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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样的层次，血统的能力展现不出来。”
甲平戈忽然间伸出手指，指着下方，语气感慨地说道：“我那个时候已经是最强的人了，大地之龙的能力全都有了，了熟于心，应该是五种属性当中身体强度最好的那一类，几乎把龙族的强悍身体素质完全掌握了。”
“无论是恢复能力，反应能力，还是抗击打技能，都是极强的，也就仅仅比那头玄武的防御力稍微逊色半分，不过你看看这头白虎，多凶悍啊，把我的胸口都撕裂了——”
江岸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两个人的距离飞速下降，可以把整片平原的战场尽收眼底，身穿青铜铠甲的甲平戈非常引人注意，因为太凶猛了，大杀四方，根本没人能挡。
不过还是碰到了敌手，那是个穿着白衣黑裤的男子，长发飘逸，手中握着长刀，刀背上有个狰狞的虎形纹刻，实力也很强，身上散发着爆炸性的气息，长刀挥动就把甲平戈的胸甲撕烂，鲜血流出。
两个人都很厉害，白虎在四神兽当中本来就是主杀伐之座，攻击力自然高绝，虎头刀竟然把甲平戈的龙胆枪都给压制住，两个人战的天昏地暗，一道道攻击把大地撕裂，各种技能层出不穷。
“这个敌人实在太强了，在尸妖的阵营当中，这个家伙算是绝顶高手了，攻击力比我强很多，而且战斗技巧也很高，打得我很辛苦，不过最后还是我的身体素质更胜一分，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家伙杀掉，这场战斗……我到现在还记得，太深刻了——”
甲平戈充满感慨的说着，江岸也看到这家伙的枪头贯穿了白虎的心脏，枪芒流动，磅礴的妖力如暴雨灌注，瞬间就把白虎的生机摧毁，四神兽之一的白虎……就此阵亡！
这场战斗的惨烈情况远超江岸的想象，下方战团之中的人全都不是庸手，无论是尸妖还是妖主，蕴含在招式之中的妖力波动都让江岸心惊胆战。
没办法具体判断出那些人是什么实力，单从妖力波动来判断，起码每个人都比凤凰要强，那就代表着起码比四代妖主要高了，只不过他也没有见过三代妖主甚至更高等级的人应该有什么样的实力，所以没办法确认。
不过每个人都是妖力浑厚，招式精准稳重，对战之间异常骁勇，是不可多得的高手。
江岸难以想象竟然有如此多的高手，很多人妖灵即使不占优势，但是却能把妖灵的能力和自身的实力完全发挥出来，发挥出让人两眼惊叹的战斗力。
看着那些人的身影，江岸不由自主就想到了洛伽和夏无双，她们两个的妖灵都不是很强，血统完全占不了优势，但是战斗起来却可以把同等级的高手压制，这就是完全发掘了妖灵能力的妖主。
这种人才……可遇而不可求，很难见到，即便是在这片辽阔的战场当中，这样的人才也是极少的，但是让人无法忘记。
“这个人了不得，天赋和领悟能力太强了，而且心志坚定如铁，我与他相遇在江湖，就凭借体内的烈火云马，这个不算很强的妖灵，当年差点击败我，如果不是我使用了龙威，恐怕还真要让他获胜，这可是我当年最丢脸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
甲平戈指着前方身披锁子甲的高大男子沉声说着，看的出来，甲平戈是真的很重视很敬佩那位男子，赞叹不已：“真是个举世不遇之才，在妖主这方的阵营中，基本没有人可以战胜他，我曾经还想过，如果这个龙妖之灵不是在我体内，而是出现在他体内，也许……形势就完全不同了，凭他的雄才大略，也许尸妖和妖界早就无奈而终。”
江岸也在关注这个男子，火红锁子甲，英武不凡，器宇轩昂，比起甲平戈这个大将军还要有几分将军的味道，虽然仅仅是操控火焰之力，但是他对于妖力的掌控力，对于战斗形势的分析，都堪称精妙无敌。
看的江岸也心生惊叹，这个人真是了不得，连续对阵几名尸妖，最后全都干净利落的带走它们的性命。
“那他最后……”江岸忽然心生不安，问道。
“死了，战死了——”
甲平戈盯着下方的战场，视线拉长，说道：“这就是战争，一个人没办法决定战局，必须要有一群人才可以，然而这群人基本都有去无回，他也一样，狮子大也架不住蚂蚁多，何况这里面都是和他相同层次的高手，群起而攻之……谁能逃脱厄运？”
江岸听得痛惜不已，这样的人才，竟然就这么死了，为什么会这样，战争……真的这么残酷吗？
“看那个，道教最年轻也是最有潜力的掌教，年仅四十就统领道教了，把道法发扬光大，灵气修为震烁古今，丝毫不弱于任何尸妖，就连我……对他也畏惧三分，空全真人——这才是当真了不起的人物。”
甲平戈又指向远处一个身穿八卦太极图长袍的中年男子，浑身洋溢着雄厚的灵气波动，手握太极镜，长发飘飘说不出来的俊逸出尘，真若仙人。
“可惜啊，我没能救下他，他本来不惧敌手，结果道教牵扯进来的太深了，太多年轻的道士倒了下去，他一心为振作道教努力，结果……也遭了难，如果我没有把他牵扯进来，也许就不会如此了——”
江岸无言沉默，这番话实在让人觉得沉痛无比，难怪如今的道教已经不再参与世事，仅仅只有几个传人留在世间传授灵气修炼，让人感到悲凉，也感到心酸。
“看那个，佛教的三大金刚之一，平生最为忠厚，我最喜欢和他开玩笑，他也经常帮助我压制体内的妖灵，可惜……佛门中人不喜杀生，最后却卷了进来，三大金刚为我出战，打伤尸妖无数，最后——尸骨也没找到……”
“那个女孩儿，追寻了三年加入我麾下，成为妖主后也不离不弃，只要我有命令，她比谁都勇敢，从来都不回头，只是这次……真的再也没有回头了，她才二十二岁，而我对她，还没做出任何承诺，你可知道？”
第575章 举世孤独
岁月峥嵘，长路漫漫，忆知音，灭仇敌。
叹英雄迟暮，惜红颜易老！
奈何往事难觅！
终是岁月一缕烟，一汪水……
黯然远去……
甲平戈在诉说他的战争，他的眼神很平静，语气很激动，看起来只是在讲述一段惊心动魄的凄惨战斗，但是那股藏在心里的悲恸和无奈……谁能理解？
这个时候不用去说什么慷慨激昂的大道理，不需要去讲什么至理名言宽慰缅怀，身为局外人的江岸，他能做的就只有静静观看这场战斗，看看这些人，让他们的音容笑貌刻在自己心里。
没有什么人生下来是为了战斗赴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不管他到底从事何职，经历何事，人活着多半还是为了自己活着，或许是为了自己的价值而活着。
这片战场的数千人，他们也有自己的价值，不分高低，无论贵贱，但是他们的价值绝不应该是拼死抱保住这片江山。
抛头颅，洒热血，仰天长叹，利剑横去，只为敌酋灭，山河在。
这番话听起来很动听，很壮志，让人忍不住就想起了千古多少位奉献自己，保护家园的勇士英雄，他们确实很伟大，确实很坚强，所有人都记住了他们的名字，向往其中，可是，谁又真正的知道……这是他们心中的真愿吗？
那个身披火红锁子甲的男人，天纵英才，意气风发，无论位于何等层次都是极尽巅峰的王者，挥毫撒墨他可以成为万古留青史的文豪，纵马舞剑，他一样可以成为赫赫有名的传奇将军，受尽世间崇拜，享那万世香火。
可是最后呢？他选择了这条路，这个注定是死局的战场，连半点生的希望都看不到，敌人的数量是他们的数倍，就算是凡人间的战争，这种数量差都已经可以让人绝望，何况面前的人都不是庸手。
挥剑下去，不是敌血飞扬，就是自己魂飞魄散。
这是多么惨烈的事情，公平吗？没人去说这个问题，大家都觉得他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抱着这样的觉悟，但是谁会真的愿意去这样送死呢？
这样的大好人才，只要他不想死，那么尸妖绝对留不住他。
可是他偏偏来了，谁也不知道原因，同伴不知道，敌人不知道，江岸也不知道，也许，只有甲平戈才能明白，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可惜结果真的就是那么无情。
道教的大掌门，雄才大略，舍生取义，举教投入这场战斗，可惜最后的结果……
佛家的三大金刚，与世无争，只愿修得佛法，普度众生，却看不得这片世界如此混乱污浊，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赶赴战场，不忍杀生，可是敌人并无他们的慈悲心肠，从此佛灯黯然，经文远遁。
长发飘扬，红颜如月，她只有二十二岁，纵使英姿飒爽，风华绝丽，可惜可叹天妒红颜，夙愿未成，心念未解，红粉已化为骷髅，再无往日欢声笑语，只留下无限的追忆和惆怅。
这些人……他们的离去是己愿吗？
也许有人说，不是真愿大可以不来，既然出现在这片战场，想必是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可笑之极，他们也不愿战争，也不愿赴死，能与知己把酒言欢，能和红颜花前月下，快意人生，无拘无束，谁愿意去死？
只是因为他们看不得这片山河破碎，看不得这辽阔天地遭异人侵略，所以他们挺身而出，纵然非真愿，但是依然坚定无悔，每个都是真英雄。
但不知为何……却让人看了心酸。
青衣少女倒下的时候，甲平戈距她不过十步之遥，就是这段距离，隔绝了生死，划分了阴阳，谁能不可惜，谁能不悲恸，那抹嫣红，像是盛开的烟花，绚丽夺目，可最终不过刹那芳华。
甲平戈救援无果，心神绝望，即便是度过了千年时光，如今的甲平戈以局外人的身份去看待这支折断的未果花，眼神依旧那么的痛苦，同样的绝望。
江岸看的无言，心绪疼痛难忍，这就是战争吗？竟然真的如此惨烈，根本不留任何希望。
可是谁能有办法呢？即便举世强大无敌，可是面对这种场面依旧没有任何抗衡办法，流血固然惨痛，但是为了守护心中的固执，依旧有无数人愿意为之去拼死。
……
“看清了吗？”很久很久之后，甲平戈缓缓说道。
江岸转头看着他，这个男人，眼中有泪光闪烁，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流下，也许这就是他的坚持吧，点了点头：“看清了，这些人……这场战争。”
“没错，这就是战争，也是我想要给你看的东西，它就是这样无情，不管你之前是什么样的人物，不管你心中还留有什么夙愿，只要你踏入了这里，那么死亡就如影随形，眨眼间已经是阴阳相隔，然而真正的痛苦……却不在此。”
甲平戈忽然把视线投向远方，不再去关注这片战场，语气幽幽：“浴血厮杀，无心无神，这是我当时的情况，已经绝望了，不过最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当你回首……敌人已尽灭，危险已不再，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可是……你身边再无一人，只剩下……
你一个人站在这片绝望的战场，遍地横尸，唯你——留有余命，这，才是真正的绝望。”
“我刚才说了，我死在了这片战场，这个死，不是我的肉体倒下了，而是我的精神，已经随着满地的亡人远远离去，再无回头之日，不愿停留，唯望追随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