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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落子声不断响起,三个老头很快就沉浸在开局的惨烈厮杀之中。
这时。唐豆从院门外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颇大的檀木盒子。
唐豆静静站在三老身后,捧着木盒观看棋局。
周老抬头擦汗,正好看到秦彦培身后的唐豆,当他看到唐豆手中的那个木盒时眼睛一亮,开口问道:“小子,你是不是又踅摸回什么好东西了?”
原本在躺椅上摇来摇去怡然自得的杨一眼忽的坐起来吼道:“什么狗屁的好东西,下完这一局棋再说。”
周老伸手哗啦哗啦把棋局搅乱,哈哈笑着说道:“懒得跟你下棋,我跟秦大哥这么一把年纪的人。怎么会干出欺负你的事儿。”
秦彦培擦了一把额头细细密密的汗水,望着周老嘿嘿干笑两声。
老周,你这话说得,嘿嘿,顶一个,再继续下去,咱们两个明眼人玩不过一个盲人,这话说出去好说不好听呀。
杨一眼哈哈的笑了起来,伸出拐棍在棋盘上扒拉了两下,非常找抽的说道:“给你们两个留点面子。小子。又拿回什么宝贝来了,拿过来。”
面对杨一眼强横伸出的手掌,唐豆咧了咧嘴,把手中的檀木盒子放到了杨一眼手中。他知道,外公和师父是绝不会有其他意见的。
杨一眼摸了一下那个木盒,咦了一声,扔掉拐棍双手把木盒放到了膝盖上,细细的抚摸了起来。
“小叶紫檀的盒子,不错。看包角和锁搭应该是明代的物件,小子,这个盒子你是从哪儿搞来的?”
杨一眼不问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却问唐豆这个盒子是从哪儿搞来的,难道说这个盒子比盒子里的东西还要珍贵?
唐豆被杨一眼抓进瓷窑,已经三个月没有往家拿宝贝了,秦彦培和周老虽然心有抱怨,可是却也没有说什么。
如今周老见杨一眼磨磨唧唧询问这个盒子的出处,忍不住开口打断杨一眼,望着唐豆询问道:“小子,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唐豆笑了笑一句话回答了二老的问题:“盒子里装的是一件釉里红缠枝莲花口大盘,我看着像元代后期的玩意就收了回来,盒子是买的时候一起带来的。”
“元代釉里红缠枝莲花口大盘?”周老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的望了一眼唐豆,这小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三个月被这个老东西揪住不放,刚一松手就拿回来一件难得一见的珍宝,这小子难道是福星附体?
杨一眼呵呵一笑伸手打开木盒,摸索着从中取出一个直径最少半米多的大盘。
唐豆俯身将空木盒拿开放到了一旁,杨一眼嗯了一声,把大盘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细细的摸索了起来。
秦彦培和周老眼睛早就已经亮了起来,这么大的大盘世所罕见,更何况是只提供给宫廷使用的釉里红大盘。
对于釉里红大盘秦彦培比周老甚至还要清楚一些,故宫博物院中就珍藏着一件国宝级的明代釉里红折枝牡丹纹花口盘,对于那个大盘他可是不止一次的研究过。
杨一眼缓慢的顺着整个大盘细细的摸索了一遍,又屈起手指一寸一寸的轻弹着盘壁,侧耳倾听大盘发出的悦耳声音,良久之后,杨一眼呵呵一笑双手离开大盘,笑道:“你们拿走吧,我也看不到釉色和纹饰、底款,听声音看器形物件还算不错,如果不是后仿的,这物件倒是一件好物件。”
周老小心翼翼的从杨一眼腿上抱走那个大盘,笑着说道:“这个大盘没有一点贼光,就算是后仿的估计也是清三代的物件。”
秦彦培清理开桌子上的棋盘,看着周老把那个大盘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看了一眼笑道:“釉色呈灰白色,缠枝莲纹饰,装饰简单,非常符合元代中后期釉里红的特色。”
周老摸出好久没用的放大镜凑到了盘口上方细细的观察着,嘴里将自己观察到的东西随口说出来,其实是故意说给目不能视的杨一眼听。
“花口折沿,瓣形的弧壁与花口对应,大盘胎体厚重,缠枝莲图案是采用釉里红线绘技法,颜色鲜亮,盘心为缠枝莲主体,装饰虽然简单,但是线条却非常清晰,勾绘手法娴熟。釉面整体纯正鲜艳,微微透出灰白色,这样的技巧应该不是元中期的产物,附和元后期或者明初的风格。”
说着话,周老轻轻翻过大盘,看了一眼底款,笑道:“果然是元后期的产物。至正二十八年造,是元惠宗末年生产的。细砂底,泛轻微火石红色,这物件不错,小子,你是花了多少钱收上来的?”
秦彦培点了点头,也望向了唐豆。
唐豆望着秦彦培和周老咳嗽了一声问道:“外公,师父,你们的意思是说,这物件我没看走眼?”
“当然没有看走眼。”周老的眉毛立了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这绝对是一件元后期的釉里红精品,不过这物件太过稀少,你收它的时候恐怕也不会低于三千万吧?”
杨一眼哈哈大笑着往后一仰,摇椅晃晃悠悠的摇晃了起来。
秦彦培和周老不明所以的望向杨一眼,杨一眼笑不可支的拍着扶手冲着唐豆说道:“小子,把谜底揭给他们看。”
二老眉梢同时一挑,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那个大盘,又从唐豆脸上扫过,盯住了杨一眼,几乎同时开口问道:“难道这个釉里红大盘竟然是羊仿?”
唐豆咳嗽着伸手指向了釉里红大盘上缠枝莲其中一朵莲花莲蓬下的花蕊说道:“那啥,外公、师父,你们仔细看一下这里。”
两把放大镜几乎同时伸到了那个地方,秦彦培和周老两颗花白的脑袋险些撞到一起。
一个微缩的羊头标志赫然出现在花蕊之中,如果没有人指点的话还真没人会想到那竟然是一个羊头,只会错认为那是莲花的花蕊。
“羊仿……”周老眼角抽搐了几下,心中对羊仿的技艺佩服得五体投地,竟然连他一不留神也看走了眼。
周老看走了眼并非是因为他道行不够,而是因为他对唐豆拿回来物件的惯性思维,从认识这小子开始,这小子就从来没有往家拿回来过一件赝品。
秦彦培盯着唐豆问道:“这件羊仿是谁做的?”
唐豆咧了咧嘴,摇椅上的杨一眼摇晃着非常臭屁的笑着说道:“这么简单的活哪用得着我出手,我这个笨蛋女婿三个月的功夫要是连这个都造不出来,老子一脚把他踢出家门。”
周老咳嗽了起来:“老东西,今天这事感情是你们爷俩专门给我跟秦大哥设的一个套呀,你们爷俩拿我们老哥俩当成试金石了。”
杨一眼哈哈的笑了起来:“套上了才是套,套不上就是根绳,咋滴,不服过两天让这小子再忽悠你们俩一回。”
秦彦培翻了翻眼,背着手向餐厅走去:“该吃饭了,你们几个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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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唐豆又活了
唐豆造出的高仿瓷竟然连周老和秦彦培两个人都瞒过了,恐怕这个世上能够辨出真伪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
而且这还是在唐豆提醒的情况之下,二老才发现的那个羊仿标志。
如果唐豆在绘制这个釉里红大盘的时候,没有加上那个羊仿标志呢?
结果可以想象,现在经唐豆的手制造出来的高仿瓷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更何况唐豆还拥有天衣无缝的做旧手段,他造出来的玩意,就算是假的也能变成真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唐豆学艺至此基本上已经告一段落,对于羊仿,杨一眼已经是授无可授,以后就看唐豆自己如何融会贯通了。
唐豆在杨一眼心情高兴的时候,曾经硬着头皮询问过自己造出的羊仿跟关荣飞造出的羊仿有何区别,杨一眼呲笑一声,没有正面回答唐豆的疑问,不过杨一眼的呲笑令唐豆心中多少有了些底。
三个月填鸭式的授艺过程,令唐豆对瓷器的造诣水平如同破茧成蝶一般焕然一新,如今他甚至闭着眼睛用手摸一摸弹一弹瓷器,就能判断出这个瓷器是哪个朝代哪个窑出产的。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神乎其神,其实这一套方法也是杨一眼眼睛盲了以后才自己摸索出来的。
盲人不能用眼睛看世界,却能用手指、用耳朵、用鼻子、用嘴巴来感知这个世界,因为没有了眼睛的缘故,反而能令人更加专注,从一些极其细微的地方辨别出物件的不同。
同是定窑瓷,每一朝每一代每一个不同的历史时期烧制出来的瓷器都会有一些细微的区别,这细微的区别如果不是对定窑瓷特别熟悉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而唐豆跟着杨一眼学习的辨别法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定窑,各大名窑、官窑都要从古至今细细的分辨,甚至包括一些有名的民窑也没有放过。
不过由于没有那么多的实物,很多鉴别方法杨一眼只能用其他的一些瓷器来替代,会有不少的偏差。不过鉴别方法杨一眼已经传授给了唐豆,需要他自己日积月累的摸索。
唐豆倒是能提供给杨一眼各大名窑历朝历代的瓷器,可是他却不敢拿出来,那太逆天了。只能随便拿出一部分来跟着杨一眼学习,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
不过路还长着呢,也不差这一天两天。
除了杨灯以外,没有人知道唐豆为了学会杨一眼的这门手艺吃了多少苦。
杨一眼平静的时候如同古井一般无波无澜,可是杨一眼要是暴躁起来。马上就会变得六亲不认。
杨一眼的授徒方式简单粗暴,唐豆在刚开始进入瓷窑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被杨一眼没头盖脸的抽几十拐杖,为此杨灯跟杨一眼吵过闹过,结果杨灯却被杨一眼给轰了出去。
唐豆就这样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害得杨灯每天都是眼圈红红的为他擦药油,甚至劝他放弃学什么破羊仿。
直到很长时间以后,唐豆身上挨的棍子才越来越少了。
这当然不是杨一眼在杨灯的哀求下、在秦杰的规劝下收敛的结果,而是他想要打唐豆的理由变得越来越少了。
就是在这样的高压之下,唐豆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学有小成。算是正式继承了杨一眼的衣钵。
当然,唐豆现在学到的那些知识在杨一眼看来还比较肤浅,只能算是理论知识,后面就要看他自己如何融会贯通了,这一点连杨一眼也帮不了他,要看他自己的悟性。
其实杨一眼还有很多东西想要传授给唐豆,但是那些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现在他只是把根给唐豆种下了,而唐豆这棵小苗在他的‘呵护’下也开始发芽成长,以后他时不时的浇浇水除除草。长歪了扶一把,长岔了剪一剪,也许要等到唐豆自己能扛得住风雨的时候,杨一眼才会真正的放手。任由他自己去生长。
杨一眼知道,属于他的时间恐怕已经不多了,可是秦杰和杨灯都还年轻,接下来只有这个臭小子才能帮他继续照顾这两个人,所以他才会如此暴力的把自己的手艺强塞给唐豆。
还好,唐豆非常理解杨一眼的心情。也为此付出了十倍的努力,终于得到杨一眼的认可,有了出关的资格。
其实唐豆出关不仅仅是因为学有所成,好几件大事摆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