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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有待哺幼儿,让你饶我不死?”
他说话的表情显得很可笑,但现场却没有一个人觉得可笑,林钟秀甚至已经转过身,不忍再看下去。
苏玄水左手一立,原本限制在一个范围内的术力突然爆发,使得他和范剑南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他沉着脸喝道:“很好,今天的事情我们可以到此为止。在这里我申明一点,赵选奇,无论你多落魄多凄惨,只要你活着一天,你就是南方术界的王。今天我就算卖你这个面子。不过……”苏玄水回过头看着范剑南道:“他活不了多久。但是范剑南,我们来日方长。”
苏玄水一脸平静地转身下楼,他似乎知道范剑南不会再动手。因为楼下有太多的人,所以苏玄水走得很放心。他缓步下楼,显得无比放松,甚至在穿过楼下大厅的时候,还很有风度地为一位女士打开了门。
“如果我是你,刚才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在他屁股上踹一脚当告别。”赵选奇调侃道。“不过我知道你不会,他无所顾忌,你却有所顾虑。我不是教训你,但很多时候这种顾虑有点蠢。”
“如果聪明的话,你今天就不该来。更不该和他以命相搏。”范剑南看着他道。
赵选奇叹了口气道:“因为人总有犯傻的时候。我知道你和魏如山有仇,对他看法自然不善,也更想不到有人会为他不惜一死。但对我而言,他却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赵选奇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怨必报。我知道这行为很蠢,但是这让我蠢得很痛快。”
“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怨必报。我知道你是在暗示我,我们之间还有账没算。”范剑南苦笑了一声,看着赵选奇道。
赵选奇并没有说话,而是单手拽住桌布,飞快地把桌布从桌上扯了下来。他一边用桌布把受伤的整条手臂都缠了起来,一边斜睨着范剑南道:“我弟弟赵小奇的事,当然也不能这么算了。我多少要让你吃点苦头。”
“一定要在今天么?”范剑南的声音有点低沉。
赵选奇勉强笑了笑,“一定要在今天,因为刚才和苏玄水动手的时候,我不但废了一只手,而且已经伤了内脏。换句话说,我已经没有明天了。”
“那你还要跟范剑南动手?”林钟秀看着这个病重的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赵选奇脸色苍白地微微一笑,“这是我和范剑南之间的事情。你太年轻,这个世界有很多事你是想不明白的。而且,女人天生很难了解男人之间的事情。”
范剑南突然一笑,“不错,如果被她了解,那么她就不是林妹妹而是女汉子了。你不需要再休息一下了么?”
赵选奇摇摇头,“对我而言,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我知道你在这里施展不开,我们上楼顶。”
在繁华的都市之中,楼顶确实是一个可以暂必人群的地方。通向楼顶天台的门通常是锁着的,但任何门都无法挡住赵选奇,虽然现在他只有单手能动,但开锁的手法依然让范剑南误以为他是一个积年老贼。
推开楼顶的铁门,范剑南走在赵选奇的身后,楼顶的阳光让他不自觉地眯起了眼。
“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堪舆门的小妹妹麻烦你把那扇铁门暂时封上。今天这里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就只有我们知道了。”赵选奇一笑道。
林钟秀看了一眼范剑南,范剑南点点头道:“听他的。”
“你打算怎么开始?”范剑南看着赵选奇道。
“在开始之前,那位小妹,你能不能把你那只罗盘借给我用用?”赵选奇微微一笑,“没其他意思,这是我的最后一战,我只是想要以一个堪舆门人的身份开始。”
林钟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只罗盘递给赵选奇。赵选奇看着那只古老的枣木罗盘,苦笑着道:“不动如山,虚怀若谷。当年祖师爷的这一句话,这两个徒弟,却导致堪舆门分崩离析。如果他老人家知道,只怕也想毁了这罗盘吧?”
林钟秀和范剑南都无言以对,只是林钟秀的心里有着更多感触。
“小心看着!”赵选奇喝道。“经曰:地脉之行止起伏曰龙。龙者何?山之脉,土乃龙之肉,石乃龙之骨,草乃龙之毛。虽指山川地势但也可推而及人。我就以这楼下蜿蜒的人群车流为例,因势利导,聚成龙脉。”
他的手腕一翻,四周风水格局骤变,这是领群龙之势,形势依随,稠众环合。如走鹿驱羊,游鱼飞鸽。这份化形成势的能力令范剑南也为之动容,这是他在遇到魏如山之后,第二次看到有人能把风水术形势派的力量发挥到这种程度。
赵选奇站在楼顶的平台上,任凭大风吹得衣角飞舞,人却沉稳得如同一座山。很难想象一个如此瘦弱如此病重的人会有这样一种气势。他化楼下往来人群和车流为山势龙脉,自己却借山势而立,俨然不懂如山。但还远远不止这一切,他单手微微举起手中的罗盘低声喝道:“以人群借势,以指诀化向上笔峰,称宰相笔,主生杀之权柄。”
庞大的术力如同潮水般压向范剑南,但范剑南低头在掌心画了一个符号,这汹涌的术力立刻偏转,直至消弭于无形。范剑南看着赵选奇低声道:“奇门遁甲,中宫坤艮土为营。乾兑为金震巽木。旺相休囚看重轻,与我同行即为我。遁甲术对风水术有天然优势,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只要我还执掌八门,你就很难胜我。”
第213章 九龙浴佛
赵选奇冷笑道:“风水术形法有四,寻龙、察砂、观水、点穴。其中寻龙易,点穴难,故号称三年寻龙,十年点穴。我就不信你奇门遁甲能以一术破四法。”
范剑南不由苦笑,他并没有反驳赵选奇什么。因为他看出赵选奇的眼中虽然精芒爆射,但却毫无杀意。
赵选奇再次喝道:“察砂观峰峦,以二十八宿之四兽命名。即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同样是以形化势,以势促行。宁叫青龙高万丈,不让白虎压一尺,白虎高则煞重。”他只是动了一下手,做出了左低右高的手势。白虎煞的格局立刻呈现,如同现实之中真正的风水格局般,令人感到窒息。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正午,这阳光没有温暖,却让人感到了一种冷冷的肃杀之意。因为整个楼顶都在赵选奇的术局控制之中。
范剑南皱眉道:“白虎煞局,其性属金。移星过宫,转离火位,则火出金熔,吉门在东。”他的指尖在虚空之中不断地画着。他的心算能力非常卓著,这看似简单的几句话实则包含了很多重的运算和判断。随着他的指尖引导,白虎煞局的煞气被逐渐疏导泄去。
眼看煞局被破,赵选奇非但没有愤怒,反而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哈哈哈……”他大笑道:“不愧是占术者宗师,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倒还有两把刷子。不过还没完,再看我的观水。明堂容万马,水口不通舟。力求只见来,不见去,点滴不漏方为宜。你刚才以五行生克破我白虎煞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破我这闭门绝户的聚水之局。”
四周风水格局再变,林钟秀脸色变得极其惊讶。在风水术之中,来水处称天门,去水处称地户,通常叫水口。天门要开,天门不开不来财;地户要闭,地户不闭不聚财。这些道理就连一般的风水师也知道一点,但以此为据,凭指诀调气成局的风水师恐怕屈指算来这个世上也不会超过五个人。
她从没有想到除了地相师林若谷一流以外,还有人会这样的奇术。难怪这个赵选奇会被魏如山所看重,这个人虽然品行很有问题,但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范剑南皱眉道:“封闭?我虽然不懂风水术但也知道,风水是生气之术,气者,形之微;形者,气之著。而闭就是死地,风水术追随生气而行,所以这天下既不会有绝对封闭的环境,也就不会有绝对封闭的风水局。”
林钟秀低声道:“水口有喉,风水术曰水喉。这是观水的关键所在,只要能找到水喉位置,水局自然就会解开。闭水之局本身不是闭,而是借水而行的守势。水无常形,应万物之变而变。所以抽刀难断的流水,一旦失去源头就成了死水,不攻自破。”
“看来你已经懂了,那么对于观水一道我就不需要再多讲了……”赵选奇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直到自己咳出了血,咳地弯下了腰。
范剑南实在是有些不忍,想走过去扶他一把。
“别过来!”赵选奇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冷着脸喝道。“范剑南,你少跟我假惺惺的作态,老子不承你们范家的人情。今天不和你拼死一搏,只是为了通过这个小姑娘把形势派的要诀还给堪舆门。”
到了现在,范剑南和林钟秀也都明白了赵选奇的用意。他虽然已经明白表示即便死也不可能再回堪舆门,但他依然希望死得坦坦荡荡,不想亏欠堪舆门什么。他是在临死之前,把形势派的四大要诀向林钟秀演示一遍,以示把这身奇术还给堪舆门。
“可你这个样子……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范剑南看着赵选奇无奈地道。
“不需要。”赵选奇冷笑道:“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你是很坚强,坚强得可以无视你的整条手臂,也可以无视你自己的命,但我看不出你的这份坚强有什么意义,你想证明什么?证明你是条铁骨铮铮的硬汉子?证明你光明磊落,不想欠堪舆门的?”范剑南皱眉道。“可我看不到你的铁骨铮铮,只能看到你瘦骨嶙峋,你的落魄和潦倒,还带着一点点的中年猥琐。”
赵选奇喘着粗气大笑道:“那是你不懂欣赏。我敢打赌,即便我死了,这位堪舆门的小姑娘也会永远记着我。”
林钟秀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突然间觉得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赵选奇看着林钟秀道:“小姑娘,我刚才的寻龙、察砂和观水只是形势派小道。你有理气派的功底,稍加功夫就能领悟其中奥妙。唯有点穴一绝,我用了十年才真正领悟到真谛。我不指望你能够全部学会,但只要你记住它的形。形势派以形化意,所以看懂了形才能明白真意。”
林钟秀点头道:“师傅说过,点穴就是指在综合考虑了山水形势状况之后,准确地找到山环水抱的这块区域中龙、砂、水种种景观意象最完美的那个点。站在这个点上,人们能得到最丰富的心理感受。几近乎通灵的感受。”
赵选奇大笑道:“不错,三年寻龙,十年点穴。先看龙脉明堂,再确定穴位。差之毫厘,谬诸千里。但点穴知道犹如画龙点睛。这点睛之笔才是最风水术神奇之道,足以使死物化龙腾飞,也可以在整个术争之中逆转整个局势。范剑南,这是我的最后一击,我绝不留手。”
范剑南看着他叹了口气道:“必须这样么?”
“就当是一个请求,让一个术者死得有术者的尊严。”赵选奇淡淡地道:“我总觉得死在术法之下,总比死在医院的病床上更有意思。况且,我们两个之中未必就是我死。”
范剑南深吸了一口气道:“好的,来吧!”
赵选奇很认真地道了一声谢,把那只罗盘放在脚下,单手掐指诀,缓缓闭上了眼睛。在这繁华都市的楼顶上,淡淡的术力波动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这种波动并不剧烈,却延绵长久。
范剑南有些皱眉,他搞不清楚赵选奇这是在做什么,足足两分多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