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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头有无数个问号,程安江还是找来了报纸,然后看着骆天把报纸拿上朝佛龛上一蹭,等拿下来,报纸上面赫然有乌黑色的划痕!程安江面色一暗:“果然不是紫檀!”
“是的,这种应该是在普通木料上刷上了石灰水,也就是熟石灰,处理后表面呈乌黑色,黑色均匀,颜色不随木材纹理变化,但没有黑绸缎光彩,表面木纹被黑色覆盖。不容易掉色,但是一定会留下乌黑色的划痕!”
程安江摇头:“这年头造假太专业了。”
“没错,由于紫檀家具从古至今都是为世人所珍重的,也是现代收藏家所钟爱的类别,所以有不少不法分子采用各种各样的方法仿紫檀木,最低级的有擦鞋油,上涂料,这两种还算好识别的,后面的就是用化学品,比如说刷高猛酸钾,刷食用碱和火碱等等。其实……”骆天摇摇头:“大家认为古玩一定要旧,可是真正的紫檀木家具作为大件,都是被精心保管过的,现在传下来的紫檀家具的品相和完整性都不错,倒也不要一味地追求古旧了。”
程安江若有所思:“这些造假者是摸透了古玩买家的心思啊。”
“没错。”
“不过,你刚才说这佛龛是仿广木作,又是怎么一回事?”
“广木作是皇室的造办处所设,做出来的家具自然是给皇室的人使用的,可是这佛龛是皇帝特别讲究的东西,当内务府官员将佛像及供龛呈皇帝时,皇帝首先会降旨将‘法身梅洗,开脸,像染青发’,然后让造办处为佛像配龛,然后让如意馆或中正殿按皇帝意图绘画纸样,贵重的金银质地佛龛还要先做出模型,皇帝常会提出一些意见,令其修改后再次呈览,有时反复多次,直至满意后开始制作。这还没有正式开始呢,前面就有这么多的流程,可见中国的皇帝对于佛祖是有多么信奉了。”骆天很有些不屑一顾:“其实只是炫耀独权而已。”
“前面的工序过了之后,就开始正式地制作了,广木作承做各式木龛,除制龛、罩油、镶嵌外,还要进行红片金或黄缎裱里,龛背后刻四体字样等工序;金玉作承造各式金、银质地佛龛以及各类镶嵌工艺;珐琅作承造珐琅龛及珐琅装饰物;如意馆除绘画供龛纸样外,还负责各种玉饰雕刻工艺。”
骆天一番话讲下来,听得程安江连连皱眉:“这如同我庞大的商业集团一样,每做一件事情,几乎就要劳筋动骨,光是听着就觉得难受。”
骆天倒没有联想到这一点,不过顺势一想,倒很有意思,确有共通之处,他笑着继续说道:“这个佛龛背后就刻有广木作的字样,但是刻工较新,一看就是故意模仿广木作的手笔。所以这里也是一大破绽。”
程安江突然抚着那佛龛,像是倾注了所有的感觉一般:“虽然是赝品,但是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
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骆天不好意思问,程安江独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相当动容,许久,他才爱惜地将佛龛搬回原处:“这是我唯一不会展出的藏品,哪怕它不是赝品,我也不会展出。”
骆天的好奇心在心里不停地燃烧着,幸好程安江继续说了下去:“这佛龛是真真妈妈留下来的,这是她母亲送给她的嫁妆,当时说是清代的东西,很珍贵,可惜……”程安江突然抬头,恐怕是为了阻止泪水滑落下来:“这些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用瞒你,真真的母亲很通情达理,也为我生了一个好女儿,可是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得到一个名份,还要被外界指责,背上道德的迦锁,我还没有来得及公布真相,她就走了……”
“程先生……”骆天也不知道如何宽慰。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程安江今天的情绪突然降到了冰点:“我看得出来,真真对你不一般,她从印度回来后,好像开心不少,她自从住进来后,很少笑了,她举荐你来,也是有私心的,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这些事情还是看得出来的。”
骆天的心突然被火烧到了一样,胸膛热腾腾地,连带着喉咙也发紧发干,说不出话来,他只是听着程安江继续说着:“若是只有真真对你有好感,这事情倒好办了,可是就连程甄也时常地提到你,虽然假装漫不经心,可是她自小好强,一般人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既然她提到你,这又代表什么?”
这代表什么,骆天已经有一些感觉了,这事变得有些棘手了,程真对自己有好感,那是不用怀疑的,她已经表达过了,想办法制造与自己见面的机会,如果不是有好感,折腾这些事做什么?可是程甄?她从头至尾没有表露出半分来,这让骆天有些措手不及了。
“你不用感觉到有压力。”看到骆天半天没有说话,程安江突然拍拍骆天的肩,他的手掌很有力:“感情的事情我比你更清楚,要找到自己爱的人,那样才会幸福,我这么挑明,并不是让你表态什么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伤害到她们任何一个,她们都是我的心头肉,你知道吗?”
“我理解,我会小心处理的。”骆天有些战战兢兢了。
“我相信。”程安江笑了:“看你对待古玩的态度,就知道你是一位非常认真的人,认真的人对待自己的爱情一定不会马虎,对不对?”
骆天突然觉得一丝悲凉,自己是不马虎,可是自己不懂女人,他气短了一截,只是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那我们的对话告一段落,骆鉴定师,现在可以继续了吗?”
剩下的只是两件玉器,这也是骆天挑出来的最后两件赝品,程安江的私藏质素非常高,纵观所有,真正称得上是赝品的其实只有刚才的湛泸剑、佛龛和这两件玉器罢了,就连刚才的仿烧,却也有不菲价值。
再看这两件玉器,一块是玉璧,还有一块则是玉摆件,玉麒麟,玉壁为豆青色,玉麒麟则是碧绿色,巴掌大小,雕工倒是精细。
“这两件玉器有什么问题?”
“先说这块白玉壁吧。”骆天看着这块玉璧,玉璧是一种中央有穿孔的扁平状圆形玉器,为我国传统的玉礼器之一,这一块上面有着双面饰尖尾双龙纹,臣字眼,眼角线回勾,典型的西周刻法,龙身饰云纹,双阴线,外边棱被磨得圆滑,对着光一看,还微微有些透明,要说古韵遗风,这块玉上,还真有那么一些意思。
第307章 时间真的不多
可是这并不能代表它就是西周古玉:“这块玉璧在雕刻上下足功夫,模仿得西周遗风,有几分神似,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它古玉后作。”
程安江皱了皱眉:“我只知道新玉做旧,这古玉后作是怎么一回事?”
“古玉改作不易被识破,且能以次充好,因此被作伪者经常使用。从古代流传下来的古玉大件,器形完整者总是凤毛麟角,出于各种目的,改作者尽量按原来器物的造型及纹饰改作成零星小件,或对残器进行补整,这样就是古玉后作。”骆天解释道:“这一块玉却不止是古玉后作,这块玉并不是商古玉,而是清朝的物件,在原来的基础上,把原来残破的地方作了修复,再把外边磨去了一层,所以这块玉璧的尺寸较一般地小,虽然玉璧并没有规定大小,但这一块明显是偏小的。”
刚才一拿起来,骆天就觉得外边棱过于圆滑了,老实说,商代的古玉流传至今,外边毫无残缺,这种可能性太小了,这就是最大的暴露了,不过,这还没有还,骆天指着上面的纹饰说道:“这上面的纹饰虽然很精心,可是也是后天雕刻上去的,这里,还有双重雕刻的痕迹。”
骆天将玉璧举到灯光下,再略微一侧,果然右侧上的纹饰下方也有一些阴影,“你看得实在太仔细了。”程安江不得不佩服:“那只玉麒麟又有什么问题?”
“这是风玉。”骆天直截了当地说道:“您看,这玉麒麟上面的裂纹,一般古玉上确实会有牛毛纹,可是很自然的纹路,这上面的裂纹断断续续,极其不自然。”
经骆天一提醒,程安东再看过去,没错,尤其是那玉麒麟背部的纹路,就像是后天绷残裂出来的一样,骆天说道:“玉器作假的方法实在是太多了,可以说是让人防不胜防,除了我刚才所说的古玉后作,古玉后雕以后,还有泌色,火烧玉等等,这一种是我们行业内称之为风玉,把玉器用浓灰水加乌梅水煮,乘热把玉取出,置于风雪中冷冻,时间约一个昼夜,则玉纹冻裂,玉质坚硬者,裂纹细若毫发,用来冒充古玉中的牛毛纹。”
程安江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中国人对玉的情结可以说是千古流传,我也不例外,这个玉麒麟我把玩了多年,没想到还是个赝品,这真是……”
“有时候收藏未必要针对价值,只要自己喜欢,又何必在意真假呢?”骆天看着那玉麒麟,虽然是一般地青玉,可是经过程安江的把玩,玉的光泽已经非常漂亮,可见他相当钟爱这玉麒麟。
“此话有理,自己喜欢就好了,何必在意那么多?”程安把这几件赝品摆到一边,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这些藏品就要公诸于世了,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一样。”
骆天实在有些困惑,程安江这么爱惜这些藏品,却突然要求公开展出,这就不说了,还非常在意这些古玩的真假,花了大价钱请自己来进行鉴别,时不时地还说什么时间已不多,骆天觉得或许在程家,有大事件要发生了。
两人离开暗室,骆天心内一阵轻松,工作算是完成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尽快参加曹操墓穴的开掘工作?骆天跟在程安江身后,手就不自觉地轻轻拨弄着手上的金葫芦,那块碎片正安静地躺在里面,心事重重地骆天撞到了程安江的后背,原来,前面的程安江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骆天没心思注意,自然就撞上了,他尴尬不已,连声道歉:“对不起,程先生……”
骆天闭上了嘴巴,站在书房外面的是程甄,她的表情很冷峻:“爸,我有事想和你单独聊聊。”
骆天自觉地退了出去:“我先告辞了。”他出去,顺手带上书房的门,走下楼,看到程真正若有所思地样子站在花园中,骆天放轻脚步,静静地走在程真的旁边,看着她的侧脸,程真长得很小巧,眉眼都很秀气,很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已经过世的母亲,一定也有这份天生的魅力。
“看什么呢?”程真突然转过头来:“你以为你放轻脚步,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女人,骆天无奈道:“我怕吓到你,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她上去了?”程真突然问道。
“谁?”骆天马上反应过来:“对,上去了,看来你们有聊过了?”
“是,迟早是要面对面说的,我对家业没有野心,只想好好做我的考古工作,她具有商业头脑,交给她再好不过,我没有任何理由去争,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只是她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程真突然笑了一下:“好期待和你一起去曹操墓,你那边确认了吗?”
“已经与黄老师通过电话,他已经正式提交了报告,将我纳入你们之中,相信没有太大问题,现在需要最后的回复。”骆天紧紧地捏紧拳头:“一定要去!”
程真突然笑出声来:“你太激动了吧,你又不是第一次下墓。”
“嗯。”骆天不知道如何解释,但总算给自己找到了解释:“想想看吧,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