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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公安机关已经发出了通缉令,但是根据线索反映,贝海薇已经逃离出国了。
广电大厦有问题是预料中的事儿,而且也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建设部门和监理部门都这栋大厦进行了重新处理,力求在对现有结构不动太大改变的情况下,让这栋大楼能继续建设下去。
广电大厦可以这样,但是湖堤呢?刚才那个家伙话里流露出来的意思,让陆为民心里有些发紧,他有些担心,弄不好前世中宋州的洪水袭击就是在这些具体个案问题上出了大状况的。
根据他了解到的情况,从89年到92年,宋州临江临河临湖的所有堤坝都经历了大规模的整修,这也算是宋州在经济彻底沦落下去之前的一轮防洪水利基础设施建设,在此之后,宋州再没有多少在这方面的建设投入,可以说目前宋州的防洪设施基本上是依靠那几年的建设。
但是今天无意间从这个家伙嘴里听到的东西映证了他的一些担心,他的这些担心也并非空穴来风,有不少水利系统的干部也曾经和陆为民提前过说宋州建筑市场上的黑暗混乱,其中也包括水利系统的基础设施建设,他就有些担心在防洪堤坝上会不会也有类似情况,但是只今天之前他也只是怀疑担心,毕竟这是防洪设施,和其他一般的道路或者办公大楼这些都还有些区别,谁都知道这玩意上边是来不得半点猫腻的,一旦出事,那就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但现实往往总是和个人愿景最好的一面背道而驰,虽然不能确定刚才自己听到的就是真实的,但是陆为民心里已经有了相当大的把握,那多半就是真的,而且情况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这顿饭吃得似乎都有些没滋没味了,陆为民的兴致全都被邻桌这个家伙的话给打消了,他的心思已经完全放倒如何来应对这份危机了。
看到那几个家伙起身结账离开,陆为民也示意史德生去结账,自己则悄悄跟随着那伙人出去。
那个酒意熏熏的男子大概是自己开车来的,同伴们看见他醉得那样,坚决没有同意他开车,而是让另外一个人开车送那个家伙回去。
陆为民悄悄地跟随着他们背后,一直看到那一帮家伙上了一辆悬挂着琼字牌照的马自达,那是走私件进海南组装的马自达,这种车在宋州数量不少,基本上都是走私散件组装,在海南那边能上牌照,但是要转到内地来,难度就很大,所以一般人也懒得换牌照。
记下那辆马自达的车牌后,陆为民才算是念念不舍的放下。
……
回到常委楼时,雨已经又开始下了起来,陆为民心里越发不安。
这一段时间的雨下得相当频繁不说,而且雨势不小,一下就是几个小时,好不容易晴两天,又开始下雨,上游也下,中游也下,无论是长江,还是宋河、沙河以及蠡泽湖和青鹭池、九宫湖、八里湖的水位都是缓慢上涨,基本上没有降下来的时候,这给堤坝带来巨大的压力,陆为民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些堤坝在长期的高水位压迫和浸泡下出状况。
把自己今天听到的一些情况和郭跃斌交换了一下,郭跃斌在电话里也表示这方面的反映原来是有过,但是这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原来的反映也是有头无尾,事出有因查无实据这话似乎就是最好的注解,而市纪委目前的精力也主要是差近几年来线索较为明晰的案件,对七八年前那些线索不明的反映暂时只能搁着。
陆为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当前最要紧的也不是查这些事情,而是要如何保证宋州安全度过眼前的难关。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真要出事儿,他觉得自己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又给沈君怀打了一个电话,了解了一下武警和消防巡逻备勤情况,交待沈君怀安排必要力量再到九宫湖和八里湖那一线巡查一下,督促区里的防汛抢险力量准备起来,沈君怀很爽快的答应了,表示今晚他带班,干脆他自己带队到那一线去巡逻,这也让陆为民放心不少。
陆为民有一个预感,怕是要出事儿,而且就要在这两天,甚至可能出事儿的地方就会在那些大家认为不会出事儿的地方。
躺在床上睡了两个小时,迷迷糊糊的,沉闷的雷声一直在天际滚动,陆为民翻身起来,灌了一大杯凉水,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又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了。
给沈君怀打了个电话,沈君怀说正在沿着八里湖和九宫湖一线巡查,陆为民问了问情况,沈君怀没有在电话里多说,只说沙洲区的准备情况不尽人意,而且值班备守人员也有些懈怠,不少人根本没有到位。
陆为民叹了一口气,告诉沈君怀,自己马上过来,便起身出门。
陆为民赶到九宫湖沿湖湖堤时,沈君怀也带着市公安局值班备勤组的工作人员正在沿线检查,两辆墨绿色带蓬东风卡车跟随着沈君怀的小车,车上是几十名带着各种器械设备的武警和消防警察。
“怎么样,君怀?”陆为民跳下车,沈君怀也下了车。
“沙洲这边的值班备勤情况有些松懈,我已经给沙洲分局打了电话,要他们分局的值班备勤力量提高到最高警戒水平,把全分局机关民警编成了三个值班组,这段时间都不回家,吃住都在分局,一个组巡逻,另两个组有事情也能随时拉出来,市局也是按照这个情形进行编组,一个组值班巡逻,一个组在市局备勤,一个组在市局休息,要回家必须请假,确保随时能有两个组能拉出来。”
沈君怀也知道陆为民对这一次汛期抢险十分重视,甚至到了一种偏执的程度,也引起了市里边一些人的腹诽,不过他倒没有太在意,公安机关本来就是要承担防汛抢险的职责,不管区里边怎么懈怠,他是不敢放松的。
雨下得似乎小了一些,但是街面上不少地方已经有了积水,陆为民和沈君怀上了堤坝,看着黑压压的湖面,噼噼啪啪的雨点打在湖面上,陆为民一阵揪心。
“这边看上去还行,八里湖那边我觉得压力有点儿大,虽然还没有到历史最高水位,但是这种高水位持续了这么久,我还真有点儿担心湖堤别出什么毛病。”沈君怀把雨衣拉了拉,雨势不小,他额际的头发已经被打湿,贴在额头上,脚下的雨靴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堤上走着。
“走下去,到八里湖那边去看看,我给岳唯斌打个电话,让他们政府干部的值班组给我上堤,别都只知道躲在屋里和帐篷里,这堤上空无一人,一个小时出来一趟,一旦有事儿,那也许就是几分钟十几分钟的事儿,谁看得见?来得及么?”陆为民有些来气,路上他看到了几处沙洲区里的执勤点,但是要么是在临湖的住房里,要么就是搭两个帐篷,人虽然在岗,但是这么大雨,大家都不愿意上湖堤去巡查。
陆为民刚拿出电话来,就听见沈君怀的电话响起来,沈君怀接通电话,刚来得及说了一句,脸色骤变:“泡泉?管涌?你确定,什么位置?立即抢险,陆市长和我在一起,我们马上赶过来!”
第三十五节 来袭
“怎么会发生管涌?!这是怎么一回事,市区两级水利部门不是早就检查过了么?”一边跳上车,一边问着问题的陆为民怒不可遏,根据资料,八里湖堤是经过建筑企业按照土石坝标准建设的,而且也在一些重要地段按照混凝土坝的保准加强,这才不过几年时间,居然就出现了如此大的问题。
沈君怀已经来不及多说其他了,管涌就意味着整个八里湖堤可能都会出现类似情况,八里湖堤原来没有出过问题那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八里湖不需要直接面对长江洪峰的冲击,而这几年八里湖也从未有过这么长时间的高水位压力,现在一旦一处出现管涌,恐怕就意味着其他地段也可能出现类似状况。
“陆市长,八里湖堤主要还是土石坝,这种标准应付平常状况还行,如果湖水水位过高,而且长时间浸泡的话,就很难说了。”沈君怀跳上陆为民的车,没有等陆为民多说什么,就启动了陆为民这辆大切诺基,比起他那辆日本车来,大切诺基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都更适合目前的状况。
武警和消防抢险力量的两辆东风大卡也紧随着疯狂咆哮奔行而出的大切诺基怒吼着驶出,八里湖和九宫湖有水道相通,形成一道不规则的L形状,而交汇处就是L的拐角处,栈桥街也就在L的拐角处突出部。
陆为民在车上一边给尚权智和童云松打电话,一边让沈君怀赶紧通知市公安局的所有备勤力量启动赶过来。
尚权智和童云松接到电话也是震惊无比,一边询问情况,一边也紧急调动驻军备勤力量。
虽然八里湖那边不像长江干流上的堤坝那样重要,但是八里湖和长江有水口相通,一旦决堤,湖水便会汹涌而入城区,这对于整个城区的抗洪形势形成巨大威胁,如果不果断采取措施,恐怕就会对让宋州陷入内外交困的局面。
陆为民他们赶到的发生管涌地段时,沙洲分局的公安干警和武警官兵已经全部压在了发生管涌的地段上了。
“情况怎么样,金涛?”陆为民认出那个裤腿儿扎到大腿上赤足在上下奔跑指挥的男子正是沙州公安分局政委宋金涛,他是从泽口县公安局副局长升任沙洲分局政委的,陆为民在其中也起到了关键作用。
“报告陆市长,沈局长,情况很糟糕,管涌地段刚才还只有这一段,就这一会儿,前面也出现渗水的迹象,非常危险,我们正在组织人压块石和土袋,这一段的土堤都是很短时间内就出现膨胀浮动的迹象,我们根本来不及……”宋金涛语气急促,但是神色还算正常,“我已经向区委岳书记和卢区长汇报了,黎局长已经带领我们局里其他备勤力量正在赶过来,……”
陆为民摆摆手,“不说了,君怀,马上让你们的人去把那边的土袋运过来,按照步骤把这一段压下去,斗车呢?我不是让每个点上都要准备几辆斗车和架车么?!”
看见对方土袋的地方距离这边还有一百多米远,而对方土袋的地方没有一辆斗车,陆为民气得脸色煞白,“前天我来检查的时候,每个点不是都有四五辆斗车和架车么?弄到哪里去了?!谁同意把这些设备拉走的?”
宋金涛和另外一个区委办公室的副主任面面相觑,却不敢答话。
这个时候陆为民也没有心思来多追究这些原因了,他从卢楠那里知道,九宫湖和八里湖这边的防洪抢险工作是岳唯斌在负责,而卢楠则是负责长江和沙河江堤的防洪抢险工作,所以卢楠对这边的情况也不是十分清楚,这也是市委的要求,主要领导必须要分工担负起各个地段的防洪抢险工作。
宋金涛显得很沉着,一边有条不紊指挥着下边人按照顺序把土袋传递过来,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堤坝的变化情况。
在泽口那边工作多年,也算是经历过多次这种抗洪抢险,泽口濒临长江和蠡泽湖,加上辖区内也有不少湖泊,所以每年抗洪抢险任务也很重,对于这种情形并不陌生,他注意到这一带的管涌现象几乎是一片一片的出现,知道这是因为湖堤经历了太久的高水位压力,终于承受不住,下边的地基粘性土出现了缝隙孔洞,加上可能土石坝中间还有田鼠或者白蚁的蛀空。
这还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