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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传来他的声音,“我想你。真怕你不回来了。”男生埋首到女生的脖子一侧,低哑地说。
晓季把手附到男生温热的后背上,含着微微的泪然而由衷地笑了:“我也是。”
程子一刻不肯松开她,“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身上有药的味道。”
“没有啊。”晓季心虚的说。
程子终于松开她,问:“想吃什么?”
“冰淇淋啊。”
程子似乎早料到了女生的答案,回答得很快:“好的——”相处这么久,两个人不觉有了默契。程子知道了晓季喜欢吃的冰淇淋的口味,晓季知道了程子喜欢的球队。生活的交集,使得对方融入到彼此的世界里,了解记住在这之前完全不在乎的内容。一切无意义的事物,在冠以爱情的名字后都显得那么重要。
“对了,这次比赛你是第二名。”
“早知道啦。这就是实力嘛。呵呵——”
两个人像往常一样一前一后出了学校的大门。
“程子。”一个女孩站在校门外忽然对着他们喊。赢得不少人回头注视。
这个声音相隔多年,却依然化作一颗石头落入程子的心底深处,激起圈圈涟漪。他转过身,笑容定格,原本拉着晓季的手在一点点松开。
女孩高挑的个子,脚踝纤细,头发简单的盘着,穿着一袭连衣裙,笑容甜美,白皙的皮肤就像透明的果冻,一双眼睛漾着水光含着笑意。那是照片中的女孩,可是,却又不那么像。时间已将她雕琢成一个举手投足都美好的女人,时光沉淀下的眼神却依然清澈如幼时。
“好久不见。”她笑,抬手慢慢挑起脸颊上一丝碎发。
晓季望着一动不动的程子,他的眼神是那么复杂,里面包含着惊讶,抗拒,留恋,欢喜,忧伤······还有怨恨。他们站着,对视着,仿佛相隔几个世纪的重逢。她本能嗅到空气里并不寻常的一丝气息,可是却无法阻止。
陌生的女孩依旧远远地站着,路过的学生毫不掩饰地对她露出惊艳的眼神。
“蔓妮姐。”程子唇齿开合,吐出这三个陌生却再熟悉不过的字眼。
命运像从沉睡里惊醒,拂去身上落着的尘埃,轻吐一口气,把三个年轻的孩子推向甲板的末端。只是一刹那,那些遥遥不可及的将来,途经的风景将被泼上怎样的色彩,都成了未知。
第三十二章:动摇
“你怎么回来了?”程子慢慢地问她。
“我想见你了。为什么都不给我打电话?”她笑,依然不减美丽。
程子不说话。
气氛变得尴尬。蔓妮没有顾及这些,轻松愉快的样子,说:“我开了个包厢,叫大家一起去吧。迟一些,我想去看看伯父伯母。”
程子眼底的波澜,是回忆侵袭而来。那一夜少女的细腻皮肤,和她含笑而隐隐忧伤的眼神······它们丝毫没有淡去色彩,而是随着时间愈发浓烈。
KTV的包厢里,灯光昏暗,大家都玩得很开心。阿P和莉莉也来了,没有察觉出异样,以为是程子留学的姐姐回来了。“想吃什么就自己点。”蔓妮笑着说。晓季被莉莉拉到一边唱歌,阿p总是跟在她们后面起哄。蔓妮坐到了一边看着他们,那么安静,期间只是毫不吝啬掌声和笑容。她柔美体贴,却又干脆开朗,即使是刚刚认识,大家也都玩的随意而尽兴。中途,她出去了一会接了个电话,说的是英语,但听语气是关系亲密的异性。
程子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坐在沙发一角,喝了不少酒,怎么劝也不听。蔓妮看着他,低头轻笑了下,似乎了然于他的心事。
“没事。你们玩。”程子抬起头说。
“老大今天高兴。”阿p也出来打圆场。
晓季第一次看见他有这样的黯然神态,似乎是另一个人。“程子,你来点歌嘛。”晓季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招呼他。
“我不会,你们唱吧。”他平静的说。
晓季还想坚持,他却已别过头去拿啤酒。于是只得作罢。有点赌气般的加入到莉莉那队里跟着唱了。蔓妮将一切尽收眼底,迅速岔开了话题,“你们都是一个班的吗?”
“不是。晓季和我一个班。阿p和程子一个人一个班。”莉莉从自己的歌里分神出来回答她。
“那怎么认识的呢?”蔓妮似乎有了兴趣。
“我和晓季是朋友,晓季和程子是男女朋友。就这样认识了呗。嘿嘿。”
蔓妮点点头,笑了下。没有再问什么。
过了一会,莉莉要去厕所,晓季陪着她就出去了。晓季诧异,连厕都装潢的很特别,天花板是破碎的镜子和黑色塑料板组合的。晓季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场所。所有的事物都是那么讲究,侍者也是专业周到,见面会鞠躬问好。
“那个女的好漂亮啊,不愧是程子的姐姐。”莉莉一边洗手一边对晓季说。
“嗯······”晓季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就叹了一口气。
推开包厢的门,她的后背忽然就僵硬了。这一幕让她猝不及防,无法忘记,也没法无视。
程子喝得多了,安静的躺在蔓妮的怀里,蔓妮则是旁骛若人的看着手机发短信,屏幕的光在她的脸上留下一片银白的印子。包厢里的吵嚷都置身与两人的事外。他们那么自然而安宁,似乎是很久以前就这么依偎着。晓季感觉到这一幕是那么的刺眼。
莉莉钻过晓季身边吵嚷着要唱歌,和阿p抢着一只话筒。晓季忽然无所适从,她感觉自己与这个热闹的包厢是这么的格格不入。一直以来的坚持土崩瓦解,那些自认为的亲切和大方,那些努力的笑容和话语,那些在众人面前维护的相处的自然和游刃有余。一切不过是小丑的模仿剧。哪里可以和蔓妮相比。她浑然天成的亲切和处事不惊,笑容甜美,软声细语,高贵却又丝毫没有脾气。她是一座海洋,美丽深沉,包容万物。
只有这样的女生才和程子般配不是吗?
想到这里,晓季不禁微微颤抖。
“你来了。程子好像喝太多了。可以帮我叫杯水吗?”她笑着静静注视着站着的晓季。
为什么自己如此厌恶此刻这个女生的笑容和温柔。程子依然沉沉的睡着,丝毫不知道晓季的尴尬和难过。
“唔······”晓季僵硬着身子转身出去了。
她从接待那里要了一壶水。回过头居然看见蔓妮正站在包厢门外,靠着墙壁看着自己。晓季对她勉强的笑了下,转身就要进门。
“你就是程子的小女朋友吧?”她笑着,眼底有什么东西一滑而过。
晓季停了下来,等着她接下来说什么。
“呵呵。刚才的事你不要误会。我和程子没什么的。”她长长舒了口气,似乎有些疲惫,“我和他认识很久了——从小学的时候就是朋友。我们的爸妈互相认识。”说到这里她稍稍有些迟疑。“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程子。我也是你的姐姐啊。叫我蔓妮姐吧。”最后她笑着说。
“蔓妮姐。”晓季叫她,声音不觉腼腆。
晓季为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意不去。自己不该这么想的。
“我认识程子家的,你也不方便。一会我送他回去就行。”她说。
“嗯。好的。谢谢你。”
女孩没说什么,笑了笑,推门进去了。
玩到8点多,大家就都撒了。蔓妮开了车,她把迷糊的程子扶到车上,和大家招手告别。莉莉还意尤未尽的邀阿p再出来玩。闹了一会,他们互相告别,独自回家去了。
蔓妮的过去
晓季承认在蔓妮对自己说那番话的时候,对于隔阂,自己有那么一瞬的内疚。可是,长久以来程子对于她的隐瞒和避讳,依然让她无法释怀。因为是所爱的人,所以愈发无法询问他关于他们的过去。出于感觉,她知道程子和蔓妮绝不是姐弟那么简单。她害怕寻根问底会带来的一切副作用。
在车里,摇晃着的路途上,程子模糊醒来。发现自己身边是蔓妮开着车的侧脸。三年了,她真的成熟了,尽管面容丝毫没有变化,依然如少女时的洁白,可是眉眼有了女人的柔和色彩,脖颈的线条修长。多年的异国孤独生活,在她骨子里留下了某些坚硬的东西,可是依然无法看出痕迹。它们埋藏甚深,是不可触碰的心酸隐忍。他记起少女时的她不羁直接的眼神,是那种异常瘦弱,不合群的却是性格简单明了的女孩。晓季和她那么相似,外表柔软,内心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有着自己的坚持和原则。也许正是当初的眼神和气息,让程子不觉接近和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彼时的少女是那么的依赖自己,她那么害怕有一天自己的离开。可是最终时间将她推到一个十字路口,她选择了背向自己的另一边。
她现在又回来了,似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以一个更成熟的姿态唐突的出现在他眼前。她还是那个蔓妮吗?程子不知道。酒精依旧发挥着效力,程子感觉昏昏沉沉的。
“你喝多了。现在回去不方便,先去我那里洗一洗吧。”蔓妮转过头看见他醒了,轻声说。
“我要回去。”
蔓妮看着他,以一种恳求的语气说:“不要和我发脾气。”
程子转过头,不再看她。
车子在一家酒店前停下来。程子猝然感觉窒息。他被搀扶着上了电梯,房门打开。程子推开她温热的有着不知名的香水味的身体,瘫坐到床上。空气里是酒店的陌生温腻的味道。
“你还记得这个房间吗?”蔓妮问他,饱含着情感,“可惜,现在他们装修过了,不那么像了。”
程子看着她,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不知道。”蔓妮坐到他身边,她的香水味迅速将程子包围。“程子,我很想你。”然后她柔软的如藤蔓的手臂盘上来。“不论在这个世界上我挣得什么。什么都不是我的。我只有你。”
然后程子感觉到她的眼泪落下来。他无法推开她。那些年少寂寞的把戏,煽情的对话,对于程子来说却是这般心酸,压抑多年的浓烈的思念袭来。如今,他只是沉默。
那还是更小的时候,小到他还迷恋着拳皇游戏和妈妈热的牛奶。那年他13岁,她14岁。她的父母尚且在世,她们一家三口来他家串门。
那亦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她乖巧如小公主,纤瘦白皙,脱俗与自己身边那些喜欢美少女战士的小女生全然不同。尚且年幼却已知道刻苦努力,脚趾上都是练功起得水疱,触目惊心。她不动声色地说:“我不可以穿凉鞋的,我的脚趾不好看。”那一刻,自己的心深深触动,第一次这么心疼一个女生。更多的接触,愈加让他欢喜这样一个善良却努力懂事的小姐姐。她给他摘刚开的花,告诉他名字。他记下来,等着花开,然后挑最漂亮的摘下来,等在高年级班级的门口,他们下课后递给她,看她笑得很甜。那时的她,身边围绕着很多人,犹如月亮,谁都捧着如挚爱。
双休日,她有舞蹈课。他便放弃了卡通片,趴在练功房的窗口看她练旋转跳跃,再枯燥的一切也是美丽的。一日,她练得很晚也没回去,她的汗水已经浸透了那件薄薄的粉色练功服。灯光熄灭,她却依然没有停止。在黑暗里,她跳起舞,脚尖轻点着地面,脚踝绷紧纤细,拂起他心底细细尘埃。所有一切简化成舒展夸张的线条,像一个影子奴隶在黑暗世界里狂欢。他的目光虔诚的追随着她,看着她忘形的旋转。她的周身像有无形的银白丝线环绕,像一只轻盈的蝴蝶,在自己的华丽世界里迷失。这一幕直到今天,依然刻骨铭心。在生日那天,他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