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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相对于十几岁的青少年,杨锐的逻辑思维和世界观都要更清晰一些,所谓见多识广,知识面广了,写议论文总是有好处的。另一方面,他比真正的高中毕业生多做了七八年的学生,多做了七八年的补习老师,写过的东西总要多一些,但遇到具体的文章,再交给老师来评分,能得多少,还真的很难说。
弄不好,阅卷老师的水平太高或太低,都有可能给出奇葩分数。
甚至于,阅卷老师一时困倦,看作文看的不仔细,也会给出一个中庸的分数,以至于原本高分的考生变成低分,低分的考生变成高分。
对阅卷老师来说,这就是一项工作,高考结束以后的阅卷工作很紧张,就80年代来说,一名语文阅卷老师,每天要看两麻袋的作文,真是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这么多的卷子要看,虽然是两人乃至三人的交叉阅卷,可出现分数波动,也在所难免。
对于高考的学生来说,这就是必须要承担的风险了,主观题相对于客观题,就是有如此多的问题。
杨锐作为勇攀高分的学生,他的目标是让语文不拉自己的后腿。所以,他刻意将大部分的时间给了客观题,先将能拿的分都拿到,然后再用剩下的时间完成作文。
差不多抢在考试结束前一刻钟,杨锐顺利的写完了作文。
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杨锐向四周看了看。
教室里的其他人,还在拼命的做题呢,看他们的样子,接下来的十分钟,想要不出疏漏的完成试题,还是颇艰难的。
虽然是心理年龄30岁的人了,杨锐依旧不免有踌躇满志之感。
也正是因为心理年龄30岁了,杨锐才知道一个高起点有多重要。
80年代尤其如此。
这是一个大学生有特权的年代。美国有程序正义,中国则有特权制高点。
成为一名大学生,杨锐以后无论是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被人认真对待,总不至于用藐视和轻视的态度进行处理。
对杨锐来说,仅仅这项功能,就已经是很不错的护身符了。如果说,党员有两条命,80年代的大学生,至少有两管血。
“最后10分钟,做完的同学注意检查,不要东张西望。”监考老师注意到杨锐,好心提醒了一句。
杨锐笑笑,低头将试卷翻到前面,看了起来。
有做的慢的学生,惊恐万状的抬头,试图找出那个“做完的同学”,又被老师警告:“都看自己的试卷,左右乱看的学生会被盖章的。”
老师举了一个章子起来,威慑力十足。
教室内再次归于平静。
……
第228章 皇后与白雪公主
考试铃声响起的时候,杨锐刚好将小题的答案抄在橡皮擦上,太长的答案就记一个要点。
监考老师看到了,也没有多说什么,河东省今年刚刚开始采用估分报考志愿的方式,怎么估分,谁都不会,杨锐采用橡皮擦记答案的方法,反而让他们记在心里,准备回去当作高考技巧传授给自己的学生。
其他学生也想学杨锐记答案,但考试结束,草稿纸是要收掉的,他们身上也没有半张纸片,再加上时间紧张,能把所有事都完成的,没有几个。
如此一来,除了杨锐以外,同间教室的学生都只能看着杨锐顺顺当当的答题,顺顺当当的记答案,然后顺顺当当的离开。
这种感觉,实在是非常不爽。
要是平时,也没人觉得怎么样,到了高考场上,心态就不一样了。
分数是看不出来,这种外在的优势,却都落在人眼里。
出了校门,立刻就有学生喊着去买大橡皮擦,而且不止是杨锐教室里的学生,不用说,分到各个教室里考试的鸿睿班学生,今天都不是受欢迎的群体。
“杨锐,出来了?”王国华高喊着挥手,整个人都在那里跳,一副我考的很好的招打模样。
虽然有人笑眯眯的看着他,但也有人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王国华。
太招恨了!
今天的语文考试,突然增加的语文是把许多人都给难到了,时间少字数多的作文,不管写的好不好,都容易令人心里不安,当然,很多人也的确是写的不好。
这时候,刚刚考完,正是懊悔和不快的时候,王国华在那里又叫又跳的,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靶子。
“语文考的好有什么用啊,下午的物理才难呢。”高考可是排名制的,前面站着一个人,自己的位置就要向后挪一位。
“说不定人家不在乎成绩,就是来玩的。”愤愤不平的不止一个人,这时候,学霸就是公然的敌人。
杨锐使劲的咳嗽了两声,将王国华给按住了,搂着他的肩膀,道了一边,说:“考的好?”
王国华笑的恨不得把喉咙都露出来,荷荷的说:“我觉得不错,就是几道题不太肯定,你说,填空第二题……”
“咱们说好的不对题啊!”杨锐赶紧阻止他。
考完试对题,绝对是考场恶劣习惯排名第一。对题正确了,虽然会高兴一些,但高兴又有什么用,徒增兴奋,反而影响接下来的发挥。如果对题错误了,心情自然不好,更加影响之后的发挥。
总而言之,对题是一种于事无补而必然影响考场状态的恶劣行为。
杨锐读书的时候,考完试都是默默回家的,除非是最后一场,才会和同学们聊聊天。
这一次高考,不对题的理由也被杨锐说给了鸿睿班。
王国华摸着脑袋笑:“咱不是高兴嘛。”
“行了,快点回去了,吃了饭,睡一觉,正好下一场考试。”杨锐搂着王国华的脖子,将他从人群中带离,免得吸引太多仇恨。
一会儿,鸿睿班的学生们集成松散的队列,返回招待所。
其他的外地学生只能去非考场的教室,吃饭也要吃食堂。
如果说,普通学生进行的是普通考试,鸿睿班过的是高级考试,那胥岸青过的就是顶级生活了。
不像是杨锐,胥岸青特意站在校门口,听了一阵子学生们对题。
答案和他一样的,胥岸青漠不关心,遇到答案和他不一样的,胥岸青就会暗自一笑。
当然,有些对题的学生的答案互不一样,胥岸青自会有一个判断,然后决定笑其中一个。
胥岸青是有这个自信的。
因为预考阶段,他是广东省的预考第一,周围的所有学生,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这样的成绩,不仅足以令胥岸青傲视广东,更足以令他在全国排得上号。
广东可是高考大省,同样的卷子,在河东省的本科录取线是370分,在北京的本科录取线是360分,在西藏的本科录取线是330分,那在广东的本科录取线就可能达到400分乃至420分。
任何在如此激烈的竞争中获胜,都会产生强烈的信心。
胥岸青更是分外的享受此等竞争。
“蚂蚁们的世界呀,可怜。”胥岸青喟叹一声,嘴角挂笑的离开了校门处。
“看样子,胥岸青又是小满分了?”几名一中的同学看着胥岸青的背影,小声的念叨着。
“语文还好,下午的物理,他肯定是满分。”
“妒忌啊?”
“你不妒忌?学的好,父母工作又好,人长的还好,你们不知道吧,他今天早上是坐轿车来的。”
“啥轿车?”
“上海轿车呀,还能是啥,他爸那辆,开学的时候不是也来过。”
“对对对,我记得,他爸是个军官?”
“应该是将军吧,中将什么的。”
“才不是,军区才有几个中将,是准将吧。”
“中国才没有准将呢,美国才有……”
胥岸青飘逸的脚步,一点都不受同学们的影响。
舒舒服服的坐车回家,吃了保姆准备的丰富午餐,胥岸青好好的睡了一觉,直到考前的40分钟才起来洗澡换衣,又坐车到学校门前。
这一次,胥父干脆送胥岸青去学校。
他说不出担心的话,就只能用行动来表示了。
胥岸青自己是一点都不担心。
虽然物理试卷上桌以后,稍稍超出了胥岸青意向中的难度,但也就是让他多折腾了20分钟的时间。
开考的一个小时,胥岸青完美的做完了物理试卷,心里愈发振奋,仔细检查了一遍,就提前交卷了。
离开考场的时候,胥岸青能听到阵阵的惊呼声。
等在门外的考生家长,对最早出来的胥岸青好奇万分,这时候人都热情的很,左右无事,立即围了上来,问:“同学,下午的题是不是好简单?”
“算是简单吧。”胥岸青呵呵一笑。
“简单就好,简单就好,这位同学,你估计自己能考多少分?”这是一位做母亲的,眼中满含着希望。
“我?”胥岸青指指自己,笑了一下,说:“100分吧。”
“咦,下午的物理,满分是100吧?”
“对的。”胥岸青自傲一笑。
“这学生,考的真好。”做母亲的笑了两声,问:“怎么不多检查一下,这么快就出来了,还是多检查检查的好。”
胥岸青做了个乖仔的模样,笑道:“是,就是着急,我先回去了。”
在一片赞扬声中,胥岸青的昂首阔步的离开。
此时的考场,却是一片哀鸿。
1983年的物理试卷是出了名的难,虽然表面上看,考察的都是大纲和教材里的内容,可深度和难度是截然不同的,而且题目的分量还很重。
即使是杨锐,做到第四大题第一小题的时候,也都发愣了几秒钟,因为题目考察的是螺旋测微器,这东西,100个学生里有99个没见过实物,教材里也只是简单的讲了讲构造,许多学生即使看过,也没有仔细研究过,偏偏螺旋测微器的单位读数很有特点,弄错的学生汗牛充栋。
此题,抽样统计的得分率仅有16。6%。
除此以外,第六大题和第七大题还要求说理,分析超过临界深度后,物体自行下沉的原因。
这样的题,别说83年的学生了,交给13年的学生做,一时间也要闷头。
当然,如果表达能力强一点,这样的题还是能做的,不过,做物理题做的要写说明文,违和感还是很强烈的。
结果更强烈,第六大题分析自行下沉原因的抽样得分率仅有6。1%,进而使得该大题的全对率只有1。1%,也就是1000个学生只有10个人全做对了!
这样威猛的试卷,扣多少分且不说,给学生的心理压力却是无比的巨大。
做题做错了,和看着题不知道怎么做,感觉可是截然不同。
除此以外,今年的物理试卷,还有许多后世学生难以见到的创新之举,比如多重选择题,它要求的是在多个选项中,选出多个答案,而且必须是全部的正确答案,这比多项填空题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有干扰项的存在,很容易就选错一个。
而只要有一个答案没有选出,或者有一个答案多选了,此题就会判负。结果,多重选择题的零分率高达74%。
当杨锐做到这题的时候,虽然解的很轻松,可他以补习老师的角度来评价,也唯有一个词能形容:
恶毒!
这是一份凝聚了满满的恶意的试卷,薄薄的一页纸,不仅要学生知道教材中的每一个边角料,还要学生们综合已有的知识,近乎完美的答题。
指数,浮力,力学和热学综合题也就算了,它还要求考生利用镜面边缘的反射光线,确定平面镜与凸面镜的观察范围的知识,进而自