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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等于说,未来的中国生物学界,若是要发生枪式还是内爆式之争,拿到三分之二的经费的杨锐是有相当的决定权的,不说排除异己,至少也能分庭抗礼。
当然,这些都是在杨锐获得诺贝尔奖之前的设想,如今杨锐获得了诺贝尔奖,再扯什么三分之二就显得无稽了。
杨锐可不是那种在国外留学回来,在国内没什么根基的海归派。北大原本就是国内生物系最强高校和研究机构,唯一能够与之抗衡的就是中科院,杨锐现在有蔡教授和伍洪波的支持,隐约间还有朱院士的照拂,眼瞅着就是赢家通吃的架势。
老方和葛兴邦等人此前也是看出了这种可能,所以才极力抗争。
然而,自然科学的残酷就在与许多的不可控。
你可以坚持自己认可的方向,但你并不能100%的确信自己的方向是正确的。
PCR的实力,显然超出了老方和葛兴邦的预计。
历史上,PCR要到93年才得奖,那是因为它的推广也延迟到了90年前后。
现如今,杨锐提前做出了PCR,更是越过了初版,直接进阶到了一代PCR,其力量之强,可谓是席卷世界。
诺贝尔奖委员会,甚至没有像是历史上那样,颁给杨锐化学奖,而是直接给了PCR以生物奖,可以说是充分的肯定了它在生物上的价值。
事实上,曾经的穆里斯会得诺贝尔化学奖,也与他本人的专业有关。
穆里斯就是一名化学家,而杨锐就是一名生物学家,不谈生物奖和化学奖的内部协调,给化学家以化学奖,给生物学家以生物学奖,也是理所当然的。
“按照诺贝尔奖的惯例,诺贝尔奖最多授予三个人,近年来,由于诺贝尔奖的竞争激烈,三人或两人获奖的比例逐年增加。杨锐单独获得诺贝尔奖,是极其难得的。”电视里的主持人,凡是找到任何一个理由,都会将杨锐一阵好夸。
偏偏这样的夸奖,还很被国人所看重。
哪怕是饭厅内的学者,都不禁窃窃私语。
“杨锐这是单独获得诺贝尔奖了。”
“是考虑到G蛋白偶联受体的因素了吧。”
“杨锐做的G蛋白偶联受体的成果还没有应用开来呢,诺奖是不会这么快授的。”
一时之间,所有的学者,仿佛都变成了诺奖专家。
就连老谭,都兴高采烈的加入了讨论。
他临阵倒戈,风险冒了一些,收获却是大的惊人,起义军或许是没有元老的资格厉害,总归也是很不错的。最起码,是比败军之将要强的多。
老谭同情的看了一眼老方,后者面前,正是刘院长和蔡院士等人。
“老方,你怎么说?”老蔡笑呵呵的。
“我怎么说都没用,让杨锐说个章程吧。”老方也是光棍,愿赌服输的模样。
刘院长立即就道:“我的看法……”
“你的看法没用。”老方突然打断刘院长的话,表现出自己死鸭子嘴硬的本质来,道:“我是让杨锐说个章程,不是你说个章程。”
“杨锐人呢?”大家这时候才发现,正主已经不见了。
“大概是回去了。”蔡教授一乐,道:“他倒是看得清楚,确实,现在也没必要多谈了。”
“别弄的好像你们就全国统一了似的。”老方不服气的道:“杨锐还是得出面,才有的谈。”
蔡教授摇摇头,道:“你没资格谈了,等回去听通知吧。”
说完,蔡教授就邀请伍洪波道:“老伍,咱们去北大看看?这时候估计热闹着呢。”
“我也这么想的,正好。”伍洪波也露出了笑容。
两个人的胳膊一搭,就出了饭厅,竟是真的不再与老方谈了。
实际上,也确实不用谈了,大家已经不是对等的存在了。
老方脸色铁青,往前走了两步,怀着最后一丝的希望,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们别以为我就束手待毙了。”
“杨锐都得诺奖了,谁在乎你束手不束手了。”伍洪波见多识广,冲着老方轻轻一摇头就走了。
老方身子摇晃了几下,勉强站住了,眼神却是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确实,就以国内目前的情况,他束手不束手又有什么区别。老方若是再年轻二十岁,兴许还能再想些其他主意,与杨锐掰掰手腕儿,可惜,重返青春这种事,比得诺奖还难。
老方抬起头来,胡子微颤的道:“杨锐人呢?”
他想和杨锐好好的说说,天底下没有解不开的结,总是有解决方案的。如今杨锐一家独大固然注定了,也不代表着其他人就没活路了,毕竟不是独尊儒术的年代了,争鸣总是要有的吧。
刘院长刚才被老方呛了,这会儿乐得看着老方难受,笑道:“杨锐回去了,你找他也没用。”
说过,刘院长也跟着蔡教授和伍洪波的脚步,出门去了。
老方迟疑片刻,竟是跟了上去。
葛兴邦忍不住拉了他一把,道:“这还跟着做什么?没到那地步呢。”
学阀和军阀是类似的,大家都有各自的基本盘,敌军势大,就退回自家基本盘好了。
老方却是摇摇头,道:“我是无所谓了,还有他们呢。”
老方向后呶呶嘴,顿时令边虎等人又是感动,又是悲痛。
在边虎的印象里,老方何曾如此过啊,别说是牺牲自己为学生们考虑了,偶尔牺牲个把学生,他连老泪轻弹都不见的。就像是之前,他才不会担心几年以后,杨锐会如何对付自己的学生呢。
突然之间展现出的自我牺牲,给边虎的感觉,更像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双目不禁通红了。
一群人自觉不自觉地出了门,再上了大轿子车,跟着蔡教授坐的车,一溜烟往北大开。
第1373章 体谅
“单独获得诺贝尔奖,最近几年也是比较少见的呢。”
“以前不是还讨论过杨振宁和李政道,要不要回来的话?这下子啊,情况就不一样了。”
“情况最不一样的还是经费,杨锐要一个国家重点实验室,得给了吧。”
“不给也不行吧,说不过去,他是给手底下人要教授的名额吧。”
“十个教授?”
“算上他自己的,听说要十三个。”
“简直开玩笑,到哪里给他们匀13个教授出来,北大的副教授们能行了?”
“所有人家才要一个国家重点实验室,这编制全部得另算的。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不是要什么给什么。杨锐这就是科学界的女排了。”
大轿子车上,一群学者继续聊着未完的话题。
对他们来说,这确实是最近些年,最重要的事了,或许是改变所有人的大事。
未来几年的经费变化,编制的变化,甚至学科的变化,可能都要由此发生变动。
葛兴邦等人坐在前面,耳朵听着,并不吭声。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情况也是如此的复杂多变,听听其他人的想法,不算是坏事。
车队在黑夜中缓缓前行,渐行渐远。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怎么还没到?”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跟着问:“怎么走了这么久了?”
“走错路了吧。”
“咱们是往北大去的吧,早该到了。”
一车的人闹哄哄的。大家都是惜时如金的人,不是有牵扯到经费的大事,谁愿意浪费时间在车上呀,走错路而浪费时间,更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司机不得不解释,道:“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面压车压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出了车祸。”
“实在不行就走过去了。”有教授站起来走到车头的位置,眉头皱的深重:“这些车都不走啊。”
“还有一段呢,您走过去也得好久。”司机陪着笑。
“再过不去,就不去算了。”在前面的教授再发了一句牢骚,也就罢了,这年头,拿着方向盘的,可比拿粉笔头的尊贵的多。
车辆继续缓行,窗外却是渐渐的传来声音。
“团结起来,振兴中华!”
“团结起来,振兴中华!”
口号式的喊声,形成了声浪,一丛丛的传过来。
“女排的口号?”有人疑惑的叫了一声。
“给杨锐的口号。”坐在前排的某教授,却是冷冷的给纠正了一句。
“杨锐……开玩笑的吧。多少人都不知道诺贝尔奖是什么呢。”边虎的小师弟首先不愿意了,连忙站了起来,似乎想着否定一句,就此消弭诺贝尔奖的影响。
然而,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更多的口号从外边,涌入了车内。
“杨锐”一词,也渐渐的飘散了进来。
甚至,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在胡乱的高喊着万岁。
边虎的小师弟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边虎暗自叹口气,拉了一把他的衣角,将他给拉的坐了下来。
小师弟不解的看向边虎。
“他们不懂诺贝尔奖,但他们知道世界第一就行了。”边虎压低了声音,在小师弟耳边说了一句。
比起年纪轻轻不谙世事的师弟,边虎太知道第一的威力了。
第二无人问津,第一誉满全国,早就在体育界,军事届乃至于学术界弥散了,所谓的高考状元,战斗英雄,奥运冠军,皆是如此。
虽然确实有很多中国人都不知道诺贝尔奖是什么,但是,有央视连篇累牍的轰炸,再艰难的词汇都能灌输入观众的脑子里。更重要的是,观众们并不需要确切的概念,他们更需要得到的,是那种胜利的情绪。
让中国立于世界之林,这不止是一种说辞或者期待,更是现实的需求。
乒乓球、女排,奥运许海峰等等耳熟能详的名字,都已不再是单纯的名字了,而是人民渴望的符号。
而诺贝尔奖所蕴含的价值,经过央视等媒体的讲解之后,更是引爆了10月5日的黑夜。
车,走的更慢了。
快到北大校园的时候,更是水泄不通。
“下车步行吧。”不知是谁号召了一句,学者们纷纷走下了车。
宽阔的马路上,挤满了来自各校的学生,工厂的工人,以及本地的居民。
大家有的在兴奋的聊天,有的在高喊口号,试图组织一支新的游行队伍,更多的人,只是敲响手里一切能够敲响的东西,脸盆、饭盆、铁锅、痰盂……
平均年龄超过50岁的学者们互相看看,尽皆失色。
他们在车上的时候,还感受不出来,此时下了车,才体会到了这种浓浓的胜利的气氛。
“杨锐是世界第一!”
“中国生物,世界第一!”
“北大生物,世界第一!”
旁边,猛的有人吼了一嗓子,附近就全乱了。
那些组织了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的小队伍,齐心合力的喊出口号,然后就会得意洋洋的看向四周,有类似规模的队伍,就会喊出现编的其他口号,整个流程,就像是军训时的拉歌似的。
群众玩的无比的开心,学者们挤的是满头大汗。
终于进入到北大校园,却见周围是更多的人,更吵的声音,更乱的环境。
边虎眼睁睁的看着一名学生,一只手举着麦克风,一只手抓着白酒瓶,骑到音响上,高声道:“各位同学,各位老师,社会各界的朋友,我今天真高兴,我做过知青,当过工人,刨过地,放过牛,当过木匠,做过车把式,我平生最高兴的两件事,一件是通过高考,上了大学,一件事是今天,看到我们北大的杨锐,得到诺贝尔奖,我觉得,我上大学,就是为了看杨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