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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吐了吐舌头,耸了耸肩膀,他总是在自己说不过的时候,对自己的连长作出这样的动作来。
刘金钢点着头,话虽然说得如此简单,但是他却知道,萧凌虎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战斗,才能够作出如此准确的判断来,所谓的艺高人胆大,而更多的却还是自己的经验左右一切。
孟繁伟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当明白自己并没有死,而且还打死了一个敌人之时,他的那种兴奋就好像是第一次取得了胜利的孩子一样,几乎是跳着奔过来,忘记了自己刚才在两个敌人的打击下傻呆呆的样子。
“不错!”萧凌虎向着奔过来的孟繁伟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他知道这是小孟的第一次战斗,想一想自己十六岁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听到大炮的声响之时,还吓得尿过裤子。当然,这种丢人的事情,他是不会跟任何人提起的。
“虎哥,我也打死鬼子了?”孟繁伟还有些不信,又追问了一句:“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萧凌虎指着马路北面的那个倒在血泊里的敌人,道:“看到没有?那就是你的成果!”
“真的呀!”孟繁伟几乎是雀跃地跳起来。
刘金钢从地上捡起了敌人掉落的快慢机,黄毛见到,也马上想到了什么,将另两个敌人手中的枪也缴了过来,同时在他们的身上翻找着适合快慢机用的手枪子弹。
刘金钢只拿着一把手枪,来到了萧凌虎的面前,将萧凌虎的盒子枪还给他,道:“谢谢你的枪,如今我用这把吧!”
萧凌虎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枪收起来,好意地对着他道:“老刘,快慢机要有两把,左右手同时用,会好很多,能够一口气打出四十发子弹,足可以把敌人打死一串了!”
刘金钢愣了一下,却又看到黄毛正把两把盒子枪别到自己腰间的子弹袋里,又不好意思去要,只得道:“一把就一把吧!”
萧凌虎转过头,命令着黄毛:“黄毛,再给老刘一把枪!”
黄毛有些不乐意,但是看到萧凌虎一副严肃的样子,到底还是怕了,只得抽出手一把盒子枪递给了刘金钢。
“谢谢!”刘金钢客气地说着,却又看看萧凌虎手中的花机关枪,又看看孟繁伟手中的花机关枪,羡慕地道:“其实就算是两把快慢机,也比不了你们手里的花机枪,我要是有这么一把就好了!”
萧凌虎只当没有听到,他知道羡慕他的人大有人在。
所谓的花机枪,其实就是德制mp18型冲锋枪在中国的俗称。中国人将能够连发射击的枪习惯性地叫作机枪,而这种德式冲锋枪因为它的枪管为了散热的需要,采用的是样式极为特殊的多空散热套,尤其是枪口,正对着看去,除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之外,还平均地排布着一圈八个散热口,仿佛是一朵十分好看的花,因而得名。它的枪管上也都是洞,这使它与别的枪有着明显的区别。
这种枪最早使用于一战后期的德军,因为结构简单,国内都是各兵工厂都有仿制。因为近战时威力强大,所以很受各方部队的喜爱,只是因为这种枪对子弹的要求太大,再加上国内物质的缺乏,很多兵工厂更愿意将有限的物质用来生产轻机枪这种中远程的武器,所以花机枪生产出来的并不多。物以稀为贵,这也便成为了花机枪在下面部队中比较抢手的原因。
而中国仿制的花机枪,又都不约而同地采用了7。63毫米的口径,因为驳壳枪等手枪也一直是用这种口径的子弹。萧凌虎的身上既带着花机枪,又带着盒子炮,就是因为这两种枪的子弹是通用的。
第三章 近战(五)
终于抵达了肇和中学,八字桥与肇和中学只差一个街区,八字桥位于街区的东北角,而肇和中学则位于这个街区的西南角,从这里可以清晰地听到东北方向上,传来的几乎是不间断的枪声与炮声。 X
刚刚走进位于学校教学楼的团指挥部,便听到了团长张诚对着电话的咆哮声:“顶不住也要给老子顶住,二营马上就会到达预定位置!只要你们顶住了,我们就可以拿下八字桥!”
“报告!”见到张团长放下了电话,刘金钢连忙跑过来向他敬礼。
抬起了头,显出一张满脸的倦怠,红肿的眼睛里也满是血丝,萧凌虎知道这位张团长一定有几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当看清面前的人之时,张诚的怒火又不由得冲天而起,挥起拳来,一拳打在了刘金钢的胸口,虽然也看得出来,并没有用太大的劲力,却也将刘金钢打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你他娘的跑哪里去了?老子还以为你死了呢!”
刘金钢猛地一阵咳嗽,半天才缓过劲来,忙向他作着解释:“我被军法处的人拉到师部去了,险些回不来了!”
“军法处?”张团长一愣,随即问道:“你是不是又放跑了逃兵?”
刘金钢一咧嘴,嘿嘿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张诚紧皱着眉头,不快地道:“老子就知道你小子是怎么想的!上一次老子可怜你是个人材,没有把你怎么样,这回惨了吧?被师里军法处撞上了吧?”
刘金钢一副苦脸,却没有答话。
张诚松下了紧皱的眉头,反而平静了下来,问着他:“说吧,他们怎么没把你枪毙呢?”
刘金钢又笑了起来,大言不惭地道:“师长也说我是人材,所以没要我的命。”
“那你撸了几级?”
“他们把我发回团里二营一连一排一班当兵!”
张诚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反而伸出手来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膀:“也好,你小子就适合冲锋陷阵,早晚死在阵前,让你去当执法队的队长,真得是太屈才了!”
萧凌虎与孟繁伟站在后面听着,面面相觑,孟繁伟不由得嘟囔着道:“这叫什么话呀?要是当连长是屈才,当大头兵不是更屈才了吗?”
他的发声立时引起了张团长的注意,他把目光投向刘金钢身后的三个人,当先地盯到了萧凌虎的脸上:“咦,金钢,你怎么带了个罗成来?”
“罗成?”刘金钢莫名其妙,转回头看向三个人,当他的目光与萧凌虎相对之时,不由得哑然而笑。
萧凌虎和孟繁伟也在四处环视,不明白这位粗头粗脑的张团长说得什么。
“他呀?”刘金钢指着萧凌虎向自己的团长介绍着:“他叫作萧凌虎,可是上一届陆军学校的高材生,自告奋勇过来打八字桥的!”
萧凌虎这才明白,张诚所说的罗成,原来指的是自己。
“团长好!”萧凌虎马上立正敬礼。
张诚只得回了一个礼,脸上笑呵呵地,看着萧凌虎便有些喜欢,道:“原来是陆军学校的高材生,难得!难得!”
“难道什么?”萧凌虎再一次糊涂起来。
张诚道:“既然是陆军学校的高材生,为什么非要跑到我们这个前线来呢?呵呵,人家都是巴不得地躲到后方去,离着炮弹越远越好!”
萧凌虎这才明白他的话意,当下郑重地道:“委座曾说过,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我们只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惟有牺牲的决心,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
听着萧凌虎如此熟练地背完了委员长的训话,张诚拍了拍自己的手巴掌,好像是在欣赏一样,也不知是发自内心,还是有意要取笑,道:“得!得!你背得真不错!难怪会成为军校的高材生呢?只是你要知道,这打仗可不是背书,是要死人的!”
萧凌虎皱了下眉,作为当兵的人,实际上最忌讳的事情就是说“死”字,但是这位张团长好像就是一个不管不顾的人,便是刚刚认识这么点儿时间,他就听到张团长不下几次地说到了“死”字,这位团长就这么把“死”字挂在嘴边上,仿佛真得是视死如归了。
“我们从师部过来,就是要看一看八字桥的战斗现场,或许能够找到一个突破的办法!”萧凌虎并不愿意与他开玩笑,一本正经地道。
张诚眨巴了下眼睛,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有意思,你这个小鬼的确有意思,既然你自己要来送死,老子也不好阻拦!”说着,转头对着刘金钢道:“金钢,你对那里的战斗最熟悉,你就带他们过去看看吧!”
“是!”刘金钢一口答应。
张诚却不忘记提醒着他们:“不过,你们要记住哟,子弹无眼,可千万不要还没有怎么着,就把命搭进去了!”
萧凌虎再一次皱起眉头来,虽然知道他是好意提醒,但是心里头也不痛快,点着头道:“放心吧,团长!”
张诚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去。
从团指挥部里出来,张诚的脑子里还留着这位团长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张诚说的话又粗又俗,而且句句都几乎是没有教养地带着脏字,可是萧凌虎却对他的印象极好。有一点他从别的团长那里是看不到的,那就这位张团长虽然说毛病不少,却也是真实得如下面的士兵一样得存在,他与属下的关系,单单从他和刘金钢的一言一行上,更像是兄弟,哪里像长官呢?
“你们这个团长的确很特别!”萧凌虎不由得对刘金钢道。
“他的确很特别!”刘金钢毫不避讳,告诉他:“你看着他好像是一个大老粗,其实他可是留过洋的!”
“他?留过洋?”不仅是萧凌虎,便是孟繁伟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金钢肯定地道:“我骗你们做什么?”
“留过洋,是军校吗?”萧凌虎有些感兴趣。
刘金钢摇着头:“他是学工科的,不知道为什么回来没有去当大学教授,却跑来当了兵,而且我跟你们讲,他还参加过第一次的上海抗战呢,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兵!”
萧凌虎与孟繁伟再一次的对视,忽然真切地有一种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感慨。
第四章 阵地(一)
八字桥,是柳营路跨过横浜的一座钢筋水泥桥。 X
柳营路闸北地区东西方向上的一条主干道,西边连通西八字桥,可以抵达沪太长途汽车站;东边越过八字桥之后,抵达何家宅,往东北方向延伸成为了水电路。从何家宅往南通过同仁路,便可以抵达淞沪铁路上的通天庵站,而这个火车站的边上,就是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司令部所在。
从八字桥到日海军陆战队的司令部,只有两三里路,难怪日本人要誓言占领呢?
其实在第一次上海抗战之时,八字桥便是十九路军与日军争夺的焦点,那个时候这座桥还是一座古老有竹木桥,只是因为那一战被炮火摧毁,战后为了保证东西方向上的交通顺畅,才修得这座水泥桥。
原本,战役之初,上海保安队也秘密地将这里当成了重要的阵地,所以事先在八字桥的西面桥头附近,挖了很深的坑道作为作战壕,形成了一处简单的防御工事。
从八月十三日战斗打响起来,八十八师迅速接防八字桥阵地,并利用现有的坑道,又继续在柳营路桥头的南北两侧,新建左右两翼战壕阵地,挖开柳营路的沥青路面,将两个阵地通过壕沟相连,形成了一个哑铃状的新阵地,以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