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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莫利似乎对陈贤颂很有意见,心有抵触,连学习文字时的劲头也不怎么大了。
对于别人误解自己,正常人都会解释,但解释过后对方不信,陈贤颂自不是理的。身为二十二世纪出来的人,他对同性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但说他卖屁股,那可就万万不能忍了。他白了对方一眼,然后躲回到马车的笼子里,盖上黑布,呼呼大睡。
莫利见陈贤颂不理自己,气得脸色有些发红,不过想想对方名义上还是自己的老师,在凯特王国这种尊师重道的社会氛围里,冲撞老师算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想想也就作罢了。
到傍晚的时候,陈贤颂醒了,商队也驻扎下来,草原的夜晚湿气重,温度会降得很低,这地方的元素晶体柱子也不多,相隔很远,如果不作好准备,晚上弄不定会将人活活冻出病来。
佣兵们拿出工具,将周围超出人膝盖的草全给割了,草原中有不少的虫子会咬人,也偶尔有毒蛇逗留在草丛中,这样做能尽可能杜绝上述的情况。陈贤颂也想去帮忙,却被杰德拉给阻了,他的理由很简单:“花男就是要细皮嫩肉才行,你手上每多长一个茧子,我的金币就要少上十几枚。”
好吧,陈贤颂只得作罢。现在商队中人人都认为他是花男,他自己怎么也解释不清楚。
吃完晚饭,陈贤颂正在教莫利基础笔画,后者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然后就开始神游天外,陈贤颂教了一会,只得扔到手中的木条,问道:“算了,看来你也听不进去,小家伙,你到底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莫利本来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但突然他却抬头问道:“你是花男,那么从小到大肯定见过很多贵族吧。能不能告诉我,贵族平时在作些什么。”
“我不是花……”
“你只要告诉我贵族们平时在作什么就行了。”莫利相当不耐烦地打断陈贤颂的话:“谁在乎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反正到了震旦国,我们就会把你给卖了。”
“好吧。”陈贤颂耸了耸肩,他想了会说道:“我接触到的贵族,怎么说呢,都挺有说话的,但有些人平时和你很好,可是一遇到利益啊,或者立场问题的时候,就会直接成为你的敌人,变化速度之快,有时候令你自己都不敢相信。”
“那他们平时都会做些什么事?”
陈贤颂想了会,说道:“一般来说,就是到处参加宴会,拓展人脉,或者加深与其它贵族的联系,年轻贵族和年老贵族又有些不同,年轻贵族则更喜欢到处拈花惹草,看看有没有适合与自己联姻的其它贵族之女,年老贵族有的是在养老,有的是在算计着如何增加家产或者势力。”
“听起来很无所事事的样子。”莫利一脸的羡慕:“不过也是,别人可是贵族,可不是我们这些穷苦商人。以前我们家族兴盛的时候,族人一定也是过着这样的生活,为什么我没有出生在那个时候。”
接下来两人随便聊了一下,等天完全黑下来,他们就准备开始休息了。在钻回笼子之前,陈贤颂去看了下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几个女奴们,虽然还是那幅营养不良的样子,但有了陈贤颂多花出来的两三个黑面包,她们的气色,稍稍好了一点点,特别是那个少女,每次见着陈贤颂,都会很感激地看着他。
第二天中午,他们到达了乌瓦王国第一座边境城市……弗西土尔,意思是草原上的明珠。
在交了一枚金币的入境费后,杰德拉一脸肉痛地带着商队熟们熟路的找到了一间旅馆,这间旅馆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却很大,在它的后院停了很多货运马车,是间很出名的商人旅馆。
杰德拉打算在这里住上两三天,顺便将自己拉来的两车武器和盔甲在此地出售,换由别的商品,虽然军用品在震旦王国出售更值钱些,不过乌瓦王国有个非常让人不愉快的法规,所有军用装备,只准进不准出……好在军方收购的价格也算公道,这才没有引起游商们多强的抵抗。
杰德拉要出去谈生意,自然要带上小儿子莫利,身传言教才是最好的教育方法。只是他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带了莫利出去,反而引来了一件祸事。
第206章 初生牛犊(二)
杰德拉和莫利去了城中心的市场,带走了三辆货运马车和一半的佣兵,剩下的人在旅馆中等待。陈贤颂后院中,正准备休息,但看到女奴们被烈日暴晒,嘴唇都干裂了,就在附近的树边摘了些带叶的树枝,放在她们的笼子上,还去水井里舀了些水,送给她们喝。
有社会学家兼心理学家说过,从小幸福着长大的孩子,普遍都很善良。陈贤颂自知改变不了整个世界,那么稍微做一点点的好事,也算是自我的良心安慰,只是这样的情怀在这个黑暗时代中,却显得那么突兀和不协调。
“花男,你又在向那些脏兮兮的女奴们示好了,除了假装好人,假装清高,你还会做些什么。要不你卖下屁股吧,我这有几枚银币,待会全给你,你拿去买多些黑面包给那些女奴们吃,说不定她们吃饱了肚子会变漂亮些,然后卖出个好价钱,找到个好主人,哈哈哈。”
陈贤颂没有理他,让那些女奴们喝了水后,他自己找了块树萌坐下。刚才那个出声讽刺他的佣兵名为缪拉,就是上次被陈贤颂用眼神逼退的男人,这几天他暗地里被同伴嘲笑了无数次,早就憋了一肚子闷气,此时他们的雇主外出,他看着陈贤颂独自一人,没有人撑腰,便起了戏耍的心思。
在世人的印像中,花男都是些面白无须,胆小如鼠,还不如普通女人有力的弱小雄性。所以缪拉一直觉得陈贤颂眼神中带着杀气,肯定是种幻觉,他想再次探探陈贤颂的底,否则以后他被花男吓退的事情肯定会在佣兵界的小圈子里流传一辈子,还怎么做人!
只是他根本没有想到,陈贤颂理都没有理他,自己就跑到一旁休息去了,这明显是赤裸裸的无视。听着旁边几个同伴们忍俊不禁的笑声,缪拉觉得自己果然断不能忍,主要是花男太值钱,万一伤了对方,他接上百次的任务也未必能还得起,所以他不敢对陈贤颂乱来,可那些女奴就不同了,就算他杀掉一两个人,也赔得起。
仇人重视的,就要摧毁。这道理无论古今,亦或是未来,这是大部分都会下意识选择的作法。缪拉也不例外,他拨出长剑走到木笼子前,将武器高高举起。麻木不仁的女奴们在死亡的阴影下,终于尖叫起来,声音刺耳且难听。
陈贤颂在闭眼养神,听到这叫声,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幕,下意识便抓起旁边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用力扔了过去。
缪拉虽然实力并不是很强,但他怎么说也是个佣兵,会一些基本的剑术和元素强身术。听联的石头的破空声,他下意识脑袋向后一仰,就看见石头擦着他的鼻子飞过去,吓了他一跳,回头看着陈贤颂,就恶狠狠地骂道:“你这卖屁股的花男,居然敢攻击我!”
其实以他的实力,就算脑袋被石头砸中,也不会受太大的伤,顶多是破些皮或者出些瘀血,可他的本能会迫使自己远离一切危险和疼痛。
陈贤颂又捡起了一声石头,这次他没有扔出去,还是像上次一样的盯着对方。
这一次,缪拉终于确认,眼前这个“花男”发怒的时候,确实带有一种慑人的杀气。他轻轻吸了口气,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人惹不得,可身后仿佛又传来同伴轻微的嘲笑声,他一咬牙,对着木笼子就砍了下去。
其实这是缪拉自己的幻听,他的同伴和朋友没有一人在发笑,反而在用一种很慎重的表情看着陈贤颂。这些都是刀口上舔血佣兵,对于杀气相当敏感,他们也觉得事情不对劲,这种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的杀气,似乎不应该存在一个花男的身上。
还没有等缪拉的剑落在木笼子上,这次有更强的破空声袭来,他下意识又是后退一步,比刚才更大的一块石头又擦着他的鼻子飞过去,这次他怒了,回头大骂道:“好,你看重这些女奴是吧,我本来只是想吓吓她们,但你敢胆攻击我,好,我就杀上一两个给你看看。”
这次缪拉真提是怒极了,在他想来,就算杀了一两个女奴,他也赔得起,杰德拉也犯不着和他生气。高举的长剑中充满了元素斗气,他看着木笼中女奴们惊恐的眼神,嘴角阴恻地笑了下,正要劈下……眼睛的余光似乎看到了左边有绿色的光芒出现,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听到身后的朋友大喊:“缪拉,小心!”
这次是尖锐的破空声,他久经战阵,一听到这声音,便知道是利器袭来,心中一惊,立刻连退几步,一道白色的影子从他的面前飞过,呼一声击右后院的石墙中,他扭过头一看,竟是一把白色长剑插在石墙上,剑身已经没入了大半,若是刺中他,不死也残。
吸了口冷气,缪拉庆幸这剑没有挂在自己身上,两三秒钟后,他便是无尽的愤怒,是谁,居然敢袭击自己。他顺着飞剑袭来的方向一看,却惊讶万分起来,他看见陈贤倾不知何时披上了一套乳白色的全身水晶甲,在阳光下耀耀生辉,折射出来的虹光差点亮瞎了他的狗眼。
“这是什么玩意!”缪拉舔了舔嘴唇,这套盔甲让他想起了魔力水晶盾。而且,陈贤颂明明身无长物,他是从哪里弄到这套华丽的盔甲的,而且什么时候穿上的。
陈贤颂挥了挥手,那把插在石墙上的长剑立刻消失,然后在下一秒钟便出现在了他的手心中:“如果你真的要杀那些女奴,那么我也只好动手了。另外告诉你一点,这套盔甲有个名字,叫做奥丁神圣衣……你知道他值多少金币吗?至少十万,而且全世界仅此一套。”
“我不信!”缪拉的脸色很难看,他死撑着不让自己流露出害怕的神情。
刚才陈贤颂那手隔空取物真的吓着他了,不光他,在场所有的佣兵都被吓到了。缪拉是没有看到陈贤颂召唤盔甲的全过程,但其它佣兵却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看到陈贤颂身上燃烧起绿色的火焰,那是一种惊人能量的火焰,似乎连元素力量都能焚烧,而且这些火焰汇聚在陈贤颂的身上,变成了一套盔甲。
陈贤颂笑了一下,他看出了缪拉的怯懦。
“你笑什么!”缪拉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侮辱,他涨红着全,想发怒却又不敢,就这样死死地盯着,盯着陈贤颂。
“阁下!”这时候,一个年老些的中年佣兵站了出来,他缓缓说道:“缪拉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他平时很有爱心,连只青蛙都不太敢杀,怎么可能会去杀害那些可爱的女性,请你原谅他的不识分寸。”
“玩笑!”既然有人打圆场,陈贤颂也不愿意再追究下去,毕竟他只是有套盔甲,真实战力并不强,闻言点点头:“好吧,我接受这样的说法。”
众人都松了口气,缪拉也放松下来,缓缓地退了下去,躲在了人群中。
陈贤颂走到笼子前,看到那些女奴们安静下来,也隐隐松了口气。他站在木笼前,阳光照射下,盔甲反射着彩虹般的线条……连笼子中都染上了一层斑驳的五颜六色,那个瘦弱的少女,看着如同天神般的陈贤颂,眼睛中有着莫明的神彩。
而与此同时,杰德拉和莫利在市场中和一名贵族正在交易。
按理说,贵族是不应该出现在吵杂脏乱的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