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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
顾莫杰并不是天才,只是那种渊博的通才,无论学什么东西,入门都特别快。一周的时间,固然不可能发展出什么原发性的创建心得,却好歹足以让他对某一个领域目前有哪些前人成果、前沿研究方向是如何的,产生一个梗概系统的认识。
不得不说,杰夫辛顿教授的那些研究都是很有料的。有一些算法的理论思想和假设,让顾莫杰深有感触,而且非常亲切。
看着这些东西的时候,顾莫杰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此前他自己在“自我学习改良型软件”的编写领域,就已经按照杰夫辛顿的某些思想在实施了。只不过顾莫杰没有搞过理论研究,所以没法把那些一般性的规律归纳出来。
说的通俗一些,原先的顾莫杰,就好像一个匠人,他能够把东西加工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但是却没法像读书人那样总结出设计阶段的一些普遍原则。
前者是经验,后者是科学。原先的顾莫杰,在编程领域的一些心得,在软件顶层架构方面的认识,只能算是经验,上升不到科学的高度,被杰夫辛顿的学术体系一淬炼,顿时有种融会贯通的明悟。
他阻止了徐庆慧的打扰,一个人继续静静地看着。距离下课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光景,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
自从决定来上课,他就把手机调节到了震动模式,这点公德心还是有的。号码是费莉萝的,顾莫杰猫着腰从后门溜出教室,才接起来。
费莉萝的声音很急切:“阿杰,我快拖不住那两个加拿大人了!你都让他们等了一星期了!他们急着要答复,你到底是答不答应在他们的论文课题上联署?好歹给个准信啊。”
顾莫杰也有些无奈,安抚费莉萝道:“这事儿急不得,我总觉得他们别有所图,不仅仅是一篇论文的事情。虽然眼下我已经断定他们不可能损害我的利益,但是这件事情里头,他们的得利肯定比我原先想象的要多得多,我要再设法榨出一点儿优待条件来,所以一定要吃透他们原先的成果,才好判断这个成果的档次和级别。再说我不是说了,让你安排他们去旅游几天、费用我全报么,这个钱你千万别给我省。难道老外都是这么廉洁奉公的?万里迢迢飞到中国来谈学术,连趁机‘会务考察’一番都不要?”
费莉萝气不打一处来,连珠炮一样憋出一串清单,看来这几天也是怨念颇深了:“还玩?乌镇、周庄、千岛湖、天目山……周边半天车程之内的旅游景点都请他们玩遍了,他们买的纪念品都已经超过航班托运的限重了,还能怎么玩?我可要被你折腾死了。你知不知道那个加拿大华裔的自我优越感有多强?和他说话有多难受?”
顾莫杰那无所谓的语气终于被打破了,声音变得严峻起来:“怎么?你被他占便宜了?那就算了,这事儿我马上给他答复吧。钱财名利都是身外之物……”
“噗哧——你想哪儿去了,算你有良心,知道关心我。罢了,再为你试试看拖一拖吧。不过我看那俩加拿大人是真急了。今天让我约你,我说你不在本事,飞到深市去谈生意了,飞机上打不通,让他们再等最后一天。那个班吉尔教授随后给国内打了个电话,然后回头告诉我说,只要联系上你了,就转告你,他们愿意出五十万美元,换取你在他们即将发表的那组论文上联署,并且附签一个声明。我一会儿顶不住压力,就会把你的号码给他们,你记得及时关机,或者换个号码。”
顾莫杰震惊了:“五十万美元?就换我联署一个名字?这背后得多大的利益?看来拖他们一拖果然是对的。你想办法吧,什么手段都可以,多少开销我都给你报。我只要最后一天时间,我估计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学界新动向了,才让他们这么急。”
顾莫杰挂了电话,然后马上关机,进入隐身状态,伪装成坐飞机别人联系不上的样子。他也顾不得再回教室拿书包,径直就跑回家里,上网查资料——寝室里不够隐秘,去公司,他又怕被不死心的加拿大人堵门口穿帮。
一回到家,顾莫杰打开电脑,收了一遍邮件,没什么新动向,又换了别的手机给盛伟打了个电话。
自从上周加拿大人找上门之后,顾莫杰就马上找到了盛伟,让盛伟帮他办一点儿查资料的事情,主要是针对加拿大人提到过的那几个《IEEE》前缀的计算机与人工智能领域期刊的动向。盛伟作为一个黑客,在网上找一些密级不算太高的蛛丝马迹,还是很胜任的。
“喂,师兄,今天有没有那几家期刊的新情况?”
电话另一头的盛伟声音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刚弄到你要的那两家期刊下个月底即将发布的内部版初稿,正想邮件发给你呢。”
“因为今天有人急不可待给我直接开价了,许了我好多钱。我想肯定是有事情要发生了。”
“靠!你小子牛了啊。你不是生意人么,怎么和那些混职称的学究混一起了。”
“这事儿说来话长,你赶紧把东西发给我。”
两分钟后,顾莫杰从邮箱里下载到了盛伟给他弄到的《IEEE》几个期刊的未定稿。
SCI层面的期刊,可不是等闲的纸媒杂质,投了稿马上就可以登的。等闲一篇论文,哪怕不要大修,只是略微处理一下,也要三个月才能发表、见诸纸面。毕竟评审人的交叉审核很多都是国际间的,耗时不少。
即使是一次性通过的大神,最少也要将近两个月才能刊登出来。盛伟帮顾莫杰搞到的这份还没有公布的内部初稿,要4月底才会刊发,内容还有可能变动。而现在才3月初,如果是前一个月月底发给期刊社的论文,如果作者招牌足够大牛,最快也就是在这一本上面出现了。
顾莫杰怀着忐忑浏览了一遍名录,赫然发现了“多伦多大学、杰夫辛顿教授”为通讯作者的一篇大论文。
顾莫杰赶紧略读了一番。看类型,这篇论文讲的是人工智能领域成果现状的综述、与未来发展方向的展望。学术细节顾莫杰还没来得及看清。
顾莫杰的第一印象是,这个课题选得很宏大。
这样的货色没有一定的学界地位,是没有资格碰的。
哪怕是顶级大牛,这样的论文也是不可能单独发这么一篇、然后就偃旗息鼓的。因为展望类的东西,很多是科学推测、假设,往往没法论证得很严密。抛出这么一个梗概之后,后续必须马上祭出一组组合拳,才能奠定自己的地位。否则的话,学术领域的竞争对手不说和方舟子那么疯狗,好歹也会如鲨鱼见血一样扑上来撕咬。
说不定作者既有的江湖地位,都会因为猜想的不够严密,而遭到反噬受损。
毕竟,在学术界,出名最快的方式是什么?那就是抓住顶级大牛论文当中的一个漏洞,然后驳倒,踩着大神的肩膀上位。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杰夫辛顿这么着急?急切到甘愿在没有万全准备的时候,就先把综述展望抛出来?
下载完盛伟邮件的附件,顾莫杰原本准备顺手关掉邮箱页面。然而,他鬼使神差地多点了一下浏览器的“刷新”键,一封两分钟前刚刚发来的邮件,便被刷新出来了。
顾莫杰瞅了一眼,是费莉萝发来的。应该是自己手机关机后,费莉萝改用邮件联系自己了。
邮件只有一句话:“我把你的手机号给加拿大人了,他们打不通;就告诉我,加价到100万美元,限时明天答复。”
第六十三章 人家追求的是永垂不朽
04年的人民币,还没开始进入升值通道。100万美元,实打实便是750万人民币。
这么大一笔钱,还仅仅是买方的主动开价,没有经过讨价还价阶段的哄抬。而这个报价所要换取的,只是顾莫杰在一串论文上联署,怎么看,都有些太不可思议。
怀着这种不可思议,顾莫杰更加重视地细读了一遍杰夫辛顿教授下个月即将发表出来的这篇大综述。
有些内容,顾莫杰此前一周的零散阅读当中已经涉猎过,此刻只是觉得更加融会贯通了。还有一些内容,则是发其所未想,颇有点儿振聋发聩的意味。
看了两个小时,顾莫杰的脑海中升腾起一股诡异的思维逆流,就好像一个练习绝顶内功的武林高手,在打通任督二脉之前,在走火入魔的边缘挣扎。
或许这么说有些太玄幻,但是顾莫杰却不陌生,因为他重生之后,曾经经历过一次这种体验。
那是在一年前,他第一次飞去京城、为当时他编写的“万能输入法”洽谈百度关键词竞价排名事务的时候。因为机缘巧合,得到了百度李老板的兴趣,和李老板面谈了半个下午。
正是在和百度李老板的那次谈话中,顾莫杰被李老板的话点醒,脑海中突然窜起一段认知:未来一两年之内,国内的杀毒软件市场或许会出现大洗牌,以彻底免费为突破模式的新产品,有可能横扫这个市场。
从百度回来之后,顾莫杰通过和初音娘的沟通,确认了这种情况的含义:这是一种量子记忆碎片的重构。也就是说,原本在顾莫杰重生的那一刻,因为某些“未来的历史”被蝴蝶效应摧毁了,不再是必然,所以那一部分记忆在他重生的时候被擦除了。但是一旦这些历史发生所需的全部条件重新被满足,这些事情重新变成未来的必然、确然性存在,那么这部分记忆有可能重新融会贯通。
此刻顾莫杰脑中的激荡感受,和一年前在百度那一次如出一辙。只不过那一次的药引子,是李老板的当头棒喝点醒,这一次的药引子,是杰夫辛顿教授的论文。
顾莫杰脑中的惊涛巨浪平息下来后,他只觉得浑身大汗淋漓,但是脑海里却清澈地留下了三个字:云计算。
再回头去看杰夫辛顿的论文,顾莫杰突然觉得驾轻就熟了不少。很多前世曾经学到过的理念,重新从碎片化的状态组合了起来。对于杰夫辛顿试图做出的那个展望,顾莫杰心中甚至比杰夫辛顿本人还要更了解。
顾莫杰觉得自己可以用几句话概括杰夫辛顿所设想的未来人工智能发展方向。
在杰夫辛顿的学说出现以前,人类一直相信,未来人工智能的实现手段,会是五十多年前阿兰图灵提出过的那种模型——人类造出来的计算机越来越强大,最后发展出一台超级终端,这台终端可以理解人类的一切语言,感知和人类一样敏锐的视觉、听觉,并且可以和人类一样“理解”图片和音符的含义。
这种误入歧途的信念,在1997年IBM公司制造出“深蓝”、并且用“深蓝”击败当时的国际象棋世界冠军卡斯帕洛夫时,发展到了顶峰:看,电脑已经会真正的思考了,造出拥有人工智能的机器还会远么?
一片乐观之中,杰夫辛顿恰好是那个保持了冷静的人,他对这个问题的设想恰好相反。
杰夫辛顿一直觉得,虽然超级终端也有可能最终像人类一样“能够真正理解万物”,但是那太遥远了,目前的硬件水平,起码再发展几十年,才有可能到那种地步。
在此之前,人类应该有更好的捷径,通过把无数不够先进的单一计算机终端,用一张网络连接起来,让每一个节点犯的错误能够被其他节点所借鉴,让计算机的自我学习和进化不仅限于总结自身犯过的错误,而是拓展到“总结一切同类曾经犯过的错误”。那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