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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腆着脸笑道:“平日里,不是就咱们这几个人吗?今天可是当着张团长,我怎么敢放肆呢?”
张诚不以为然,道:“吃!都吃!吃慢了,我可不管饱!”
听到张团长这么一,黄毛这才放开了腮帮子,只是却不敢与他们坐在一起,端着碗蹲到了一边。
刘金钢也不客气,拿起碗,往钢锅里盛着饭,也坐到了桌子的边上。
吃了几口饭,觉得肚子舒服了很多,萧凌虎这才想到了什么,对着张诚道:“张团长,听你有一瓶法国的葡萄酒,只要是谁拿下八字桥的阵地,就给谁喝,是不?”
张诚怔了怔,脸上马上堆出笑容来,指着萧凌虎骂道:“你子老实交待,是不是张营长那个龟儿子的?”
萧凌虎道:“你不会话不算话吧?”
张诚没有答言,却冲着门口喊着:“李副官,把我的那瓶法国葡萄酒拿出来!”
门口的李副官连声答应着,出去不一会儿,便拿回来了一瓶葡萄酒来,递给了张诚。
张诚拿在手里看了看,还有些舍不得,但最终还是拧开了酒瓶的木塞。萧凌虎这才发现,原来这个瓶子是开过的,里面的葡萄酒也并不满,肯定曾经打开喝过了,只剩下了大约三分之二的样子。
“呵呵,这瓶酒可是我一位法国朋友专门带过来送我的,我一直没舍得喝,上一次喝还是半年前,为庆祝一位老同学高升。”着,又让李副官拿出来几个杯子,然后心地往一个杯子里倒了有三分之一的样子。
萧凌虎不由得皱着眉头,抢身起来,从他的手里抢过了葡萄酒,道:“我来帮你倒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那个杯子倒满了。
张诚不由得心痛,道:“这是葡萄酒,不是白酒,你倒那么满做什么?”
萧凌虎笑道:“张团长,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很大方,也很豪爽,不会因为这么一儿酒,就舍不得吧?”
张诚不由得被气乐了起来:“你知道这一瓶酒多少钱吗?”
“当然知道!”萧凌虎不以为然,同时又笑道:“不就五十法郎吗?等这场战事结束了,我送你两瓶!”
张诚惊讶地看着他,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这瓶酒对于他来,就是一个奢侈品,并不是谁都给喝的。
孟繁伟笑道:“张团长,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们虎哥可是南京萧家的大公子,南京的龙兴百货就是他们家开的,那里也卖法国葡萄酒东西!”
“啊?”不仅是张诚,便是连刘金钢都不由得一呆。
萧凌虎却没有一丝的得意,就在张诚惊讶之际,已然将五个杯子倒满了酒,便是连黄毛也送了一杯,仿佛这瓶葡萄酒是他的一样。
。。。
第七章 码头(四)
在黄浦江上,林惊寒驾着他的这条叫作泰兴号的五百吨的货轮,穿梭在董家渡码头往吴淞口的整个黄浦江的航线上。 X
这几年的打拼,他已经是三条货轮的老板了,泰兴号是他最小的一条船,也是他最早的一条船。
最大的泰和号是条三千吨的货轮,如今由痞子狼燕飞作船长;第三条船叫作泰顺号,是一条一千五百吨的中型货轮,他交给了灰狼王玉鹏。
只是今天,泰和号和泰顺号都泊在外洋泾的公共码头上,他带着燕飞和阿鹏驾着这条最小的泰兴号,前往吴淞口去接一批货。
上海在打仗,尤其是黄浦江上也并不太平,日本人的军舰已经泊在了汇山码头外,利用强大的火力正在炮轰苏州河北岸的**阵地,闸北与杨树浦那边正在激烈地交火,只要是中国人,无不痛恨日本人的残暴,沿着苏州河一带的民房与其他建筑,基本上在敌人火力的打击下,变成了一片废墟。
黄浦江上的航运也几乎停滞了,除了担心会被日军的军舰误伤,还要随时堤防天空中中日两国的飞机轰炸。中国的战机会分辨敌我,一般是向江面上的日军军舰投弹,日军军舰为了躲避**飞机的轰炸,也会在黄浦江上模冲直撞,撞上正常行驶的货轮,将之撞沉也是会有的事情;而日军的战机只要是出现,哪里管是不是军事目标,只要是哪里的人多,他们就会往哪里投弹,那就是一群毫无人性的野兽。
所以,黄浦江上跑船的人都不愿意冒险,如果不是因为朋友的再三恳求,林惊寒也会躲上岸去,把自己的船停到公共码头,等着这边的仗打完。
有的时候,情面难驳,因为有一批货在吴淞口进不来,那个朋友求到了林惊寒的身上,考虑了半晌,林惊寒还是把义字放在了前面,亲自驾着这条他最小的船,赶往吴淞口接货。
从日本军舰边上缓缓地开过去,林惊寒只觉得心里被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得憋屈,但是对已然经历了太多的风霜刀剑、人间冷暖的他来说,也只是作出一副冰冷的脸,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
倒是身边的燕飞,恨恨地骂了一句:“这些鬼子船炸沉了最好!”
另一边的阿鹏道:“前天听说就有一条鬼子船,被我们的飞机炸了!”
正说之时,却见到这艘叫作出云号的日军军舰,又向西岸开着炮,那边的战斗再一次打起,枪炮声瞬间而起,已然不绝于耳。
黄浦江上的船少得可怜,便是连英美等列强的船也不见了影踪,所以他们的航程十分顺利,不久便抵达了吴淞口,按照昨日电话里的要求,停到了扬子江边的宝山码头上。
此时,因为是特殊的战备时期,所有的江岸码头都被中国的保安部队接管了,没有特别通行证,是不允许任何船只靠港装卸货的。而林惊寒,就是不多的几个能够搞到这种特别通行证的船东之一。
货主叶奉田与林惊寒也算是老相识,几年的生意下来,便算不是朋友也是朋友了。林惊寒知道他经营的是一家贸易公司,虽然这个人过于精明,但是为人还算是不错的,比较讲信誉,从不拖欠他的运输费。
只是,这位叶老板今段时间经常与日本人打交道,因为中日之间的关系,所以圈子里的人并不喜欢接他的生意。林惊寨与他之间也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上一次的合作还是两个月之前。
叶老板一见到林惊寒上了码头,忙笑呵呵地迎上去,先是给他和他的两个手下亲自点着了烟。
“你的货呢?”林惊寒问着他,并没有看到堆放在码头上。
“在那边的仓库里!”叶老板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大仓库。
“你呀!”林惊寒叹了口气,道:“真得是要我用命来帮你忙呀,你可知道市里那边正打着仗呢,黄浦江里都是鬼子的军舰,你就不能等仗打完了再拉吗?”
叶老板苦着脸,对着他道:“我也想等呀,但是这局势真得不好说!”
“哦?”林惊寒忙问道:“你都得到什么消息了?”
叶老板道:“这一次只怕上海也要遭殃了,我有一个日本的朋友,他对我说他们的运兵船马上要从他们的本土过来了,我是担心这仗会打成卢沟桥那样了!”
卢沟桥事变以后,如今整个华北都变成了战场,规模也越来越大了起来。
林惊寒想了一下,问道:“你是什么货?非要运走?”
“不是跟你说了吗?就是各种铆钉、各种螺丝、各种焊条之类的五金!”
“这些东西又不是多值钱的,便放在这边的仓库不好吗?”
“一个是不值钱,但是架不住多呀?”叶老板道:“我这可是好几吨的货呢,是从美国买来,用定期货轮运到这里,已经存放了一个月,本想着乘高价时再卖出,谁又想到这就打起来了!要是放在这里不打仗我也不担心。你想,如果日本人真得派兵过来,他们肯定会在扬子江岸上岸,**也肯定会在江边阻击,我这些货放在这里,不是白瞎了吗?”
想了想,叶老板的担心也不错,真得打起仗来,这边的宝山码头肯定也会变成一片废墟。
“那你准备运到哪里去?”
“陆家嘴的春山码头,送到祥生造船厂去!”他说着,又叹了一口气:“没办法,我还是想着便宜卖掉算了。”
陆家嘴,位于黄浦江的东岸,那边沿江处倒是有一片的工厂,但是大部分还是农村与水塘。
林惊寒点了点头,如今中国的实情就是这样,虽然也能够生产铆钉、螺丝和焊条,但是那种品质是与进口的美国五金件没法比的,而造船厂需要的都是高强度、高品质的五金件,他自己就当过造船厂的老板,为了安全起见,所以也只能作进口的东西。
叶老板囤货居奇,原本也没有什么错,但是谁又能料到战争突然就这么爆发了呢?如今这个时候,自然还是先把自己手中的货打发掉,哪怕是卖得便宜一些,也是对的。
“林老板,这样吧,今天这一趟我给你出三倍的价钱,这边也不需要你们守着,我组织人运货上船,你们先去宝山县城转一转,喝喝茶,听听戏,两个小时之后,再回来!”叶老板很是知趣,从身上取出了一张中国银行的支票来,递了过去。
林惊寒接过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满意地点了点头,交给身边的燕飞收好。
这的确是非常时期,若是在往常,一定会是运完货之后,货主才会给付运输款的,有时还会拖个几天,到月底方结。而今天,叶老板却是履行着自己电话里答应的诺言,早早地先行给付了。
当下,林惊寒点着头,带着燕飞往宝山城去了,留下阿鹏在船上看护。
第七章 码头(五)
两个小时之后,林惊寨带着燕飞回到宝山码头,看到叶老板的货全部装上了船,而且都用蓬布盖上了,只是看了看自己船的吃水,却要比三十吨还要多。
不过,林惊寒也没有多想,这些商人都是如此,不贪点儿便宜是不舒服的,他们的运输费也是以货物的重量来计数的,好在比事先约定的重量超得也不多,他还能够承受,便没有再去说。
叶老板已经坐到了船上,林惊寨问了问阿鹏,听到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也便放了心,却又见到货舱里还有一些工人没有离开,正要责问,叶老板道:“他们都是我雇佣的搬运工,就二十个人。”
林惊寒道:“春山码头又不是没有搬运工!”
叶老板道:“那边的工钱太贵了,呵呵,这些人便宜,而且又不用我管他们回来,当然还是用他们合适!”
听他如此一说,林惊寒点着头,没有再问下去。只是他有些怀疑,若是往常,货主自带搬运工也是常有的事,毕竟上海市区里的价格要比郊区的贵了不少,这些宝山的工人还能够乘着别的船回来。而如今,整条黄浦江上,都没有几条来回的船在跑,他们又怎么回宝山呢?
只是这么一想,林惊寒并没有往深里去琢磨,毕竟那不是他应该担心的事情的。
泰兴号货轮拉着响亮的笛声驶离了宝山码头,沿着长江南岸的航道没跑多远,便吴淞口,进入了黄浦江里。
此时,黄浦江的江面上只有这么一艘船在逆水而行,不过,还是会有水上警察局的冲锋舟出现在视线里,很快便来到了船侧,那个负责稽查的警官林惊寒倒也认得,与林惊寨搭着话,询问着船中运的是什么货物。
不等林惊寒回答,叶老板便十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