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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昨天刚四个月。”
“哦……对对。”
褚青说到这里,忽顿了顿,觉得不太顺畅,琢磨了片刻,道:“你刚才那句,感情好像没到位,你中间停一下试试。”
“昨天,刚四个月。”
刘烨照着重复一遍,自己也品了品,道:“是停一下比较好。”
“还有啊,你那个声别压低,放轻可以,但是不要沉,一沉你那东北腔就出来了,我瞬间出戏。”
“嗯嗯,记住了。”他点点头,道:“咱们继续。”
两人一字一句地对着剧本,严肃正经,没半点嘻嘻哈哈的玩闹态度。若按实力讲,刘烨的台词基本功比褚青要强些,可他经验不足,情绪控制得往往有偏差,无法恰到好处,就需要对方帮忙调整。
夜色已经极深,过了午时,屋里屋外皆是静谧,只余着他们轻调而饱满的声音,于低低流淌中逐渐提升着某种微妙的细腻度。
“哎,你这样子不冷啊?”
“出门的时候太着急,忘戴围巾了。”
“先用这个,过来!”
褚青的话音刚落,随即睁开眼,皱眉道:“不对,这句不对,没味儿。”他稍躺了两秒钟,掀开被子,道:“我站着试试。”
于是,这货穿着一套藏青色的秋衣秋裤,像模像样地戳在屋子正中,略微抬高音量,道:“先用这个,过来!”
刘烨见状,紧跟着下床,凑到他跟前,神情无措,却满满的期待,道:“谢谢。”
“啧!”
褚青浑身都颤了颤,不得不说,这表情给得太精彩了,自己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立时抓住了那丝转瞬即逝的感觉,道:“晚上有事儿么?”
“放寒假了,学校的人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了。”对方也迅速接道。
“还有我嘛!”
“你不回家过冬啊?”
“哎,我最讨厌过节了,成天吃吃喝喝的,忒没劲。”
“你真那么讨厌吃啊?”他咧开嘴,露出白白的牙齿,目光纯净如水。
褚青弯了弯唇角,挪步,凑近,贴着他的耳朵,轻笑道:“你想知道么?到我那儿,我告诉你。”
“……”
原本呢,戏到这,就算完了,刘烨却生生地卡在那里,不动,不言,直盯盯地看着。
“怎么了?”褚青莫名其妙。
“哦,没事。”
沉默了一会儿,那货笑道:“我就是觉着明天保准没问题了。”
“那必须的,肯定一条过!”
他说着揉了揉眼睛,之前还不觉得累,此刻心中有谱了,那股困劲才汹涌而至,不由打了个呵欠,挥手道:“行了睡吧,太晚了。”
“嗯。”
两人折腾了数个小时,终于安安稳稳地躺上床,准备睡觉。
褚青乏得不行,很快便迷迷糊糊的了,似乎过了几分钟,又似过了许久,意识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在讲话。
“哥……我,我吧,其实一直挺自卑的,觉着自己什么都不行,什么都不会。上学那会儿,功课也不好,家庭条件也不好,长得也不如老党他们,交作业都是最后几名,总挨老师骂。”
“那会儿馋,没钱下馆子,看别人去饭店就特羡慕。我每月生活费说实在的,根本不够花,又不敢跟家里讲。记着梅婷还在我们班的时候,我就经常给她打热水,打一壶她就给我买包烟抽。”
“呵,后来拍戏了,也没啥变化。当明星啊,挣大钱啊,离自己都挺远的。”
“哥,哎我说这话还挺不好意思的,除了我爸我妈,你大概就是对我最好的了……”
刘烨嘀嘀咕咕了半天,始终没听那人有反应。正奇怪间,忽听对面传来一阵细微的鼾声,顿时哑然失笑,挠了挠头,慢慢翻了个身。
第一百九十四章 混乱的荷尔蒙
从十月初到十二月末,将近三个月时间,《李卫当官》总算杀青。范小爷累得要死要活,终于能好好歇一段,估计到春节之后才会考虑接戏。
其实呢,弄这么个败家媳妇儿纯属找罪受,不工作了就成天在家宅着,看碟,睡觉,鼓捣猫,屁事不干。就算冰箱里有饭有菜,她都不带热一热的,非得等男朋友大半夜回去做。没办法,心甘情愿,谁叫他乐意呢。
当然了,此种行为,你也可以称作是,撒娇。
《蓝宇》拍了快二十天,阿关可谓尽心尽力,除了勒令他们每天对剧本外,还毫无忌讳地分享自己跟爱人的真实经历,以便帮助演员更容易理解同性间的感情。
他讲与男朋友十几年的分分合合,讲男朋友结婚时,他是如何的悲痛欲绝,甚至自残身体,边流血边喝酒……
褚青和刘烨直听得惊魂动魄,被那份纯真又蕴含着的暴烈,被其中无异常人的伤害与幸福,怦怦地震撼着心脏。
两人不知不觉就陷进导演营造的氛围,虽然每天仍旧不停地NG,重拍,找状态,但彼此的互动与敏感,明显地逐渐合拍。
直到有一天,阿关随意说了句:不要在乎对方,你只需要相信,你真的爱这个人,就够了。
刘烨那货就像瞬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心如明镜,感觉一下子到位了。
他的表演风格在《那山那人那狗》里,霍建起早就给定下了:自然,真实,不做作。尤其演那些个忧郁,细腻,又带着点压抑色彩的文艺青年,太拿手了。包括他后来比较成功的几部影视剧,无一例外,全走的这条路子。
拍《蓝宇》,只是由于题材的缘故,导致他初期略蒙。这会窗户纸捅破了,戏简直刷刷地顺畅。
而褚青呢,顿悟的时候也有,可总体来说属于慢热型的演员。跟前者放大招秒杀不同,他一直坚持着固有的方法,死抠陈捍东的性格特征,细致地做人物剖析,再用本身的情绪去感受,去代入,去激荡澎湃。
笨是笨了些,却稳稳地踏实,不轻飘。
12月31日,新年前的最后一场戏,亦是开机以来最重要的一场。因为两位男主角,终于要脱掉衣服赤裸裸的滚床单了。
场景是一间旧式民居,张叔平跑了很多地方才相中这屋子,他觉着浴室里的蓝色瓷砖特性感,符合情调。
“怎么样,有问题么?”关锦鹏把唯一的女工作人员轰了出去,转头道。
“没有。”刘烨裹着条大浴巾,应道。
褚青瞄了瞄他,又瞄了瞄自己身上的同款浴巾,感觉特像俩AV男优在候场,还特么是没有女主角的男优。
“那就好。”阿关笑道,随即挥挥手,意思是:脱吧!
当演员嘛,第一课就是不要怕羞耻,不然趁早滚回家种地。所以两人根本没啥可扭捏的,利索地扯掉浴巾,露出光溜溜的肉体。
刘烨很瘦,手长脚长,骨架支棱,美感不足。褚青就屌爆了,那一身雕磨般的肌肉线条,自肩膀丧心病狂的纵贯而下,似流水铺陈,涓涓涌动。
阿关看得略呆,卡壳了两秒钟,方道:“那个谁,痕迹不明显,再处理处理。”
“好!”有人拿着袋牛奶过来,往刘烨胸脯处滴了几道,伪装成某种乳白色的混浊液体。
“各人员准备!”
“Action!”
那二货懒洋洋地窝在那,摆了个美人鱼睡姿,褚青则站在浴室,捏着几张纸巾。灯光打得非常暗,从镜头的角度看去,他的脸完全瞧不清,只有身体轮廓可见。
“哎,你哪来那么多?喷得我全身都是。”
褚青边擦边凑近,吊儿郎当地晃着膀子,坐到床边轻轻划弄着对方的胸口,道:“你也擦擦。”
刘烨撑起胳膊,配合着哥哥的动作,表情特棒,一瞅就是事后爽歪歪,尚未清醒的迷糊状态。
褚青上身稍倾,让体位更加暧昧,开始了番异常没节操的对话,笑道:“第一次吧?”
“嗯。”
“有女朋友么?”
“没有。”
“接过吻么?”
“没……”
“要不要我教你?”
刘烨听了,主动扬起脖子,一副任君蹂躏的受样。
褚青慢慢靠过,对方小鹿斑比似的无辜眼神,居然叫他心跳了跳。当四瓣嘴唇相触的那一瞬,同性之间荷尔蒙的强烈味道,立时汹涌而至。无论生理还是意识,都近乎本能地排斥着这种接近。
他犹豫了不足一秒钟,还是按照剧本,狠狠地吻了下去。刘烨生疏而热情的回应,紧搂住他的后背。
“Cut!”关锦鹏喊道。
褚青赶紧松开那货,问:“导演,怎么样?”
阿关猛拍着巴掌,连声赞道:“完美!完美!完美!青仔,你也入戏了,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呵,还行吧。”
他不置可否,入戏了么,似乎还差那么一丢丢。但不是考虑这事的当口,此刻穿好内裤最要紧。
“你那大裤衩呢?”
褚青保护好下体,见那个二货仍然不动弹,便回头问。方才没注意某处细节,这会一看,顿时就喷了。呃,那根可怜的小鸡鸡……
“能有这么长?”
他默默吐槽,偷偷摸摸地比了比,食指和拇指张开两寸左右,随即摇摇头,觉得不太对,又缩短了一寸。
……
“呕!”
“呕!呕!”
范小爷靠着床头,正努力吞咽一碗汤圆,听着卫生间里的阵阵恶心声,忍不住吼道:“哎呀你别吐了,我都吃不下去了!”
“呕……你,你也太没良心了。”
褚青漱完口,扑倒在床,有气无力道:“不来照顾我一下,就知道吃吃吃!”
“照顾个屁啊,不就跟男人亲个嘴么,至于这样么?”
“净说风凉话,你找个女人亲嘴试试。”
“你以为我不想啊,有机会我就找。”她才无所谓,舀了只汤圆喂给他,又奇怪道:“那你拍的时候咋没反应呢?”
“啧,那戏里不得有感情么,光顾着拍了,没合计这回事。现在压根不能想,一想就……”
他连忙捂住嘴,作势欲呕,好容易压下去,哼哼唧唧道:“媳妇儿,我现在都有点精神分裂了……对了,那孙子还没刷牙!”
“得得,别说了,我都要吐了!”范小爷赶紧摆摆手,满脸嫌弃地挪了挪。
他勉强枕好枕头,叹道:“可能第一次不习惯吧,慢慢就好了。”
丫头眨眨眼,本能地觉着这话很别扭,但没深究,问:“哎你明天不是放假么,去我妈那吃饭啊?”
“晚上再去吧,白天我想去趟花鸟市场。”
“你还惦记你那条鱼呢?”
“那是,说买就得买。”褚青打了个呵欠,道:“我跟剧组借了辆车,明天咱俩开车去,鱼缸啥的不好拿。”
“什么车,大奔?”她就对奔驰有兴趣,忙问道。
“屁的大奔,捷达!”
“……”
丫头耸耸肩,反正跟这货也过惯苦日子了,捷达就捷达吧。三口两口地把汤圆消灭干净,关了台灯,缩进被窝,道:“那明儿几点起啊?”
“七点半吧,还得接刘烨那孙子。”
“他也去?”范小爷愣道。
“嗯,人家自己在北京,没亲没故的,新年了就一块溜达溜达呗。”
“哦!”她舔了舔嘴唇,骨碌骨碌转动着眼珠子,神色不明。
“行了,睡吧。以后临睡觉别吃汤圆,还嫌肉少?”褚青费劲地翻了个身,明显的体力和精神双重透支,状态萎靡。
“哎!”
范小爷却不让他休息,使劲晃了晃他胳膊。
“干吗?”
“哎呀别睡么,好几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