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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防区毕竟是第三战区的一个下属单位,原本是开始之时成立的上海作战指挥部,在成立第三战区的时候,自然也便成为了这个战区里的前沿部门,这个指挥部只领导着一些上海的保安团,都是地方性的部队,根本与八十八师及十一师等正规部队无法同日而语的。他们的任务主要还是配合前敌指挥部,对在上海周边进行作战的**部队进行后勤补给、运送伤员和弹药,协调各军师之间的动作,最关键的一项工作,就是提前作好防御规划,挖挖战壕、修修工事、按照上面的要求对有可能出现的战场清场赶人,以及做好对市民的宣传与教导工作。
沉船阻航道,自然也是他们所负责的一项工作。
“好说!好说!”萧凌虎也客气起来,对着他道:“李长官有所不知,我这位兄弟在没当兵之前,可是在上海滩混的,这里的三条船,是他与另外两位兄弟的全部身家,其中一个兄弟在前些时攻打汇山码头的时候,牺牲了。他们还准备在仗打完了之后,靠着跑跑运输来养家糊口呢!你们这一家伙竟然将他们的三条船全部征集走了,以后大家不打仗了,靠什么活呢?”
李少校面露着难色,想了一下,道:“大哥我也是没有办法江,这黄浦江上看着那么多条船,但是真正属于咱们中国人的真得没有几条。你看,这边停靠的还有几个大吨位的,却是美国人的船,还有那边,也是外国人的!也只有你们这三条船,是咱们中国人的!”
“是呀!是呀!”船务局的王主任也连忙道:“在咱们船务局挂上号的几条船里,林老板的还算是大手笔,别人的船都太小,顶多只能算是舢板了,就算是沉下去,连牙缝都塞不满呀!”
萧凌虎道:“难道就差这三条船,才能把那个航道堵上吗?”
李少校道:“这两天我们一直在找船往那里沉,已经有十多条船沉下去了,但是还是有一道几十米宽的口子。本来我们也不想要沉你们的船,前几天过来了一趟,没有看到船主,所以也便没有动,今天实在是再找不到别的船了,所以才过来的!”
林惊寒想了一下,问道:“那么,祥和公司的三条船呢?那可都是三千吨级的呀!比我们的这三条还要大!”
王处长道:“那三条船,已经在昨天就沉下去了!”
“还有大昌公司的两条轮呢?”燕飞也问道。
“那两条最早,老板很是慷慨,早就沉下去了!”王处长道。
“运胜公司的呢?”
“沉了!”
“太顺公司的呢?”
“也沉了!”
“怡和公司的船多,他们的船呢?”燕飞忽然想起来,问道。
王处长道:“怡和公司是英国人的,他们的船都要么是在英国注册的,要么是在香港注册的,我们怎么动得了呢?”
萧凌虎默然无语,燕飞不由得感慨地道:“早知道是这样,那么我们当初还真得不如把公司注册在英国人那里了!”
王处长和李少校面面相觑,这的确是一个中国商人的无奈。
僵持半晌,李少校还是叹息一声,对着王处长道:“咱们再沿着码头走一走,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的船吧?若是实在不行,小船就小船了,多沉几艘就是了!”
显然,他是看在了萧凌虎的身份之上,准备通融一下的。
林惊寒沉思片刻,抬起了头来:“算了,国家都已经这样了,便是我们能够挣得再多的钱,又有何用呢?开走吧!这三条船,你们都开走吧!”
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又仿佛是不忍相看一样,缓缓闭上了眼睛。
四六章 胶着(三)
那三条船最终被船务局的人开走了,望着已经消失在远处的船,泪水在不知不觉之间,流出了林惊寒和燕飞的眼睛。
萧凌虎不清楚他们跟他们的船有多少深厚的感情,却也知道,他们在刚刚来到上海的时候,定然是万分得艰难,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在竞争激烈的上海滩上,打出这么一片的天地来,林惊寒和他的伙伴们,其中所付出来的艰辛定然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这也就难怪,他们对他们的船有如此重的感情了。
“不要哭了!”最终,林惊寒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安慰着身边的燕飞。
“我忍不住!”燕飞如实地道:“我想起了阿鹏来,若是他知道,我们为之奋斗了那么久,才有的三条船,就这么没了,不知道他在九泉之下,会怎么埋怨我们呢?”
一听到此话,林惊寒无言以对了,便是连萧凌虎也如哽在喉。
“原本想着,有了这三条船,咱们的应该可以好好的依靠着这黄浦江的黄金水道,努力一把,不求大富大贵,只图衣食无忧!哪知道,眼见着好日子就要来的时候,却又打起了仗来!这该死的仗,阿鹏也送了性命!……”燕飞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然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良久之后,林惊寒才缓过劲来,对着燕飞道:“听我说,其实这船留着我们也是没有用的!”
燕飞诧异地转头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的所指。
林惊寒道:“我也原想着,这仗打打就完了,现在看来,只怕不是那么简章的事情。从开战到如今,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这仗越是打,我便越是看得清楚,咱们只怕是打不过这些鬼子的,虽然咱们的人多,但是如今的战争已经不是古代了,靠着人多就能够取胜的!”
燕飞认真地听着,便是连萧凌虎也平静下来,他想要知道林惊寒到底对这场战事有什么样的看法。
林惊寒接着道:“当初鬼子那么一点儿的人,我们都没有能够将他们赶下海,如今鬼子的援军已经从海上赶过来了,虽然咱们的援军也从全国各地,四面八方地赶过来,但是战事却不容乐观的,只怕咱们最终还是要大败而归的。若是等那个时候,上海与北平一样轮陷了,我们还能够安心地呆在这里挣我们的钱,当亡国奴吗?”
燕飞无言以对,虽然上海的歌照唱,舞照跳,钱也照赚,但是,对于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来说,又怎么能够安心地呆在这里等死呢?
“既然明知道这仗打不赢,我们为什么还要打?”燕飞不由得问了一句。
而这样的问话,也许正是当今的中国,许许多多的中国人都要问的一个问题。
林惊寒求助一样得看向了萧凌虎,虽然他知道他们必须要去战斗,但是要他说出原因来,却又觉得有些口拙。
“人都是要死的,难道就知道要死了,就不去努力,不去生活了吗?”萧凌虎反问着他。
燕飞也无法回答。
萧凌虎道:“国家和人都是一样,都是要有骨气的,咱们中国人多少年以来,一直缺少骨气。如果一被欺负就服软,那么不会赢来敌人的尊重,他们只会指着我们骂道:‘看,这是群奴隶!’”
“走吧,如今我们是军人,就要有壮士断腕的勇气。”林惊寒忽然豪爽了起来,对着燕飞道:“不就是三条船吗?今天我便在这里跟你说定,等战争结束了,我们还可以再从头再来,到时候别说是三条船,便是十条百条的船,也可以有的,到时候,咱们一起作船东!”
听到林惊寒的话,燕飞感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
萧凌虎忽然想起了一首诗来,不由得大声地吟唱了出来:“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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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仁济医院的时候,萧凌虎这才发现,沙文华已经醒了过来,此时,一枝梅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碗粥,正坐在床边,用勺子一勺勺地喂着他吃着。
看到沙文华可以坐起身来了,林惊寒也十分得高兴,便是将刚才自己的不愉快也丢到了爪洼国里去了。
等着一枝梅把那碗粥给沙文华喂完,萧凌虎这才问起了他在汇中饭店里所发生的事情。
沙文华如实地相告着。
原来,昨日他在汇中饭店的楼顶之上,看到萧凌虎带着运输药品的车队顺利地开出了旗昌洋行之后,并且在他的阻击之下,也摆脱了鬼子的追击,他便准备着撤出汇中饭店,悄然离开这里。
但是,就在他刚刚转身的时候,忽然便感到了有一枝枪在瞄准自己,他迅速地掩身,这才躲过了背后的突袭。
那个偷袭他的人正是野田高彦,他回到了三楼的豪华套间,在那里自己给自己包扎了伤口。他的胸前的确是被张顺的子弹击中,也是他命大,那颗子弹并没有打到他的要害,只夹在了他的肋骨这间,再没有向前一点。
尽管如此,他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压力,几乎是一路挣扎着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当他努力地把自己的伤口包扎好,这才透过窗户,看到了他的努力,并没有能够延缓那些支那人把药品运输走,而且这些支那人显然也有一个神枪手,如今就藏身在他刚才藏身的楼顶之上,将那一队追击过来的日军小队压制在马路的两边。
出于自己的责任,所以野田高彦再一次强忍着自己的伤痛,乘着电楼到达了楼顶,他想要采用黄雀在后的伎俩,偷偷地将沙文华解决掉。
也许是因为自己受了严重的伤的缘故,最终还是事与愿违,野田高彦因为弄出了声音来,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开枪之时,便被沙文华发现了。
虽然,野田高彦最终还是开了一枪,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一枪已然打飞了,所以更不敢恋战,转身就跑。
毕竟,他也知道,若是此时,与沙文华单打独斗,以他如今的状态,是不可能打得过沙文华的,只怕任意一个普通的士兵,都能够将他打倒在地。
野田高彦尽管带着伤,却因为他对这里环境的熟悉,轻车熟路,所以他从楼上逃回自己的客房,只用了三分钟,而沙文华的身体尽管是健全的,却因为担心还会被野田高彦偷袭,又对这里的环境比较陌生,反而比野田高彦慢了有几分钟。
但是,沙文华毕竟还是十分有经验的,评着他的感觉,他很快就摸到了野田高彦藏身的那个套间。
四六章 胶着(四)
“我知道他是野田高彦!”沙文华道:“所以,我觉得他既然受了伤,那么我就绝对不能再放过他!”
萧凌虎暗暗点着头,这正与他当初猜测的情况一样。
“既然他受了伤,你为什么还会被他暗算了?”一枝梅很是奇怪,在他看为,作为杀手之王的沙文华,也算是闯过了无数的大风大浪的人,什么样的陷阱他又没有见过呢?
沙文华道:“大意了,的确是大意了!”
“你们在天花板上打起来了?”萧凌虎感到很是惊诧,对于他来说,那个天花板上面的空间是如此得窄小,人从厕所的通风口钻进去,都恨不能趴着进去,那两个那么大的人,又是怎么在里面搏斗的呢?
沙文华一声苦笑,道:“我打开了房门,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他的人,所以我就怀疑他躲到了天花板上去了,所以我就钻了进去,哪知道,他就一直守在那个入口处,我刚刚爬上去,他就在我的后背上狠狠地扎了一刀。”
“原为是这么回事!”萧凌虎恍然大悟。
林惊寒问道:“你又是怎么反伤的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