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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重人格-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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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等等那边提供更详细的筛选条件吧,牛再山是一个方向,有关受害人麻实超的情况,还得往细里再刨刨,你记得大兵说,仇恨……仇杀如果是动机,仇从何来啊?”丁步凡问。
  “经侦刚刚提供了对麻实超经济往来的详细情况,这个人,连中州都没去过。”邓燕道。
  翻查着电脑,信用卡、机票、住店、旅游等等记录,都没有显示麻实超去过中州市,他的生意仅限于长三角一带,倒是经常去国外,唯独和案发地扯不上任何关联。
  如果是雇凶灭口,可以解释。可偏偏“仇杀”无法自圆其说,两地生活轨迹几乎没交集的人,仇从何来?
  “家里人能提供点什么不能?”支队长问。
  “提供不出来。”邓燕摇摇头道:“和老婆分居有些年了,老婆现在正忙着和他划清界限,要债的都应付不过来,有个儿子送在国外上学,已经出去四年多了。”
  “还有什么可能的路子,多想想。”支队长快被打击到绝望了。
  “我提请重案队往前回溯他三个月到半年之间的各类记录,手机、银行卡、开房以及其他消费记录,我试下能不能从联系人里找到点线索,总有原因的,不可能无缘无故……这么大仇,要这么虐杀一个不相干的人。”邓燕道。
  “看来你也开始相信这个仇杀的判断了,我还是抱着怀疑态度啊,别忘了,大兵的心理检测,我怕他根本过不了关。”支队长道。警队对于卧底、特种岗位的心理精神评估是很苛刻的,就大兵昨夜的表现,不给他定成反社会人格特征就不错了。
  “决定大数据研判结果,多数时候是信息束和证据的指向。可在方向性缺失的时候,决定信息研判方向的就不是电脑了,而是……人脑。”邓燕严肃道,她想了想,莫名地想着大兵那种颠狂的状态,这点对她触动很深,她喃喃道着:“这是个疯子在作案,越是疯狂的判断,才越有可能接近真相……所以,我越来越相信他了。”
  邓燕说着,翻开了射击检测报道,另一屏却放着几起枪案的现场采集证物图,几屏放着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案发现场的对比,似乎在试图进入那种颠狂的状态,去和凶手那种疯狂的思维同步。
  “疯了……疯了……都快疯了……”
  支队长默默看了几人,不是在做现场三维模拟杀人、就是讨论某某对象成为凶手的可能性,甚至还有在刨国外相关变态杀人记录的,试图洋为中用,寻找那个消失的动机。
  他喃喃道了句,觉得自己胸中也莫名涌起着一种激动,像热血贲涌的感觉,也像要疯的前兆……


第149章 坐困愁城
  排查最怕走弯路,而这一次的弯路走得实在够呛,范承和、尹白鸽到郊区顺敏门窗厂找人扑了个空,电话联系,这位上官老板推脱有事,不给见面机会,还是尹白鸽出面,温婉求了几句,才约了见面地点。开导航才发现,上官在中州华侨医院,离他们离开的位置并不远。
  于是又绕了个大圈回来了,快到华侨医院的时候,尹白鸽的手机嘀嘀响着,她掏出来看着信息,两地警务互通,肯定是有什么发现了,范承和好奇问着:“有发现?”
  这是说的最多的一句,不过也是失望最多的一句,尹白鸽看看道着:“没有,丁支队长的信息,受害人麻实超资不抵债,经侦审计,总的外欠有四个多亿,债权人太多,根据经侦的信息,无处判断有作案动机的人。”
  “会不会欠钱被人给灭了?”后座一位警员问。
  “不会,现在欠债的都是爷,巴不得人家长命百岁呢。”范承和道。尹白鸽接着道:“对,他这一死,债可都落空里了,抢公司的、抢房产的,他老婆去分局报案了,有人住他家里不走。”
  “哎……这叫什么事啊。”范承和叹了句,对此谁都无能为力。
  说话着快到医院了,上官顺敏高大的个子就杵在门口,很惹眼,这位发福的老板那怕挺着肚子,也依稀能看到当年帅气的样子,标准的中原男子,曾经肯定是浓眉大眼、方脸阔唇,尹白鸽莫名地问了句:“这人气度不错啊。”
  “卢刚侧面打听了一下,相当不错,做过建材、跑过运输,原来在建材市场干过装饰材料,后来专业搞起塑钢和断桥门窗来了,生意不错,打过交道的人嘛,听卢刚说,很够意思,钱款上不赊不欠。”范承和道。
  “是吗?工作做得挺细啊。”尹白鸽赞了个。
  “没个屁用啊,咱们老打扰人家的正常生活,我都不好意思了。”范承和道,把车就近停下,要下车时,尹白鸽却是拦住了,要自己去,车里几位随她了,和男人打交道,漂亮女人可能更方便一点。
  快步上前,握手,互相一介绍,对于此人观感不错的尹白鸽歉意道着:“对不起啊,上官先生,又得来打扰您了。”
  “您不是我们本地人啊?”上官顺敏好奇问。
  “呵呵,对,不是……嗯,能占用您几分钟时间吗?”尹白鸽请求道。
  “您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了……那个,我们就到医院大院里吧。”上官道。他和尹白鸽进了大院,看着他似乎忧心重重的样子,尹白鸽好奇问着:“上官先生,您这是……”
  “哎……有个亲戚住院了,来看看,到我们这年过半百的,下面小的成人了,上面老的快送终了,免不了的一身事啊。”上官顺敏叹气道,背着手,显得有点老态龙钟了,尹白鸽笑道:“您看上去一点都不老啊,不像五十的人啊?”
  “哟,头发是染的,衣服是拣年轻点的穿,出去谈生意,总不能让人家觉得失礼啊。”上官自嘲道。
  “呵呵……您一点都不老,生意蒸蒸日上,会越活越年轻的。”尹白鸽恭维道。
  上官笑了笑回道:“借您吉言啊,我是知无不言,您问吧……昨天我好好想了想,周明这家伙是不是又犯事了?”
  “‘又’?”尹白鸽好奇了:“难道以前犯过事?”
  “犯过,在新郑那边开过个物流点,捞了笔钱跑路了,后来听说给逮着了。”上官道。
  尹白鸽细问之下,原委居然是那位小工头后来改行了,开了个物流点,有代收货款的业务,这个家伙吞了一笔应付发货人的回款跑路,坑了不少人,据上官讲,早些年物流混乱,建材市场那片,经常有货主财货两空欲哭无泪的,他就属于其中一位,被人坑过几万钱的货,到现在都没解决。
  又是一个悬而难决的难题,尹白鸽尴尬撇撇嘴道着:“对不起啊,上官先生,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而且,我们警察有很多事,确实是无能为力,我们中间确实也有很多不作为的,不过,也有很多疲于奔命的,再怎么说,坑蒙拐骗是不长久了,您现在的成就不就说明了,终究还是得正道赚钱。”
  “没办法啊,得熬啊,要不怎么活啊。”上官笑笑,释然了。
  “周明我们正在找下落……我来的意思,就是想问下,您当时对周明手下的人,还能记起谁来?”尹白鸽隐晦地问。
  “他手下有十几个人呢,民工贱,名字更贱,叫什么歪号的也有,南子、桶子、老蛋、小鸡、几根毛的都不稀罕,呵呵。”上官笑道。
  “一个性格内向的人,可能不爱多说话,好像经常受欺负,不大合群。”尹白鸽道,她捏着手机,那上面有大兵给她的信息。
  “这样一个人……”上官眼神滞了下,使劲回忆着,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尹白鸽拿出手机瞄了一眼,又补充道:“体形偏瘦,个子在一米七左右。”
  这是根据举枪射击形成的射入角度,推断出来的凶手身高,至于性格,连尹白鸽都有点怀疑,大兵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哑炮了,上官使劲想了想,喃喃道着:“您说的是那种闷葫芦,工地上这种人还真想不起来,每次送货,一片人弯着腰干活呢,哪能注意到谁,活泛点的倒是记得。”
  “那活泛点的有谁?”尹白鸽问。
  “山子啊,周明的跟班,当年跟我们拉货就是他,要不我怎么一眼就认出来了,噢对了,经常和他一块的,倒是有个小个子,都是山子指挥他干活……叫什么,我忘了……不过当时我好像感觉不好,一般我们做生意都看人啊,看人长得獐头鼠目的了,就不爱跟他打交道……真想不起来。”上官难为地摇摇头。
  “没事,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上官先生,后来您见过照片上的山子吗?”尹白鸽问。
  “没见过,后来我改行跑运输了,成天窝在车里黑白颠倒着过,除了交警,基本见不着什么人。”上官顺敏笑道。
  干过大货司机,尹白鸽顺口问着:“后来又回建材这一行,也没见过?”
  “没有……但周明我见过,那人挺能耐,没过几年又翻身了,我开大车有次配货,跟他打了个照面,随口问了他几句,他也不待搭理我,人家还是老板嘛……其实我比周明还惨,他好歹还拿到点赔偿,我那点水泥管材,货款要回来三分之一都不到。”上官忿忿道着。
  “这么严重?”尹白鸽没想到,这位老板的境遇会如此之差。
  “哎呀,快别说了,饭店被吃垮、商店被拿垮、供应商被赊垮,一个大工程过去啊,挣钱的真没几家。那届领导后来不都进去了,就进去了也没人管我们啊……就这世道,没办法。”上官说着,这旧事搅得他忿意不绝,就忆苦也思不出现在的甜来。
  不出意料地被卡住了,尹白鸽又和这位闲聊几句,留下了名片,握手作别,看这位上官先生忧色很甚,她实在不想打扰了,在她出门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位面目姣好的中年女人从医院门厅出来了,拭着泪,和上官顺敏拥在一起。
  那场景让尹白鸽莫名地觉得温馨,上车时,那股子感觉还没有消散,范承和刚问,尹白鸽打断他道:“家里有人病了……算了,咱们别老打扰人家,时间太久了,能记起来的实在有限啊。”
  “多亏他还没忘周明啊,这个人找着了。”范承和递着手机。
  那是高铭一组的发现,在市二院,居然成功地翻到了当年的病历,登记周明的还是一代身份证,遍寻不到的这个人物,就静静地躺在尘封的病历里,尹白鸽喜于形色看着,兴奋道着:“如果凶手在这个圈里,那周明就应该能提供出翔实的资料了。”
  一兴奋,范承和的表情诡异了,似笑非笑,尹白鸽再问时,范承和呲着道:“领导,过分乐观可要不得……往下看。”
  尹白鸽手指一拔,警务通手机里联结的信息刚出来,一眼看到,气得她一阵眩晕,像瞬间被泼了一盆凉水,那上面显示着根据一代身份证刚刚查到的周明个人信息,是驻马店公安局开具的一张死亡证明。
  “都死亡三年了,咱们来得再快也赶不上啊。”范承和道,这位坐监出来的工头没好过几年,中风瘫痪,五十多岁上就一命呜呼了。
  “那就尽量赶快点,这些还没死的现在年纪可也不小了。”尹白鸽冷静了,看着高铭和谢队从市二院得到的信息,当年送往医院的六人,两个轻伤,四个重伤,其中周明和另一位是被打断的胳膊,还有一位折腿的,最重的一位额部受伤,被摘了眼球,可惜的是,其中并没有牛再山的登记。
  范承和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边开车边问着:“不会又进岔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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