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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往常,这只是同学间的一点小事,断然不必放在心上,所以我又专心的看起了书来。
我们那是乡镇中学,走读生只上一节晚自习,下课后,叶小茜背着书包走到我面前,笑眯眯的看着我道:“小流氓,一起走么?”
我回以一笑,说你先走吧,我爸刚给我买了辆自行车,还得去操场骑呢。
叶小茜哦了一声,脸上好像有点失望,随后美眸一转:“没事,我等你。”
恰巧这会罗胖子从我和叶小茜身旁路过,还用阴测测的眼神盯着我,真是小肚鸡肠。我对着叶小茜回以一笑:“好呀,那一起走吧。”
从老树下艰难的推出自行车,来到叶小茜身边时,我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呀,让你等那么久。”
“没事,走吧。”霓虹灯火中,叶小茜笑容点点。
那时的她一袭白裙,在迷离灯光下亭亭玉立,那摇曳的身姿,如一株花,开在每个少年的心中。
我心中一动,说:“嗯。”
迎着人潮走出校门,我推着单车,身边有一个美女相陪,这样的场景,别说现实,连想想都觉得浪漫。
走了一会后,分别就在眼前,我朝叶小茜淡淡的道:“注意安全。”
“小流氓你也是。”也不知何时起,我的名字在叶小茜口中变成了小流氓,她叮嘱一句,身影开始慢慢远离,突然她又停了下来:“小流氓,你怎么还不走?”
“等看不见你了我就走。”我傻乎乎的说着,听见我的话,叶小茜咯咯一笑:“傻瓜,谁要你看呀,快回去了。”
我哦了一声,等到她消失在视线中才闷头骑着车,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失落的感觉。
我家住农村,回家要经过一条绵长的泥巴小道,乡下路上没有什么照明灯,我只好借着星光和村民的灯光前行。骑了一会后,远远的,我隐隐看到路中央站着三个人,我也没在意,以为是和我同村的学生,还不停的按着铃铛,生怕撞了他们。
可那三个人就像没听见似的,依旧站在路中间,我感觉有点不对,直到快接近时,我才发现那三道人影有点熟悉,一个发型冲天,一个瘦如竹竿,还有一个……胖子。
“咯噔。”
我心脏猛然跳动一记,慢慢停下了自行车,走上前忐忑的问道:“罗阳,你们要干什么?”
“洪林,你和叶小茜走得很近嘛,还陪她一起走路,对了,你这个班长今晚也是够拽,居然敢当着全班的面丢我的面子!”罗阳冷冷一笑,说:“至于干什么,当然是干你咯。”
说完,罗阳大手一挥:“兄弟们,动手吧。”
我有点迷糊,没想到罗胖子居然要打我,不过我也不傻,见势不对我扭头就跑,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刚转身就被一个坑洼绊倒在地。
这一摔,杀马特和瘦猴瞬间就来到了身前,拳脚肆无忌惮的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没有挨打的经验,但还是学着电视里面,死死的把脑袋抱住。
“洪林,你不是要告我吗?怎么不去告了?哈哈。”罗阳见我被打,站在一旁抱着双手,幸灾乐祸的盯着我。
我心有不甘,只好大声叫道:“罗阳,为这事你就打我?难道你不怕东子么?”
“卧槽,还敢威胁我!”不提东子还好,一提,杀马特和瘦猴打我打得更卖力了,连罗胖子都几步上前,狠狠地给我来了一脚,痛得我身体都蜷缩起来:“东子是谁,哦,我忘了,他很牛逼,还打过我呢,可现在的我一根指头就能干翻他,你不是跟他走得近么,去找他来报仇啊!”
说完后,罗胖子带头又狠狠的揍了我一顿,之前,我还能坚持的抱着脸,到最后,我连遮脸的力气也没有了,我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打,只觉得脸上湿漉漉的,也不知是眼泪还是其他。
许久,罗胖子一伙估计打累了,也打够了,罗胖子这才缓缓的蹲下,用手拍着我的脸道:“洪班长,你怎么这么不经打啊,哟,这个傻蛋,还掉眼泪了,丢不丢人啊。”
“就是,还哭呢。”
“真不是男人!”
说完三人就扬长而去,嘲笑声冲天,老远我还听见罗胖子恶语相加:“洪林,叶小茜迟早是我的女人,长眼的以后就离她远点,否则有你好受的。”
呵呵,我苦楚的笑着,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脸,才发现上面全是眼泪。
我身体不停的颤抖,感觉就像是做了一个噩梦。我哭了,我他妈居然被打哭了。
“呜呜。”
那晚,漫天星斗在黑夜中闪烁,我一个人蜷缩在地上,眼泪不停的流,心中有万千苦楚和委屈。
从小到大,我都一心念书,从未想过招惹别人,更没有挨过打,包括今晚,我也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可我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打我。
而当后来的我真正明白其中缘由时,我才知道校园生活,是多么的残酷。
第3章 英雄救美
第二天,我红肿着脸走进教室,遮遮掩掩,还故意绕道去座位,叶小茜发现我的不对,一下就窜到我身边,紧紧的盯着我,道:“洪林,你被打了?”
说完她目光就看向了身后的罗胖子,我担心惹上麻烦,赶紧朝叶小茜挥手,说不是不是,昨晚骑车天太黑,路过一个坑摔倒了。
“真的么?”叶小茜半信半疑的看着我,我连忙点头,说:“就是,要上自习了,你快回座位吧。”
“哦。”叶小茜顺从的回到了座位,我这才放松了下来,接着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罗胖子,他对我点了点头,用嘴型说道:“还挺来事嘛,继续保持!”
接下来的日子,不知罗胖子去哪里笼络了一大帮小弟,在校园里混得风生水起,俨然有一代牛人的派头,之前我还琢磨着要不要给东子打个电话,现在看这苗头,东子来了估计也悬。
而罗胖子有了势,便开始威风凛凛的缠着叶小茜,不过叶小茜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根本不搭理他,反而经常当着全班的面,亲密的跑来找我探讨些课堂知识。
这样下去,我知道罗胖子很快又会找我的麻烦,虽然我刻意的避着叶小茜,可她好像没有察觉似的,愈发跟我走得近。
果不其然,某天我去上厕所,就被罗胖子一伙堵在厕所里威胁:“洪林,你胆子不小啊,居然跟叶小茜走那么近?”
我见人多势众,很怕又被毒打一顿,只得颤巍巍的说:“罗阳,都是叶小茜在找我,我哪里敢接近她呀,这不她几次约我放学走我都拒绝了。”
“我看你也不敢接近她,这样吧,下次叶小茜找你别理她,一句话你也别说,懂了吗?”
我机械的点头,说懂了。这下罗胖子才满意的点头,然后狠狠的拍了下我脑袋,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肆无忌惮的大笑道:“对了嘛,洪班长这样才乖嘛,滚吧,废物。”
那个摸头的动作,那个滚字,还有他们狂妄的嘲笑声,都一点点侮辱着我的内心,可我生性懦弱,面对恶势力根本不敢反抗,只好将泪往心里藏,难受的走了出去。
后来的几天,我发现班里的同学刻意的在疏远着我,甚至在罗胖子的带领下,他们还欺负起我来,大扫除时,大家都悠哉游哉,只有我一人干活,等班主任问起为何那么慢时,一伙人都跳出来指正我:班长偷懒。
课堂闹哄哄的,他们又会说:班长在打电话。
类似的事情多如牛毛,没过几天,班主任就取消了我的班长职务,罗胖子,众望所归的成为了新任班长。
呵呵,人生跌宕起伏,短短几日,我便从高高在上的班长,变成了尝尽世间冷暖的可怜虫,可我只能忍气吞声,屁都不敢放一个。
叶小茜还是经常来找我,不过我都会像个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因为我怕被罗阳打。很多时候我都恨自己太懦弱,不像个男人,可想想这样也罢,你们都远离我吧,我自己好好学习,考上重高,从此远离这群污秽的人儿。
某天上体育课,全班都在乐呵呵的玩耍着,只有我孤单的坐在老树下,愁眉苦脸的望着天空,这时,叶小茜走到我面前,手拿着一瓶矿泉水,淡淡的道:“喏,给你买了瓶水。”
我不敢接,她又说:“洪林,我长得那么吓人吗,话都不愿和我说一句?”
我连忙摇头,刚想说你长得很美,就看见了不远处罗胖子凶狠的目光,随即我闭上嘴巴,起身走向了远方。
叶小茜貌似发现了罗胖子对我的威胁,连忙追着我大声道:“洪林,我知道你不和我说话是因为罗阳,可我不明白,大家都是人,你为什么就要怕他们呢?为什么你就不能抬起头,好好的做人呢?”
连续的发问,让我脚步停了下来,为什么我不能抬起头好好做人,为什么我就要怕他们?我也问自己为什么,可我找不到答案,也许是天性如此,也许,我被打怕了。
谁知道呢?呵呵。
日子继续,我仍旧被欺负,被孤立,而自打操场过后,叶小茜也很少找我问学习的事了,或许她是怕自讨没趣,又或者看我烂泥扶不上墙吧,而更加可悲的是,我发现懦弱也是会上瘾的,因为,渐渐的,对于周遭发生的一切不平等,我居然麻木了。
某日课间,罗胖子嚷嚷道:“洪林,我桌前有很多垃圾,都影响我学习了,你说怎么办?”
我胆怯的走到罗胖子面前,看见他身前零零碎碎有许多的鱼骨头,还散发着淡淡腥味,这分明就是他刚吃下的,摆明了又要欺负我。
哎,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唯唯诺诺道:“罗哥,我帮你扫。”说完我就拿起扫帚扫了起来。
“喂喂,没看见么,那里有点纸屑。”
“你眼睛是不是瞎了,还有尘埃,尘埃啊,老子要是得鼻炎了你赔得起嘛。”
罗胖子各种挑刺,无理取闹的让我扫这扫那,还时不时的被他嘲讽一句:“洪林你以前很神气嘛,哈哈,现在怎么像条狗一样听话啦,同学们说是不是啊。”
“就是……”
马屁之声让罗胖子很是威风,我咬着牙,气得泪水都在眼里打转,罗胖子看着我的模样,起身使劲的拍着我脸:“怎么,你这个废物不服啊?”
“没有。”我摇着头,死死地憋着眼泪,暗自发誓道:罗阳,有朝一日,你赠予我的屈辱,定百倍偿还给你!
这时,叶小茜终于看不下去了,她跑过来大叫一声:“是什么是,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说着她走过来一把扔掉了我手中的扫帚,拉着双眼噙满泪水的我回到了座位,恨其不争的道:“洪林,你呀,就是太怯弱。”
傍晚,我没敢去教室,毕竟叶小茜今天还亲密的拉过我,按照罗胖子的小心眼,估计晚自习后,他又会找上我。于是我就跑去厕所,想在里面躲一躲,可刚到厕所门口,我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其中还有我熟悉的声音。
“老大,叶小茜算个什么东西,刚才你向她表白那是给她面子,她还蹬鼻子上脸,居然敢泼你一脸的水。”
“就是就是。”
说话的是杀马特和瘦猴,不过联想到叶小茜往罗胖子脸上泼水时,我差点开心得笑了出来,但随后罗胖子的话就让我的心沉入谷底。
“哼,老子追了她那么多天她还不领情,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你们俩今晚放学把她给拦好咯,看我不把她给办了,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看她还不从了本少爷,他妈的,叫你一个婊子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