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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青训营却被告知基地所有预备球员和工作人员放假一周。
左泽泄气的一屁股坐在门卫室的长椅上，他早上太兴奋了没吃早饭，又在公交车上颠簸了一上午，问来问去总算找到地方却没人，他叹口气都怪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在法国复活节除了服务行业别的都要放假至少一周呢！
青训营值班的门卫是个金色头发的中年大叔，他看这外国少年满头大汗一脸丧气，便用纸杯从饮水机接了杯水递过来，“先在这儿休息一下吧，青训营要十六号才上班，到时候你再过来，你是找人还是办事？如果找人的话我可以帮你找电话号码。”
中年大叔特意把法语说得极为缓慢咬字也很清楚，左泽虽然才学了不到四个月却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谢谢你，先生，我不找人，我是想问一下青训营招不招人？请问您知道怎么可以加入雷恩青训营吗？”
那门卫在青训营已经七八年了，期间见过很多这样的孩子，有家长陪同的，有自己独来的，左泽是他见过的第一个亚洲面孔。
他知道了左泽的来意带着骄傲的笑意对左泽说：“很难，要知道雷恩青训是欧洲最好的青训，好多踢球的孩子都想进来，可是就我见过的一百个人里也未必有一个能通过考试。拉姆只要最棒的。”
中年大叔见左泽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就放慢因谈到足球而加快的语速，“帕特里克．拉姆皮隆，青训的负责人你都不知道？他可是最好的鉴玉师。孩子如果你真的有足球天赋是逃不过拉姆那双神眼的，好了，说说你吧。你是从哪个足球学校出来的？多大了？”
左泽看着显然对雷恩青训充满自豪感的门卫大叔，不觉有些语塞，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干渴了一上午的嗓子犹豫说，“我二十了，没上过足球学校，都是自己训练。”
那大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左泽蹩脚的法语，重复着，“自己训练？没上过足球学校，没参加过训练营？”他见左泽点点头，不觉摇着头说，“我的上帝呀，要想当职业球员，都是从八九岁就开始上足球学校或者是入选青训，而你都二十岁了。”
他在那儿摇头叹息着，本来就觉不顺的左泽更是沮丧极了，他把水杯放下，道了声谢就要离开。
门卫大叔这才停止他的感叹，对左泽说：“对不起，孩子，我太惊讶了，不过说真的你很有勇气，很勇敢。你是哪个国家的？韩国还是日本？”
左泽这次没有生气，他听王宁海说过，法国人其实有些排外更有一些法国人歧视中国人，见到亚洲面孔总是第一反应就是韩国人还是日本人，因为他们觉得中国那落后闭塞的国家不可能有人这么老远到欧洲来，说起踢足球可能别人就更要往韩国和日本想了。虽然98年世界杯韩国和日本都未小组出线，可是毕竟进入了32强到法国来参加决赛。
左泽保持着礼貌说：“我来自中国，是中国人，谢谢你，先生，再见。”
那门卫不知是一个人值班无聊还是真的对中国很感兴趣，他拉住左泽热情地说：“中国，天啊，是那个有长城的中国吗？哦，我在地理频道看过，太美了，那是个神奇的国度，有很多美景还有很多美食，对了还有孔子，我家附近就有个孔子学院。”他做出扶胡子的动作，“孔子，大学者，很有名的。”
左泽被他逗笑了，“欢迎你以后到中国玩，去的话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门卫大叔开心地点头，“一定一定，等我退休就去，中国在我的退休计划里，孩子，你一定要再来，等假期结束一定抽时间再来一次，我碰到拉姆会跟他说的，中国来的想要踢球的孩子，我会跟他提的。”
左泽心想那个拉姆如果是负责人的话怎么会听一个看门人的推荐呢，不过看着热情的大叔他还是微笑着道谢，好吧，起码看到了雷恩青训的大门，还练了会口语。
回去的路上要顺利多了，左泽记住了路线不用再走冤枉路，心情却也截然不同，去时虽然曲折却也满满的期待，回来时却有些颓丧。他去时一路想着可能的各种结果，他想到可能青训营一听这么大了没接受过训练都不可能给他机会，可是却真没想过会是这样。
他想着自己少得可怜的机会，那门卫说的对，谁会给一个二十岁了还没打过像样比赛，没有参加过系统训练的外国人机会。就算真有伯乐，自己又怎么就知道自己就是千里马呢？
回到校区附近已经过了饭点，左泽饿坏了他知道学校餐厅一定已经关门了，就在学校外逛着想找间便宜的餐馆用餐，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学法语的缘故，他每看到一间店铺就会去读招牌，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一间咖啡店的大牌子上写着复活节假期招短期工，他心里一动，本来自己生活费就不充裕一直想要打工，只是这几月一直忙乱着什么也没顾上。
左泽一边想着一边推开了哪间咖啡店的门，正值下午三点多，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柜台上趴着一个浅褐色头发的女孩，他走过去正犹豫着要怎样叫醒她，那女孩直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到有人在店里吓了一跳，急忙捂住大张的嘴向左泽看过来。
第22章 偶遇雅凯
左泽问：“请问你们这里招人吗？”那女孩点点头用法语问：“你是留学生？哪国人？”
左泽一边打量着女孩一边说：“差不多吧，交换生，中国人，你是老板吗？”
那女孩和左泽差不多年纪，披肩的卷发，眼睛是蓝色的，左泽从未见过哪种清澈的蓝色。女孩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左泽觉得可爱极了。就听她笑着说：“当然不是啦，我也是在这儿打工的，老板下午五点才会过来。你留下电话吧，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左泽不好意思地摇头，“我没有电话，宿舍电话也坏了，我看我还是五点再过来吧。”
“好吧，工作很简单，你会通过的，到时候见。”
左泽回学校踢了会儿球，到五点时再次赶到咖啡店里，果然很容易通过，只要会简单法语，会端咖啡收拾桌子就行了，店主跟他简单说了说注意事项和上班时间就把他交给左泽见过的蓝眼睛女孩自己去忙了，那女孩有个好听的名字瓦内萨。佩兰，这时她用弯弯的会笑的眼睛对他说，“左泽？现在你就归我管了。”
左泽看着她长长的眼睫毛呆呆的点点头，瓦内萨。佩兰，他还是第一次有种想了解一个女孩的冲动。
左泽的打工生涯就在佩兰的带领下开始了。休息的时候他按咖啡店的工作时间安排好了自己的训练和学习时间，有时候他孤单的在球场上一脚又一脚射着门，心中总是像有两个小人在斗争，一个小人说算了吧，折腾什么？你知道最后的结局，想要踢球等下辈子投胎吧。另一个小人总会不甘心地说不可以放弃，一定还有机会，坚持下去。
艾梅。雅凯坐在车里有些憋闷，想起刚才和雷恩大学校长的会面不自觉的摇摇头，他这次回家不知道怎么让这老东西知道了，一定要让他在复活节晚会上做嘉宾发言，说什么复活节不能回家的学生需要他这种名人的安慰鼓励，好吧，他可以牺牲和家人共享的欢乐时光来晚会上发个言，可老东西居然还准备下了发言稿，是谁发言，我发言当然表达我的意思了，他心里咒骂着多年的好友。
他坐在后座上望着窗外，98年世界杯后他心脏病复发只能退居二线做国家队的技术总监，现在安了支架干脆连车都开不了了。雅凯叹了口气，不服老不行啊，这时车路过运动场，他看着修建一新的运动场，想着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他没想出个结果，在运动场从视野里消失时跟司机说，“开到运动场门口，我想去转转。”
雅凯回想起自己在青训时放假了就会来这里的球场踢球，他回想着自己的青葱岁月继续叹着气，据说人开始回忆时就说明是真老了。
他叹着气走到球场抬头正看到有个人在孤单的训练着，雅凯以为是自己想起了以前的训练产生了幻觉，他揉揉眼睛走近了再次看去，是个亚洲面孔的男孩，很明显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但是动作有力又流畅，踢球时的技巧也还好。
雅凯坐在运动场边的长椅上看着那男孩一个人努力训练着，有些感慨，足球这个迷人的小东西让无数人为之痴迷，每年都会有无数人加入职业足球的行列梦想着能成为罗纳尔多，可是能打上甲级比赛的少至又少，能成名进入媒体和公众视线的更是凤毛麟角。可是这阻止不了孩子们的梦想，每个人都想成为罗纳尔多。
左泽完成自己的训练拿起足球和外套准备离开，这时他看到场边长椅上有个白发的老人正向他招手，左泽不知道他在那里看了多久，也不知道找他有什么事，却还是快步跑过去，“先生，您叫我？”
他的一句先生让雅凯有种当教练时教导球员的感觉，雅凯看着浑身是汗，背心都湿透的左泽，拍拍旁边的座椅说，“坐下休息一下再走吧。”
左泽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只是奇怪的看向他。“喜欢踢球？”左泽点点头，雅凯又问：“想要成为职业球员？”左泽没说话再次点点头。
雅凯笑了起来，“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吗？”左泽听到这不礼貌的反问有些反感，可是看对方是个和蔼的老人家，还是忍下来说：“不知道，可是如果我不去努力肯定是没有机会的。”
“现在不是八十年代了，球探们更喜欢找小有潜力的，要不然就去别的球队挖已经成名，马上能上场比赛的，没有经过训练只有点天赋就想成为职业球员？这不是演电影，一球成名没那么简单。还有你怎么就确定自己有足球天赋呢？孩子只凭着一腔热情是不行的。”
“先生，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如果连试都不敢试，想都不敢想就这么放弃不是更可悲吗？我不想到老了才去后悔，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去努力。您年轻时就没有一定要去做的事吗？就算不可能也要努力去完成。”
艾梅。雅凯笑了起来，说“孩子，我很明白你的心情可是像你这样是永远也不可能成功的，你这么辛苦训练却毫无章法，打不上比赛没有实战经验再努力也是做无用功。还是放弃好好继续学业吧。”
左泽低头看看手里花12法郎买来的二手足球，抬头直视着艾梅。雅凯的眼睛说：“先生，谢谢你的建议，不过这是我的人生，我的梦想。”他说完转身离开。
雅凯目送左泽离去走回车里，司机看他不再阴着脸看起来心情很好，好奇地问：“雅凯先生好像心情不错。”雅凯呵呵笑道：“是啊，碰到个很有意思的孩子。”
复活节那天左泽是晚班，他决定和同学一起去大礼堂参加晚会，到点再去咖啡店。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这么盛大的晚会，全校没有回家的学生都来了，大部分是留学生和交换生，礼堂里很热闹，四周靠墙放了很多自助点心和水果，角落里是两大桶自助饮料，前面主席台上摆放着鲜花和音响设备。
第23章 开始打工吧
心情有些低落的左泽进来后也被礼堂里浓厚的节日气氛感染兴奋起来，他和王宁海站在角落里喝着一种用几种水果做成的浆汁饮料，有些发甜却又不像果汁那样甜的发腻，有种发酵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