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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初一摇了摇头。早在十多年前,第一次接触到巫术的时候,她已经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临,用她妈妈的话来讲,这叫宿命。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玄,可事实上也是这样,最终她还是没能改变接替祭司一职的命运。
宁无药满意地点着头:“既然初一没异议,那传典仪式正式开始,请前任祭司上来传典。”
宣布完,宁无药退下了祭台,沈妈妈宁沉香取代了他的位置。
几乎是同一时间,祖堂里的祖传乐师们忙活了起来,苍劲沉稳的号角声与雄浑磅礴的鼓声间奏齐鸣,震憾人心,仿佛一幅远古的画圈正在缓缓铺开。宁氏家族的族人们,一个个的表情都严肃到了极限。
柳叶飞望着上台接捧《巫典》的宁初一,心里头也是擂起了战鼓。
看了老半天,他奶奶的腿,这妞还真是一个巫师!哦,不对,应该叫祭司才对,沈十五上次说过,贵村不许提巫师两个字,巫术也不许提,只许说祭司。或许是巫师两个字太高调的原因,而且还容易被误会为骗子,所以被封杀。
柳叶飞憋着一肚子纠结,对成吉思汗说:“雕哥,我老婆居然是个巫婆!”也不知道是号角声与鼓声太大,导致雕哥没有听到,还是他压根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表态,居然没有半点反应。
柳叶飞正想抖他一下,憋不住寂寞的白居易突然一脸坏笑地投来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柳叶飞又问白居易:“你这是几个意思?”
“嘿嘿,少年,你也知道她是巫婆啊?”白居易见调侃道:“这事你可得想清楚,老婆不是说认就能认的,尤其是巫字辈的,小心阴沟里翻船。”
“唐朝有个无敌劈腿王,叫元稹,如果没记错,他好像是你的好基友吧?”
“你扯他干嘛。”
“小白,你学坏了,更操蛋的是,你不仅自己学坏了,还连拖带拽地要我跟你一起去堕落。我柳叶飞是谁?五讲四美的大好青年,就算偶尔有点三心二意,但你睁大眼睛看清楚点,我像是那种薄情寡义的无耻之徒吗?”
“乖,别瞎闹,爱情是项很严肃的体育运动。”
“……!!!”柳叶飞汗了一把,无语道:“雕哥老是封你嘴不是没原因的,你们这些大书呆玩别的不行,打起嘴仗来却一套一套的,我他妈居然无言以对!我真的很好奇,你的《琵琶行》和《长恨歌》等大作,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
“你猜。”
“猜你妹,不说拉倒。”
柳叶飞懒得再跟他抬扛,也没法再抬杠。
祭台上的《巫典》已经交接完毕,大伙正跟着现任祭司宁初一往祖堂外面走,好像是要祭天。柳叶飞也匆匆跟了出去,这种场面以前从没经历过,主要是怕自己闹出笑话,不敢乱来,看到周围人怎么做他也跟着怎么做。
祭天仪式传递着一种敬天法祖的信仰精神,比传典仪式更令人震撼。
整个过程,整整持续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等结束之后,宁无药又一次走上了祭台,对大家说:“从今天起,初一就是我们的祭司。在这,我要说明的一点是,所谓的祭司传承,传承更多的是一种民族文化,而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巫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一点,这个世界上曾经确实存在过巫术,但现在,那只不过是一种早已经失传的传说。”
人群中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如果失传了,那《巫典》怎么解释?”这声质问引起好些人的共鸣。大家在底下窃窃私语,多数人在抱怨不公平,大家都姓宁,为什么除了历代祭司之外,谁也不知道《巫典》中到底记载些什么。也有年轻人在议论这些人实在是太无聊了,还活在传说中的巫神世界里。
宁初一一脸无奈地望了望站在旁边的亲妈——宁沉香。
宁沉香明白她的意思,示意她别慌,一切有寨老主持。结果也不出所料,宁无药的目光很快就从茫茫人堆里锁定了最先插嘴的那个青年男子。
凝视了好一阵子,直到对方流露出畏惧的表情。
宁无药缓缓开口:“《巫典》,记载的是巫文化,它就像是巫师界的一部历史书,而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巫术秘笈,这就是我的解释!如果谁有疑问,请站到台上来当面问我,不要在下面缩头缩脑的!”
说到后面,宁无药的语气很重,把大伙吓得连放个屁的勇气都没有。
二十九年前,宁沉香接替祭司一职的时候,村民们闹得可比现在凶多了。当时的宁无药不像现在这么霸气,红溪沟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与外界完全绝缘的绝缘体,很多人还是很在乎祭司职位的,主要是为了神秘莫测的《巫典》。哪像现在,年轻一代出去溜一圈,都没几个人会关心这东西,很多人参与进来只是觉得好玩。
见几个搞事的都闭了嘴,宁无药把祭台交给了负责善后的村长。他走到人群前对宁初一和柳叶飞说:“你们俩个跟我回祖堂。”
宁沉香和成吉思汗、白居易也跟了过去。
在祖堂,宁无药拿出了两册线装版的古书,对宁初一和柳叶飞说:“这就是陆三钱想偷的东西,我们药师历代相传的《炼药秘术》。我之前的想法是把它带进棺材里,因为没有人值得我去传承。”
柳叶飞惊道:“那不是太可惜?”
“你说得对,很可惜,所以我不能做那个罪人。”宁无药把两册书分给宁初一和柳叶飞,又道:“现在我把它传给你们俩,初一,你手上拿的是下册——药方集,小飞,你拿的是上册——药引集。”
“宁爷爷,您这是?”宁初一有些不解地望着宁无药。
宁无药道:“药方集记载了所有丹药的炼制之术,但是大部分的丹药本身是带有剧毒的,炼出来之后并不能直接服用,这个时候则需要用到药引,药引主要起到解毒、化解副作用、以及增强药效的作用。因此,要想达到真正的效果,药方与药引缺一不可。”
“我明白了。”宁初一若有所思地问:“那个陆三钱是不是就是因为没有药引,所以才中毒变老的?”
“你说得没错。”
宁无药点了点头,随后又问柳叶飞:“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你都把《药引集》传给我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完全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幸福的大饼说从天而降就从天而降,柳叶飞真心有点小激动。他把《药引集》揣进后腰,卡在皮带里面,笑嘻嘻地说:“放心好了,这次我一定不负重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宁无药没再搭理嬉皮笑脸的柳叶飞。
他转头望了一眼绑在柱子上的那个纵火犯——刘放,一脸愕然地问宁沉香:“他怎么还在这?天天绑在这白吃白喝,瞧把他给胖的,便宜他了。让他滚吧,从哪来的滚回哪去,谁也不许拦他。”
听到这话,柳叶飞顿时惊得满头黑线,刚才那点幸福感说崩溃就崩溃,暗骂着宁老头真是耍得一手好奸计!
第76章 无辜的挡箭牌
之前宁初一已经说过,陆三钱是因为没有药引才导致中毒,原本四十岁出头的壮年汉子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变成了一个需要靠拐杖支撑的八十岁糟老头,整个人生悲剧得一塌糊涂。
要改变这个悲剧,就得拿到《药引集》。
因此,陆三钱不惜用放火烧村的恶劣手段来盗窃,把红溪沟闹了个鸡飞狗跳。反正师徒情早就决裂了,也没什么情面好留,只要《药引集》没到手,这事肯定没完,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活了一百零九岁的宁无药,自然能明白这一点。
可事情的关键是,现在这老头当众把《药引集》传给了柳叶飞,回头却将那个纵火犯刘放给放了,还放话出来谁也不能拦截。这事把柳叶飞给蛋疼得,不问候一下他的祖宗十八代都不足以证明自己也是一个有智商的人。
很明显,这他妈就一天坑!
宁老头这么做无非就是想留个能传话的活物,想让胖子回去跟陆三钱通个风,告诉陆三钱,你丫的最在乎的那部《药引集》已经易主了,在柳叶飞的手里,以后有什么事找他去,别再死盯着红溪沟没完没了地瞎折腾。
但柳叶飞始终忍着没有吱声。
后来回了家,宁初一关起房门问柳叶飞:“刚才在祖堂的时候,我看你好像有点不开心,是不是怪我之前没告诉你我是个巫师?”
“我的心眼又不是针眼做的。”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说嘛,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大祭司哦,在这村里有很大权力的,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呢。”
“你真不知道?”
“你都没说,我怎么知道,你也太高看我的巫术了,我现在充其量就是玩玩小虫子什么的,别的都没学会。”
“……!!!”
“瞧把你给郁闷的,都无语了,这到底是多大的委屈啊?”宁初一骑到柳叶飞大腿上,双手轻轻勾着他的脖子,嬉笑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可要猜了,是不是因为明天就要走了,舍不得我?”
“还说只会玩虫子,老实坦白,你是不是会读心术?”
“嘻嘻,真的呀?”
“嗯。”
除了这样瞎掰胡扯,柳叶飞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跟她说这个事。
这事也没法跟她吐槽,柳叶飞相信,她应该没有参与这个天坑的设计。确切地说,这种级别的天坑,也不是她这种不太喜欢动脑子的傻小巫能挖得出来,要不然,宁老头那一百零九岁的年纪也白活了不是。
而比这更重要的是,柳叶飞突然萌生了一丝保护**。
现在,这个傻小巫已经当上了红溪沟的祭司,并得到了《巫典》和《炼药秘术》的下册《药方集》,这等于她同时得到了巫师和药师的传承。可以预见,未来的红溪沟将是她的天下,同时也意味着,以后有什么矛头都会往她身上刺。
但是,就她那点小手段,跟陆三钱比真不在一个级别上,拿什么去跟人家斗?
与其把《药引集》这颗定时炸弹留在这里,还不如把这玩意儿带走,只有这样她才能平平安安地在这当她的大祭司,专心研究她的巫术。
这么一想,柳叶飞又觉得宁老头是对的。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矛盾。
柳叶飞心里一边骂宁老头做事不讲究,诅咒他放屁带出屎,擦屁股抠破纸!一边又赞赏他的智慧与远见,希望他能多活几年,好帮这个傻小巫撑撑场面。
这天晚上。
柳叶飞拎着二胡去找宁无药。
宁无药似乎早知道他要来,在二楼凉台上斟好了两杯茶,依旧是上次喝过的那种天青色的清茶,山风徐徐吹来,茶香扑鼻,但这次,杯子里没有恶心的虫子。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会办事。”宁无药望着柳叶飞手里的二胡,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先来段《贵妃醉酒》?”
“不急,我怕您这茶凉了。”
柳叶飞把二胡搁一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心情一下子愉悦了许多。
宁无药这次也没像往常一样端着架子,他又给柳叶飞斟了一杯,来了段饱含哲理的说词:“茶要慢品才出境界,做人做事也是一样,要沉得住气才能走得更远,跑得越快,累得也越快,最终会被后来者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