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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误会他了，他不是这种人。”卓越解释道，“申屠对你是认真的，要不然，他那么骄傲的人，不可能为你顶罪，你要知道，我们这种人，一旦失去了权势，那就意味着失去了一切。更何况，他现在拥有的是他这十年用血汗打拼出来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辛，若不是深爱着你，他怎么可能愿意舍弃？”
“或许吧……”凌雪也看不懂申屠夜，曾经因为这个而感动，但她无法忘记丧子之痛，那血淋淋的一幕如同一个嗜血的幽灵，时不时就会飞出来啃食她的心脏，让她痛不欲生。
“你时不时还在为流产的事情怨恨他？”卓越知道凌雪的心思，“我知道那件事对女人来说是致命的痛，可那是一个意外，申屠作为孩子的父亲也很心疼的，他也不想这样，况且，那件事另有蹊跷，是有人给你下了毒，你才会流产的。”
“我知道。”凌雪想起秦慧说的那些录音，她早就知道那件事都是冷清墨搞出来的，但这不代表申屠夜就没有任何责任，如果事发当时他能够守在她身边，如果他没有为了颜若熙跑出去，也许一切还是有转机的……
“女人都很在意这种事，风华也是。”卓越想起一些往事，眉头皱起来，“当初为了那件事对蒋啸军恨之入骨，十几年了也没有原谅他。可是申屠夜跟蒋啸军不一样，蒋啸军当初是因为往女人把风华气得流产，申屠只是一时疏忽大意，没有保护好你，他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如果他对我一心一意，那就不会在结婚之前跑去找颜若熙了。”凌雪气恼的怒喝，“他根本就是对颜若熙念念不忘！”
“不是的……”
“算了。”凌雪做出停止的手势，“我不想再谈下去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
“好吧。”卓越很无奈，他知道自己不太会说话，更不会哄女人，再说下去恐怕只会越描越黑，还不如沉默。
凌雪也不想再说了，扭头看着窗外，虽然她已经知道真相是冷清墨，知道自己流产最大的原因是他给她下了药，可是，当初申屠夜冷漠的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冲出去找颜若熙的情景，如今依然历历在目，就像是一个警钟，让她永远记住这个教训，不能再给这个男人伤害自己的第二次机会。
等到这件事结束了，所有人都安然无恙了，他们就一刀两断吧。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卓越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凌雪，很想安慰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这时，他的手表通讯器忽然震动了，来电代码是申屠夜的，他眉头一皱，申屠夜这个时候找他，肯定有要紧的事情，可是现在凌雪在车上，他不方便当着她的面接电话。
正在为难之际，卓越忽然发现附近还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餐厅还亮着灯，于是试探性的问道：“那里有一家餐厅，你不是肚子饿了么？去吃点东西？”
“好啊。”凌雪一说起吃的，马上就来了精神，看着餐厅招牌上的美食照片吞口水，“打包拿到车上来吃吧，外面还在下雪，冷死了，我不想下去。”
“好，你想吃什么？”卓越减速停车。
“随便吧，多打一点，我吃得多。”凌雪的眼睛都快要发光了。
“嗯。。”卓越看了她一眼，把车停在餐厅门前，下车去给凌雪打包食物。
凌雪坐在车上，看着外面鹅毛般的雪花，双臂情不自禁的抱紧了自己，不知道申屠夜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被夜神之关进地牢里了？
……
卓越来到餐厅，拿出一叠钱递给服务员，用俄语说了一句：“最适合东方人口味的食物一样来一份，打包，快点。”
“OK。”服务员马上去准备。
卓越站在玻璃门旁边接听了电话：“申屠！”
“你在哪里？”申屠夜急切的质问，“凌雪是不是在你那里？”
他在机场没有接到凌雪，还以为凌雪出事了，心急如焚的找她，发现那一片都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他马上重新调查凌雪的航班信息，发现凌雪早在三个小时之前就到了机场，而且她用自己的手机打了卓越的电话……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凌雪在卓越这里。
“你……在说什么？”卓越第一次在申屠夜面前撒谎，“我出来办点事，你女人怎么会在我这里？”
“不在？”申屠夜愣住了，如果换成其他人，他肯定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但这个人是卓越，一辈子都没有撒过谎的卓越。。。
第1卷 脱胎换骨 第三百九十二章
卓越不撒谎倒也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神圣伟大，而是因为他不屑于撒谎，无论什么事，他都有承担后果的能力，所以撒谎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必要。
比如现在，就算凌雪真的在卓越这里，申屠夜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大不了就是去把凌雪接过来好了。
“嗯。”卓越低低的应了一声。
“那么，她今晚有没有给你打电话？”申屠夜试探性的问。
“打了。”卓越不假思索的回答，“她打电话向我询问你的情况，我简单的说了几句。”
他知道，申屠夜既然这么问了，肯定是查过凌雪的通讯记录，而他也不算撒谎，只是避重就轻罢了。
“好，我知道了。”申屠夜没有再多问，挂断了电话。
卓越吁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停在路边的车，凌雪正看着这边，等他上车。
卓越心里不免有些愧疚，跟申屠夜认识几十年了，他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撒过谎，现在却在骗他，如果日后他知道了，一定会怪他吧？
可是他别无选择，如果不这么说，申屠夜一定会来带走凌雪，那么，他最后的希望就没有了。
回到车上，卓越将打包好的宵夜递给凌雪，凌雪接过来就开始吃了，似乎真是饿坏了，她有些狼吞虎咽的，全然不顾形象。
“慢慢吃，没人跟你抢。”卓越笑了笑，启动车子开出去。
凌雪也没理他，自顾自的吃东西。
卓越看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这一辈子，也算是做了这一次亏心事，还是对自己最好的兄弟，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你不用感到愧疚，你这样做是对的。”凌雪忽然说了一句。
“嗯？”卓越愣住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刚才应该是申屠夜打电话给你吧？他应该已经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了。”
凌雪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依然在吃东西。
“你怎么知道？”
卓越十分惊讶，如果这话是由他们这些人说出来的，他不会感到诧异，毕竟征战过杀场的人都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力，可凌雪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罢了，她怎么会知道？
凌雪抽了一章纸巾擦擦嘴，不缓不慢的说——
“我在机场的时候，申屠夜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把他的手机拉入黑名单，他打不进来，后来我直接关机了，像他那么骄傲的人，不会这样穷追不舍的给我打电话，除非他是知道我来E国了，现在他找不到我，肯定会调查，来电记录一查就知道我跟你联系了，所以肯定会给你打电话……”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扭头冲卓越笑道，“刚才你在便利店接电话，我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是看到唇语，基本上也懂了个大概的。”
“原来如此。”卓越恍然大悟，“忘了你会读唇语。”
他有些忐忑，“我对申屠撒了谎，你会怪我吗？”
“不会。”凌雪微微一笑，“我刚才就说了，你这么做是对的。”
“唉……”卓越十分愧疚，“他一定会怪我吧。”
“他不是一个好骗的人，之所以这么容易就被你骗到了，恐怕也是因为你从未骗过他。以后知道真相了，大概是会有些失落，但是他会明白的，你也是为他好。”凌雪想起申屠夜，心里不免有些伤感。
“希望如此。”卓越抬目看着前面的路，郑重其事的对凌雪说，“马上就要到夜王那里了，你想好了吗？真的决定要去？”
“你刚才没有防着我，表示了对我的信任，我又怎么能辜负你？”凌雪故作轻松的笑道，“你放心，这么大的事，就算我真的吃饱了也不会随便改变主意的。”
“好。”卓越不再多说废话，加快速度向前面开去，还有十公里就要到夜神之所在的医院了，只要让凌雪交代清楚真相，申屠夜就有救了。
凌雪偏着头看着外面的夜景，心事重重，有些事情注定是没有结果的，比如她和申屠夜，经过了那么多的周折，最后还是要分开，再也回不去了……
**
黑暗中，申屠夜一个人坐在车上，目光深沉的盯着手机，卓越说凌雪不在他那里，他下意识的就相信了，因为相识十几年来，卓越从来没有偏过他。
挂断电话之后，他下意识的就去想别的办法找凌雪，可是很快，他就冷静下来。
不对的，凌雪在这个时候给卓越打电话，绝对不只是询问一下他的情况而已，她明明就已经来E国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第一时间都会找熟人，而她认识的熟人无非就是申屠风华、蒋啸军，还有卓越罢了。
申屠夜早就问过申屠风华，申屠风华斩钉截铁的说凌雪没有跟她和蒋啸军，还焦急的追问发生什么事了，凌雪是不是出事了，她那语气不像撒谎。
相比之下，卓越就有些不对劲了，如果凌雪给他打电话真的只是问问他的情况，那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申屠夜，毕竟在这个关键时刻，凌雪的一举一动直接影响了申屠夜的命运，卓越不可能不重视。
这么想来，卓越真的很有问题……
可是，他为什么要骗他？
难道……
申屠夜脑海里闪过一个推测，脸色一沉，马上启动车子开出去。
同时，他开始拨打卓越的电话……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忽然就想明白了，凌雪肯定在卓越那里，卓越为了保住他，就想把凌雪送到夜神之哪里去认罪，一定是，一定是这样……
**
卓越开着车子，感觉到手表在震动，来电显示是申屠夜的代码。
他没有接听电话，可是电话却在不停的震动，他知道，申屠夜已经知道真相了。
卓越有些不安，这样违背着申屠夜的意思强行去处理一些事，真是好吗？
“把电话挂了吧。”凌雪倒是很果断，“听着心烦。”
卓越没有说话，按照她的意思挂断了电话，加快车速开车，他只想尽快把事情完成，不要再受良心的谴责。
申屠夜被挂了电话，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推测，他怒火中烧，当即单手给卓越发了一条微信语音。
卓越打开语音，申屠夜愤怒的声音传来：“卓越，你还算是兄弟吗？居然骗我！！！！”
紧接着又发了几条，语音自动播放——
“卓越，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要自作主张，快点把凌雪给我送回来。”
“我是一个男人，理所应当保护自己的女人，你这是陷我于不忠不义！！”
“卓越，我跟你说过，我还有一张底牌在手上，还没到最后关键时刻，我没有拿出来而已，我本就可以自保的，这个时候你把凌雪送过去是在破坏我的计划，不要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