眼恶鬼？苏雅是被那家伙变成行尸的，校对部门的林斌变成行尸回到报社，也是那家伙在背后搞鬼？他想把我们报社的其他人也变成行尸吗？”
康如音连珠炮一样的问题，把白月弄得头晕，身体重心不自觉都依靠在静夜身上，压得静夜往旁边挪了几步。
静夜低头轻声询问“还好吧”，得到白月的点头回复后，替白月解围道：“如音，你暂时让白月好好休息一下吧？她的体力和精神都已经耗费太多，不好好安静地休息和吃东西，这具身体会受不了。总之，你记住白月刚才说的话，多留心报社里的人，他们不一定会立刻变成行尸，但不排除他们已经是红眼恶鬼的猎物，随时变成危险的存在。”
“等——”如音还想追问，外面传来孙妙催促静夜和白月回家的声音，再看静夜怀中的白月，确实疲惫不堪，脸色惨败得渗人，唯有作罢。
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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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笼罩
“白月、静夜，赶快走，滴滴车在楼下了！”孙妙在屋外朝里面喊，静夜搀扶着白月，慢慢走出这间依旧充斥血腥气味的屋子。
康如音呆愣地注视静夜搀扶白月离开，心中顿生一种奇怪的情愫。
羡慕？嫉妒？遗憾？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只是单纯怀念起很久之前跟静夜那次短暂的相遇。
那时候，静夜好像也搀扶了自己一把，将在角落里悄悄哭泣的自己扶起来。当时，他对自己说了什么吗？如音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只记得他清澈的眼睛里透出的鼓励神色。如果不是匆匆一别再无相会，说不定现在自己和静夜之间的关系，要比他和白月亲昵多了。
“如音？想什么呢？还想拍照吗？我可是偷偷带你们进来现场，你想拍灵异照片是可以，但是不能刊登到报纸上，否则我会被骂死的。”林嘉煦担心地提醒康如音。
康如音还是痴痴呆呆地望着门口方向，林嘉煦轻轻拉住她的手臂，摇晃起来：“喂喂，听到我说话吗？怎么了？你也没吃饱，头晕目眩，神志不清吗？需要我扶你？还是要直接把你公主抱出去，也可以哦。”
林嘉煦说着调皮话，实际上也是他的心里话，在他说着这番话，伸手抓住康如音手臂的时候，康如音突然浑身一颤。
康如音像是猛地清醒过来的人，惊恐地拉着林嘉煦逃出凶案现场，一口气拉着他走到楼下，才大口喘气道：“刚才有那么一会，我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脑袋里无法控制地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对别人的恶意、嫉妒，怨天尤人之类的负面情绪，全部一股脑涌上来，还好你及时拉住我！”
“白月不是已经进行除灵了吗？你还用灵异照相机看到她把那三个怨灵都消灭了，怎么还会被影响了意识？”林嘉煦不解地指着凶案现场，“难道那里面还有不干净的东西？白月说过，我拥有的正阳气就是专门驱逐那些东西的，刚才我一拉住你的手，你就恢复理性。”
康如音也不确定那股影响她的力量是什么，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关家这套房子永远抹不掉恐怖的色彩。
怨灵已经消散，死亡却永远如影随形诅咒着这间屋子，所有人都记得这间屋子里的主人死得多凄惨，他们一家三口这辈子结束的多么糟糕。
人们会遗憾地谈起关欣的事情，也会憎恶地说起关欣那对父母脑袋被砸碎的恶心情节，他们的言语就像灰黑色烟雾，会一直笼罩这间屋子。所以，即便怨灵们都消失了，周遭人们的话语也会令这间屋子永远阴气沉沉。
无论何时，经过这间屋子、说起这间屋子，他们都会被恐惧控制，但他们不知道，这份消磨不去的恐怖正是他们带来的。
或许，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份足以让自己深陷的恐怖吧？惨痛的记忆，不愿意回想起来的经历，也可能是最痛的体验，那都是自己心中的地狱。
自己心中的恐怖，同样和死亡有关。
彻骨的冰寒，无尽的黑暗，喧哗的葬礼，窃窃议论声，幽幽哭泣声，这些仿佛都与康如音无关，她只是摸着父亲死灰色的脸庞和冰冷僵硬的手，那张脸再也不会对她露出笑容，那只手再也不会抚摸她的脑袋夸奖她。
这就是她的恐怖，希望只是一场噩梦，却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真相，那份恐惧如影随形，随着年月的增长，从未消减，反而越来越深刻。
“如音？我送你回去？”林嘉煦的手温暖有力，康如音也不确定是不是他身上的正阳能量给予自己力量，只是有他陪伴在旁，就不觉得恐惧，便能够从那冰寒幽暗的恐怖中抽身出来。
“谢谢你，嘉煦。”康如音情不自禁地反过来拉紧林嘉煦的手。
康如音做出这个举动是出自于感激，在林嘉煦看来，却像是两人之间关系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性。
康如音主动牵住他的手，无疑给他带来了希望，也更加坚定他要保护她的决心。无论未来还会遇到多危险的事情，行尸也好僵尸也好怨灵也罢，他都会用自己的双手去保护康如音，绝不让她陷入危险。
康如音察觉到林嘉煦眼神中的柔情，这才意识到自己给了他错误的信息。都怪自己露出了软弱的一面，在内心深处的恐怖被揭开的时候，不小心流露出内心的恐惧，想从林嘉煦这里得到力量和安全感。
“我还要赶回去报社，有几篇报道稿件要写，钟静夜陪白月回家，估计今天又帮不上忙，啊，我要忙死了，先走了！”康如音匆匆挣开林嘉煦的手，跑到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落荒而逃。
被独自留在原地的林嘉煦，木然地望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刚刚明明牵着心爱之人的手悬在半空，落寞荒寂。
果然还是自己会错意了啊，这就是林嘉煦多年来最恐惧的事情。
万一因为自己的冒进和强硬，把康如音吓跑了，再也不允许自己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守护她，自己将陷入多深的恐怖当中，他从来不敢多做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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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意念
静夜刚扶着白月坐上出租车，白月脑袋无力地往他肩膀上一靠，就昏昏入睡。
静夜低头担忧地注视着她，使用银匕首将三个怨灵彻底消除，需要消耗的灵力是平常的几倍。但是，白月刚到自己家的时候，从来不需要睡觉和休息，一天从早到晚外出除灵驱邪，好像有用不尽的精力。
“我是不死的魂，寄宿的这些身体是主人本体意识死亡的躯壳，只要我的魂完全控制着这副躯壳，这副躯壳就不会感到疲劳。所以，每天觉得吃再多东西还是很饿，并不是这具身体原主人胃口大，而是我一百多年没好好吃过东西，饥饿感很强。”
白月曾经一边大口吃鸡腿，一边得意洋洋向自己科普她的身体构造。
白月正寄宿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所以她没办法完全控制这具身体，或者这具身体无法支撑她的灵体，静夜只能想到这些原因。不管哪个，都表示白月很可能会失去现在寄宿的身体，再次变成飘荡的魂，或重新寄宿到另一具自己不认识的身体里。
“静夜——”一声幽幽的呼唤，仿佛从白月身体深处传出来，静夜一愣，仔细查看靠着自己入睡的白月。
色的小嘴巴紧紧闭着，不像是在说梦话啊，难道白月会腹语？
“小静夜，你刚才对白月的态度不太好，回家之后记得好好道歉和照顾她。对了，给她做一顿丰盛的晚饭，她肯定原谅你，谁让她是个大吃货呢？”坐在副驾驶座的孙妙突然回头，低声提醒静夜。
刚才难道是孙妙在叫自己？慢着，小静也是什么鬼啊？
静夜脸颊有些泛红，因为司机已经明显一脸憋笑，他赶紧纠正：“孙妙，你不要学白月恶作剧我啦。这家伙最近很容易疲劳，可能是着凉感冒了。”
静夜想把白月描述的更像一个普通人，这样她和孙妙之间的关系会更好，不想因为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