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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下乡干部严格讲比谁都合格,不但偷拍到了机械的照片,还做了大量务实的工作,大店乡历年来流失的人口,历年来自然灾害造成的损失,以及土壤、植被的被破坏面积,甚至于还有几段视频,是拍到了,成车的酸性化学品卸货的场景,这些东西调和后,就成为浸池淬取稀土后废水的主要成份,也是大店乡污染的主要来源,庄稼地、林地,成片成片成为不毛之地。
看了一半,孙启同长叹一声,悲从中来,无语凝噎了,他黯黯说着:“我们的基层警力,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有。那儿历年来被开除出警队的已经有十七人,不过还是争先恐后往那儿去,传说那儿能干足一年,基本就相当于一辈子挣的了。”尹白鸽道。
“这个时效性已经没了,栗勇军事发是在一年多前。”孙启同如是问。
“那个不重要,这些事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尹白鸽道。
孙启同犹豫地想着这种案子的牵扯,几个节点他考虑着得失,似乎想下决心,可这个决心下得很难,毕竟缉私是个单另的业务,不属于他的范畴,他起身踱了几步后问着:“栗勇军这个案子,准备怎么追下去?”
“出事前他一直通过各种渠道反映,不过都石沉大海,不但没有效果,而且还被人盯上他,据他刚才说,王特曾经拿着三十万要他闭嘴,他没敢要……之后恰巧我市的一名记者陈妍联系到了他,两人一拍即合,陈妍之前报道过几起黑加工厂、偷渡的负面新闻,很有名气,栗勇军相信了她,试图通过媒体曝光的方式引起上层注意……”尹白鸽道着原委,到这个时候,轻轻卡住了,两个有那么点正义感的人,最终落到了这种下场,怎么可能不让人唏嘘不已。
“栗勇军怎么斗过这些人,他的一举一动肯定被盯上了。”孙启同接了句。
“对,按现在的情况看,有马沛龙这个千里眼,恐怕栗勇军躲不过他的眼睛,去年5月29日,栗勇军一回城,就被他们绑架走了……我想应该是逼问他掌握的东西,唯一的意外是,陈妍在暗处偷拍到了董魁强一伙的体貌,直接曝光了……这就是去年曝在网上的一则视频。”尹白鸽提醒道着,打开了存储的东西,那是案发的直接现场。
孙启同回身看着,脸上的肌肉抽动着,似乎想到了,他挨那耳光的场景。
“事发后,地方警方介入,着重处理栗勇军被绑架一事,在警方的威慑下,董魁强一伙除高虎被抓外,余众投案自首,可惜处理的结果是……民间借贷纠纷,他们双手都承认,是抓错人了。”尹白鸽道,她措到了栗勇军拍着伤痕照片,放着栗勇军断续回忆当天事发的情况。
那是一种战栗的声音,在说着被吊打,被砸碎了两根指骨,被剥光了凌辱,逼他交出了存储的东西,逼他交出了,来联系的记者在什么地方……他说话的声音颤抖着,事隔一年,仍然听得出这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啪,孙启同一把抢走了尹白鸽的录音笔,关掉,愤然道着:“那女记者……失踪了?”
“对,到现在仍然杳无音讯……这是我找到她家里拍的,她女儿六岁了,已经辍学了,这是陈妍的妈妈,带着外孙女拣破烂……我其实并不想掺合到这种可能没有结果的案子里,可是我说服不了自己良心漠视这些……不独是我,可能最初发现她们的大兵,和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于是他用这个说服了张如鹏、说服了我、说服了孟子寒、说服了高队他们……我们不能无视他的存在,否则这将会酿成一场越来越大的灾难,利令智昏的地方,那可是毒瘤生长的温床,公然绑架,收买警员,走私贩私,难道还不够份量?”尹白鸽说着,声音也开始颤抖了,目睹的罪行太多了,多到她已经无法承受此案之重。
“但是讫今为止,还没有找到走私中重稀土的证据啊,没有证据,这就只能是一起乌龙案,和所有工业导致污染一样,除了让公知喷骂一顿,什么效果都不会有。”孙启同道,这种污染的事,特么的帝都都解决不了,何况偏远之地,那些已经是既得利益的人,早逍遥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可能已经找到了。”尹白鸽道。
“在哪儿?”孙启同吃惊地问,一下子对尹白鸽另眼相看了,找到和找不到,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正在去抓捕的路上,他们今晚有走私出货,从津港走,高队准备在半路截车。”尹白鸽道。
“好……干得好。”孙启同一下子坐下来,踌躇满志地重重一拍桌子道着:“好,能不能引起重视,就看你们能拿出多大份量的证据……不要反感,我们的上层已经安逸很久了,没有人在意那些角落里正发生着多么危急的地事,我知道,你们是想把我拖着,拖下水,然后就师出有名了,是吗?”
尹白鸽脚下轻轻一蹬孟子寒,孟子寒啪声立正敬礼道着:“能在孙副厅麾下效力,我三生有幸,我真的很怀念大案在我们手里的终结的那种感觉。”
“马屁拍得不错,白鸽你越来越会揣摩上级的意思了。”孙启同哭笑不得道,看了尹白鸽一眼,收敛行色,郑重地说了一句:“干吧,要么不动如山,要么动如雷霆,不要留任何情面,我来汇报,只要你消息确认,我们今晚跨过缉私,玩一把大的。”
嘭,一拍桌子,孙启同的血性涌起来了。
尹白鸽、孟子寒两人相视惊喜一眼,齐齐敬礼:是
这一声命令,把睡梦中、把出勤中、甚至把很多尚在任务中的警力紧急调援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多驾车来、跑步来的,就在单位值班室睡觉揉着眼睛来的,在数个警务点集结,像往常的任务一样,等着登车、出击,去摧枯拉朽地扫荡那些形形色色的犯罪团伙……
第093章 狼奔鼠窜
电子地图上选点:大店乡。
笔挥,通往港口的路径,像几条蜿蜒的红线在模拟的山峦、河流中穿梭,警务布置最大的难点出来了,设卡拦截的节点,选在什么地方?
“到津门269公里,到岚海209公里,国道、高速路、还有蜿蜒的乡路,可选的路径很多啊。”孟子寒看着,有点头疼,他很羡慕尹白鸽这种指挥若定的风格。
也未必就是这样,只是表面淡定而已,临战前夕尹白鸽反而心虚了,门外孙启同正在汇报着,这其中万一要有闪失,那可就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了,她犹豫地道着:“如果消息确切倒是好说,那样可以以交警查车为佯动,在岚海和津门的交叉点设障,但问题是……”
“啊?消息不确定?”孟子寒吓了一跳。
“也不是不确定,但是,有那么一点不确定,他们是刚刚抓到了一个知道点内幕的人。”尹白鸽小声道。
孟子寒瞪着尹白鸽,加重了语气问:“刚刚?”
“你别紧张,可能性很大。”尹白鸽道。
“可能性?”孟子寒气着了,和他一起密谋时,尹白鸽信誓旦旦已经拿到了重要线报啊。
尹白鸽笑了,她笑道着:“战机可能稍纵即逝,有时候得靠运气,处在指挥位置的人其实都是装个样子,我们不可能知道,那些瞬息万变的情况。”
“好吧,那就赌把运气吧。”孟子寒认命了。
“相信我,今天我们的运气应该很好。”尹白鸽道,她看了孟子寒一眼,幽幽地解释了一句:“因为,没有人在这个上面赌过,那些走私的根本无视警察的存在,他们安逸的久了,会很迟钝的。”
这话,不知道那儿听着刺耳,让孟子寒无语了……
……
……
120……140……160……
车子发狂地在飚,这一带大兵有印象,车上高铭和张如鹏商议着,连接高速入口的岔道,应该是最佳的拦截地点,那里是乡道、国道、高速路的交汇处,通往津门、岚海,都只剩下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车驶下高速,又行进十余公里,在熟悉的岔路上戛然而停,时间指向了零点四十四分,大兵计算着时间,回头问着毛胜利:“你确定,他们是零点出发?”
“这个……”毛胜利不敢打包票了。
“今天反正得抓几个,你可想好了,抓不着,我得把你送进去。”张如鹏气愤道。
这一句奏效,毛胜利立时道着:“确定,确定,非常确定。”
“理由呢?你不说你有段时间没干过了?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高铭问。
问到这种事就卡壳,毛胜利嘿嘿一笑道:“我就吹个牛逼,走私那事我怎么可能干?”
高铭一瞪眼,要掏铐子,毛胜利又急了,摁着高铭的手谄媚道:“您看您,别急啊,我真知道……他们一般是晚饭后,开始上山,那山上根本没路,走走就得几个小时,大部分开拔都到零点以后了,因为不能太早了,港口装卸危险化学品,都在凌晨,早了迟了都不行啊,他们倒是晚上十点前就能到,可那不得在港口等几个小时?万一有个差池,那不就不好说了。”
合理的解释,大兵回头笑着问:“哟,挺门清的啊?”
“我听说的,听说,我真没干啊,我就出去吹吹牛,你们不会把我也算上吧?”毛胜利紧张地问。
“不说好了吗,抓着大鱼我就放小鱼,抓不着大鱼我只能炖小鱼了……就在这设伏,高队,联系家里,支援跟上,咱们两辆车未必拦得住。”大兵道着,开着车慢慢往前走,找了一处平缓的坡地,把车开下了路下,熄了灯,另一辆也跟着下去了。
浓重的夜色隐去了他们的身形,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了很久,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不知道,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走私者,会不会来……
……
……
津门市港口,隆隆的活动路障推开了,成列的集装箱车缓缓开动,塔吊已经就绪,在数十吨的集装箱、上百吨塔吊和上万吨的巨轮之间,声如雷,人如蚁,又一天忙碌的工作开始了。
装卸点不远处,一辆三菱越野,王特从车里下来,另一辆车旁两位似乎已经久等了,笑吟吟地迎上来,双方寒喧着,那位西装革履的男子,带着大都市的气息,不过看样子他对王特这个乡下人恭敬的很,几乎是一句一鞠躬。
哎呀,我操,是外国人,站在两人中间的是个翻译。
那货叽里叽里呱拉说了一堆,翻译点点头回问着:“王老板,这位先生问,定金已经付了,而且有人做保,不会欠您的货款,但现在只剩不到三个小时就要开船了,为什么还没有见到您的货?”
“想要好东西就得有耐心,货已经在路上了。”王特笑着道。
翻译附耳对那位讲了几句,那位点点头,朝王特竖了个大拇指,翻译旋即道着:“王老板,相信您的信誉,您没有让他们失望过,只是,这位先生很奇怪,为什么您的供货越来越少……如果您不能提供稳定长久的货源的话,那以后的合作恐怕会出现点小问题。”
“小鬼子,小棒子都伸手要,我总得挑个肯出血的吧,量不会太大了,越是奇货可居,要担的风险可就越大。”王特悠悠道,那种乡下人特有的狡黠虽然难登大雅之堂,可不得不承认还是相当有用的。
这句话让翻译尴尬了下,然后委婉地告诉这位国际烂人:“警察查得很严,风险会很大。”
那位国际烂人愣了一下,然后摇手道着:“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