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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暖暖的好-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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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了一年的话终于在此时宣泄而出。十几年传统文化的教育和伦理道德已经深深扎根在她的骨血里,那种被扒光衣服的强大羞耻感和罪恶感潮水一样淹没她的头顶并且打败了她,随后演变成了可以吞噬心灵的恐惧。

赵初年呆了呆,慢慢松了手。黑夜就像个无底洞,把他身体中的力气一瞬间吸走了。

他的离去撤走,孟缇几乎要滑落到地上去。她告诉自己稳住,深呼吸了一下,再深呼吸了一下,这才有了动弹的力气。

孟缇转身下楼,临走前扔下来一句话,如此掷地有声,绝无转圜的余地。

“所以,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

第五十三章   维谷

孟缇醒来时,昨晚生日宴上带来的疲惫没有完全消失,但他还是下了楼吃早饭。

赵伯光对家里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早饭一定要一起吃。

这就造成了非常壮观的局面,很大一桌子人都同时聚在一起。主位上是赵伯光,其次是赵同训,还有赵律和和江祖怡这对未婚夫妻,剩下是程家三口,再之则是赵初年和她,九个人共坐一桌,夸张的阵势让人头皮发麻。

孟缇悄悄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把自己挪到离主位最远的角落。从这里可以看到外面。孟缇看到空旷的场地上已经收拾干净了,半点看不到昨晚狂欢的景象。只是草坪有些被践踏后的痕迹,园丁正在打理着草坪。

儿孙满堂让赵伯光非常满意,他落座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咱们一家人很多年都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

赵同训环顾四周,“是啊,连同舒都回来了。我昨晚晚上想早点回来,公司出了点事,没走开。”

赵同舒就坐在她对面,“大哥,你好像没怎么老。我记得十几年前你就是这个样子了,每天都在工作的人不容易老。”

这话听得赵同训微微一笑,孟缇有一种火星撞击地球或者赤道变北极的感觉。她敢打赌,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大伯的笑容。

两人到底是多年的兄妹,那种微笑的默契孟缇能感觉出来。

“儿子都要结婚了,哪里还不老?”赵同训说,“你和景云这些年怎么样?”

赵同舒叹了口气,“还好吧,一样过日子而已。儿子大了不听话,不外乎是这样。同辈的人,也就咱们了,二哥和弟弟都不在了。如果他们都在就好了,这里要热闹的多。”

在听到“儿子大了”那句话的时候,程璟手里的叉子在餐盘上重重一碰,气氛僵了僵。

“好了,”赵伯光沉声开口,“难得一家人团聚,就不要说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

“爸,既然你不爱听,那我就不说了。”赵同舒瞥了眼父亲,随口说,“律和这么大了,雎阳也不小了,放假了 怎么没回来?是在大嫂那里?”

“对。”

兄妹两闲聊着旧事和近况,就连程景云都插不上什么话。赵家规矩不少,长辈说话,完全就没有小辈插嘴的份儿。只有孟缇,她是不会开口的,其他人也都恹恹的样子。就做完那么明媚照人的江祖怡都没精打采地强撑着。

有人陆续端上丰富的早餐,中式、西式的都有,琳琅满目一桌子。或许因为不饿,每个人都吃得少,大部分时间都在说话和听别人说话了。

孟缇垂头看着杯子里纯白的豆浆,微微地出神。

旁边的程璟递给她蛋糕。两人对视一眼,默默无言,又各自机械地往嘴里塞着东西。

赵同舒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看了一眼赵初年,“说起来,我真没想到初年也长得这么大了。昨天是你多少岁生日?二十九岁?”

赵初年在严重地走神,听不出情绪地“嗯”了一声。

“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是昨晚没睡好吗?”

“没有。”

孟缇偏了偏视线想看赵同舒所谓的“精神不太好”是什么样子,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只瞧到赵初年握着筷子的右手,手指修长,骨节毕现。

“你比程璟还要大几岁,”赵同舒若有所思,“昨天晚上一直跟你在一起的穿长裙的那个,是你女朋友?我看着总有点眼熟。”

“不是。”赵初年顿了一下。

“那你可以考虑下谈恋爱了。”

“好。”

他的回答很简短而平淡,赵同舒也不再问了。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眼看着就要分头而行时,赵同舒开口说:“初年,你这几天有空没有?”

“有的。”

孟缇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二伯的墓在哪里?”

赵初年一怔,尚未答话,赵同舒却先说了,“等你精神好一点就带我去看看他吧。我一直没给二哥扫过墓,还有知予,也一起去看看。”

孟缇回了一句“我不想去”。她现在没法跟赵初年呆在一起,也不想跟赵家的人车上太深的关系。

但显然别人的想法跟她差得很多。

“不行,你务必要去。二哥一直很挂念你,”赵同舒说,“再说,不过是块墓碑而已。”

赵伯光也发话,“去一下也可以。”

孟缇这下子不吭声了。

赵初年无声地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我没什么问题,什么时候都可以。”

孟缇对他的注视熟视无睹,眼神失焦地点了点头。

墓园十分安静,是石头组成的世界。

三个人走在石板路上,脚步都放得很轻,因而感觉更是压抑。很少有人在炎热的夏季来扫墓,除非那天是死者的忌日。小径旁大都是花岗岩造的墓穴,大理石的墓碑,偶尔有墓碑前摆放着白色的鲜花,和赵同舒手中的那束格外相似。

赵初年走在最前面,三人只有她知道锁在。孟缇和赵同舒紧随其后。天气炎热,太阳直晒,赵同舒又是热爱保养、对外形很看重的人,必然少不了伞。而她那么严肃高贵的装扮,拿着伞显然不符合身份。

孟缇握着伞柄,看着地上浓浓的阴影,不免自嘲地想,赵同舒叫她随性,也许就是找个随从而已。

孟缇念头刚一闪过,赵初年停下了脚步,“到了。”

墓碑很小,刻着生卒年月和姓名。赵同舒盯着墓碑良久,低声呢喃“二哥,我来看你了”,眼里有泪光闪动。那是一种真切的伤感和怀念。

与哀悼相对的是寂静。

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拿出手绢擦了擦眼角,问赵初年:“为什么连一张照片也没有?”

赵初年声音不大,“是二伯的意思。”

赵同舒长长叹息,“唉,二哥他还是……”

她蹲下,把花束放在墓前,伸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墓碑。墓地两旁长着不少杂草,虽然高低不齐,但并不令人讨厌。

“二哥去世的时候我没回来,想来真对不起他。”

“他不会怪您的。”

“是啊,二哥是我们家最善良的,他怎么会怪我!”

赵同舒微微笑起来,又转头看向他,“初年,你跟在爷爷身边久一点还是二哥久一点”

“差不多久,二伯待我如子,教了我很多事情。”

“二哥一直没生孩子,你最后能陪着他终老,你肯定很高兴。”赵同舒顿了顿,“后来他还跟那个人在一起?”

“嗯,一直都是。”

“那可真是难得了”

赵初年漠然站在柏树下,身材笔直而挺拔,赵同舒扶着墓碑站起来。她蹲得太久,脚杜有些麻了,动作很不利索。赵初年伸过一只手,扶她站起来。赵同舒站稳了,想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谢,因为高度悬殊而作罢,转而拍拍他的手臂。

“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赵初年面带不可捉摸的疲惫,笑了笑,“没什么。”

孟缇站在墓碑旁听着两人打哑谜般地说话,倍觉辛苦。她从来也没有参与到赵家的生活,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交流的默契,于他来说是没有的。

但显然赵同舒也没有忘记她的存在。既然叫她来扫墓,必然有相应的理由。

“知予,”赵同舒难过了一会儿,问她,“你恐怕对二伯完全没印象吧?”

孟缇对下面躺着的那个人确实没有太深的感情,想了想才说:“还是有印象的。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可不太记得什么样子了。只记得她拉着我爸爸的手流泪,然后还给过我钱。”

“知予,你记忆力很好,可我听说早年的事情你都忘记了?”

“现在有些事情慢慢想起来了,我还以为程璟表哥跟您说过呢。”孟缇微微笑了笑,体贴地把伞挪到她的头顶,“其实,我还记得您。”

赵初年和赵同舒同时一怔,“你看到了什么”和“你什么时候看到了我”两句话分别从两个人的口中说出来。

孟缇对赵初年置若罔闻,站在赵同舒的左边,随口说,“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我们一家四口还住在小阁楼的时候,大概是春天吧,屋子挺小的,您穿着蓝色的衣服,很漂亮。”

赵同舒阴晴不定地“嗯”了一声,慢慢开口,“你真的还记得!”

“是啊,您知道,我的记忆力很奇怪的,小时候的事情就像电影那样忽然飘出来。我记得您和我妈妈闹得很不愉快,好像还争执了什么。”

赵同舒的笑容勉强多了,睁大眼睛,“你……你……那时候不是睡着了吗?”

“您的声音太大了,所以我被吵醒了。”孟缇依然微笑着,“不过您别担心,争执的内容,我没有什么印象的……我猜,姑姑您大概和二伯一样,劝我父母回赵家不要在外面受苦吧。我父亲这个人,固执起来很吓人的,我母亲在大事上都听我父亲的,您劝不动也是人之常情。”

赵同舒松了口气,点头,“是啊,四弟确实很固执,你妈妈也是。”

赵初年也拧着眉心,“阿缇,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妈妈去世之前的几天,”孟缇无所谓地回答,“你那时候上学去了,所以不知道。”

赵同舒低咳一声,在伞下仰起头看了看天色,“要正午了,先回去吧。这里太热了。”

司机在公路旁等着,三个人进入车厢就不再说话。

在外面晒得太久,孟缇有点晕,上车就揉着太阳穴,并为刚才的交谈后悔不已,失策,太失策了。

赵初年坐在她身旁,低声问:“头疼?”

孟缇没理他。她和赵初年前晚之后就不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交流。真相的惨淡两个人都不能面对,不约而同地选择遗忘和回避。难得他今天想跟她说话,太不容易了。

他递过一瓶水,“喝点水吧。”

孟缇把实现转向玻璃外,任赵初年的手不尴不尬地停在空中。

   前座的赵同舒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想要说什么,还是忍住了。

窗外风景一闪而过,绿色的田野那么平坦。孟缇把脸贴在玻璃上,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

孟缇翻开手机一看,是赵初年的短信,她侧头看了他一眼,赵初年还真是一脸严肃。她打开看了看。

——你听到的那场争执是关于什么的?

——我说过不记得了。

——小时候的事情,你到底记得多少?

——不记得多少。

——阿缇,这事很重要,你别瞒着我。

——你想多了。

——阿缇,前天晚上,你跟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一瞬间她几乎想跳车死掉算了,手都抓到门把手才清醒过来。她觉得自己正在被他狠狠地甩着耳光,脸热辣辣地痛,浑身的血液流到了心脏就不肯再走了,堵塞了血管。她的双手抖得那么厉害,几乎没有力气按键回复。

可他的信息又来了。

——阿缇,你说那番话,是说你爱我吗?

羞辱感排山倒海般席卷过来。孟缇一言不发,“啪”地扣上手机,“王司机,我要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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