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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观战的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见,齐声怒喝,飞身向暖帘扑去。老蓝福已得到老英雄的暗示,这时一看,果然情势悬殊,为了忠于老主人的最后叮嘱,身形一闪,伸臂将萧琼华的娇躯拦住,同时,就指点了蓝天鹏的「黑憩穴」。
也就在这时,厅外已传来「铁掌太岁」的声音说:“老二,你收拾这老狗,我去厅里……”话未说完,厅外又传来老英雄的疯狂厉喝:“狗贼站住,老夫与你拚了。”
老蓝福一听,知道老英雄已操刀阻止了奔上厅阶的「铁掌太岁」,哪里还敢迟疑,扶起已经昏睡过去的蓝天鹏,望着萧琼华,急声催促说:“表小姐,快走。”说话之间,飞身已奔至屏后,掀开后厅门的暖帘,匆匆奔了出去。
萧琼华自然了解蓝老英雄的苦衷,有心和自小相爱的鹏弟弟走,又舍不得丢下势单力孤无援的舅舅,如果留下来,又怕真的误了舅舅抽身逃走的机会。正在进退维谷之际,扛着蓝天鹏奔出后厅门的老蓝福,又神情惶惶的转回来,在屏后一探首,立即焦急的说道:“表小姐,将来能替姑老爷报仇,只有你和少爷了。”了字出口,倏然转身,扛着昏厥的蓝天鹏,再度奔出后厅门。
萧琼华听得惊然一惊,觉得舅舅的意思也正是如此,于是,一咬玉齿,再不迟疑,飞身向老蓝福追去。出了后厅门,天空已经黑了,风势愈猛,大雪依旧,游目一看,老蓝福在角门处等,于是挥手飞身扑了过去。转过角门,是—道夹道,奔到夹道的尽头,便听前厅方向传来一声悲忿的惨叫。老蓝福听得浑身一颤,心如刀割,但他却望着身形一顿的萧琼华,快意的说:“好,老爷子终于干掉了他们中的一个。”说话之间,非但不转身回去协杀另一个,反而加速身法,如飞纵跃。
萧琼华的方寸已乱,无法定神思虑,她觉得蓝老英雄有刀在手,如虎添翼,杀了其中一人,另一人自然也不敌,倒是鹏弟弟昏睡不省人事,需要妥善保护,当然,在大雪纷飞中,她没有注意到蓝老英雄的左掌已渐乌黑。心念间,已绕过了几座跨院长房,来到一处高墙小门下,前面的老蓝福匆匆拉开小门,当先纵了出去,萧琼华也紧跟其后。就在萧琼华纵出小门的同时,身形一顿,脱口一声惊啊。
前面急急飞驰的老蓝福一听萧琼华惊啊,不由回头硬咽着说:“表小姐,不要忘了老爷子的嘱托,少爷还需要您照顾。”说话之间,身形不停,加速向前面的巨木树林奔去。
萧琼华看了老蓝福泪痕斑斑的老脸,这才恍然想起方才那声惨叫就是发自舅舅蓝崇仁之口,而老蓝福却早已听出来了。想到父母和舅舅的血海深仇,以及年方十七岁的表弟需人照顾,萧琼华玉牙一咬,芳心一横,热泪夺眶而出,飞身向老蓝福追去。
这时天色已黑,由于雪光的反映,远近景物隐约可辩。但是一进巨木树林,立变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萧琼华只得紧钉着老蓝福,以防失去联络。老蓝福见萧琼华追上来,放心不少,立即低声说:“表小姐,出了林子就是斜崖,一登上斜崖,我们就安全了。”
萧琼华却一面急急回头后看,一面担心蓝天鹏的穴道被制的太久伤了身体,是以答非所问的说:“蓝福,出了林子就将鹏弟弟的穴道解开吧。”
岂知,老蓝福却断然说:“表小姐不可,您还不知道我家少爷的脾气,现在解开穴道,他仍会奋不顾身的奔回去,老奴到时……”话未说完,已到林缘,发现林外地面的雪光更亮了。
由于林内漆黑,萧琼华和老蓝福误以为是的错觉,也未在意,但奔至斜崖近前回头一看,两个几乎是同时暗呼一声「不好」。只见「冷香山庄」上,浓烟腾空,火苗点头,显然二贼杀了蓝老英雄和庄汉仆妇后,意犹未足,还要放火焚烧庄院。阅历丰富的老蓝福却机警的地说道:“表小姐,我们要快些登崖,火苗升起,我们就逃不脱了。”
萧琼华听得竦然一惊,恍然似有所悟的说:“你是说他们是在放火照明,借光寻找我们?”
老蓝福立即回答说:“老奴正是这个意思。”说话之间,两人已飞身纵上斜崖,直向崖巅奔去。
往日斜崖即已崎岖难登,这时风强雪大,不辩崖势,十分吃力,但是,身后庄上的大火,却风助火势,火仗风威,眨眼之间,已火蛇飞窜,光亮烛天,将白皑皑的斜崖立即照红了一片,而辛苦奔驰的老蓝福和萧琼华的身影也清晰可见。萧琼华扶着老蓝福,心中又惊又急,仆倒起立,急急奔驰,时时慌张回顾,深恐二贼发现追来。片刻挣扎,终于登上了崖巅,也就在他们登上了崖巅的同时,崖下已传来一阵得意的哈哈厉笑。
萧琼华芳心一惊,急忙回头,只见崖下雪地上,在火光雪光的反映下,一黑一白两道人影,正风驰印掣般追来。经验丰富的老蓝福,却看也不看,尽展轻功,加速飞驰。萧琼华虽有心与对氏二贼一拚,但她双拳难放四手。且功力悬殊,即使能抵挡一阵,另一人仍可去追老蓝福。衡情之下,毅然转身,加速向老蓝福。
崖上是片较平坦的广大平地,前进不足十丈,身后已响起「铁掌太岁」的厉声大笑说:“掌下游魂,还不停身受死吗?哈哈哈……”二贼的身法好快,话声甫落,已距身后不远。
老蓝福一听,知道二贼已到,急忙将蓝天鹏放在一方雪岩后,反臂解下腰间的练子飞抓,同时悲忿的急声说:“表小姐向东跑,老奴在此挡他们一阵。”
萧琼华早已翻腕撤剑,娇靥带煞,横目瞪着对氏二贼,横剑蓄势以待,显然是关心蓝天鹏的安危,不愿单独逃走。跟在「铁掌太岁」的身后飞奔的「白面无常」一见萧琼华,阴沉着苍白呆板面孔,皮笑肉不笑的说:“大哥,这个妮子我要了。”说话之间,一提手中狼牙棒,向萧琼华奔去。
「铁掌太岁」则咬牙切齿,面露狰狞,炯炯双目盯着老蓝福,张着一双黑掌,十指弯曲如钩,直向老蓝福扑去。老蓝福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满面悲忿的望着「铁掌太岁」,一等对方来至适当距离,大喝一声,猛掷飞抓,闪电向「铁掌太岁」的面门击去。
「铁掌太岁」嘿嘿两声狞笑,根本没将老蓝福放在眼内,虽见飞抓掷到,依然不闪不避。老蓝福心中一惊,顿时想起恶贼的双掌不避刀剑,于是一抖健腕,急抖练,企图将飞抓撤回另击恶贼的下盘。但是,就在他抖腕抖索的同时,「铁掌太岁」一绕双掌,已将飞抓扣住,紧接着在喝一声:“老狗奴还不撒手?”手字出口,忿力猛收,迫使老蓝福松手。
岂知,老蓝福非但不松手,反而趁势飞扑。「铁掌太岁」一见,大吃一惊,再想出手,双掌已被飞抓绕住。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铁掌太岁」惊愕的一刹那,老蓝福已飞身扑空,运集功力的右掌也向恶贼的面前劈到。「铁掌太岁」的身手究竟不同凡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恶贼大喝一声,猛然甩头扭身,同时,双掌抱抓为锤,猛向老蓝福的前胸捣去。
几乎是同时「蓬」的一声,老蓝福的一掌击中恶贼的右肩,而恶贼的一双铁掌,也正捣在老蓝福的前胸之上。「铁掌太岁」被老蓝福击得闷哼一声,身形猛的一个踉跄,老蓝福也被恶贼双拳捣得眼冒金星,张口喷出一道血箭。
由于双方距离太近,加之老蓝福的满腹怒火,「哇」的一声,那道血箭不偏不斜的喷射在恶贼的狰狞黑脸上。「铁掌太岁」既怒且恼,厉喝一声,飞起一脚,「蓬」的一声踢在老蓝福的身上。已经进人昏迷状态的老蓝福,哼都没哼一声,一个矮小的身躯,直向数丈以外飞去,「蓬」的一声,跌进一片深雪里。
也就在恶贼「铁掌太岁」将老蓝福踢飞的同时,那边也响起了「白面无常」的凄厉惨嚎!「铁掌太岁」心中一惊,急忙转头,只见绿衣少女倒在雪地上,忿怒的娇靥上透着惊愕神色,手中已没有了长剑,想必是被击飞了。而他的恶弟「白面无常」却痛苦的蹲跪在地上,右手握着左腕,鲜血由指间射出来,染满了身上的白衫和地上的白雪,显然「白面无常」的左手已被折断了。
恶贼「铁掌太岁」这一惊非同小可,惊呼一声,飞身纵了过去,急忙扶住「白面无常」,慌急的问:“老二,怎么回事?可是这贱婢?”说话之间,怨毒地指着仰面倒在雪地上怒目瞪着他的萧琼华。
「白面无常」只疼得浑身颤抖,汗下如雨。不停的痛苦呻吟,已不能言语。「铁掌太岁」一见,满面杀气,一脸怨毒,双掌箕张,十指如钩,向地上的萧琼华走去,同时,切齿恨声说:“不知好歹的贱婢,竟敢对二爷下手?”手字出口,已走至近前,黑毛茸茸的巨掌,向萧琼华抓去。
就在恶贼躬身伸掌的同时,不远的雪岩石,一道淡黄身影。一缕轻烟,挟着一道寒光,一闪已到了「铁掌太岁」的身前。只见寒光在恶贱的身前如电一闪,「卜」的一声如击败革,而淡黄身影也同时而没。「铁掌太岁」大吃了一惊,魂飞天外,怪啸一声,飞身暴退,震惊的游目一看,除了飞舞的风雪和摇晃的孤松外,哪里有半个人影?恶贼心里明白,知道遇见了高人,「白面无常」的左手,当然是这人用萧琼华的剑斩断的,摸摸自己的右手,仅被斩去了一片茸茸黑毛,若非练就一双铁掌,这时的右手早不见了。
根据那人快速身法,功力显然高出自己多多,莫说「白面无常」的左手已断,痛苦难忍,而恶贼自己的左肩也被老蓝福击了一掌,即使二贼完好如初,也非那人的敌手。恶贼衡情量势,自知不敌,飞身纵至「白面无常」身前,低声喝了声「走」,扶起痛苦呻吟的「白面无常」,直向正北驰去,眨眼已消失在风雪中。
倒身雪地的萧琼华,一见二贼惶惶逃走,心中暗庆得救,她渴望那位救命高人出来解开她的穴道,因为她急切的想去看看蓝天鹏和老蓝福。但是,当她的目光看向那方雪岩时,发现那身穿淡黄长衫的救命恩人,正俯身挟起她的鹏弟弟,展开轻功,向正西驰去。萧琼华既不能飞身追赶,也不能出声叱喝,也没有看清那人面目,仅看到飞飘黑须,想到那个黄衫救命高人,明知自己被点了穴道,竟然不睬不理,任由自己活活冻死,心中一急,顿时晕了过去。
就在挟走蓝天鹏的黄衫中年人走后不久,另一道淡灰身影,快如惊鸿电掣般也恰在崖巅上飞过。当那道淡灰身影经过萧琼华身边不远处时,惊「咦」一声,大袖疾拂,倏然刹住身势。刹住身势的那道淡灰身影,竟是一位身僧袍、头戴灰尼帽,霜眉慈目,身材瘦小,手持一柄银鬃拂尘的慈祥老尼。
灰袍老尼,俯身伸手,略微一探萧琼华的鼻息,神情一怔,不由迷惑的转首看了一眼正西,显然,她在远处曾经看到那位黄衫中年人挟走了一人,何以没有救走这个资质奇佳的少女?老尼回头看了一眼崖下谷中的熊熊大火,低声诵了句「阿弥陀佛」。扶起萧琼华,又沿着来时的方向,电掣驰去,根据老尼的飘逸奇快身法,较之方才身穿黄衫中年人的武功,不知又高出了多少倍。
忠义老仆蓝福的尸体冻僵了,渐渐又被大雪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