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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捏着勺子在咖啡里沿着杯子边缘轻轻搅拌,淡淡的说:“买卖本来就有风险,当初宫家打算跟申屠结成姻亲联盟的时候,就应该已经预见了这件事的风险所在。接近申屠夜原本就是一场买卖,现在买卖不成了,有损失又能怪谁?退一万步说,如果宫千龙成功嫁给了申屠夜,那宫家获取的利益不是也很大吗?公平买卖,盈亏自负。”
秦慧坐着不说话了,良久,凌雪看了看时间,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如果秦管家没有别的事的话,那我就不奉陪啦。”
秦慧见凌雪真的要走,终于忍不住说道:“可是冷先生现在正被整个宫家弹劾,宫孝强为首的那些人甚至罗列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罪名,还说要起诉他,要让他牢底坐穿!”
诬陷?牢底坐穿?!
凌雪重新坐了回来,如果宫家还有一个人能让她挂念放心不下,那人无疑就是冷清墨,自始至终,冷清墨都待她不薄,即使是最后选择全身而退,也是冷清墨顶着各方压力一力主导。
冷清墨有难,凌雪不能坐视不理。
“宫家生意一落千丈跟冷清墨有什么关系,那些人凭什么找他的麻烦?”
秦慧又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些人认为小姐之所以会跟申屠先生走到一起,都是冷先生在幕后指挥的,说他为了夺权而置整个家族利益于不顾,而且现在还要让整个家族跟着他陪葬,他们决不允许。那些人还说了,说老太太还在世的时候,就明令禁止冷先生踏入宫家的家族企业一步、命令禁止他参与家族生意,可是让小姐跟申屠先生联姻本身就是关乎家族企业核心利益的一场生意,本来就不该有他的身影存在。”
秦慧在宫家服务多年,虽然没有运筹帷幄的大能力,但也算是有些见识,对于宫家的形势自然也是了若指掌!
“可是这跟冷清墨坐牢有什么关系,冷清墨向来做事严谨,对钱财又看得很淡,那些人再坏再无耻,总不能凭空捏造出什么罪证让他坐牢去吧?”
凌雪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相信人的,她在宫家待了那么久,对于商场利益也有些了解。
“宫孝强他们有办法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他们的惯用招式!”秦慧咬牙启齿地说道,“小姐曾经为了一个很紧急的合同而没经过董事会同意就签字拨款了,这在平时没什么,以前老太太当家的时候也经常会这样做,但的的确确不符合程序。该死的是,合同的另一方在拿到钱以后就凭空消失了,这笔钱一下子就没了去向,宫孝强就诬陷是冷先生挪用公款私吞了!”
凌雪越听越气,怒笑道:“钱没了也应该找签字的宫千龙啊,关冷清墨什么事?合着你们宫家生意亏了怪冷清墨,被人骗了也怪冷清墨,然后还口口声声说冷清墨没有资格参与家族企业经营?这脑洞未免也太开了吧!”
“他们这是在逼小姐跟冷先生弃车保帅啊!”秦慧一语道穿,“如果冷先生不出面扛下来,那坐牢的就会是小姐!”
“所以,冷清墨就扛下来了?”凌雪脑中浮现出冷清墨沉默恬淡的脸,暗暗叹气苦笑道,“冷清墨确实会扛下来,他可不就是那个一心保帅的车吗?”
凌雪也见识到冷清墨的衷心,为了宫千龙,他是什么都愿意做!!!
沉默半响,凌雪低沉的问:“发生这样的时期我也很遗憾,只能说当初让我去替代宫千龙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到最后反而适得其反,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欺骗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当然,现在说这些好像有些马后炮,但我也爱莫能助!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孩,无财无势,我能帮到宫家什么呢?”
“可以的。”秦慧急忙说,“冷先生拉到一笔大生意,客户是迪拜富商,他们跟申屠先生没有交集,也就不介意宫家跟申屠先生的尴尬关系,这笔生意涉及资金很大,如果能够谈下来,就能够解决目前的燃眉之急!这个客户明天会来旧金山,到时候……”
“等一下。”凌雪打断秦慧的话,疑惑的问,“你该不会还想让我冒充宫千龙去谈生意吧?现在宫千龙既没有昏迷又没有出车祸,这次机会可是宫家的救命稻草,她为什么不自己去???”
“宫小姐也想自己去,可是……”秦慧说到这里,居然红了眼睛,声音也哽咽了,“宫小姐上次车祸之后就留下很多后遗症,原本应该继续接受治疗的,可是您突然执意退出,她只得带伤复出,后来经受打击,再加上宫孝强等人的打压,她压力过大,抑郁成疾,现在卧病在床,身体状态非常差,这一个月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不要说长途跋涉来到M过谈生意,就是起床都难。”
“这么严重?”
凌雪半信半疑,说实话,秦慧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当初宫千龙出车祸的时候是她亲手救出来的,她最清楚宫千龙伤得有多么严重,接受治疗前后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时间,就算冷清墨和华医生的医术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让她完全痊愈,后遗症肯定是有的,再加上各种压力,心病成疾,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经过之气发生的那些事情之后,凌雪对秦慧就有一些防备之心,秦慧虽然对宫家忠心耿耿,但是她的小心机太多,为人狡猾阴险,并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我知道,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你失去信任。”秦慧苦涩一笑,“我也知道,现在我说的话不可信。不过没有关系,你很快就能够确定了。”
“什么意思?”凌雪问。
“其实这次我不是一个人来M国,冷先生也来了。”秦慧凝重的说,“他今天正在想办法跟那个客户交涉,想直接代表宫小姐去跟他们谈合作的事情,虽然希望不大,但他还是想试一试。临走之前,他特地警告我不要来打扰您,但是我想着宫小姐,心里实在于心不忍,所以就厚着脸皮来了。。我已经准备好受责罚,但是你可以向他证实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他的话,你总应该相信吧?”
听到这些话,凌雪沉默了,秦慧这么说,事情大概就八九不离十了。
如果宫家真的陷入困境,需要她的帮助才能够赢得一线生机,那么,她到底要不要帮这个忙?
“叮铃铃……”这时,秦慧的手机忽然响了,她看到来电显示,对凌雪说,“你看,是宫小姐打来的电话,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您马上就知道了。”
说着,秦慧就当着凌雪的面接听了电话——
“宫小姐!”
“秦慧……”宫千龙的声音十分虚弱,“刚才我接到清墨的短信,他被迪卡巴拒之门外,迪卡巴坚持要我亲自去谈,否则这次合作就……咳咳咳……”
宫千龙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不停的咳嗽,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凌雪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1卷 脱胎换骨 第一百五十九章 心太软
一直以来,凌雪对宫千龙就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虽然跟她几乎没有跟她正式见面接触,但凌雪的心里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特别的感觉,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清晨起床后在照镜子,举手投足,倍感亲切。
好像宫千龙就是另一个她!
也许是因为她们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吧。
电话那头,宫千龙的声音十分虚弱,没说几句话就已经不停的咳嗽,气息都不稳定,凌雪听着莫名心酸。
秦慧听到冷清墨被拒之门外后有些吃惊,按理说即使迪拜富商迪卡巴不屑于跟宫千龙的代理人交流,也不至于那么强势得闭门不见客吧。
秦慧焦急的问:“那怎么办,这件事事关重大,如果连冷先生都解决不了的话,那我们……”
“现在,我们只有去找凌雪了。”宫千龙喘过一阵后,声音渐渐平稳了下来,“虽然我也很不想打扰她,但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不知道她还肯不肯帮我们,毕竟上次的事情让她受了很多委屈……”
说道这里,宫千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试一试……”
“宫小姐!”秦慧轻声说,“凌小姐现在就坐在我对面,要不,您直接跟谈谈?大概的情况我都已经跟她讲了……”
宫千龙怔住了,似乎很意外,缓了缓,她回应道:“好吧,你把手机给她。”
“我开着免提呢。”秦慧将手机放到凌雪面前,“您说吧。”
宫千龙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说:“凌雪,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对,听到了。”
现在凌雪已经相信了秦慧的话,因为她相信宫千龙。
宫千龙苦笑了一声说道:“想不到兜兜转转,到最后,我们宫家的生死存亡还是要交到你的手里。我知道清墨之前就已经允诺你完全退出的,我们宫家的事从那以后就跟你毫无干系。所以今天的请求真的很过分,但是我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如果有,我不会也不愿意让清墨的承诺变成一张废纸。”
宫千龙在面对凌雪的时候,其实心里是有所愧疚的。
当初她被人追杀出车祸,救她出来的人是凌雪,而后又是凌雪顶替她处理了那么多事,可以说,如果不是凌雪的出现,那么她宫千龙早就已经万劫不复了。
可是当她身体状况足够支撑她复出后,她对凌雪所做的不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最后逼她离开所用的手段都很不光彩。
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如果不是这次的机会可以力挽狂澜,她真的不愿厚着脸皮去求凌雪。
身后是悬崖万丈,退一步永无翻身;
面前阳光明媚,进一步海阔天空。
为了今后的命运,她不得不去求人。
“情况真的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凌雪心软了,从拿起手机的那一刻开始,那种对宫千龙莫名的亲切感就已经占据了上风。
“是的,申屠夜宣告婚礼取消,我们宫家的所有合同都被迫中止,货物积压、场所被查封、资金链断裂,甚至银行都已经开始催贷,并设置了种种障碍阻断了一切对我们放贷的可能。宫孝强一伙人又趁火打劫,对我们步步紧逼——那份现在被他们拿来做攻击手段的合同,我现在都怀疑根本就是他们设的局,特意布置好了一切让我去钻,目的就是先清除清墨断我后路,最后再逼我下台。”
宫千龙因为激动又开始剧烈咳嗽……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咳嗽声,凌雪仿佛感觉自己的肺部都一阵刺痛。她沉默着耐心等待,等待宫千龙继续说下去……
电话那头传来医护人员的声音,似乎是在劝宫千龙躺下休息,但被宫千龙拒绝了,她咳过一阵后又继续说道——
“这些天以来,清墨一直在为这件事奔走,甚至连我祖母为我安排的几条暗线都利用了,可是大厦将倾,他的努力完全得不到任何回报,得到的也大多是冷嘲热讽、袖手旁观。刚才我在电话里跟秦慧说的迪拜富商迪巴拉,其实也是我的祖母为我留的后手之一,当年他的游轮失事,要不是我祖母出手相助,他早就破产了。可是时过境迁,人走茶凉,当年的救命恩人现在有难,他还不是端着架子?虽然没有明确拒绝我们,却还不是给我们设置了种种障碍?”
听到这里,凌雪才明白宫家老夫人当年不愧被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