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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难挡他指功一击;但卓少华指力发出之后,突觉有如击在铁石之上,「笃」声入耳,一个人身不由已被震得往后退了一步。
不,赛洞宾拂出的一团阴气,虽被他指风直刺而入,却并未被他破去,依然往前涌了过来,卓少华但觉一阵奇寒奇阴之气,包上身来,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噤,几乎冷得连气都透不过来。严文兰急忙跨上一步,关心的问道:“你快运气试试,那里不对了?”
芙蓉城主道:“少华,你快退下。”
卓少华缓缓吸了口气,他练的究竟是「九阳神功」,有神功护身,是以并未被阴气侵入,含笑道:“小侄并没什么。”
“穿云箭。”赛洞宾脸色变得阴森可怕,目射奇光,冷喝道:“你果然得了谢长风的真传,好,道爷今天非成全你不可。”「呛」的一声,随手从肩头摘下长剑,他那柄长剑剑身极细,但出鞘之后,剑光闪动,就有一种逼人的阴气,左手拂尘一指,喝道:“谢长风送你金笛,自然也传了你三招无敌金笛了,道爷试试你的金笛三招吧。”
卓少华听得暗暗奇怪,老哥哥传给自己的金笛招数,有「长风子十三破」和「金笛七绝」,从未听说「三招无敌金笛」。但继而一想:“他当年可能就败在老哥哥「三招无敌金笛」之下的,他已有五十年不出,那么老哥哥在这五十年中,可能已把三招无敌金笛,增加为「金笛七绝」了。”
心念转动,也随手摘下了金笛,含笑道:“老哥哥并没教我三招无敌金笛,但你要试试在下金笛,在下倒可以奉陪。”
赛洞宾长剑直竖,朝卓少华一指,喝道:“小子,你可以发招了。”他口中叫卓少华发招,其实剑尖这一指,一缕阴气,无声无息的直射过去。
卓少华还待开口,突觉一缕阴气袭上身来,心中不觉大怒,身形倏然后退一步,同样金笛一指,冷笑道:“好个妖道,你嘴里说得好听,原来竟然暗施阴气伤人,当真是邪魔外道,手段卑鄙得很。”他金笛一指,同样笛中射出一股「九阳真气」,迎着阴气截去。
这声大喝,大家才知道赛洞宾竟然出手偷袭,曾玉兰道:“这道士真不要脸。”
赛洞宾没想到卓少华年事极轻,功力居然会有如此深厚,偷袭不成,反而落人话柄,一时不觉阴笑一声道:“小子接招。”身子离地数寸,平飞过来,人还未到,手中长剑已然剑光如虹,藉着平飞之势,迎面直劈而至。
卓少华金笛一转,压住了剑势,一点金影,指向赛洞宾胸口。赛洞宾一惊,身形一晃,长剑光华闪处,立时展开了狂风暴雨的攻势。卓少华使的是「长风子十三破」,方才第一招上,就破了对方的剑法;但赛洞宾剑上造诣确有独到的功夫,这一展开剑法,但觉一室之内,剑光缭绕,到处都是赛洞宾的影子。
卓少华使的「长风子十三破」本已神妙无匹,原是专破剑法的招式,但和赛洞宾这一动上手,除了见招拆招,竟然休想破他剑招。其实他能见招拆招,已是十分难得了,旁观的许多武林高手,只怕连赛洞宾的剑影都看不清呢。
卓少华金笛指东点西,盘旋飞舞,把「十三破」中的破剑七式,源源使出,迥旋运用,真是夭矫如同游龙,挥起一片金光,紧护身躯,看去还是守多攻少。两人使到疾处,剑笛啸风,互相激荡,声如裂帛。这一场拼博,有如闪电惊雷,愈战愈烈,也愈打愈快,不由看得严文兰、曾玉兰姐妹二人,手握着剑柄,掌心沁出了冷汗,就是紫云道长、芙蓉城主也一脸俱是凝重神色。
连欢喜法王色空禅师和九盘婆婆同样目光如电紧注着场中两人,心头兀自觉得惊奇不止,三师弟数十年修为,还自以为可与飞天神魔谢长风一搏,如今居然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久战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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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阵工夫,赛洞宾已经连使杀招,全采用攻势,还是和卓少华打成平手,他心里有数,对方所使金笛招式,虽然克制不住自己;但却记记都是破剑招法,自己纵然不惧,有时也难免有些缚手缚脚。就因久战不下,赛洞宾心头由凛生怒,杀机也随着更炽,口中长笑一声,手腕连颤,剑法也随着为之一变,使出了他二十多年勤修苦练,准备找飞天神魔一决胜负的压箱底剑法来。
只见他剑尖颤动,登时爆出万点银光,宛如火树银花,千点万点,漫空飞洒而下,同时左手拂尘也随着剑招舞起。这一刹那,寒风起处,一二丈方圆,阴气重重,奇寒澈骨。卓少华心头暗暗一惊,他因破剑七式,未能破解对方剑招,也正思变招,乍见眼前奇亮,点点银光急袭而来,阴寒之气随之大盛,赶紧功运全身,右腕向空连挥,使出了「金笛七绝」。
只听一阵笛音啸声甫起,从他身边飞起七道金光,笛音如龙吟虎啸,尖锐刺耳,把一阵密集如雨的金铁交鸣都盖了下去。赛洞宾的千万点剑光,就像满天繁星,卓少华的七道笛影,恰似晴空烈日,金光乍起,繁星顿时光消芒散。
等到大家定睛看去,两人剑笛同时收手,卓少华依然金笛当胸,并无异处,赛洞宾却已满面通红,执剑右手缓缓垂了下去。紫云道长、芙蓉城主看到卓少华胜了这一场,心头自然十分欣喜。欢喜法王和九盘婆婆却已看出不对,因为赛洞宾吕纯阴练的是魔教阴功,这满面通红,就是被人破去阴功之象。
欢喜法王双目圆瞪,急急问道:“三师弟,你快坐下调息。”
“挡。”赛洞宾身躯一阵颤抖,手中长剑堕地,双目赤红如火,道:“小弟……一身功力……全完了……”砰然一声,一个人跌坐在地。
原来他随剑发出的阴气,乃是数十年修为的本身真气,遇上卓少华使出「金笛七绝」,七笛同发,也同样把「九阳神功」使到了金笛之上,前面说过「九阳神功」正是魔教阴功的克星,双方真气乍接,阴风立被「九阳神功」消灭,他满脸通红,正是阴气消竭,魔火**之象。
九盘婆婆双目绿光暴盛,桀桀笑道:“不要紧,我给你劈了他。”右腕一振,从她大袖之中,露出一柄寒光四射的弯刀,刀长不过一尺,但她随手一挥,就漾起一道七八尺长的弯形刀光,踮着小脚,面露诡笑,朝卓少华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口中尖沙的道:“小子,你接老婆子一刀吧。”
“且慢。”芙蓉城主「呛」的一声,掣出长剑,沉喝道:“昔年魔教三**王,也算是成名多年的人物,居然要跟一个后辈来车轮战,岂非笑话,该由老身来接你几招了。”
九盘婆婆一双绿阴阴的眼睛,锐利如刀,朝卓少华狞笑道:“小子,你练成「九阳神功」,魔教绝不会放过你的。”
卓少华凛然道:“魔教覆亡就在眼前,你老妖婆这点能耐,在下还不在乎。”
九盘婆婆望着芙蓉城主一笑露出两颗獠牙,桀桀笑道:“你还不让他出手,他不是在向老婆子挑战么?”左手一甩,披肩白发朝卓少华挥了过来。
她和卓少华站立之处,少说也有七八尺远近,但白发这一甩只见她发梢滚出无数大小火球,落到地上,火星四溅,一路朝卓少华身前滚了过来。这一串火球,先前为数不多,但大的在滚,小的变大,四溅的星又变成小火珠,居然生生不息,愈滚愈多。
卓少华曾在山前松林中,遇上过魔火,是被自己掌风击灭的,因此不加思索,口中大喝一声,双掌连续劈出。那知掌风扫过,把大火球击散,化成了无数火屑,火屑倏然之间又变成小火球,小火球又变成了大球,任你掌风扫劈,却愈劈愈多,不但无法把它消灭,而且已有不少火屑溅到脚边,一般炽热的火势,快要烧到衣衫。
紫云道长突然想起,口中急忙喝道:“卓少施主快往上跃,这是九子母火,遇物即燃,不可再用掌劈了。”
这句话的工夫,卓少华长衫下摆已沾上了火星,卓少华心头一凛,急忙一吸真气,身形往上腾空而起,右手闪电般朝长衫下摆一划,截去了着火的下摆。一般人往上跃起,不论你跃得多高,等到落下之时,总会笔直落下,依然到原来的地方,但卓少华练的轻功是「天龙驭风身法」,身形一起,在空中打了两个转,往下看去。
适才站立之处,一丈方圆,全被滚动的火球布满了一地,最奇的这些火球为数不下数百个之多,依然各自燃烧,并不混为一起,火势也不大,但却把大青石板烧得「劈啪」作响,心中暗自凛骇不止,正待飞身落地。欢喜法王口中嘿了一声,突然金光一闪,从他右臂上飞起一把金色小刀,朝身在空中的卓少华激射飞来。
“无量寿佛。”紫云道长口喧佛号,说道:“大师怎好出手偷袭?”挥手一掌朝金刀拍去。
他这一掌明明是向金刀截去,那知掌风未到,那射出的金刀竟似识得他掌风厉害,忽然划了个弧形,刀势突然加速,本来直取卓少华胸腹,现在却变成横刺腰部了。卓少华身形一偏,手中金笛一撩,「挡」的一声,把金刀磕飞出去,身形也随着飘然落到地上。
那知他磕飞出去的那柄金刀,在他落地之时,势如闪电,又朝他肩后激射而来。严文兰抢上一步,挥手一剑,朝金刀劈去。这一剑她含愤出手,剑势极重,那柄金刀几乎落到地上,但却又贴地斜飞出去,去势奇快,划了个弧形,又斜斜飞来,正好打从曾玉兰身边惊过,曾玉兰也挥手一剑,疾劈过去。
欢喜法王沉笑一声道:“三位小施主既有雅兴,佛爷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他巍然而立,身形一动不动,连手臂也没抬一下,钉在右臂的金刀,竟然一柄接一柄的跳了起来,化作一串金芒,两柄袭向卓少华,两柄袭向严文兰,两柄袭向曾玉兰。
这时芙蓉城主和九盘婆婆早已动上了手。欢喜法王巨目一抡,脸上似笑非笑,脚步移动,朝紫云道长迎面走来,沉笑道:“武当派领袖群伦,贫僧久仰得很,道兄又是贵掌门人的师叔,贫僧何幸,正好讨教高招了。”
“大师好说。”紫云道长打了个稽首,含笑道:“大师赐教,贫道自当奉陪,只不知大师使用什么兵刃?”
欢喜法王洪笑一声道:“武当派以剑术名世,贫道从不使用兵刃,就以这双肉掌领教几招贵派的出名剑法也好。”
他要以肉掌领教紫云道长的剑法,口气不可谓不狂;但紫云道长却丝毫不以为他狂,因为欢喜法王在五十年前,就是魔教五**王之首,他说出要以一双肉掌和武当“两仪剑法”较量,不用说,他掌上必然练有特殊功夫无疑。
紫云道长这一想,立即脸含微笑,又打了个稽首道:“大师既然如此说了,贫道恭敬不如从命。”抬手缓缓抽出剑来。
芙蓉城主和九盘婆婆这一场拼搏,可得从头说起。那是九盘婆婆从大袖中亮出一柄尺许长的弯刀,但她左手一甩披垂肩后的白发,滚出一串大大小小的火球,朝卓少华身前滚去。芙蓉城主看得大怒,冷叱一声,右手挥处,飞起一道青虹,闪电般朝她甩出去的长发上削去。
九盘婆婆桀桀笑道:“你好像来不及要上路了。”说话之时,微一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